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洛里默夫人？
洛里默夫人站住了，微微斜著頭。
「可能吧。」洛里默夫人仍然無動於衷地回答道。
她探身向前，把那雅緻的小東西遞還給巴鬥主任。
「夫人，我想請教一下，你們幾個人誰的牌技比較好？這個問題不過份吧？」
「真抱歉，不得不打擾你。」巴鬥主任對她說。
「它本來放在客廳裏的一張桌子上。」
洛里默夫人無動於衷地接過匕首。
「你們是在哪兒認識的？」
「這張呢？」
「如果與這個案子有關，我不反對回答這個問題。」洛里默夫人冷淡地說，「只是我看不出有什麼關聯。」
「切爾西四五六三二。」
「我沒有注意到。」
「羅伯茨醫生給我端過一次飲料。他也為自己端過一杯——那是更晚的時候。後來德斯派少校也去給自己端了一杯，大概是在十一點十五分左右吧。」
「埃及的一家旅館。盧克索的冬宮飯店，我記得。」
「德斯派少校的牌打得很穩。羅ｈｔtｐs://ｗｗw•ｈｅtubooｋ.ｃom.coｍ伯茨醫生的牌叫得過高，不過技術很好。梅雷迪小姐的牌技也還可以，只是太過小心。還有問題嗎？」
「真抱歉。」
「這張是誰記的？」
他等了一會兒，洛里默夫人仍然沒有答腔，他只得又問：
「是的，他說他討厭電暖爐。」
洛里默夫人站起身來。巴鬥主任趕緊問白羅：「白羅先生，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這我自有打算。如果你不反對，就請回答我的問題。」
「那就好。洛里默夫人，你能不能談談你對其餘三個人的看法？」
「那麼這張沒記完的，是羅伯茨醫生的囉？」
洛里默夫人一下子僵硬地坐直了身子。「抱歉得很，我不喜歡做這種事。我覺得這問題很不恰當。」
這回輪到白羅變戲法了。他拿出四張揉成一團的橋牌計分紙。
「不太熟。認識的時間倒是有好幾年了，但是一直往來不多。」
「和_圖_書不，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大概是開局後一個多小時吧。」
洛里默夫人逐張看過後說：「這張是我寫的，第三盤的分數。」
「一切都不清不楚的。」巴鬥主任點頭說道。
「晚安，奧莉薇太太。晚安，雷斯上校。」
洛里默夫人用大人哄小孩的口吻說：
「德斯派少校只起身過一次？」
「電話號碼？」
巴鬥主任又一次玩起魔術把戲，抽出了那把精緻細長的匕首。
「恐怕沒辦法。德斯派少校和梅雷迪小姐我是今天才認識的，感覺他們都相當討人喜歡。羅伯茨醫生我倒是略知一二，我知道他是個頗受歡迎的醫生。」
「不是你的私人醫生？」
「不過她也得孤注一擲才行，很冒險的呢。」巴鬥主任說。
「有人聽見你們的談話嗎？」
「呃，恕我冒昧——你沒有動機想要除掉他吧？」
「你和謝塔納先生很熟？」巴鬥主任開始發問了。
「好，洛里默夫人，你可和*圖*書不可以告訴我，你今晚打牌時離開過牌桌幾次？還有，他們三個人呢？」
她接過雷斯上校搬給她的椅子，坐在巴鬥主任對面，精明的灰色大眼睛直視著對方，耐心地等待著。
她搖搖頭說：
洛里默夫人不加思索立刻回答道：
「沒離開牌桌？」
「哦，不是。」
「你對他印象如何？」
「這一定是德斯派少校的，他一邊記一邊劃掉。」
巴鬥主任羞得無地自容，像個被老祖母訓斥的小男孩。他把筆記本拉到面前，低聲問道：
「非常感謝，夫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洛里默夫人轉向奧利薇夫人說：
「能不能說說你的看法？你認為他們之中誰的嫌疑最大？」
「我覺得他這個人——不妨這麼說吧，是個招搖撞騙之徒。」
「你這話也有道理。不，巴鬥主任，我沒有理由要除掉謝塔納先生。實際上，他活著還是死去都與我無關。我只是認為他是個poseur（裝腔作勢的人），很
和-圖-書誇張，有時讓人生氣，這是我對他的看法。」
「你知不知道他們三個人和謝塔納先生的關係？」
「你知道，洛里默夫人，這匕首很鋒利，就算女人使用起來，也和男人一樣方便。」
「從來沒見過。」
「這個我不確定。也許走開過吧。」
接著她和四個人一一握手告別，走出了房間。
「你以前在哪兒見過它沒有？」
「不，我想是兩次。反正他們兩人為這為那事起身過好幾次，只是我沒注意他們在幹什麼罷了。梅雷迪小姐只離開過座位一次，是去看同伴的牌。」
「夫人，這些記分表中，是否有一張是你記的？」
巴鬥主任沒有反駁她，仍然有條不紊地問下去。「當時是幾點鐘？」
「你也是公務在身。」洛里默夫人寬宏大量地說，「當然，碰到這種事是有些令人不舒服，但迴避也不是辦法。既然四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是兇手，我說不是我，你們也不會相信。」
「好。其他幾個人呢？」
「你https://m.hetubook.com.com的地址，洛里默夫人？」
洛里默夫人低頭思忖片刻：
「巴鬥先生，就算我想除掉他，你想我現在會承認嗎？」
洛里默夫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巴鬥主任。
「有可能，但真正聰明的人該知道事情是瞞不住的。」
「洛里默夫人，請你看看這東西好嗎？」
洛里默夫人像貴婦人一樣走進餐廳，神色鎮靜，只是面色有點蒼白。
「我知道你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所以我一直在回想這問題。我起過一次身，是當夢家時，我去給壁爐添柴。當時謝塔納先生還活著。我記得當時還對他說，能看見木柴燒著火真讓人愉快。」
洛里默夫人輕輕一聳肩說：
「他回答你了？」
「嗯，是梅雷迪小姐記的。記的是第一盤的分數。」
「是的。」
「切爾西區切恩路一一一號。」
「我想沒有，我是壓低嗓門說的，免得影響打牌的人。」她又淡然地加上一句：「其實你也只能從我這裏知道謝塔納先生那時還活著，而且跟我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