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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柏的哀歌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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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一章

第三部

第一章

「非常自然而親切。」
「我跟奧布萊護士提過,她是負責照料病人的護士。」
「在法庭上被多次提到的『嫉妒的憎恨』,你從未看見這樣的跡象吧?」
彼得.洛德抬起下巴,堅定斷然地說:
「可以告訴陪審團這是什麼標籤嗎?」
「有什麼特別記號可以讓你辨認出這是你遺失的那支管子上的標籤?」
「今年六月二十八號那天,你人在哪兒?」
這席話說來,真是流利的令人感到害怕……她覺得自己像被一台運行順暢、冷酷無情的車子逮到。
山姆再度質詢。
艾德溫先生嘟囔著坐下。
「翌日早上大約九點鐘,當時我正準備離開。」
「在桌子下方的地板縫裏,找到一張小小的碎紙片。」
「非常開朗。」
「謝謝你。」
「是標籤的一部份嗎?」
「是的。」
「有人叫你過去?」
「請告訴陪審團藥箱裏裝了些什麼。」
辯護律師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說道:
「她沒有任何理由自我了斷嗎?」
「繃帶、棉花、皮下注射器,以及一些藥品,其中包括一個裝有鹽酸嗎啡的管子。」
「你放了藥箱的門廳,是不是經常有人走動?」
「是的。」
「你找到紙片時,它的狀況如何?是乾淨還是骯髒?」
「你確定?」
「是的。」
「可以這麼說。」
「沒有。」
「你跟誰提過這件事?」
「你為什麼會帶著這個管子?」
「你隨身帶了一個小藥箱?」
只有陪審團沒看向她。尷尬的他們,刻意把目光轉向別處。
「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
「不會,那應該是最近才發生的事。」
「是的,我正是這個意思。」
「你是已故韋爾曼夫人的醫師嗎?」
奧莉隆心裏想:
艾德溫.布默先生露出略微輕蔑的笑容說道:
法官宣佈休庭。
「是的,當然有這種可能。」
證物遞給陪審團傳閱。
「這一點我想要弄清楚。你說胃裏面只有麵包、奶油、魚肉餡、茶和嗎啡。沒發現其他食物了嗎?」
「你有找到標籤的其他部份嗎?」
「你的名字是潔西.荷普金?」
洛德醫生在提出證詞。這位彼得.洛德——就是杭特伯利莊那位臉上有雀斑、個性開朗、親切友善的年輕醫師嗎?他現在看起來可是非常冷淡,嚴肅而專業。他回答問題的語氣很單調:他被電話召喚到杭特伯利莊園來;但遲了一步,瑪麗.傑勒德在他抵達後幾分鐘便死了;至於死亡癥狀,根據他的觀點,很吻合嗎啡中毒的其中一種罕見現象——電擊性發作。
「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一個好女孩。」
奧莉隆再次抬起頭來,她看見赫丘勒.白羅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那目光幾近親切寬容。他以知之甚深的神情看著她……
「從來沒有。」
艾德溫.布默先生站起來進行交叉質詢。
「是的。」
「但是他看過,他明明看過。他為了我而說謊……他知道的……」
她沒聽到檢方的結辯。她的和_圖_書心神遊回到過去,再度緩慢地經歷整個事件——從接到那封可怕的信開始,一直到那位臉蛋光淨的警察以異常流利的口氣說:「你是奧莉隆.克里修嗎?我這裏有一份逮捕你的授權狀,根據指控,你在今年七月二十七日毒殺了瑪麗.傑勒德,而我必須警告你,你所說的一切,將以書面形式記錄下來,做為審訊你的呈堂證供。」
著名的病理分析師亞倫.賈西亞醫生,用專業術語說明死者胃裏的殘留物:麵包、魚肉餡,茶、殘存的嗎啡……然後是更多專有名詞和各式各樣的數據。死者約莫服下了四喱嗎啡。通常只要一喱就可致人於死。
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正站在被告席上,上百隻不帶感情且殘酷的眼睛在她身上盡情遊走、竊竊私笑……
山姆停了一下,然後接著說:
「那是二十八日的晚上。下一次你打開箱子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
此刻,那張標籤碎紙片正傳到荷普金手中。「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嗎啡管子不見了。」
「相當乾淨,這是什麼意思?」
「發現了什麼?」
