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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下的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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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萬一,事實是,她清楚地知道你有罪,而不是她認為你被懷疑呢?」
雷德佛抑制住憤怒,答道:
本來並未打算邀請馬歇爾上尉,因為他早就說自己那天得去普利茅斯。布拉特先生則熱中得要命,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成為此次活動的靈魂人物。除了他之外,還有布魯斯特小姐、雷德佛夫婦、史蒂芬.萊恩、加德納夫婦(他們已被說服晚一天離去)、羅莎美.譚利和琳達。
「也許這樣做是好一些,雷德佛夫人。」
桂絲帝娜絕望地自言自語道:
「這並不是一封偽造信,」他不情願地說道,「應該是琳達寫的。」
「我——呃,還是相當慢的。」
「您是說辦一次野餐嗎,白羅先生?」
白羅再次說了一句:
「很抱歉下面這個問題可能很唐突。不過,您能否告訴我,歸途上您在想什麼?」
「她從哪兒弄到那些藥的?」
加德納夫人繼續說道:
「但是,白羅先生,案發時我與她在一起。我們倆一起待到十一點四十五分。我也是這麼告訴警察的。」
白羅大聲嚷道:
「不行,不行,親愛的女士,」布拉特邊叫邊開玩笑般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這次活動必須有您的參與,否則一切將黯然失色。不許拒絕!哈哈,我已經將您拘留,押往達特穆爾。」
「去走一走會對她有益。小姐,請你務必說服她。」
白羅緊接著追問道:
白羅認出她正是葛蕾蒂.納拉科特。她情緒不穩地快速說道:
「你說得很對。對於一個她那種年齡的孩子而言,這的確是一個太大的打擊。她現在變得非常神經過敏。」
尼斯登粗暴地問道:「她怎麼知道你有那些安眠藥的?」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門開了,尼斯登進來了。他很簡短地向眾人宣佈道:
「的確如此。」加德納先生露齒一笑。
「我一直覺得照相令人討厭,加德納先生對此也有同感。當然,親朋好友之間拍張照片另當別論。可是布拉特先生神經很大條,一點兒也不顧忌別人的感受。每回碰上一個人,他都要走上前去搭訕,然後還要幫人家照相。我對加德納先生說,這是沒有教養的表現。我是這麼對你說過,是不是,奧德爾?」
午餐結束後,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所有的人都對白羅想出這麼好的一個主意心存感激。白羅因此受到了眾人的誇獎和恭維。
尼斯登從馬歇爾手中拿過那張紙條,將它遞給了警察局長。韋斯頓看了一下這張條子,滿腹狐疑地叫道:
這時雷德佛先生說話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羅也勸說道:
「呃,如果有必要的話……當時我正在考慮,嗯,離開這裏。悄悄地離開,不告訴我丈夫。你知道,那時,我——我非常不快樂。」
他低頭看著手中揉皺的紙條,那是剛才白羅默默遞給他的。
所有的人都腳步輕快地過了橋,只有布魯斯特小姐站在橋中央,雙眼緊閉,身體左右搖晃著。
「我留下來陪琳達好了,」桂絲帝娜.雷德佛說,「能否參加野餐旅遊,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貝瑞抿著嘴開心地笑了。
加德納夫人一邊過橋,一邊仍在滔滔不絕地談她的感覺,然而,她仍然免不了腳下一軟,跌倒在橋上。就在此刻,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叫喊聲。
桂絲帝娜點頭稱是。
「告訴我們你看到的一切。」
她瞪著白羅,十分驚訝。他說:
桂絲帝娜用凌厲的語氣冷冷說道:
「那麼,有沒有可能存在的不僅僅是一個欲望呢?琳達.馬歇爾有沒有真的殺害了她的繼母呢?
