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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下的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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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如此說來,這的確不太可能。就算你對吧。不過,動機確實是我們要尋找的首要線索。」然後他又補充道,「動機和機會。」
「沒什麼好怕的。我們只是希望你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事,為我們提供一些線索。如此而已。」
「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他這個人總是處於精神緊張的狀態;同時,他還是一個極端狂熱的人。」
柯蓋特警官歎了口氣說:
雷德佛猶豫片刻,答道:
琳達驚恐不安,身體痙攣,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她說不知道。」停了停,白羅又說:「下一個是艾默利.布魯斯特小姐。她這個人有一點點讓我擔心,」他搖搖頭又說:「她說話的聲音像男人一樣,人相當率直,但有些粗線條。她會划船,高爾夫球也打得不錯。」他頓了一下。「總之,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白羅搖搖頭,說:
韋斯頓說:
韋斯頓語氣肯定地說道:
韋斯頓繼續說道:
「是的。」
白羅又問:
「你是否和馬歇爾夫人事先約好在這裏見面?」
韋斯頓說:
女孩搖了搖頭。
韋斯頓問:
「現在提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
「沒有,事實上我很少這麼做。」她微笑了一下,「我喜歡在海水曬得十分溫暖的情況下去游泳。我是一個很怕冷的人。」
「琳達小姐,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下一個問題。你認為誰有可能殺害你的繼母?你能提供我們一些線索嗎?」
「我收拾好寫生用具,回到旅館。」
「不過,你丈夫卻習慣在早餐以前游泳,是嗎?」
「是的,這很自然。所以我想請問您,夫人,您是否對她死的方式感到有些驚訝?」
「噢,沒有。」
白羅問:
雷德佛夫人點點頭,口齒清晰地輕聲說:「是的,我能理解。我應該從哪裏開始?」
「總之,她沒有提供我們什麼有用的線索——除了一個大致能證明雷德佛夫人不在現場的證據。如果她們從十點半到十一點四十五分之間都在一起,雷德佛夫人就沒有犯案機會,那麼妻子由於嫉妒而殺死丈夫情人的可能性就不存在。」
雷德佛考慮片刻,搖了搖頭。
「沒錯,那時我看了一下錶。」
「我上樓拿了我的素描盒、寫生簿,然後就出發了。」
「那麼,對於今天早晨馬歇爾夫人為什麼去匹克斯角,你是無法提供任何線索了?」
「是這支錶。」
「沒有。我是向琳達問的時間。」
「她怕她丈夫嗎?」
雷德佛離開房間的時候,韋斯頓微笑說:
雷德佛問道:
科恩少校及夫人,帕梅拉.科恩小姐,羅伯特.科恩少爺。
「我同意白羅先生的分析。她可以被排除在懷疑範圍之外,因為尼斯登大夫說過,勒死那個女人的是一雙大手。」
琳達問:
琳達瞪大了雙眼,答道:
「白羅,我覺得你剛才有些過份了。仇恨啊、按入誰的身體啊什麼的,不應該把這些東西灌輸到孩子的腦子裏。」
「那麼,你們在海鷗角都做了些什麼?」
白羅說:
「可是,根據你的理論,馬歇爾夫人已與這位神秘人物分手了。那麼,她為何還要不辭勞苦地去見他呢?」