略做休息之後,法院又重新開庭了。接下來幾個小時都是專家提出的醫學證詞。
「是的。韋爾曼夫人中風了——是第二次。我過去協助奧布萊護士,直至找到第二位護士來支援。」
「的確是這樣。」
「一張標籤的碎片——就是貼在裝有嗎啡的玻璃管上的標籤。」
「管子裏有多少容量?」
「我不能確定。」
「接到報案來m.hetubook.com•com到莊園……被告說:『一定是魚肉餡壞了』……搜查過整個地方其中有個魚肉餡罐子被洗乾淨了,正放在備餐室的木板上晾乾,另外一罐還有半滿……後來又繼續搜查備餐室……」
「沒有。」
「是標籤的一小部份。」
「你和死者瑪麗.傑勒德很熟嗎?」
「我把問題簡單化好了。嗎啡可以混在諸如魚肉餡中、麵包裏、麵包裏面的奶油、茶,抑或是喝茶時需要添加的牛奶中?」
「你如何處置你的小藥箱?」
「沒有。」
布理爾警探照本宣科立了誓。他像軍人般木然站著,並駕輕就熟地發表供詞。
「相當乾淨。」
她心裏想,這是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做出判決了……
奧莉隆心裏想:
「我在杭特伯利莊園。」
「今年六月你到杭特伯利莊園的期間,有看見被告與瑪麗.傑勒德在一起嗎?」
「有沒有任何證據指出,嗎啡混在魚肉餡內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的個性開朗嗎?」
「然而,依你所見,嗎啡是和其他食物或飲料一同服下去的?」
「真的嗎?你這麼確定它和你遺失的管子標籤非常類似?」
「有沒有什麼證據指出,哪樣食物是放置嗎啡的特定媒介?」
「是的。」
「是的。」
「有二十錠,每一錠都包含半喱的鹽酸嗎啡。」和*圖*書
「也就是說,死者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裏,只吃了三明治和茶?」
法庭上很熱嗎?還是非常冷?奧莉隆.克里修完全無法確定。有時她覺得燥熱有如發燒,但隨即又冷的發抖打顫。
法官說道:
「是的。」
「是的。」
「看見好幾次。」
「依你所見,被告對瑪麗.傑勒德的態度如何?」
「據你所知,她有碰上什麼麻煩嗎?」
荷普金護士坐在證人席上,她的臉色通紅,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它的表面沾了一些地板上的塵埃,但除此之外它相當乾淨。」
艾德溫先生依舊平和地站起來。
「你認為這是什麼?」
「是的。」
「她死去之前,有沒有為了某事而困擾,或是為未來而煩惱?」
「這全是實情——她也這麼認為。她很篤定是我做的,她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真是可怕,全是實話。」
問題接二連三而來,像一個受詛咒而沒完沒了的故事。荷普金護士如何陪同瑪麗來到門房,奧莉隆出現了,她的態度興奮,邀她們一起吃三明治,盤子是先遞給瑪麗。奧莉隆建議清洗所有東西,然後又建議荷普金護士和她一起上樓幫忙整理衣物。
「沒有,庭上,但它們絕對是一樣的。」
「可以——這是從管子上掉落的部份標籤。半喱嗎啡藥片——和我遺失的藥片一樣。」
「請說說你對她的看法。」
「裏面少了什麼東西嗎?」
奧莉隆心裏想,畢竟,荷普金護士並不像布理爾警探那樣可怕www.hetubook•com•com。布理爾警探的無情可以說是麻木不仁,因為他是整個體制的一部份。荷普金護士有滿腔血性熱情,所以也有其偏見。
「你是領有合格證照的區公所護士,目前住在杭特伯利莊的玫瑰小屋?」
「沒這回事。」
其間艾德溫.布默先生不斷打岔抗議。
「當然。這是從我的管子上剝落的。」
「沒有。」
「你的意思是說,這張紙片是在你發現當天掉的——不是早幾天掉的?」
「完全沒有。」
「我把它放在門廳。」
「每天早晚,我必須幫村子的病人注射嗎啡。」
繼彼得.洛德之後上場的是法醫。他的證詞更冗長,更鉅細靡遺。死因是出於「電擊性發作」的嗎啡中毒。他可以解釋一下那個名詞嗎?當然可以。嗎啡中毒所造成的現象有好幾種方式。最常見的是先經歷一段興奮期,然後是感到睡意、瞳孔收縮和陷入昏迷。另外一種比較不常見的方式,法文稱為「電擊性」。在這種沉睡的情況下,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約莫十分鐘——連續發生劇烈的併發症,而瞳孔通常會擴大……
「你沒發現任何玻璃管,或其他貼有那張標籤的瓶子?」
「這麼說來,事實上,嗎啡有可能是單獨服下的——換言之,即沒有透過任何媒介,就像吞藥片一樣?」
艾德溫先生坐下來。
「這張碎紙片,你是在地板縫裏找到的?」
「它不會在地板縫裏塞了很長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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