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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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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羅伯茨醫生?

四、羅伯茨醫生?

「一定是羅伯茨醫生!他的神色是那麼開心——以便偽裝!巴鬥主任,如果我是你,就立刻逮捕他。」
「抄!抄什麼抄!他們都太平庸了。我可以隨時杜撰出一樁命案,比真的還棒。我從來不擔心想不出情節。而且我的讀者就是喜歡查不出來的毒藥!」
「別誤會,羅伯茨醫生。這只是例行公事。我相信你能理解。呃,你能告訴我另外三個人的情況嗎?」
「這不太好回想。真的,確實很難回答。嗯,好像德斯派少校曾起身再去拿個煙灰缸,他還去取過飲料,是在我之前,因為我記得他還問過我要不要,我回答說暫時不要。」
「我懂你的意思。」巴鬥主任想了想說,「宴會有八個客人加上他自己,可以說是四名偵探——加上四名兇手!」
「謝塔納先生在這方面早已聲名狼藉,人人都懼怕他這種猙獰的幽默,也知道他不會對獵物手軟。那人確信謝塔納先生對他已是把柄在握,並且要拿他好好消遣一個晚上,再將他送交警方。」
「那麼我想告辭了。噢,奧利薇夫人,你應該把今天的事抄進你的故事中,這比你筆下那些查不出來的毒藥精采多了。晚安,各位。」
「沒問題。」奧利薇夫人說。
他直言道:
「很好。你的牌友們離開座位過嗎?」
「不可能。」奧利薇夫人高聲嚷道,「絕對不可能!那些人都不像是罪犯。」
「當然也有這種可能。」
「白羅先生,如果你有什麼問題要問的話,我想醫生是不會介意的。」
「於是兇手就順手借用了。這傢伙能找到這樣的工具,還真是幸運。」
「還記得每一次的時間嗎?」
巴鬥主任木然地說: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白羅先生,我一向就很佩服你。小小的灰色腦細胞,講究秩序與方法,我全都知道。我敢說你會問我一些最奇特的問題。」
奧利薇夫人堅定地重申道:
「我記得洛里默夫人到壁爐那兒去過一次,撥撥火吧。好像還和謝塔納先生說過話。不過我不敢肯定,因為當時我正在打一場相當m.hetubook.com.com艱難的No trump。」
「對,以本案來說,無疑的,夢家就是兇手。」巴鬥主任說。
「我知道。現實生活中沒那麼多邏輯可循。」
「我知道的恐怕不多。」羅伯茨說,「德斯派少校和安妮.梅雷迪小姐,我都是今天才認識的。以前倒是讀過德斯派少校寫的遊記,挺有趣的。」
「心血來潮?你是說兇手進屋,看見這把匕首後,才突然想起要殺人?他事先並無計劃?呃,不知你有根據沒有?」他以搜尋的眼光看看巴鬥。
「你認為呢,雷斯上校?」
他銳利地在羅伯茨醫生的臉上掃視了一下,說:「羅伯茨醫生,你能不能講一講你個人的看法?從男人對男人的角度?」
「還有別的事嗎?」羅伯茨醫生站起身來問。
「有可能,很有可能。看來謝塔納先生至少猜中了其中一個案子!畢竟,他只能懷疑這些人是兇手,他無法確定的。他有可能四個案子全猜對,也可能只猜中一個——總之,他猜中一個,他的死證明這點。」
巴鬥主任搖搖頭說:
「你知道謝塔納以前和他認識嗎?」
感覺到奧利薇夫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巴鬥主任猶豫了一下。他很清楚雷斯上校在軍中擔任的職務,白羅則曾多次和警方合作過,他需要這兩個人。至於奧利薇夫人,讓她留下來的理由似乎不夠充分。不過巴鬥主任是個寬厚的人,他想起奧利薇夫人今天輸了三英鎊七先令,但輸得乾脆爽快。
「好了,羅伯茨醫生,我不再耽誤你的時間了。多謝你幫忙。你不介意留個地址吧?」
巴鬥主任大步朝門口走去,他吩咐在門廳執勤的那個警察到小吸煙室去一趟:「告訴安德森,讓他請羅伯茨醫生過來一下。」