「難道你不認為她是獨自出遊的嗎?」
「我明白了。那麼後來呢?」
「你是指——阿倫娜的事情嗎?」
「請坐,雷德佛夫人。我們只是進行一些例行詢問,請大家說明今天上午的行蹤,以供我們參考使用。」
艾默莉.布魯斯特小姐,泰晤士河流域,森伯里鎮,南蓋茨街。
「是什麼?」
「你坐的地方離海遠嗎?」
琳達手足無措地走進了房間,一不留神,還撞上了門柱。她呼吸急促,雙眼瞳孔擴張,活像一匹受了驚的小馬。韋斯頓不禁對她產生了憐愛之心。「可憐的小傢伙,她還是個孩子呢。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你認為我將這些觀念輸入到她腦子裏了嗎?」
「噢,我習慣下樓去餐廳吃早餐。在床上吃飯太悶了。」
雷德佛搖搖頭,迷惑地答道:
「給我看看,可以嗎?」
「不過你太太並不知道你們見面的頻繁程度吧?」
「這正是令人遺憾之處。女人總是很難相信這一點。」他接著說道:「貝瑞少校。此人曾在印度服役,現在已經退役了。他性好女人,愛說一些又臭又長的故事。」
「是的,雷德佛先生,動機!也許馬歇爾上尉並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這些事。假設他突然發現了呢?」
「這不是那種見機起意的謀殺案,要到匹克斯角去並非易事,兇手得從棧橋那兒上來,經過飯店,爬上島上的最高點,再從那座梯子下去.,不然他就是坐船去的。因此,這絕不是一件偶發的殺人事件。」
「我太太?桂絲帝娜?你是說桂絲帝娜跟謀殺案有關嗎?」他站起身來,急促地說道:「你們,你們瘋了——真的瘋了——桂絲蒂娜?這不可能。這太可笑了。」
白羅小聲咕噥了一句:
白羅沉思地看著他說:
「我相信,是的,我真的相信。」
「就是你現在手上戴的這支錶嗎?」
白羅戛然而止。
「雷德佛先生,希望你能好好想www•hetubook.com.com一想。你在倫敦結識了馬歇爾夫人,那麼你應該認識她那個圈子裏的人。你知不知道有什麼人對她懷恨在心?比如,誰可能由於你的出現而失寵?」
「噢,不,馬歇爾夫人永遠是在上午過了一半以後才出現,在那之前她是不會露面的。」
韋斯頓暗想:「這真是太殘忍了,向一個孩子詢問這樣的事。為什麼我要做警察?可是我又有什麼選擇呢,總得有人幹這種事。」
韋斯頓點點頭。
馬歇爾上尉及夫人,琳達.馬歇爾小姐,倫敦西南七區厄普科特大廈七十三號。
桂絲帝娜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淡,甚至有些惡毒。
「你跟你繼母的關係好嗎?」
琳達的回答很簡單:
「說實話,」他說,「我想不出有這樣一個人。」
韋斯頓說:
白羅說:
「我不知道。」
加德納先生及夫人,紐約。
「不會,」她說道:「爸爸從不與人爭吵,他不是那種愛吵架的人。」
「那時琳達小姐起床了嗎?」
「對不起,夫人,我打斷一下。你剛才說你去了琳達小姐的房間。那是在什麼時候?」
「我沒告訴雷德佛他太太有不在場證明,因為我想看看我們表示懷疑他太太時,他會產生什麼反應。他真的是受驚不小,是不是?」
韋斯頓說:
「她那種女人很有可能碰上這種事……確實,夫人,這是迄今為止我們在這間屋子裏聽到最真實最重要的一句話。呃,如果將個人的情感(他小心翼翼地加重了這五個字)先擱置一旁,你怎麼看這位馬歇爾夫人?」
她停下來喘息片刻,臉上流露出一種極度憎惡的神情。
「啊,這麼說,阿倫娜不是那種殘酷的繼母?」
琳達說:
「還有更好的理由能將雷德佛夫人的嫌疑排除。我相信,不論從體力還是從精神角度來看,她都不可能勒死一個人,她是那種冷血動物,而不是熱血動物,她可以忠貞不渝地獻身給她的愛人,卻不會有那種激烈的感情或仇恨。此外,她的雙手又小又細。」
白羅問:
「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時候?」