「這種事是年輕人幹的嘛,我年紀這麼大了,那種坐在泥地上吃三明治的事,我已經做不來了。」
「對於她未能如期而至,你顯得非常不安和驚認,也許,你表現得有點太過份了。雷德佛先生,我認為,她去匹克斯角是要見你,而且她的確hetubook.com•com見到了你,然而你卻按事先計劃好的步驟殺害了她。」
這一行人回到旅館時,貝瑞少校出來迎接他們。
「當時她正在雷德佛夫人的房間裏。就是您的房間,夫人。她在臉盆邊拿起了一個小瓶子,我進房時她嚇了一跳。當時,我還奇怪她怎麼拿您房間裏的東西,一轉念我又想,可能是她借給您的東西。她只是說:『啊,這正是我要找的東西——』然後就出去了。」
「 一點也沒錯。」然後他又轉身對馬歇爾說:「現在,我必須向你描述一下謀殺案後,我在你女兒房間發現的一些東西。壁爐裏有一大塊融化的蠟、燒焦的頭髮、紙板和紙的碎片,以及一支普通的大頭針。紙和紙板也許與本案沒有關係,但是其他三樣東西卻很有研究的價值——尤其是當我發現書架上塞著一本從本地商店借來的書時——它的內容涉及巫術和魔法。這本書動一下就翻開在特定的某頁上。那一頁上描述了多種在蠟中塑一個人形,使其致死的方法。其中之一便是慢慢地烘烤這塊蠟,直至融化;或者也可以用一根別針刺入蠟人的心臟,蠟人代表的那個人很快就會死去。後來雷德佛夫人告訴我,案發當日,琳達一大早就出去了,買回了一包蠟燭,當被人發現了她購買的東西之後,她顯得非常尷尬。後來發生的事情一定是這樣的:琳達用蠟燭融化後形成的蠟做了一個粗糙的人形——很可能她用了幾根阿倫娜的紅髮來裝飾這個人形,以期達到某種魔力的效果,然後她又用一根大頭針刺入了蠟人的心臟,最後又在蠟人下面點燃了紙板,將蠟人融化。
「她早已被宣判無罪。」
馬歇爾伸出手,韋斯頓將信遞給了他。他仔細地研究了一下這封信,然後搖了搖頭。
三輛車終於啟動了。
他緊緊拉著她走向第一輛車。無可奈何的羅莎美氣憤地瞪了一眼白羅。
「你的證詞的確證明了案發時她不在現場。但是,你的證詞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的呢?這一基礎就是琳達.馬歇爾的手錶。你並不知道自己離開她時是十一時四十五分,你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告訴了你這個時間。你還曾說過,時間似乎過得非常快。」
「這邊走,女士們,先生們,去達特穆爾的請這邊來。啊,那裏有石南、越橘、德文郡的奶油,還有德文郡的罪犯。先生們,帶著你們的妻子或朋友都來吧!這邊風景特別好!快來,快來。」
「嗨,你還是來吧,桂絲帝娜。」
馬歇爾目瞪口呆,無言以對。他短促地笑了一下:
大家在十點鐘集合。一共訂了三輛車。布拉特先生模仿著導遊吆喝著,大嗓門中透露出幾許得意。
「你瘋了嗎?我駕船與布魯斯特小姐一起去匹克斯角,才發現她已經死了;而這之前,我一直在海灘上,和你在一起。」
這個女孩抽著鼻子說道:
「第一眼看去,她似乎有著絕對可靠的不在場證明,但是,事實上,正如我剛才指出的,這個時間證據是由琳達自己提供出來的。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時間說晚十五分鐘。
尼斯登點點頭:
午餐的食物都已擺好,野餐開始了。
「勸也沒有用。她打定了主意,態度很堅決。我給了她幾片阿司匹靈,她已上床休息了。」猶豫片刻,她又說:「我也不想去了。」
旅館女僕氣喘吁吁地跑了出來。她猶豫了片刻,然後迅速地走到桂絲帝娜.雷德佛面前。
桂絲帝娜無助地環顧著四周。白羅迅速走到她身旁扶住了她,輕輕說了一句:
「是的,她的確被宣判無罪。」白羅對此表示了首肯。
白羅說道:
「桂絲帝娜!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羅莎美答道:
桂絲帝娜也急切地說道:
馬歇爾問道:
馬歇爾上尉疾步走進房間,問道:
「這種和圖書做法很原始、很孩子氣,也很迷信,但是卻反映了一個事實:謀殺的欲望。
「要帶那麼多籃子,」他說,「而且吃起來還十分不舒服。我只要坐在一張餐桌前吃飯就夠了。」

「這是我的錯,我應該把安眠藥鎖起來的。」
加德納夫人說:
這些生活在阿倫娜死亡陰影之下的人們,忽然都驚奇地發現,他們在事後竟然還能享受人生的快樂,這次野餐竟能使他們那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也許,這是因為這次野餐讓他們擺脫了那種相互猜疑、彼此仇恨的壓抑氣氛。涓涓的流水在眼前流淌,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溫柔的泥炭氣息,石南和歐洲蕨的色調令人覺得溫暖親切,他們盡情地享樂,把謀殺案、警方的盤問和懷疑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彷彿這一切從未發生過。即便是布拉特先生也徹底放鬆了,竟將自己決意成為此次野餐靈魂人物的打算完全拋到了腦後,因為午餐後,他便離開人群去睡了一覺,那低低的鼾聲說明他已完全沉浸在酣眠的寧靜世界中。
「現在想一想吧,夫人,離開海灘後,您是快速還是慢慢地返回旅館的?」
門開了,韋斯頓上校走了進來,他問:
「那麼,如果此信的確是她所寫的,只能有兩種解釋。第一,她寫此信的動機是非常真誠的,她知道自己是兇手。第二,她寫此信的目的在保護另外一個人——她一直擔心此人受到懷疑。」
白羅語調清晰地說:

「嗨,你們好啊,」他說道,「玩得好嗎?」
白羅很認真地答道:
白羅答道:
「你這個卑鄙下流、愛管閒事的混球!」
桂絲帝娜幾乎是耳語著說道:
「那麼,你認為那封信也是一封偽造信嗎?」
「棒極了。達特穆爾簡直是一個美不勝收的地方,典型的英國風情,把人帶回遙遠的過去。甜美的空氣令人精力充沛。你就這麼懶散地待在房間裏,真應該自我檢討一下。」
「我剛剛告訴過你——」
「白羅先生,我要告訴您,羅絲——就是我妻子——是清白的。對此,我有十足的把握,絕對肯定。我們生活在一起,親密無間,這種事滿不了我。她是受環境壓迫的無辜受害者。」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而且我也不相信琳達謀殺了阿倫娜。這種想法簡直是太荒唐了,可笑至極!」
馬歇爾考慮片刻,然後輕聲說道:
他們快步走上樓梯,穿過走廊,來到琳達的房間。
白羅提高了嗓門,說:
他們靜靜地坐在那兒,等待著……
洞口附近有幾塊巨大的石頭,要爬上去挺危險的,於是白羅沒有嘗試。他只是坐在一旁,入迷地看著桂絲帝娜.雷德佛輕快地從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石頭,而她的丈夫則總是隨待在旁,不離其左右。羅莎美.譚利和艾默莉.布魯斯特加入了尋找洞口的探險行列,而布魯斯特腳下一滑,竟將腳踝微扭了一下。史蒂芬.萊恩異常興奮,他那不知疲倦的瘦長身影在巨石間出沒。布拉特先生則滿足地站在一邊,大聲地給人們鼓勵、加油,並為眾探險家們拍照。
「找個醫生來,越快越好。不過,恐怕……已經為時太晚了。」
肯尼斯.馬歇爾在椅子裏動了一下,說:
白羅嘟囔了一句:
「您的智慧令人欽佩。情況正是如此。到了旅館門口,我才如夢初醒。想到我可能會遲到很久,於是我加快了腳步。不過,當我看到休息大廳裏的鐘時,我發現時間還很充裕。」
「這個『萬一』太荒唐。」
「您對返回旅館那一段路還記得清楚嗎?」
「你簡直是個魔鬼,太可怕了,居然這麼聰明。」
「我覺得這種想法極為荒謬。也許琳達一開始曾意識到我被當成了懷疑對象,但是,現在她已確切地知道那項懷疑已不復存在——警方已承認了我的不在場證明,而將注意力和圖書轉向了其他人。」
桂絲帝娜的臉變紅了。
「我很珍惜這張合照。」
布魯斯特小姐覺得很沒面子,她聲音沙啞地說道:
桂絲帝娜再次抽泣起來。
「然後,布拉特先生又是沒有事先聲明一下,就逐個分發那張照片。我看到他也給了您一張,白羅先生。」
這一席話驚得雷德佛目瞪口呆。不過,他並沒有發怒,而是用他那充滿幽默感的愛爾蘭腔調高聲說道:
布魯斯特小姐瞪著他,好像以為他神志不清了一般。
「是的,親愛的。」
白羅答道:
這一群人又繼續向前開拔。白羅領著眾人到了小河邊一個美麗的草地。此地離他們的車只隔了一塊長滿石南的小山坡。
白羅盯著羅莎美.譚利說:
尼斯登大夫微微做了個手勢,表示有些不耐煩,於是女服務生又回到正題上來:
桂絲帝娜.雷德佛低低地抽泣起來,聲音中滿是恐懼。
「我從沒想到,一點兒也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儘管那位年輕的小姐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有人冒用了我的名字。」
「我知道。那個人就是愛到處招搖,什麼事都要插手,他一點兒也不知道別人有多麼討厭他。」
「我給過她一片,是在案發後的那個晚上。她跟我說她睡不著。我記得當時她還問我一片夠嗎,我告訴她,當然夠了,這種藥的藥力很強,而且我還說,我自己一直很小心,一次最多只能吃兩片。」
白羅用手試了試她的脈搏。同時,他注意到一個信封豎在床頭桌上的枱燈邊。信正是寫給他的。
「然而,比起殺害阿倫娜.馬歇爾的兇手,這兩方面我都甘拜下風!稍稍回憶一下吧。在我,還有大家每個人的腦海中,那天早晨阿倫娜.馬歇爾到底要去見誰?我們的結論是一致的——那就是派屈克.雷德佛。她並非要去見一位敲詐者。單從她的表情來看,我就能做出這一推斷。確實,她是要去見一位情人——至少她認為自己要去與情人會面。
這個一向沉默的人終於被激怒了。他從椅子上半起身,眼裏閃著憤怒,用一種威脅的語調質問著白羅。
他們首先到達的地點是位於希普斯特那個真正的匹克斯洞。在洞穴前,大家嘻嘻哈哈地找入口,最後終於借助一張明信片的圖畫找到了。
「她要死了,這是我的錯……」
「是的,她不可能這麼做。她一定是由於緊張過度而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就是兇手。」
「沒錯,您正在考慮著如何邁出人生最重要的一步。我敢說,當時您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的一切。您很可能走得非常慢,偶爾停下來想清楚一些問題。」
「這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屍體——你只說對了一半。因為那是一具有生命的軀體,你同謀的軀體。她將四肢塗上像被日光曬過的顏色,又用一頂綠色的紙板帽遮住臉龐。桂絲帝娜,你的妻子(也有可能不是你的妻子,但仍然是你的同夥),幫你殺了阿倫娜.馬歇爾,這個案子與數年前一起案件的做案手段相當類似。那一次,桂絲帝娜是在艾麗斯.科里根被其夫愛德華.科里根殺害的二十分鐘之前『發現』了她的屍體,而愛德華.科里根不是別人,正是你——派屈克.雷德佛先生。」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是一個人單槍匹馬做得了的。應該有兩個人。當然,你絕對不可能在打信的同時去匹克斯角——但是你完全可以用速記的方式將那封信的內容草草記下,然後再讓別人在你的房間裏把它給打出來,而你則去幹殺人的事。」
就在最後一分鐘,羅莎美滿臉焦慮地走來了。她說:
桂絲帝娜說:
「對此我很肯定。阿倫娜.馬歇爾的確是要去見派屈克.雷德佛。可是,一分鐘之後,派屈克.雷德佛卻出現在海灘上,而且明顯是在找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不,恐怕這不是不可能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夫人,你一定得來。頭痛的人,最好能讓他一個人安靜。走,我們出發吧。」
