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鏡子
八
「你們不了解老傑維斯，他不把人當人看。他安排兩人聯姻無非為了維持高貴的血統！他認為魯絲和雨果結婚很匹配，但雨果要改姓雪溫尼—戈爾。雨果和魯絲對此做何感想則根本無關緊要。」
「沒有麻煩。只是傑維斯該死的不可理喻！」
「我可不太喜歡這種說法。」然後他又嚴肅起來。「是的，讓我們從謀殺的立足點出發分析案情。槍響之時，四個人在大廳裏，林加德小姐，雨果．特倫，卡德韋爾小姐和斯內爾，其他人在哪兒呢？」
「我贊成，還有卡德韋爾小姐，也許我們可以先見見她，這用不了很長時間，最後再見雪溫尼—戈爾小姐。」
「嗯，我想大部份將歸魯絲所有，傑維斯曾透露出這個意思。」
「但他對家族很有意義。雪溫尼—戈爾小姐，不管怎麼說，只是傑維斯的養女。」
「魯絲小姐和年輕的伯羅斯先生之間有什麼嗎？」
「平平常常，很平常，怎麼也想不到他正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現在回想起來，也許他要比平時興奮一點。」
「您和雪溫尼—戈爾夫人一塊兒下來的！」
「況且，傑維斯爵士與柏歷上校之間還由於公司的事有了麻煩。」
「哪句話？」
「您不同意嗎？我的朋友，我們了解的越多，就發現自殺的動機越少。而對於謀殺，我們卻蒐集到了不少令人吃驚的動機！」
「他為自己蒙受了損失而指責過您？」
「聽著，我認為我最好告訴你們一點事情，不過一切要絕對保密。」
輕輕坐回到椅子上，白羅說：
和-圖-書
「第一聲鑼敲響之後。」
「您不認為這對雨果．特倫不公平嗎？」
「午茶之前您在玩橋牌，對吧？」白羅問，「傑維斯爵士喝茶時心情如何？」
上校發表他的意見，說戈弗雷．伯羅斯有點「腳跟多毛」。這句話徹底難住了白羅，而梅傑．理鐸笑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我好像看見了一個模式，一次有預謀的設計。」
上校坐入一把椅子，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白羅咳了一聲，梅傑．理鐸瞥了他一眼，改變了話題。
「是的，這支鉛筆很有意思。在我提到它時他沒什麼表情，也許是因為他並不知道我從哪裏發現它的，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把它丟掉了。讓我們看看，這支鉛筆在使用時還有誰在玩橋牌？雨果．特倫和卡德韋爾小姐，他們與此無關。林加德小姐和管家能證明他們不在場。第四個人是雪溫尼．戈爾夫人。」
「您本人喜歡伯羅斯先生嗎？」
「伯羅斯在圖書室，按他自己說的；沒人能證明他的話。其他人假定在他們的房間裏，但有誰知道他們真在那兒呢？每個人似乎都是獨自下樓的。即便雪溫尼．戈爾夫人和柏歷也只是在大廳裏遇上的。雪溫尼．戈爾夫人從餐廳出來，柏歷從哪兒來？或許他並非從樓上下來，而是從書房裏出來的。有那支鉛筆在呢。」
「我希望您別介意，柏歷上校，如果我問您一個私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問題的話。您和傑維斯爵士在特種合成橡膠公司的問題上，是否存在過分歧？」
「這是您的吧，我想？」
梅傑．理鐸說：
「此外還有個解釋，」白羅說，「雪溫尼—戈爾小姐和伯羅斯。傑維斯簽不簽署新的遺囑，關係到他們的利益。本來，只要她丈夫改換族姓，她就能得到一切……」
「什麼，就在那時吧，午茶時間。此後再也沒見到這個可憐的傢伙。」
理鐸望著白羅，他正坐在那兒苦思冥想。
「傑維斯不正常！玫黛很了解，但她總是替他遮掩。我倒願意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魯絲是個私生女，但她是雪溫尼—戈爾家族一員。傑維斯弟弟安東尼的女兒。安東尼死於戰爭，好像他跟一個打字小姐有過關係。他死後，這小姐寫信給玫黛，玫黛去看她——這小姐剛生了個孩子。玟黛剛剛得知她再也無法生育了，便和傑維斯收養了這個孩子。魯絲就是那個一出生就被他們帶回來收養的孩子。那位母親放棄了她的一切權利。他們像對待親生女兒一般把魯絲撫養成人，而且從各方面看，她確實是他們的好女兒，你們只要仔細瞧瞧她，就能發現她是雪溫尼—戈爾家的成員！」
「是的，很困難。但是越想那句隨便說出來的話，越使我意識到它的重要性。」
「您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這個小個子男人舉起雙手。