白羅低聲發問了:
「夫人,您是一位擁有理智和判斷力的聰慧女子。請您好好想一想,您在此停留期間,無疑也對馬歇爾夫人的人品有所看法吧?」
「嗯,這麼說並不很正確。事實上在這之前我見過她好幾次。」
「讓我想一想。她跑下海灘……我蓋緊素描盒……是的,在我走向懸崖的時候,我聽到了她潑濺浪花的聲音。」
「晚餐時間之後,當然,夜色不錯時,我們常一起到島上散步。」
「雷德佛先生,你今天早上與馬歇爾夫人有約嗎?」
「然後我下樓去吃了早餐。」
「大概是十點半左右。」
「是的,我覺得非常奇怪,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認識馬歇爾夫人多久了?」
「而且,」雷德佛很有把握地繼續說,「這也太荒謬了。在體質上,阿倫娜要比桂絲帝娜強健得多。我甚至懷疑桂絲帝娜是否能掐死一隻小貓,當然她更不可能置強壯結實的阿倫娜於死地了。而且桂絲帝娜無法順著梯子走向海灘,她有懼高症。所以,懷疑桂絲帝娜真是太離譜了!」
「是的。」
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彷彿陷入了沉思。
「然後呢?」
雷德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三個月。」
「越早越好,夫人。你早晨起床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這回白羅和韋斯頓同時點了點頭,白羅說:
白羅沉思著點點頭。暴力,琳達.馬歇爾也說過這個字眼。像以前一樣,他對這種觀點持同意的態度。
「對不起,雷德佛先生,你們各自有沒有要離婚的問題?」
韋斯頓上校用手指敲了半天桌子,最後他說:
「他們是誰?」
「如果她在別的地方跟別人約會,你也不知道她在跟誰約會吧?」
雷德佛說:
白羅問:
「大概不知道。」
雷德佛目瞪口呆,問道:
桂絲帝娜的回答很謹慎:
「我想,任何一個住在飯店裏的人,都會對周圍的其他客人形成一些看法。」
「不論如何,雷德佛先生,嫉妒是一種很強烈的動機,處於嫉妒中的女人有時會完全喪失理智。」
「沒錯,這的確是兩碼子事。」
韋斯頓又問:
琳達答:
「噢,是的。」她邊回答邊驚訝地瞪著白羅。
「你已清楚地描繪出阿倫娜.馬歇爾的形象,她是對男人具有永恆誘惑力的瑟希,就是如此!」
「我有什麼想法?」
白羅問:
「你太太是否也不知道呢,雷德佛先生?」
沉默良久,韋斯頓上校歎了口氣,搖著頭說道:
「噢,我先在身上塗防曬油,然後做日光浴。雷德佛夫人在畫畫。後來,我去游泳,她則回旅館換衣服,準備去打網球。」
「怕?噢,不,我不認為如此。」
雷德佛瞪著雙眼,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拉和*圖*書過一張椅子,用一種安撫的口吻說道:
他安慰道:
「你確定嗎,夫人?她的確跳進了大海?」
「如果只從表面入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加德納夫婦是一對中年夫婦,人不錯,去過不少地方,兩人所有的話都被那位太太一個人說完了,做丈夫的只有在一旁點頭默許的份。他還會打網球和高爾夫球,挺有幽默感,人們一旦了解他,就會覺得他相當富有魅力。」
雷德佛十足把握地搖著頭。
可是白羅仍然不肯罷休。
「動機?」
白羅說道:
「馬歇爾夫人對她丈夫的態度如何?萬一這件事傳到她丈夫的耳中,她會不會感到——呃,尷尬?或者她根本不在乎?」
「沒錯。今天早上你見過她嗎?」
韋斯頓說:
韋斯頓尷尬地咳了一下:
她平靜如常,小心翼翼如常。她身穿白色網球服和淺藍色的套頭衫。這身裝束更突顯了她的白皙、以及那缺少血色的端莊美麗。可是在白羅眼中,這張臉透露出的卻並非愚蠢或軟弱,而是決心、勇氣和睿智。白羅讚賞地點點頭。
柯蓋特也搖頭了,問:
「這想法不錯。我們得調查一下——」
柯蓋特歎了口氣。
韋斯頓轉移了話題:
雷德佛似乎有點迷惑。
「那麼在你離開海灘以前,琳達.馬歇爾就跳進了大海嗎?」
白羅傾身向前,問道:
「難道你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
「沒錯。『她沒有殺人!她絕對不可能殺人!』——如你所言,她沒有足夠的體力。馬歇爾有可能,但顯然他也沒有殺人。」
「呃,我想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我不用再掩飾了。我愛那個女人,為她著迷、為她瘋狂。她叫我到這裏來。我猶豫了一下,然後便答應了。只要她喜歡,我——我,呃,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她能對人產生這種影響力。」
白羅說:
韋斯頓說:
雷德佛接著又說:
「她說十點半在大廳等我。我本來以為我會遲到,但結果沒有。我們大概是在十點二十七分出發的。」
「那麼,馬歇爾夫人也是如此嗎?」
「早餐以前您去遊過泳嗎,夫人?」
赫丘勒.白羅先生,倫敦西一區,白港公寓。
「因為她丈夫愛上了阿倫娜。不過我認為她不會真的想殺她。啊,我是說她恨不得阿倫娜能死掉,但這與謀殺是兩回事,是不是?」
「是的。」
「難道你不是嗎?少來了。」
「她有沒有什麼朋友住在這附近?」
「可以肯定的是,到目前為止,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那麼,今天早晨你在海灘上沒看到馬歇爾夫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噢,還可以。」
白羅搖搖頭。
「可是,會讓男人迷戀的並不只是頭腦,先生。」
「請繼續說下去,雷德佛夫人。」
韋斯頓說:
「沒有,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從來沒想過。馬歇爾是那種沉默寡言的人,他不大可能做這種事。」
「你當時身邊帶著錶嗎?」
白羅說:
「我想我應該告訴過我太太,我見到了著名的阿倫娜.斯圖爾特。」
「喜歡。」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阿倫娜對我很好。」
韋斯頓上校接著問道:
「您是指雷德佛夫人動身回旅館的時間嗎?是在十一點四十五分。」
「請你說明一下你今天早上都做了些什麼,好嗎?」
「他的辯解比任何不在場證明更有說服力。」
韋斯頓上校說:
「對不起,各位,我一直在思索馬歇爾的不在場證明。嗯,如果他考慮周到的話,那些信件有可能是事先準備好的。」
白羅傾身向前追問道:
「我不知道誰可能是兇手,」她補充道,「除了雷德佛夫人。」
「她的確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男人變成卑賤的豬。」他繼續說道:「各位,我說的完全是心裏話,先生,遮遮掩掩有什麼用呢?我說過我像瘋了一樣地迷戀她,但我並不知道她是否愛我。她裝出一副很投入的樣子,不過我認為,她一旦俘虜了一個男子的身與心,她就會對他失去興趣。她很清楚,我已逃不過她的手掌心。今天上午,當我發現躺在海灘上的她已經死了,我覺得——」停頓片刻,他接著說,「覺得我似乎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而頭暈目眩,腦中只是一片茫然,完全崩潰了!」
「分秒不差。這麼說,十一點四十五分以後你一直在游泳?」
「我可以走了嗎?還有事嗎?」
「你記得那是什麼時間嗎?」
他說:
雷德佛毫不退縮,直視著白羅的眼睛說:
「頭腦。」

「嗯,我們選擇在高水位線以上、懸崖以下的位置——這樣我就能有遮蔭,而琳達則可以沐浴在日光下。」