「這建議在你看來非常突兀,是不是?不過我卻覺得它妙極了。我們正需要做些日常瑣事,使生活恢復正常。我很想去達特穆爾看一看。天氣又這麼好,一定會使大家的情緒都高昂起來的。因此,請幫幫我吧,說服大家都去野餐,好嗎?」
「琳達不去了。她說她頭疼得很。」
「記不太清楚了。我——我當時正在思考。」
這個建議出乎意料地十分成功。開始,每個人都持懷疑態度,然後又都不太情願地承認,也許出去散散心是個好主意。
只有貝瑞少校對於野餐會嚴辭拒絕了。他說,他不喜歡野餐。
旅館女服務生哭著走進來。尼斯登說:
「我已竭盡全力了。她也許能度過危險,恢復健康;但是我不得不說,希望很渺茫。」
看到琳達的第一眼,兩人就都明白事態已經很嚴重了。她的臉龐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顏色,而且幾乎已沒有呼吸。
「你不必自責,琳達明白她在做什麼。她是有預謀的,也許……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
羅莎美.譚利清晰的低音響了起來:
「你是指我嗎?」
就在這時,一陣歡呼聲夾雜著高聲的叫嚷從下面傳出——原來他們終於找到了匹克斯洞。
「等到馬歇爾夫人離開海灘,琳達很可能緊跟著也離開了。她穿過一段窄窄的區域走向梯子,迅速地走下梯子,見到她的繼母,勒死了她之後,迅速登梯離去,這一切都發生在布魯斯特小姐和雷德佛先生駕駛的小船到來之前。然後琳達又可以回到海鷗角,從容不迫地游泳,再回旅館。
尼斯登大夫聳了聳肩膀。
派屈克.雷德佛叫道:
踏上蜿蜒狹窄的歸途時,太陽已開始西沉。從皮帶峽灣的山頂望去,可以瞥到小島和島上白色的飯店。夕陽中的旅館,看上去是如此的安寧與平和。
「就在布魯斯特小姐乘船去找警察之後,你殺死了她。當你到達海灘時,阿倫娜.馬歇爾並沒有死。她藏在洞穴裏,直到岸上其他人離開後才出來。」
「那是我的安眠藥。」
白羅說:
只有加德納夫婦和白羅坐在路邊。加德納夫人又打開了話匣子,滿心歡暢地用那種一成不變的語調談起她的感受;而她的丈夫則不時恭順地來一句「是的.,親愛的」。
「這可不容易做到,夫人。」
馬歇爾、雷德佛夫婦、羅莎美.譚利以及白羅等五人聚集在休息大廳裏。
白羅說:
他拿起那封寫有他姓名的信,打開信封,看到信紙上琳達用工整的學生字體寫著幾行字:
「是的,是的,我同意你不可能謀殺你妻子,但這是在你獨自行動的前提之下。但是,設想一下,萬一你有幫手呢?」
他撲上前去,十指張開又握起,伴隨著口中語無倫次的詛咒,他的十指緊緊地勒住了白羅的喉嚨……
白羅點點頭說:
「什麼?這太荒唐了——絕對不可能!」他用十分肯定的口吻重覆道,「不可能!是不是,白羅?」
此情此景使加德納夫人第一次失去了淘淘大論的興致。她只是歎了口氣,說道:
白羅又問:
河上有一座窄窄的木板橋。白羅和加德納先生一起勸加德納夫人過橋到對岸去,那邊有片長滿了石南的地方,沒有荊棘雜草,令人覺得賞心悅目,是一個野外午餐的理想地點。
「譚利小姐說她十一點十分離開日光崖,看見你正在房間裏打東西。但是,就在那時,加德納先生回旅館為太太拿毛線,然而他既沒碰上譚利小姐,也沒見著她。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要嘛譚利小姐沒有離開過日光崖,要嘛她早就離開了那兒、回到旅館,在你的房間裏匆忙地打字。還有一點值得注意,你曾說,當譚利小姐在十一點十五分向你的房間內探頭時,你從鏡中看見了她。然而,案發和-圖-書那天,你的打字機和紙都在房間角一落的那張桌子上,而那面鏡子卻位於兩扇窗戶之間。因此,你是故意撒謊。後來,你才把打字機挪到鏡子下邊的那張桌子上,企圖證實你說的話——然而為時已晚。於是我想到你和譚利小姐都在撒謊。」
