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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柏的哀歌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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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十三章

第二部

第十三章

「是的,先生。因為車牌號碼,先生。那個號碼是MSS二〇二二。我有特別注意到,MSS二〇二二。您曉得的,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這個號碼,大家總是稱呼那輛車為嘟嘟小姐!我非常確定,先生。」
停了一會兒,她繼續說道:
「這信不是最近寫的?」
白羅說道:
「噢!」荷普金護士一時之間呆住了。她說,「你指的是這個啊?但是,這和命案沒什麼關係啊。」
「我沒有暗示你隱瞞任何和命案有關之事。」
白羅嚴肅地說:
荷普金護士勉為其難地往後退,白羅便邁入屋中。荷普金親切地端出茶壺,片刻之後,白羅以略微失望的表情凝視著那杯像墨汁的飲料。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這人一向說的是實話,絕不會只顧保護自己。我在審訊時,對嗎啡管子遺失之事直言不諱,若換成是別人,恐怕會如坐針氈而一言不發。我很清楚眾人會責備我粗心大意,怪我把藥箱隨意放置;但是,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我為此受到譴責——,我可以告訴你,在我這一行,這樣做不會有任何好處。但是我無所謂!我知道和案件有關的一些事情,而我也坦白說出來了。所以我拜託你,白羅先生,請收回你那惡劣且令人不舒服的暗示!關於瑪麗.傑勒德的死,能說的我都說了,全無一絲隱瞞;如果你不以和_圖_書為然的話,請明說吧,這樣我反而會感激你的!我毫無隱瞞——真的!而且我願意為此對天發誓。」
荷普金護士靜坐了一兩分鐘,其間她一直皺眉蹙額,然後猝然起身走過房間,打開抽屜,取出一個信封。
「我可以告訴你這封信是如何到我手中的。告訴你,我老早就起疑心了。舉例來說,韋爾曼夫人看那女孩的方式,還有聽到流言蜚語甚囂塵上時的反應。而且老傑勒德生病時曾跟我說,瑪麗並非他的女兒。
「你知道我所為何來嗎?」
「你確定嗎?」
「是的,先生。我有聽見他說的話。但那輛車的確是他的,先生……我可以對天發誓。」
「這信本來是密封的,我發現它的時候,老實說,我當場就自做主張拆開看了。其實我不該這麼做的,但瑪麗已經死了,而且我多少也猜到裏面寫了什麼,更何況,我看不出來這封信會對別人產生什麼影響。雖然如此,我仍不想把信摧毀,因為我總覺得不妥。拿去吧,你最好親自讀讀這封信。」
白羅聳聳肩。
霍利克一邊說話一邊大口吸氣。「當然可以。什麼事?」
「活著的人,也需要有人為他們著想。」白羅說道。

「我沒說它有關係,我指的是,你隱瞞了和她有關的事。」
她把它遞給白羅,並說道:
「那你又為何隱瞞呢m.hetubook.com.com?」
白羅謹慎地攪拌茶水,然後誇張地輕啜一口。他說:
「你是說那天早上在後門外停放的車子?」
「剛泡的,味道很棒很濃的!」荷普金護士說道。
「但這件事和命案無關啊。」荷普金護士說道。
我把事情的真相寫在這裏,以備將來有不時之需。我在杭特伯利莊擔任韋爾曼夫人的女僕,她對我非常親切。我有了麻煩,但她對我伸出援手,而且當事情結束時,她還讓我回去當女佣;不過,我的孩子卻死了。女主人那時和路易斯爵士相愛,但他們無法結婚,因為爵士已有一妻,當時住在精神病院裏,可憐的太太。他是一位正人君子,深愛韋爾曼夫人。他戰死沙場時,夫人告訴我她懷孕了。後來她去蘇格蘭,要我和她同行。寶寶是在那兒出生的——阿德洛奇。我有麻煩時丟下我不管的鮑伯.傑勒德這時又寫信給我了。我們決定結婚,並住在門房,而且約定他必須把寶寶當作是我生的。如果我們住在這裏的話,韋爾曼夫人想要關心寶寶、看著她長大成人,就一點也不會引人疑竇。她認為瑪麗最好永遠不要知道真相。韋爾曼夫人給我們很多錢,但就算沒有那筆錢,我也會幫她的。我和鮑伯過得很快樂,但他始終對瑪麗沒有感情。這件事我一直守口如瓶,不曾對任何人透露過,但我認為應當把實情寫下來,以免我死後此事永沉大海。和-圖-書
荷普金護士霍然起身。