她說話時總伴著一種喘息的聲音。這是女學生常有的特徵。此刻,她的雙手無助地擱在韋斯頓面前的桌上。這是一雙令人心疼的手,又大又紅,骨節粗大,手腕很長。韋斯頓又想:「真不該讓一個孩子捲入這種事。」
韋斯頓說:
「雷德佛夫人,為什麼剛才在談論馬歇爾夫人時,你提到了敲詐呢?」
她迅速地瞥了他一眼,這一瞥中充滿了懇求。對此,白羅迅速做出了反應https://m•hetubook.com.com。他用一種推心置腹的口吻說:
韋斯頓仍舊輕鬆地問道:
韋斯頓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孩子,而且我也同意你的觀點,正如你說的那樣,雷德佛夫人不是那種會大發雷霆、暴跳如雷的人。她——」白羅半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選擇措詞,「她不會因為心中激動的情感而失態,即使活得不如意、前途渺茫,即使她所痛恨的人就在她面前,即使她禁不住握緊雙拳,渴盼將手指按入那個人的身體——」
「你認為雷德佛夫人想謀害她嗎?為什麼?」
「我一點也不清楚。這不像阿倫娜會做的事。」
就在產生了這兩個念頭之後,她話中的另一個用詞突然強烈地吸引了他。
雷德佛沉默片刻,然後聳了聳肩膀。
「是的,她說她去游泳了。」
桂絲帝娜的聲音裏有一絲——一絲絲的尷尬。白羅有點納悶。
「她原先知道他要到這裏來嗎?」
「我該怎麼說呢?」她那蒼白的臉上突然有了血色,那種一直小心翼翼的態度也瞬間煙消雲散了。這個自然樸實的女人眺望著前方。「在我眼中,她一文不值。她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她沒有頭腦,除了男人、服飾和別人的仰慕,她別無所求。真可說是百無一用的寄生蟲!我想,她對男人是具有吸引力的,這點無庸置疑,這就是她生活的目的。因此,我覺得,她會落得這種下場不足為奇。她那種女人總是和一些卑鄙下流的勾當糾纏不清,比如說敲詐、嫉妒、暴力等等,凡此種種都與人類原始野蠻的情感有關。由於她的存在,人類本性中最醜陋的一面都暴露出來了。」
說完他站起身來給她開門,然後又回到桌旁點燃了一支煙。
韋斯頓問:
「局長先生,我認為前面兩家人可以排除掉。卡梭夫人說,馬斯特曼和科恩兩家每年夏天都來此度假。今天一早,他們帶著午餐坐船遊海去了,耍玩一整天呢。剛過九點他們就走了,是一個叫安德魯.巴斯頓的人帶他們走的。我們可以跟此人核對一下。我想這兩家人應該沒有嫌疑。」
「啊,的確,這種事震撼了你那過於追求完美的人生態度。但是我想了解的是,這件事對你的個人生活意味著什麼?」
韋斯頓問:
「不,沒有這樣的事。我不打算與桂絲帝娜分手。而且我敢肯定阿倫娜從未想要離婚。她對這段婚姻十分滿意,馬歇爾在地方上,呃——」他突然微笑了一下,「也是個重要人物,而且相當富有。阿倫娜從未把我當成是做丈夫的人選,我不過是一群可憐蟲中的一個,是供她消遣的玩意兒。我一直都明白這一點,奇怪的是,這並沒有改變我對她的那種激|情……」
韋斯頓上校清了清嗓子說:
「霍瑞斯.布拉特先生顯然是個有錢人。他的話很多,總是在談他自己的事。他想跟每個人交朋友,可悲的是,沒有一個人喜歡他。還有一件事,昨晚他問了我很多問題,他顯得很不安,有些不太對勁。」停頓片刻,他換了種口氣繼續說道:「下面一位是羅莎美.譚利小姐。她開了一家羅絲.孟德服飾公司。她本人是一位極負盛名的服裝設計師,有頭腦、有魅力、時髦、漂亮,叫人看了心情愉快。」略頓一下,他又說:「此外,她還是馬歇爾先生的一位老朋友。」
「她有一點——不安,她不希望丈夫產生任何懷疑。」
韋斯頓把他拉回到現實中來。
「沒有。她總是要很晚才下樓來,因為她習慣在床上吃早餐。」
「那很好,一個家庭總會有些問題——嫉妒彼此或什麼的。女兒與父親本來關係很親密,可是當父親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妻子身上時,女兒就會不滿了。你沒有這種感覺吧?」