「我想大概是，」上校不確定地說，「事實上，年輕的伯羅斯長得不難看——至少女人www.hetubook.com.com們這樣認為。他和魯絲近來很是親密，而傑維斯不喜歡這樣，一點也不喜歡，但他又不想解雇他以免引起麻煩。他了解魯絲喜歡什麼。她不願接受任何命令，所以我猜他做了這個安排。魯絲不是那種會為愛情而犧牲一切的小姐，她愛享受，而且喜歡錢。」
「她才不會呢！她可不好惹！」
「是的，我看得出您已傾向這個看法。」
「您不能隨便懷疑她。」
「您對這一切做何解釋，白羅先生？」
理鐸不客氣地說：
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後，柏歷上校走了。
「啊哈，」白羅說，「我明白了。這樣一來，傑維斯爵士的態度就很明朗了，但他不喜歡特倫先生，為何還一定要安排他跟魯絲小姐結婚呢？」
白羅笑了。
「實際上傑維斯爵士可能已經成為一個威脅，我們無法知其詳情，可能就像聽說的那樣，傑維斯爵士懷疑柏歷存心騙他的錢，但他不願聲張，可能因為她妻子也捲進去了。是的，這有可能。這樣他們倆都有可能的動機，而且很奇怪雪溫尼—戈爾夫人如此平靜地面對她丈夫的死亡。所有那些靈魂的說法可能是在做戲！」
「在西郡是不太可能的，」警察局長說，「我們最好是繼續跟其他人談一談吧，您說呢？已經很晚了，我們還沒見過魯絲．雪溫尼—戈爾呢，而她可能是關鍵人物。」
「還有，福布斯先生。精確、嚴謹地擁有一家傳統而事業成功的公司。但是律師，甚至是最值得崇敬的那種，據說也會挪用主顧的錢去填塞他們的虧空。」
話一出口他連忙煞住，但已經太晚了，白羅抓住了這個機會。
「我認為，柏歷上校，您必須把您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們。這也許與傑維斯爵士的心理狀態直接相關呢。」
柏歷上校吹了聲口哨。
「那句特倫的玩笑話『處處有謀殺』……」
「儘管他並不喜歡或信任那個年輕人？」
梅傑．理鐸清清喉嚨說：
「沒有，再沒見到過他。」
「不，我們——呃，在大廳碰到的。我想她剛剛到餐廳看過花，差不多是那樣。」
「可能沒什麼，什麼也沒有。」
他聲音裏飽含深情，白羅拿出那支鉛筆給他。
「不管怎樣，讓我們從謀殺而非自殺的觀點出發，重新審視一下案情。」「啊，好吧。既然您在場，那很有可能會是謀殺！」
「午茶後您沒去書房嗎？」
「然而，您不得不記著這個事實——門鎖著，鑰匙在死者口袋裏。啊，我知道有很多方式和手段，大頭針，繩子，所有的這類工具，我想它們也許能……但這些東西真會起作用嗎？我對此深表懷疑。」
「傑維斯不喜歡雨果，一向不能接受他。」
「這事太可怕了，理鐸先生。雪溫尼—戈爾夫人表現得非常好，極為出色。偉大的女人！充滿了勇氣！」
「嗯，」理鐸說，「從某方面來說，他們這種三角關係。已經有很多年了。」
「所以你們之間確實有麻煩了？」
「我想您認識她很多年了？」
「我知道，您是這個家族的老朋友，柏歷上校。您了解傑維斯爵士如hetubook.com.com何處置他的遺產嗎？」
「那魯絲小姐會同意這一安排嗎？」
上校嗤之以鼻。
「很難理解。」
「為了家族的倫理。這讓他感覺有所交代。」
「您也太敏感了，白羅。」
「為什麼不能，我的朋友？我告訴您，我，能夠懷疑任何人！假設一下，與她表面上摯愛她丈夫的情形相反，事實上柏歷才是她的真愛？」
「呃？什麼？噢，謝謝，今天下午打橋牌時還用過它。太令人驚訝了，您知道，三圈裏我摸到了一百張黑桃大牌。前所未有啊！」
「那他真覺察出她和伯羅斯——」
「沒有，根本沒有。老傑維斯是個不可理喻的傢伙。你們必須牢記這一點，他總希望他做的每件事都走運！他看不出整個世界都在經歷一場危機，所有的股票和股值都受到影響了。」
理鐸說：
柏歷上校猶豫了，咕噥了一會兒之後，說：
柏歷上校抿嘴輕笑。
「您知道嗎，就在傑維斯爵士死去不久前，他正在起草一份新遺囑，據此，雪溫尼—戈爾小姐只有與特倫先生結婚，才具有繼承權。」
「您認為我的描述很像是電影情節？但是生活，梅傑．理鐸先生，經常與電影情節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對，而且伯羅斯先生描述傑維斯爵士今晚態度的說法也很可疑。很興奮，為某事而高興！這跟我們聽到的其他情況不一致。」
「您什麼時候下樓進晚餐？」
「當然，當然。」
「是的，確實如此，我參加她的初次社交舞會。她的頭上戴著玫瑰花|蕾，我仍記得，一襲白色的絨毛裙……舞會上沒有誰比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