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好的。可……可是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早晨白羅醒來時，天才破曉。他的臥室在房子的最東邊。

他帶路，蘇珊．卡德韋爾小姐緊跟在後。

「我猜猜，小姐，您對一般竊賊了解不多吧？」

「感覺就是那樣！那現在，我的超級警犬，我們要找什麼？」

蘇珊猶豫了一下，小心地把一隻腳踩上白羅指定的那塊鬆軟的泥地。她穿著一雙小巧深棕色的高跟鞋。

白羅走到房間另一頭。他站在桌前望著牆上那面碎了的鏡子。「我會告訴您是什麼意思的，小姐。如果您昨晚站在這兒，往鏡子裏看，您就會看見謀殺正在發生……」

「我睡不好，我剛才有種強烈的感覺，有人在清晨五點鐘起來了。」

他起床拉開窗簾，滿足地看著旭日東昇。這是個明媚的清晨。

「小姐，小姐啊！這些腳印像某位女士小巧m.hetubook.com.com的高跟鞋留下的。看，為了令您信服，我請您踩一下，在腳印旁邊的泥上。」

「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蘇珊．卡德韋爾遺憾地搖搖頭。

「開始我還以為您是個賊呢，您從哪條路出去的？」

白羅優雅地躲一下身。

白羅沒有答話。他走向壁爐，突然轉過身。

「早安，小姐。對，如您所說，現在您逮著了一個偵探，一個大偵探，正在進行偵察活動。」

「那它們就是雪溫尼—戈爾小姐的腳印，啊，對了，我記得她提到昨晚來過花園。」他順原路返回房子。

說著說著她人就到了，白羅還站在她最初發現他的那個地方。

「您看，您的腳印和它差不多大，差不多，可是並不吻合，另外那些腳印比您的腳長。也許是雪溫尼—戈爾小姐，或者林加德小姐、甚至雪溫尼和圖書．戈爾夫人的。」

「原來如此。」

門還懸靠在那裏，房間裏還保持著昨晚的原樣。白羅拉開窗簾，放進陽光。

然後他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穿過寂靜的房間，下樓到客廳。他無聲無息地打開法式落地窗，出去到了花園裏。

「小姐，我需要您做個證人。我已經有個證人了——特倫先生。我和他說過，我把它維持原狀留給警察，甚至我還告訴警察局長那面碎了的鏡子是一條有價值的線索。他不理會我的暗示，現在您做一個證人，我把這個玻璃碎渣（記住，我曾以此喚起特倫先生的注意）放進一個小信封，像這樣，」他邊說邊做，「然後我在上面寫幾個字……然後把它封起來。您為我當個證人，小姐？」

窗外是一條草坪，正好與房子平行，前面是一條很寬的多年生花草邊緣地帶，紫菀花還在盛開著和-圖-書。再前面就是白羅站的石板路，一條草坪從邊緣帶後面的草坪伸向梯形路，白羅仔細察看，之後搖了搖頭。他把注意力轉到兩側的邊緣帶上。

「穿過客廳的窗戶。」

當他皺著眉頭盯著腳印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猛地抬起頭。

「當然了。我們現在去傑維斯爵士的書房。」

太陽初露光芒，晨靄瀰漫，是個美好的早晨。赫丘勒．白羅沿著室外一側的梯形路來到傑維斯爵士書房的窗下。他停下來勘測現場。

他像平時一樣仔細地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又加了一件厚外套，在脖子上裹了一條圍巾。

上面的窗戶被推開了。他看見了一頭紅髮，罩在一圈金紅色的光環之中，蘇珊．卡德韋爾露出她聰明的面龐。

「您明白了嗎，小姐？」

他說著轉動左邊窗戶的把手，窗閂從地上的插孔內被抽出，然後白羅朝著自和圖書己的方向拉開兩扇窗門，開大了之後又把它們關上——關上時沒轉動把手。這樣窗閂便沒有落回插孔中去。他讓把手開著，等了一會兒，然後猛地在窗閂中心上方打了一下，這一重擊使窗閂落回到地上的插孔裏，把手也回歸原位。

「警察局長並未和他們保持友好的關係。他和社會幫派打交道時十分嚴格而且官僚化，我就不同了。我曾經和一個竊賊愉快地聊天。他告訴我：一件關於法式落地窗的妙事——一個竅門，如果窗閂夠鬆的話，有時可以派上用場。」

「我一定得把它載入我的記事本，」她說，「我可以下來幫忙嗎？」

「窗戶現在是關死的，當窗戶關死時，要進到房間裏是不可能的，但要出去卻可以，從外面把窗戶拉開，然後像我那樣打它一下，這樣窗閂落回插孔，把手轉回原位。窗戶又關得死死的，所以每個看到的人都會說https://m.hetubook.com.com它是從裏面關上的。」

「等一下我就來。」

「我想我明白了。」

「是誰的？園丁的？」

「我認為是，小姐。」

蘇珊的臉色變得蒼白。

蘇珊粗暴地說：

他慢慢點了點頭。在他右手的花圃裏，鬆軟的泥土上留下了清晰的腳印。

「恐怕是這樣，白羅先生。」

「您這個時候究竟在幹什麼呢，白羅先生？現場勘測嗎？」

「您起得非常早，小姐。」

「並沒有那麼早！」

蘇珊把頭一歪，略帶炫耀地說：

「察看那些腳印，小姐。」

「我們還要勘察嗎？」蘇珊問。

「我很榮幸。」

「是不是……」蘇珊的聲音有些發抖，「昨晚就是這樣的？」

「不是雪溫尼．戈爾夫人的，她是小腳，那時代的人習慣把腳弄小。而林加德小姐穿平底鞋。」

「其中四個，」白羅接著說道，「看，我給您指出來，兩個朝窗戶走過去，兩個從窗戶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