白羅搖頭答道:
「沒有,匹克斯角朝西,下午常有人划著小船或木筏經過那裏,所以我們下午不去那裏。而且我們從不在上午約會,那太招搖了。下午大家都去睡午覺或者四處閒逛,不會注意別人的行蹤。」
「我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朋友。嗯,我可以確定她沒有朋友住在這附近。」
「馬歇爾上尉告訴我們,你與他妻子偶然相識於一個雞尾酒會,是這樣的嗎?」
「聽到這件事後你有什麼想法,夫人?」
「出去了?」
「是的,他幾乎都如此。」
韋斯頓上校抓耳搔腮,猶豫不定。
「是在馬歇爾上尉不知道的情況下嗎?」
「謝謝你。」
白羅說:
韋斯頓接著又問:
「那麼你呢,琳達小姐?」
「十一點四十五分。因為我十二點要去打網球,得先換衣服。」
韋斯頓說:
韋斯頓在椅子上坐正了身子。
「關於理論問題,我們先不用忙著探討。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跟這些人談一談了,我們得弄清楚他們的行蹤。第一個要見的人是馬歇爾的女兒琳達。她大概能告訴我們一些有用的線索。」
雷德佛又猶豫了片刻,然後回答道:

「唉,這工作可真不好幹。我可以告訴你們,當我向那個孩子詢問她父親和繼母之間的關係時,我真覺得自己惡劣不堪,似乎是唆使做女兒的親手將繩子放到父親脖子上。https://m•hetubook.com.com可是我們又不得不這麼做,謀殺可不是開玩笑的,而她又是最可能了解事情真相的人,不過,儘管她並沒有提供我們線索,我反而因此心存感激。」
「於是我回到旅館,換好衣服,然後去了網球場,和其他人碰面。」
「好吧。現在我們有了三個猜測。其一,是一個不知名的兇手,一個瘋子,正巧在這附近。此種猜測的可能性極大——」
「這正是我無法理解的地方。我們剛才已看過了客人的名單,他們大都是些乏味的中年人,馬歇爾夫人會拋開雷德佛先生投向他們的懷抱嗎?不,不可能。然而,她的確是與某人有約會,而此人並非雷德佛先生。」
「早餐之後呢?」
「我想還是有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並不是有些驚訝,而是震驚。不過,她那種女人——」
「正如我所說的,一個家庭總會發生一些問題,吵架、爭執什麼的。如果夫妻反目,女兒的處境也會很為難。你們家有過這種事嗎?」
雷德佛先生現在已完全恢復了。他蒼白憔悴,突然之間顯得非常年輕。他的態度很平靜。
白羅輕聲道:
韋斯頓上校在心裏想:
「嗯,是的。」
「沒有特地訂什麼約會,因為我們通常每天早晨都在海灘上見面,然後一起去划木筏。」
貝瑞少校,倫敦西南一區,聖詹姆斯分區,卡頓街十八號。
「你喜歡她嗎?」
「她已經起床出去了。」
雷德佛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問,我父親是否會和阿倫娜爭吵?」
韋斯頓點點頭。
羅莎美.譚利小姐,西一區卡迪根大廈八號。
「噢,沒事了。謝謝你,琳達小姐。」
韋斯頓上校也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羅。然後他說:
「嗯,是的,」韋斯頓說,「這島上有兩個人有殺她的動機——她丈夫和你太太。」
「啊,是的。因為今天上午馬歇爾夫人出發時,囑咐我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曾經見過她。當時,我立刻就想到,可能是她與雷德佛之間的友誼,讓她和丈夫的關係蒙上了陰影。當時,我認為她是要和雷德佛約會,但是她又不希望丈夫知道自己的去向。」停頓片刻,他又說:「可是,我卻判斷錯誤了。因為她丈夫才在海灘上向我打聽她的去向,雷德佛先生就來了——而且很明顯地也在找她!於是我不禁懷疑,阿倫娜.馬歇爾要去見的人究竟是誰呢?」