白羅一直在遊說羅莎美,要她相信這次野餐對琳達會有好處,會使她忘卻煩惱。羅莎美終於被說服了,她對白羅說:
「但是有屍體為證!布魯斯特小姐和我都看見了屍體。」
白羅從床邊轉過身來,說道:
「為了達到效果,她一共吃了六片,夠多了。」
白羅問:
白羅終於動了一下,慢慢地用一種充滿悲哀的語調說道:
「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關於馬歇爾夫人被害一案有幾種可能性。一種是她被敲詐了,案發那天上午她就是去會見那位敲詐者,可是後者殺死了她。另一種可能是,匹克斯洞和匹克斯角已成為毒品貿易的交易場所,而她之所以被殺,是因為她偶然聽到了其中的內幕。第三種可能,她是被一個狂熱的宗教信徒殺死的。還有第四種可能,你,馬歇爾上尉,能因你妻子的死亡獲得一大筆錢吧?」
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解脫。請父親試著原諒我。我殺了阿倫娜。我本以為我會因此而興奮快樂,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對所有的這一切我感到很歉疚。
白羅並不理會他的分辯,而是接著分析道:
馬歇爾又說:
「琳達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
羅莎美.譚利叫了起來:
白羅和雷德佛先生趕快跑上前去幫她。
派屈克.雷德佛站了起來。他氣得滿臉通紅,英俊的面龐已扭曲變形,這是一張充滿了殺機的臉。他叫道:
「我們大家都坐在海灘上時,他又拍了一張。這麼做也沒有什麼不好,但他至少應該先說一聲,因為當時布魯斯特小姐正要從海灘上站起來,這麼一來,她在照片上的樣子就很怪。」
「對下面這件事,你也許會有興趣了解。蘇瑞警方輕而易舉地就從一群人中把你和你太太桂絲帝娜認出來了——你就是那位愛德華.科里根,她則名叫桂絲帝娜.德維瑞爾,就是那位發現屍體的年輕女子。」
白羅說:
「再瞧瞧他今天的舉動吧,吵吵嚷嚷、粗俗不堪。真讓人不舒服。白羅先生,您真不應該把他帶出來。」
馬歇爾抬起頭來,語調強硬地說道:
「這是很自然的,小姐。不過,任何年紀的人都很快會忘記過去。說服她來參加野餐會吧,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白羅先生,我真心地謝謝您。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也平靜多了。」
「謝謝,謝謝,真不好意思。每次過河總令我膽顫心驚,頭暈目眩。我真是太笨、太沒用了。」
「但是,這一設想是建立在兩個基礎之上的。第一,她必須知道阿倫娜.馬歇爾人就在匹克斯角;第二,她必須有足夠的體力做這件事。
「我們上去看看。」
馬歇爾臉色很難看,藍眼睛冷若冰霜。他問道:
尼斯登又一次打開了門,向門外招了招手。
「夫人,很抱歉打擾您,不過,那位年輕的小姐有點叫人擔心——就是那位琳達.馬歇爾小姐。剛才我給她送了些茶水上去,可是我怎麼也弄不醒她,她看上去非常地奇怪呢。」
「嗯,第一點是很有可能的——琳達可以用別人的名義給阿倫娜寫一張便條。關於第二點,琳達的手粗大有力,跟男人的手一樣大。至於力量,她正處於一種情緒極端不穩的年齡,而情緒的紊亂又常常伴隨著非凡力量的爆發。還有一個小小的細節:琳達.馬歇爾的生母實際上也曾被指控謀殺而受到審訊。」
「派屈克,小心,保持冷靜,別發脾氣。」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琳達會自殺。這不可能,沒有絲毫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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