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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門開了。海達克中校又回到房裡來。

海達克的話，如青天霹靂：

「究竟……」

「哎呀！」凱雷太太驚惶的望著她先生的床鋪說，「凱雷先生會怎麼說呢？」

「就是由妳的話裡知道的呀，妳這小傻瓜！這東西並不在妳身上。這個我們知道，因為妳已經完全換上這套服裝了。」

秋蓬的腦筋動得很快，她立即看出來，她至少可以拿這個來和他討價還價。他究竟以為她手中有一件什麼東西？她要能知道就好了。

秋蓬望著那寬闊的、毫無表情的面孔。看到這種面孔，她就想起那個波蘭女人凡達．波朗斯卡，兩人的表情一樣的獰惡，一樣的想不開。這是做母親的對敵人的仇恨——毫不留情的仇恨！是一個失去愛兒的母親的模樣。

安娜鎮定的答道：

秋蓬帶著懇求的態度望著安娜，安娜的臉上毫無表情，坐在她的對面。

「現在，」秋蓬說，「我來給你們介紹。和圖書這位就是Ｍ。是的，斯普若太太，我早就該知道的。」

他用流利的德語來罵她。然後，他改用英語喊道：

「你怎麼會知道是在我手裡？」

過了片刻，凱雷太太在門口出現了。於是，這個高潮便急轉直下。

經過她自己的房間時，她只是向裡望一望。她注意到屋裡一片零亂，抽屜統統打開了，床上也是亂七八糟的。她點點頭，走過甬道，來到凱雷夫婦的房子。

海達克中校跳了起來。他的臉氣得發紫，頃刻之間，那種好像英國海軍似的爽快態度統統不見了。現在她所看到的是唐密所看到的一種人——一個怒氣沖沖的普魯士人。

海達克對安娜說：

他氣得不知所措地叫道：

他提高嗓門叫道：

他剛數到「八」，便有一聲槍響，接著，他就向前栽倒；他那寬闊的紅臉露出吃驚的表情。原來，他在全神貫注的望著他的俘虜，卻不曾注意和_圖_書，背後的房門卻有人慢慢的打開了。

她像在做夢似的，看見他拿手槍的胳膊抬了起來，又聽見他數：

「是的，是的，現在沒事了。你真了不起……」

那個替秋蓬開門的女人進來了。海達克中校把手槍塞到她的手裡。

「快！片刻都不可以擔擱！你有汽車沒有？」

「畢賜福太太，三分鐘。」

那女人把手槍遞給他，立刻退出。

秋蓬跳下車來，同葛蘭特先生匆匆走過門口的車道。大廳的門照常是開著的。看不到一個人影兒。秋蓬輕輕的跑上樓梯。

那句話所產生的效果非常神奇，結果使她大吃一驚。

於是，他就怒氣沖沖的跑出房間。

被子都掉到地上了。秋蓬便伸手到褥墊下面去摸。然後，她手執一本破舊的兒童畫冊，含著勝利的微笑，轉過頭來對葛蘭特先生說：

「你這可惡的小傻瓜！你知道不知道這樣說就露馬腳了？現在你是自掘墳墓——你們夫https://m.hetubook.com.com婦倆都完蛋了！」

「還有十秒鐘……」

「看著她。必要時斃了她！」

葛蘭特先生什麼話都不問。他只是靜靜的坐在車裡，同時，秋蓬焦灼的望著時速表。司機已經交代好了，所以，他在盡可能的增加速度。

秋蓬不理會這些安慰的話。

「唐密呢？」

她的心裡雖然很亂，但是臉上一點兒也沒露出來。

壁爐架上的座鐘，滴答、滴答的響著。

這時候，秋蓬的腦海深處忽然揚起一陣波紋——那是一種不斷會想起的一件事——那是她始終都知道，卻從來沒有具體化的事情。對了，所羅門——似乎是和所羅門的故事有關的……

「那東西在什麼地方？妳藏到那兒了？」

「他很好，半小時以前已經救出來了。」

「這就是你要找的。統統都在這裡……」

他把他的錶放在桌子上。

她謹慎地說：

「不要傻了。從昨天起，你們寄出的東西，樣樣都經過我們的www.hetubook.com.com檢查。妳並沒有把那東西寄出去。是的，現在只有一種可能，今天早上妳離開逍遙賓館之前，一定是把它藏在那裡了。現在我限妳三分鐘，說出藏匿的地方。」

「妳是逃不了干係的，妳知道嗎？我現在已經抓到妳，我是有辦法讓人說實話的。這種辦法不是好受的。到末了，妳一定會說出實話。那麼，告訴我，那東西妳搞到那兒了？」

「一、二、三、四、五……」

屋裡空無一人。情形很安靜，並且微有藥的氣味。

「有的。」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秋蓬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完全莫名其妙。他所說的話她根本不懂是什麼意思。

「安娜！」

「你真會開槍打我嗎？」

他們轉過來，只見斯普若太太站在門口，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們。

她並沒有拿什麼東西，也沒有藏什麼東西。

現在，他們終於到達利漢頓了。他們的車子轉彎抹角，穿過這個小城，便直奔山上。

秋蓬跑到床邊，把被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拉了下來。

秋蓬毫無表情地，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

「假所我已經郵寄給了別人呢？」秋蓬說。

秋蓬只開了一次口：

「葛蘭特先生！」

海達克慢慢的坐下來，似乎在定定神，他說：

「車子快嗎？我們必須立刻趕到逍遙賓館。我們要能即時趕上就好了。免得他們打電話來，發現沒人接，而起疑心。」

她點點頭。

一瞬間，秋蓬就站了起來，排開那些穿軍裝的人，走到一個穿蘇格蘭呢衣服的人面前，緊抓住他的胳膊。

「出去！」

十分鐘以後，他們已經坐上汽車，車子正穿過利漢頓的街道。他們不久就來到城外。時速表上的針指出時速愈來愈高。

「妳別想騙我。上次大戰期間，我的兒子歐圖被英國人殺害。那時候我是三十八歲。現在我可已經六十二了，但是，我還沒有忘記。」

她的心底突然閃過令人驚奇的亮光，在這眩目的亮光中，一切真相大白了。她這才明白誰是這個組織的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