韋斯頓接著問:
韋斯頓上校手捧著那份飯店客人登記簿大聲唸道:
「是的。」
「我們去了海鷗角,它在小島的東側。然後我們就一直待在那兒,我畫了一幅素描,琳達在做日光浴。」
他俯身向前問:
白羅低語道:
琳達肯定地答道:
「當時我根本不知道該想什麼。因為我一直以為她會來的。」
韋斯頓說:
「真的嗎?」
韋斯頓開了一個不自然的玩笑:
她伸出手腕。韋斯頓將這支錶與自己的錶以及旅館大廳牆上的鐘比較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說:
「那麼你何時回旅館的?」
「嗯,我先洗了個澡,然後去吃早餐,然後又與雷德佛夫人一起去了海鷗角。」
「琳達?噢,她去海裏游泳了。」
白羅替她說完了這句話。
「我不知道他對此事的了解程度如何。」
雷德佛痛苦地說:
「這小女人不錯,也許有點太纖弱了。那位花心的蠢丈夫真配不上她。小伙子還太年輕幼稚。唉,在女人面前,男人常會做些蠢事。」
這時,韋斯頓上校突然發現,阿倫娜.斯圖爾特和桂絲帝娜.雷德佛兩人簡直是天壤之別,再也沒有比她們差異更大的兩人了。他還想到,如果一個男人娶了後者,那麼這段婚姻關係將會是純淨無邪,以至於所有阿倫娜型的女人都會對這個男人產生一種特殊的魅力。
霍瑞斯.布拉特先生,倫敦東部中央二區,皮克斯吉爾街五號。
「但是桂絲帝娜不會,她不是那種人。的確,她心情是不好,不過,她絕對不會去——呃,訴諸暴力。」
「發生這種事——嗯,很可怕。」
白羅嘀咕了一句:
韋斯頓說:
琳達沉默片刻。她似乎正嚴肅地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後她說:
史蒂芬.萊恩牧師,倫敦。
琳達表情嚴肅地搖了搖頭。
「從來沒去過其他地方嗎,比如匹克斯角?」
「然後你們做了什麼?」
「也許吧。不過,我認為雷德佛先生儘管被馬歇爾夫人迷昏了頭,但他真正愛著的仍是自己的妻子。」
「這與我的想法正好吻合。她是要去見來自倫敦或其他地方的某個男人。」
白羅迷惑不解地問道:
「你跟雷德佛夫人是什麼時候出發的?」
韋斯頓喃喃低語道:
「噢,沒錯!」
琳達一字一句地反問道:
「大約一點左右。然後我就聽說了——呃,阿倫娜……」說到此處,琳達的音調變了。
「總而言之,雷德佛夫人永遠也不會幹殺人這種事,她不——不是那種使用暴力的人,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話。」
hetubook.com.com「我同意。我們得盡量縮小懷疑範圍。白羅,對其他人你有什麼看法?」
「當你跟馬歇爾夫人約會時,你們通常在哪裏見面?」
「是的。不過,他們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馬歇爾上尉還表示,你們在此地相遇之前,互相並不很熟悉。這也是事實嗎,雷德佛先生?」
「我親愛的先生,顯然你從來沒和這位被害的女士打過交道。有人曾經寫過一篇學術論文,論述孤獨對於不同種人的不同意義。可是,我親愛的朋友,阿倫娜.馬歇爾絕對不會甘於寂寞,她只能生活在男人們仰慕的光環之中。因此,今天上午,她一定是去赴某個男士的約會。不過,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我已經告訴了你們事實的真相。我現在想了解的是:這件事會被公開到什麼程度?現在無論做什麼對她都不會產生影響了,可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被公開,我太太的日子會很不好過。我知道,」他迅速地繼續說道,「你們認定我並不怎麼在乎她的感受,也許事實是這樣。不過,儘管下面這話說出來,你們會覺得我是天字第一號的偽君子,但事實上,我愛我太太——我深深地愛著她。對另一位女人的感情……」他的肩膀突然抽搐了一下,「則是一種癡狂——男人們常做這種傻事。但桂絲帝娜與眾不同,她十分真實。儘管我對她不好,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很清楚她才是我真正深愛的人。」他歎了口氣,然後頗為傷感地說:「希望你們能相信我的話。」