白羅說道:
「你似乎什麼都知道了!」荷普金護士說道。
「因為一般人都會這麼做啊!他們全都死了,所有相關人等都死了。況且,這跟別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伊莉莎.傑勒德(閨名伊莉莎.賴利)
「不好意思,先生。我可以跟您談一談嗎?」

白羅看到墨汁已褪色的字跡寫著:
荷普金護士臉色脹紅,說道:
白羅微笑著說:
白羅深吸一口氣,重新把信摺好。荷普金護士不安地說:
「很可能大有關係。」
「但洛德醫生說那天早上他去維森伯里。」
「這純粹是臆測。也許有關喔。不過,如果你掌握了真實的證據,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他走了一會兒,感覺到身後有個猶豫不決的腳步聲。他停步轉身,看見了杭特伯利莊的年輕園丁霍利克。這位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揉搓手中的帽子。
「我推測,」白羅說道,「他死後有個嬰孩出生了,而這個嬰孩就是瑪麗.傑勒德。」
「白羅先生,你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她的語氣苛刻。
霍利克更用力地揉搓帽子。他的眼神鬼祟,表情是一副痛苦困窘的模樣https://m.hetubook.com.com。他說:
白羅敲了荷普金護士家的門。她開了門,嘴巴裏塞滿了果子小麵包。
「瑪麗死了之後,我繼續清理門房,結果在某個抽屜中的一堆東西裏發現了這封信。你看這上面寫了什麼。」
「我請你說出實情——我指的不是命案,而是瑪麗.傑勒德的身世。」
白羅無意打岔。面對盛怒的女人,他很清楚如何應付。他容許荷普金護士勃然大怒,然後冷靜下來。接著他開口說話了,態度沉靜且溫和:
他走出房子,任由荷普金護士張大嘴巴在背後瞪著他。
荷普金護士緩慢地說:「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給瑪麗——我死後請寄給她。
「我為什麼不能——既然和命案無關的話?」
「那都是我猜的。而你卻有可能掌握了證實此猜測的確切證據。」白羅說道。
「是關於那輛車子的事。」
「然後呢?」荷普金護士問道。
「是的,先生。洛德先生今天早上說那不是他的車子——但事實上是他的,先生。」
「謝謝你,霍利克,」白羅和藹地說,「這事你是應該說出來……」

「你打算怎麼辦?所有的當事人都死了!翻舊帳是沒有好處的。每個人都很尊敬韋爾曼夫人,從來沒有不利於她的傳聞。而這樁過往的醜聞想必會毀人名節。對瑪麗而言也是一樣。她是一個討和圖書人喜歡的女孩。何必讓人知道她是個私生女呢?就讓死者在他們的墳墓裏安息吧。」
「我是來問你真相的。」
白羅抽出信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可以進來嗎?」
「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暗示的是什麼事情?」
霍利克困窘地說:
「這不是老傑勒德寫的,」荷普金護士解釋道。「這是瑪麗那位十四年前過世的母親寫的。她是特別寫給瑪麗的,但信卻被老傑勒德扣押住,所以瑪麗沒看過這封信——謝天謝地,幸好她沒看到!她之所以能抬頭挺胸活著、絲毫未感到自卑,就是因為沒看過這封信。」
「我完全不知道。要等你告訴我。我可不會讀心術。」
「那我來幫你了解。我從奧布萊護士那兒聽來一些風聲,然後和史萊特太太長談過,她對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記得可是一清二楚。我會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是這樣的,二十多年前,有兩個人彼此相愛。其中一位是韋爾曼夫人——她已經守寡好幾年,而且是個滿腔熱情的女人。另一位是路易斯.里克福爵士。他的命運非常坎坷,他的妻子已經瘋的無藥可救,但當時的法律並不允許他們離婚,而里克福夫人的身體狀況非常好,應該可活到九十歲。我猜,當時他們兩人之間的曖昧關係已經被人察覺了,但表面上他們仍是謹言慎行。後來路易斯.里克福爵士在戰場上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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