「只能說出大概的時間吧。我們大概是九點半開始打牌的,我記得。應該大約一小時後我去添柴,很快的,又打了一盤後,我給兩位女士端飲料。呃,大約在十一點半的時候我去倒威士忌。這些都只是粗略的估計,我不敢保m.hetubook.com.com證一定準確。」
「不,不,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小問題,比方說,你們一共打了幾盤牌?」
羅伯茨皺皺眉頭。
巴鬥主任搖搖頭說:
「坐著打牌時,沒有人的椅子是正朝著壁爐嗎?」
「當然,對謝塔納先生來說,就不算幸運了。哦,可憐的人。」
「第一盤是我和德斯派少校一組,對抗兩位女士。她們贏了,上帝保佑她們,贏得很輕鬆。我們無牌可打。
赫丘勒.白羅、奧利薇夫人、雷斯上校以及巴鬥主任等四人圍坐在餐桌旁。
「你自己呢?」
「非常感謝。近日內我可能要登門拜訪。」
「放飲料的桌子是在謝塔納先生的另一側?」
「不,並不需要多大力氣。喏,我給你看樣東西。」
「隨時歡迎。但願報上不要登得太多,我擔心我那些神經緊張的病人會激動。」
「最好現在就開始調查,」巴鬥主任說,「不能留他們太久。」
「梅雷迪小姐呢?」
雷斯上校站起身來說:「如果我們待在這兒不方便的話……」
「巴鬥主任已問過你,試將這些牌友當作兇手的排名;我現在則要問你,以牌技而論又如何?」
「我不是這個意思,羅伯茨醫生。我是說,這事還有另外的可能性。我突然想到,兇手會不會是看見了匕首後才起念頭的?」
「這個簡單。我隨便說說,可能是德斯派少校。這人習慣即起即行的危險生活,膽大心細,不怕冒險。再說,殺死一個人需要很大的力氣,女人幹不了。」
白羅仔細而謹慎地把上回在西撒克斯宮與謝塔納的談話內容重覆一遍。
羅伯茨聳聳肩。
「哇,這麼鋒利!完全是為殺人打造的,這小東西。喏,像切奶油一樣插|進去——真的,就像切奶油一樣。我猜這是兇手帶來的。」
「是的,也就是說,我經過他三次。」
羅伯茨醫生走進來,輕佻的步子稍有收斂。
羅伯茨的小眼睛眨了眨說:
「你覺得他們三個人當中,誰的嫌疑最大?」
「但願吧。」巴鬥主任滿面愁容地說。
「確實如此。和圖書看來兇手一定冒了極大的風險,他的動機一定很強烈。但願我們能搞清楚這其中的玄機。」
「我叫牌叫得高了一點。他們都這麼說,但我認為這樣划算。」
「洛里默夫人是個有錢的寡婦。人很聰明,教養也好——一流的橋牌高手。實際上,我就是在橋牌桌上認識她的。」
白羅點點頭說:
「你們可以留下來,不過請別干預。」他一面說,一面看了奧利薇夫人一眼。「特別是不能透露半點白羅先生提到的線索。那是謝塔納先生的小秘密,它已經隨他一起消失了。明白嗎?」
「以前也沒聽謝塔納先生提起過她?」
羅伯茨想了幾分鐘。
巴鬥主任木然地點了下頭說:
「你知道她的背景嗎?」
羅伯茨醫生使勁點了下頭說:
「噢,男人——男人喔!」奧利薇夫人歎了口氣,開始構思即將見報的評論文章。
「你會查出來的。」羅伯茨醫生說,「不妨檢查一下他的文件。也許能看出蛛絲馬跡。」
「這只是猜測罷了。」
「那個人害怕了——是這樣嗎,白羅先生?」
「顯而易見,我沒有動機要殺死可憐的謝塔納。我甚至和他不熟。我只是覺得他很有趣,挺邪門的,渾身的東方神秘氣質。我不在乎你們做任何調查,不過那是徒勞而已。真的,我沒有理由殺他,我也沒有殺他。」
房門關上後,奧利薇夫人怨道:
「沒有。」
「羅伯茨醫生,動機,這裏有個動機問題。」
「第一次我以為他睡著了。第二次我根本沒再注意他。第三次繞過他時我想:『這傢伙真能睡』。但是我沒有留心看他。」
白羅兩手一攤。這個動作外國味十足。
這已是一個小時以後。法醫給屍體做過檢查、拍了照,把它運走了。剛才還來過一個指紋專家,現在也走了。
巴鬥主任變魔術似地拿出一把細長閃亮的匕首。匕首把柄的頂端鑲有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
「當然可以。」
「洛里默夫人每盤都贏。我也贏了一點。梅雷迪小姐第一盤贏了一些,後兩盤卻輸了。輸得最多的是德斯派少校https://m.hetubook.com.com。」
巴鬥主任嘴巴一噘,差點忍不住吹起口哨來。
巴鬥主任清了一下喉嚨,對羅伯茨醫生說:
「要是我,就把他留在最後——」奧莉薇夫人說。「我是說,在我的小說裏。」她不好意思地補充一句。
