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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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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的鏡子 一

死人的鏡子

沙特衛先生立即回答道:
他雙手又富於表情地揮動起來,勝於言辭地表達了赫丘勒.白羅先生的極度震驚與不滿。
沙特衛先生努力咧開嘴展開一個微笑。他覺得赫丘勒.白羅和傑維斯.雪溫尼—戈爾誰比較自負還很難說。
「啊,是有這麼一個人物!最後的貴族——這是他的綽號。」
您忠誠的傑維斯.雪溫尼—戈爾
「他現在已是個老頭子了?」
「不是的!」白羅揮手強調這一點,「如果他需要我,我就必須隨時候傳——他就是這個意思!」
他擺脫了幾個非常重要和當紅的人物——一個著名的外交官,一個同樣著名的女演員和一位知名的冒險家,然後終於發現了他在尋找的人,那位「從不缺席」的客人,沙特衛先生。
「在我看來,」赫丘勒.白羅接著說,「那樣的人可能是非常脆弱的……」
「一點也沒有。傑維斯相當富有,擁有價值不斐的房邸、煤礦,再加上他年輕時在秘魯或南美發現的礦藏,這些都給他帶來了財富,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無論幹什麼都走運。」
「我認為這令他引以為憾事。」
「當然,或許這次召喚很緊急……」
「一個高貴的命令。」沙特衛先生說道,微微竊笑著。
地址:西郡漢保洛聖瑪莉朗德斯廣場二一八號。
聽到最後這句話,沙特衛先生仍沒有任何感興趣的表示。
「脆弱?」沙特衛先生叫道。他非常驚訝,這www.hetubook.com.com個詞是絕不應和傑維斯.雪溫尼—戈爾聯繫在一起的。但他悟性強,反應機敏,慢慢說道,「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但您會拒絕吧?」
「不,」他說,「我還看不出有此必要。但是,不管怎麼說,我想我會去的。」
赫丘勒.白羅先生正在讀一封信,發函地點:西郡漢保洛聖瑪莉鎮漢保洛莊。時間一九三六年九月二十四號。
「那這種獨特性隨著時間流逝而成了一種怪僻?」白羅推測道。
「時間剛剛好正合適!他一定會在那兒。」
他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他想要的。
「我還沒有這個機會。」白羅慢慢答道。
「我猜,」沙特衛先生說,「您拒絕了他?」
「該怎麼說呢?拒絕——是的,那是我最初的反應。但我不知道……一個人有時會有某種感覺。坦白地說,我好像聞到了腥味……」
赫丘勒.白羅的眉毛慢慢揚起,幾乎高過額頭,隱沒在他的頭髮中。「咦,」他自問,「誰是這位傑維斯.雪溫尼—戈爾呢?」
他的臉發亮了。

他停下來,換了一個腔調又問:「傑維斯爵士家裏都有哪些人?」
「是的。」
沙特衛先生仍在興奮地喋喋不休。
「的確如此。我可以想見,在傑維斯的頭腦中,世界被分成兩部份:雪溫尼—戈爾家族和其他人!」
「有玫黛,他的妻子,她是阿巴斯諾特人,非常漂亮,到現在依舊風姿綽約。她在懵懂無知的情形下嫁https://m•hetubook•com•com給了傑維斯。後來迷上巫術,老戴著護身符和甲蟲寶石,宣稱她是埃及女王再世……還有魯絲,他們的養女,他們自己沒有孩子,她是一位非常迷人、作風現代的小姐。這就是他全部的家庭成員,此外,還有雨果.特倫。他是傑維斯的外甥。帕梅拉.雪溫尼—戈爾和雷傑.特倫結婚,雨果是他們的獨生子,是個孤兒,不能繼承爵位。當然了,我猜想他最終會得到傑維斯先生的絕大部份財產。是個儀表堂堂的小伙子,他住在布盧斯。」
他的趣聞軼事真是數不勝數。
赫丘勒.白羅先生:
「一種過份的家族優越感。」
白羅沉思地點點頭,又問道:
白羅稍稍不滿地搖著頭,他出神地想了一會,然後走到桌旁,打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小疊請柬。
「您知道,我親愛的朋友,自從上次見到您已時隔多年了。當時有幸看到您在瞭望台的實地工作。從那時起我就了解了。順便提一句,我上星期見到了瑪麗女士,真是一個尤物,香豔迷人!」
他接著更詳細地解釋他的意思。在年輕時,傑維斯.雪溫尼—戈爾曾乘著一艘帆船環遊世界。他到極地探險,還向一位貴族賽馬迷挑戰、決鬥。為了打賭,他騎著他心愛的母馬衝上一位公爵府邸的樓梯。他還曾從舞台上的一個箱子裏跳出來,帶走一位正在演出的著名女演員。
「對家族的稱號,他懷有強烈的感情?」
「非常正確和-圖-書。老傑維斯就是如此。」
「所以您還是抽空來了,白羅先生!啊,那太棒了。」
雪溫尼—戈爾,傑維斯.弗朗西斯.澤維爾爵士,一八九四年授封第十代從男爵。前第十七團槍騎兵上尉;生於一八七八年五月十八日;第九代從男爵,蓋伊.雪溫尼—戈爾與克羅迪亞.佈雷瑟頓,第八代沃林福德伯爵之次女的長子。一九一二年與玟黛.伊麗莎白,弗雷德.阿巴諾特上校的長女結婚,於伊頓公學接受教育,一九一四——一九一八年服役於歐洲戰爭。消遣:旅行,大型圍獵。
「請原諒,我還是不太明白。」
沙特衛先生樂於遷就一個外國人低下的理解能力。

