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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約會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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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十四章

第二部

第十四章

卡伯利上校好奇地看著他。
「你是說,」卡伯利上校問道。「她的死亡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服藥過量而造成的嗎?」
「最後一件事。我正好在檢查我的小藥箱,發現洋地黃毒素少了很多。」
「容我告訴兩位,據我所知,而且我敢確定,說這話的人是我後來在旅館大廳碰到的一個年輕人。我打聽後得知,這個年輕人叫做雷蒙.柏敦。」
白羅神色一動。
「怪了,太怪了,」白羅說。「如果不是這樣,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
白羅困惑地皺起眉頭。
「早上一起床,」傑勒德醫生說。「我就找到了皮下注射器,在我梳妝台上的一個裝藥瓶的盒子後面。」
「洋地黃毒素,」白羅說。「是一種當作強心劑使用的毒藥,對不對?」
「所以呢?」他問。「你這位專家看法如何?是謀殺嗎?還是不是?」
「過了那麼久,實在很難估計得準,勢必會有好幾個鐘頭的誤差。如果要我宣誓做證,我只能說她死了十二個小時以上,但不到十八個小時。你知道,這樣的證詞一點用處也沒有。」
「下午四點剛過,韋斯索姆夫人、皮爾斯小姐和柏敦夫人說過話。倫諾思.柏敦四點半左右和他母親說過話。五分鐘後,倫諾思的妻子和柏敦夫人有過一次長談。卡蘿.柏敦和她母親說了幾句話,但她說不出具體時間,不過根據其他人的說辭來判斷,應該是在五點十分左右。
傑勒德頓了頓,接著又說:
「它確實被人拿走了,」傑勒德醫生立刻說。
「對,還有兩件事非常耐人尋味。死者的手腕上有個小孔,就像皮和-圖-書下注射時留下的那種痕跡。她女兒解釋,這是被大頭針扎了一下所致……」
「沒錯,聰明,非常聰明。這樣的證據絕不可能讓陪審團採納。不過,我可以告訴兩位,如果這是一樁謀殺案,那可真是非常聰明的謀殺案。注射器放回原處,毒藥用的是被害人本來就在服用的藥,因此大家極有可能會認為是藥量弄錯或是藥效累積所致。確實,很有頭腦,深思熟慮,戒慎小心,簡直是天才。」
接著,傑勒德開始述說他們在佩特拉第一天所發生的事,以及他回到營地的經過。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我想不通。」
「是哪個女兒?」
「我的惡性瘧疾來勢洶洶,」他解釋道。「我打算回去自己治療,靜脈注射奎寧。一般都是這樣治療的。」
「噢,是嗎?」傑勒德靈活的眼神對白羅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對這個案子感興趣?」
「沒錯。」
他默默坐著,半晌才抬起頭來。
「據我所知是沒有。」
「而柏敦夫人本來就有心臟病?」
「我相信,金恩小姐並沒有特別說明。我想她是不覺得這點很重要。」
白羅點點頭,表示明白。
「真有意思,」白羅說。
「我剛說過,莎拉.金恩檢查柏敦夫人的屍體時,並不覺得有必要確定死亡時間,她只說柏敦夫人死了『有一陣子』。第二天,出於專業的立場,我想把可能的範圍縮小些,無意間提到,最後見到柏敦夫人活著的人是她的兒子雷蒙.柏敦,時間是將近六點鐘。令我訝異的是,金恩小姐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這是不可能的。她說那時候柏https://www.hetubook.com.com敦夫人一定早已死了。」
「一個叫做傑斐遜.柯普的美國人是這家人的朋友。他和韋斯索姆夫人、皮爾斯小姐一同回到營地時,看到柏敦夫人睡著了。他沒有和她說話。這時候大概是五點四十分。小兒子雷蒙.柏敦似乎是最後一個見到她活著的人。他散步回來後,大約是五點五十分左右,曾經和她說過話。屍體是在六點半僕人前去通知她晚餐準備就緒時發現的。」
「噢,請繼續說。」
醫生聳聳肩。
「你把經過情形告訴白羅先生吧。」
「都是我的錯!我也有可能弄錯,上校,請別忘記,說不定是我搞錯了。」
「我發燒得厲害,一路跌跌撞撞走回我的帳篷。一開始我找不著藥箱——有人移動了它的位置。等我找到藥箱,又找不到皮下注射器。我找了好一陣子,就是遍尋不著,最後只好放棄,口服了大量的奎寧,一頭倒在床上。」
卡伯利漫應一聲,說道:
「你對死亡時間的估計呢?」
他又頓了頓,接著說道:
「你可能會說我前一天沒注意到。我當時發著高燒,精神委頓不堪,渾身上下抖個不停。當然,平常我們也曾到處找某樣東西就是遍尋不著,其實自始至終這東西一直就在那裏,這種事也常見得很。我唯一能說的是:我非常確定,當時注射器並不在那裏。」
「他發誓他母親那時候還活著。他去見母親,對她說:『我回來了。希望您下午過得愉快』諸如此類的話。他說她只是咕噥了一句『我挺好的』,於是他就回自己帳篷去了。」
「這位是赫丘勒和-圖-書.白羅先生,是我的客人。我正把佩特拉發生的事告訴他。」
「隔天。確切地說,是早上九點鐘。」
傑勒德醫生神情凝重說道:
「卡蘿。」
他傾身向前。
「還不止如此,」卡伯利說。
「這麼說,雷蒙.柏敦確定是最後一個看見他母親活著的人了?」白羅說。
他點點頭,帶著微笑望著眼前兩張訝異的臉。
「是的。這是從俗稱『狐狸手套』的洋地黃中提煉出來的。洋地黃有四種有效成份,其中以洋地黃毒素的毒性最強。根據考普所做的實驗,它要比洋地黃鹼或洋地黃皂柑的效用強上六至十倍。在法國,藥物管理局允許醫師使用洋地黃毒素,但在英國則是禁品。」
「關上,」白羅的語氣很肯定。「窗子是開著的,所以我走過去當然是想關窗。而就在我手握插稍,準備將窗子關上時,我聽到有人說話。很好聽的聲音,低沉,清晰,因為神經質似的激動而有點發抖。我當時就對自己說,如果再聽到這個聲音,我一定辨識得出來。那聲音說了什麼呢?它說:『你很清楚,她非死不可,對吧?』」
法國醫生走進來,步履輕快但並不匆忙。他和卡伯利上校握了手,銳利的眼神帶著興味望了白羅一眼。卡伯利介紹道:
「在雷蒙.柏敦和她說過話之後到六點半之前,沒有人走近過她嗎?」白羅問。
「啊!不過,這是本人赫丘勒.白羅要提供給你們的證據。」
「醫生,請繼續說,」上校說道。「把其他事情告訴他。」
「那時候,當然,我不認為這話意指要殺死活生生的人。我以為是哪個小說作者或是劇作家和*圖*書在說話。而現在,我可沒那麼肯定了。換句話說,我現在確信絕不是這麼回事了。」
「不過,起碼有人說得出最後見到她還活著的時刻吧?」白羅問。
傑勒德緩緩說道:
「我們就從這裏陷入了泥淖,」他說。「你往下說吧,傑勒德。這你比較清楚。」
傑勒德做了個意味深長的手勢,口裏說道:
「就某方面來說,」傑勒德醫生說。「洋地黃鹼可以看作是一種藥效累積的藥品,它會在體內沉積。因此,如果是因為洋地黃的強效成份而致命,驗屍的時候是顯現不出來的。」
「我認為不可能。六點左右僕人開始在營地附近忙碌走動,大家也在自己的帳篷裏進進出出,可是沒有一個人看見有人走近那位老太太。」
「柏敦夫人的死,是日落以後才發現的。這是因為她坐著,椅子撐住了她的身體,所以姿勢始終沒變,直到男僕六點半去請她用餐,這才發現出了事。」
白羅揚起一隻手。
「什麼事?」
「什麼證據?所有的證據都告訴你了。」
白羅低聲問:
「是的,事實上,她服用的一種藥物本身就含有洋地黃鹼。」
「關上?不是想打開?」卡伯利問道。
「我想,」白羅對傑勒德說。「上校對這件事的結論並不滿意。」
白羅挑起眉毛。
「透過靜脈注射在血液中突然加入大量的洋地黃毒素,會導致心臟迅速麻痺而暴斃。大約四毫克的洋地黃毒素就能毒死一個成年男人。」
白羅專心聽著。
「偷取皮下注射器。」
「究竟死了多久呢?」
「拿走,又還回來?」
傑勒德醫生和卡伯利上校立刻對望一眼,上校的手hetubook•com•com指輕敲著桌面。
「不過,還是有人可能走近過她吧?」白羅繼續追問。
「怪了,」白羅又說了一遍。「醫生,你是什麼時候看到屍體的?」
「確實,」傑勒德說。
「奇怪,真奇怪。雷蒙.柏敦先生對這一點怎麼說呢?」
他倒了一杯蘇打威士忌,放在傑勒德肘邊,接著詢問似地舉起酒瓶,白羅搖搖頭。上校放下酒瓶,把椅子拉近了點。
赫丘勒.白羅舉起雙手。
「注射大量的洋地黃毒素會導致什麼結果?」
「沒錯,想來真是可笑!我一直在聽你們講述事件的經過,現在,輪到我來提供一點你們並不知情的證據。是這樣的。在所羅門旅館的某天夜裏,我走到窗邊,想看看窗戶是不是關上了……」
卡伯利上校開口道:
傑勒德首先將佩特拉之行之前發生的事簡單說了個梗概,並將柏敦一家人的特徵以及他們所受到的情緒壓力描述了一番。
卡伯利上校清清喉嚨,拿起一份官方文件唸起來:
「唉,人真是無可救藥,總是會對自己本行的事感興趣。」
「要不要喝一杯?」卡伯利問。
白羅緩緩點點頭,表示理解。
「且慢,我們還沒走到那一步,我們還得考慮一些證據。」
「太陽才剛下山。」
「具有醫生資格的金恩小姐檢查了屍體。她知道我在發燒,沒有叫醒我。事實上,她也無能為力。柏敦夫人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好一陣子。」
「嗯,」他說。「我們談到哪裏了?」
「奇怪,十分奇怪。那時候天已經黑了嗎?」
「這個——是的。不過,還不止於此。」
他細細描述了石洞的位置,以及石洞和大帳篷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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