白羅搖搖頭。
「每一次都以為他睡著了?」
「不知道。謝塔納先生沒對我提起過。我剛才說了,我聽過他,但從未見過面。梅雷迪小姐我壓根就不認識。我和洛里默夫人倒有點交情。」
「兩位女士呢?」
「現實生活是有所不同的,」巴鬥主任說。
「不過這也得冒險。誰敢擔保不會有人正好抬頭張望?」
「在查詢他們四人之前,我想先聽聽你的高見。」巴鬥主任看著白羅說,「照你看來,謝塔納的宴請一開始就事有蹊蹺?」
「這太難了點。我自己的情況倒是不成問題。我起過三次身,都是在我當夢家時。一次是去給壁爐添柴,一次是去為兩位女士端飲料,還有一次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蘇打。」
白羅笑了起來。
「不,他說的是真話,此人很以自己的邪門邪氣為傲,而且相當虛榮。但他也十分愚蠢,所以才會一命嗚呼了。」
「這一點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了。」白羅聳聳肩說。
「要是蘇格蘭警場的主管是女人,說不定我們真的會這樣做。」巴鬥主任冷靜的眼睛對奧利薇夫人眨了眨,「但是眼下還是男人當家,我們得小心,我們得慢慢來。」
「沒有,桌子是斜放的,何況中間還隔著一個大櫥櫃——是中國貨,很漂亮。其實,那時要捅那傢伙一刀是很有可能的。要玩牌當然就專心玩牌,誰還顧得上東張西望?最有機會下手的是夢家。以本案來說……」
「沒問題。西二區,格洛斯特高台二〇〇號。電話號碼是貝斯沃特二三八九六。」
「那一定就是羅伯茨醫生了!」奧利薇夫人斷言道,「我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不對勁,我的直覺從來不會錯。」
白羅笑著說:
雷斯上校聳聳肩。他認為巴鬥主任的問話,是針對白羅的那番陳述,而不是奧利薇夫https://m•hetubook.com•com人的猜測。
羅伯茨醫生走出房間,步子又恢復了輕快的樣子。
「展示收藏品?活著的兇手?你認為他是認真的?你沒想過他是在唬弄你?」
羅伯茨探過身去接過匕首,內行地打量一番,又試試刃尖,吹了聲口哨說:
「第二盤梅雷迪小姐和我一組,對抗洛里默夫人和德斯派少校。第三盤洛里默夫人和我一組,對抗德斯派少校和梅雷迪小姐。每一盤我們都是切牌選搭檔。不過,配對倒像在滾輪軸一樣平均。第四盤我又和梅雷迪小姐搭檔。」
「好吧,好像沒什麼。羅伯茨醫生,也許你能回憶一下,仔細地回憶一下今天晚上的一些細節,告訴我你離開牌桌的次數和其他人走動的情況。」
「洛里默夫人是一流高手。」羅伯茨醫生說:「我打賭她每年靠打牌賺進不少錢。德斯派的牌技也不錯,思路敏捷,是我所謂『穩當』的牌友。梅雷迪小姐的牌打得很安全,不犯錯,卻略顯呆板。」
「這要看怎麼說了。」
「誰輸?誰贏?」
「都是誰跟誰搭檔?」
「我可不敢這麼肯定,奧利薇夫人。殺人犯的外型、行為,與一般人並無不同,常常還要更友善、安靜、乖巧、講理呢。」
「不,這是謝塔納先生的東西。他原來是放在門口附近的那張桌子上,和其他小物件放在一起。」
巴鬥主任轉過臉來對白羅說:
「他是不是真的把柄在握?」
「三盤。我們剛完成一局,第四盤時你們就進來了。」
「我記得離開過一次吧。她繞過來看我的牌。那一盤她和我同一組,她是夢家。後來她也看其他人的牌,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不過我不知道她做過什麼,我沒留意。」
「我說巴鬥主任,」他邊走邊講,「這事太混帳了。請原諒我說粗口,奧莉薇女士,但事實是如此。做為醫生,我無法相信,在幾碼之外就有另外三人在場的情況下,有人竟敢用刀捅死一個人?」他搖搖頭又說:「呃,我不太可能幹這種事。」他微笑一下,抿了抿嘴角,「我要怎樣才能讓你們相信我與此事無關呢?」
羅伯茨醫生慢慢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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