俱樂部:騎兵俱樂部及旅行者俱樂部。
白羅緩慢地搖搖頭。
這是一間十分現代化的公寓,房間裏的家具也挺新潮,扶手椅做成長方形,高背椅做成三角形,一張新式書桌擺在窗前成長方形,桌旁坐著一個小個子老頭,他的腦袋是房裏唯一不是方形的東西,它是蛋形的。
「是的。雪溫尼—戈爾家族一向如魔鬼般傲慢自大,這是他們自己的法則。傑維斯這最後一代,承繼了這一劣性。他是……嗯,您知道,聽他講話,您甚至會認為他是,嗯,全能的上帝!」
「是的。可憐的老傑維斯。」沙特衛先生搖頭說道,「大多數人都把他描述得極為瘋狂。從某種程度上說的確如此。他是瘋狂,但並非不可理喻或陷於妄想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狀態,只是與人反其道而行。他天生就是個獨一無二的人物。」
「這是個笑話,您知道,一個笑話,當然,他並非真的是英格蘭最後的一位貴族,但他的確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任性妄為、令人不快的貴族老爺——這種輕率無禮的貴族形象,在上個世紀的小說裏非常普遍。這種人會打絕不可能的賭,而且還可能贏了錢。」
「榮幸之至,夫人。」白羅連聲應著,鞠著躬。
「家道中落了嗎?」
一位公爵夫人裝腔作勢地接待白羅。
「這樣一個人,把自己裹在一層盔甲中——好一副盔甲!十字軍戰士的盔甲與之相比算不了什麼,那是一副由傲慢、自負和過份的自尊拼成的盔甲。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是一個保護層;箭,日常生活之箭僅能從它上面擦過。但是這還有一種危險:當那個裹在盔甲裏的人遭到襲擊時或許不自知,他的視覺、聽覺都遲鈍了,感覺遲緩了。」
沙特衛先生的談話由於不時提到他相識的貴族而停下來,似乎他有幸與史密斯,布朗或魯賓遜諸先生相交甚篤,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不過,把沙特衛先生僅僅描述成勢利之徒也失之公平。他是個敏銳的人性觀察者,如果說「旁觀者清」這句話是真的話,沙特衛先生可說是清上加清了。
「沒有兒子繼承他的姓氏,是傑維斯先生的一大傷心事嗎?」
沙特衛先生沉默了一會兒。他被激起了好奇心,終於大膽地問道:「您找到任何理由到漢保洛莊走一趟嗎?」
「是的,我能想和-圖-書像,我曾收到過他的一封信,一封不同尋常的信,它不能算是請求,而是傳喚!」
一種新的表情浮現在這個小個子男人臉上。他的眉毛揚得高高的。他說:
「他可能甚為自負吧。」
親愛的先生,敝處發生了一樁事故,必須極小心慎重地處理。我曾經聽說過您的成就,並且決定把這件事託付給您。我有理由相信我正受到敲詐,但出於家庭因素我不願報告給警察。我自己已採取某些措施來解決這件事,但您必須在收到這封電報後立即動身到我這來。如果您不回絕,我將十分感激。
他低聲道:
「哦?」他說,「那很有趣……」
他走向書架,取出一本又大又厚的書。
白羅緩緩地點了點頭,沉思起來。
「的確,這位傑維斯爵士絕不會把我赫丘勒.白羅看作一個重要人物,或當成一回事!絕無此可能,他要我拋開一切事情,毫不猶豫地像條順從的狗、像一個無名小卒一樣感激涕零地去接受他的委任!」
只花了幾分鐘,在談及一位伯爵之女的不檢點行為,和一位子爵令人惋惜的行徑之後,白羅成功地引出了傑維斯.雪溫尼—戈爾這個名字。
「這是個古老的家族,」沙特衛先生繼續道,「蓋伊德.雪溫尼爵士參加過第一次十字軍,現在看來,這根香火快斷了,老傑維斯是最後一位雪溫尼—戈爾了。」
「親愛的公爵夫人,我一向樂於參加她的晚會……如此的有特色,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多年以前在科西嘉時我就很了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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