「有這種可能。這種事不是頭一回發生了。」
白羅喃喃自語道:
雷德佛問:
「哦,原來是這種人呀。」柯蓋特說。
雷德佛慢慢答道:
「下面是雷德佛夫婦。年輕的丈夫游泳、網球、跳舞樣樣精通,對女人極有吸引力。至於他的妻子,我說過,是個安靜、端莊而蒼白的女人,我想她很愛自己的丈夫。在她身上有一些阿倫娜.馬歇爾並不具備的東西。」
雷德佛先生及夫人,里斯博羅王子市,塞爾登鎮,克羅斯蓋茨街。
白羅傾身向前,說:
「我想想看。在下樓去吃早飯的路上,我去了琳達.馬歇爾的房間,跟她約好上午去海鷗角,十點半在大廳見面。」
「琳達小姐呢?」
「雷德佛先生,我們不會對那些不相關的東西追根究柢。如果你對馬歇爾夫人的迷戀與謀殺無關,那麼此事就不值得再追究。不過,你似乎沒有意識到——呃,過份密切的關係,會對謀殺產生非常直接的影響,它可能會成為一種犯罪動機。」
他終於唸完停了下來。柯蓋特說:
琳達瞥了一眼她的手腕,答道:
「天哪!你是說,他知道真相後,憤而殺妻嗎?」
雷德佛搖搖頭,說:
雷德佛很認真地說:
「你何時離開海鷗角?」
「是的,我們是這樣認識的。」
他突然中斷了談話,因為桂絲帝娜.雷德佛進來了。
柯蓋特咳了一下說:
「你的父親似乎——呃,很愛她,是嗎?」
桂絲帝娜皺眉凝神思索了片刻,努力回憶著,說:
桂絲帝娜平靜地說:
琳達瞪著他,十分懇切地答道:
「下面我們該見一見雷德佛夫婦了。我想那位丈夫應該已經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了。」
「那你現在的感受如何呢?」
柯蓋特說:
韋斯頓說:
「你不必再說下去了。這種人我見多了。」
韋斯頓搖頭道:
「看得出來。」
白羅問:
「是的,我叫琳達。」
雷德佛感激地看著他,說:
「現在只剩下史蒂芬.萊恩牧師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起來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那你認為她是要去見誰呢?」
「你是家住里斯博羅王子市塞爾登鎮克羅斯蓋茨街的派屈克.雷德佛先生嗎?」
她對這個問題露出一絲嫌惡。
「我想想看……八點半,呃,不……還要晚一些。」
「你肯定嗎?的確是在十一點四十五分?」
桂絲帝娜慢慢答道:
琳達點點頭,一種怪異的扭曲掠過她的臉。她說:
「嗯,有時我們下午在海鷗角見面。因為下午的海鷗角已經沒有什麼陽光了,所以人煙稀少。我們在那兒見過一兩次面。」
「也就這麼些人了。」他看了看白羅,問:「你似乎有什麼想法?」
「馬歇爾上尉、加德納先生和譚利小姐。我們打了兩盤,剛要打第三盤時就聽到了那個消息——關於馬歇爾夫人的消息。」
柯蓋特說:
「很抱歉把你叫來,讓你經歷這些可怕的事情。你是琳達小姐吧?」
韋斯頓問:
她足足盯了他一分鐘之久,然後她答道:
馬斯特曼先生及夫人,愛德華.馬斯特曼先生,珍妮佛.馬斯特曼小姐。羅伊.馬斯特曼先生,倫敦西北區莫爾伯勒大街五號。
韋斯頓問:
桂絲帝娜緩緩說道:
「你是和琳達小姐一起去嗎?」
萊瑟里德,賴德爾山。
雷德佛的臉有點紅了,他說:
「你剛才說過有三個猜測。還有兩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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