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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室的陌生人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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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沒有一點意義!」
「潘蜜拉.里福斯參加在戴思伯里丘陵舉行的女童子軍集會。她的同伴說她的表現一切正常,很愉快。之後她沒有和三個同伴乘公車返回梅徹斯特。她對她們說要從戴恩茅斯去伍沃思,然後從那裏搭車回家。從丘陵地到戴恩茅斯的公路繞陸地一大圈。潘蜜拉.里福斯走的是一條捷徑,需要穿過兩處空曠地區、一條羊腸小道和小路,然後就到了戴恩茅斯尊皇飯店附近。這條小路實際上經過飯店的西面。因此她有可能無意中聽到或看到露比.基恩的事,因而對兇手造成威脅,比方說,她聽到兇手約露比.基恩在那天晚上十一點鐘見面。他發覺被這個女學生聽到了,而不得不殺人滅口。」
「荷大克是這樣說的。他是這方面的專家,經驗豐富。他說是就是。」
「這可以解決我們的所有問題。」梅崎說。
梅崎緊盯著他。
「有人證明他說的話嗎?」
「難道她沒有請求公公的幫助嗎?」
「狂妄無禮的小子!」一想起白卓.卜勞克的傲慢無禮,上校的臉陰沉下來。「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嗯,是,也許。那麼,像我開頭說的,我們的進展情況怎樣?」
「本來我以為又找到了一個可能的出發點,現在又消失了。」
「用車載她到三十多英里外班崔家的藏書室?算了,這不可能。」
梅崎鬱悶地說:
「這樣的事,瑪波小姐已做過不只一次了。」梅崎上校面無表情地說。
梅崎上校向後仰身,他拿著拆信刀敲打著桌面。
「太容易了。」
「現在荷大克應該在家。那麼,假設那女孩是午夜後被殺的呢?」
「讓我稍感安慰的是,車子著火前她確定已經死亡了。這可以從她被扔在車座上躺著的樣子推斷出來。可能是被擊中頭部,可憐的孩子。」
「沒有任何進展,長官。」哈珀主任說。
哈珀主任表示同意。
「對此解釋,我只有一點不太喜歡。」哈珀主任說。
「是的,長官,確實很徹底。」
「我想是的,長官hetubook.com.com。沒有證據顯示他真的被露比.基思所吸引。實際上,」哈珀主任拘謹地咳了一聲,「他好像很迷戀那位年輕小姐。」
「我們需要的是動機。照情況看來,他沒有殺害露比.基恩的任何動機。」
「我猜參加派對的大多數都——呃,醉得厲害。那個,呃,現在還在別墅裏的年輕女子,黛娜.李小姐,說他的話是實話。」
「你說得對,長官。」
「我們要考慮兩起死亡案件,」梅崎說,「兩宗謀殺案。露比.基恩和叫潘蜜拉.里福斯的孩子。可憐的孩子,沒多少東西能驗明她的身份,但足夠了。她的父親已證實那隻沒有燒毀的鞋是她的,還有這顆女童子軍制服上的鈕釦。兇手相當心狠手辣,主任。」
哈珀說:
梅崎看了一眼手錶,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哼,和到這兒的距離差不多?」
「萊姆維爾,長官,倫敦西南三十英里。」
「你想過沒有?這有可能解釋整個案情?」
「我說過,她是在十點和午夜之間遇害。」
「或許是精神上的。」梅崎滿懷希望地說。
「我不喜歡這傢伙的長相,」梅崎上校說,「屬於放蕩的那類人,是不是?而且他確實有動機。兩萬五千英鎊意味著必須除掉那個女孩。沒錯,這確實是個動機。」
「哈珀,那就表示殺害露比.基恩是有預謀的,不是臨時起意。」
「真的?」
兩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
「那麼也許還有機會。午夜後還有人進進出出。假設加斯凱叫那女孩到外面某個地方和他見面,比如說在十二點二十分。他溜出去一會兒,勒死她,再回來,等晚些時候再處理屍體,比如在清晨。」
一兩天後,梅崎上校和哈珀主任隔著梅崎上校的大桌子相視而坐。哈珀來馬奇班罕的目的是協商案情。
「說沒有進展更合適,長官。」
「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她去戴恩茅斯見一個她父母和朋友都不認識的人,而她的死和那一起兇殺案毫無關係。」
「說實在的,你該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追查他,長官。他名叫白卓.卜勞克,住在戈辛頓莊附近。」
「哪點?」
「唉,就這樣。」
哈珀條理分明地開始陳述他的看法。
「我問問他。」
「沒錯,長官,但我不認為如此。你想想,那位瑪波老小姐立刻指出這兩起案件有關聯。她馬上就問車裏的屍體是否就是那個失蹤的女孩。她確實是個非常精明的老婦人。這些老婦人有時候非常敏銳,能直指要害。」
哈珀主任輕聲說:
「正是!露比.基恩沒有特別的男朋友。史萊克已經做了徹底的調查,說句公道話,很徹底。」
「結果怎麼樣?」
「是的,我知道,不過可以延長一點,是不是?」
「人們最後看見露比.基恩時,她和喬治.巴特利在一起。他說她回了她的房間(從屋裏她換下的衣服可以證明)。她回房間換衣服是為了和他一道出去嗎?他們是不是有約在先,比如說,在晚飯前談好的,而潘蜜拉.里福斯碰巧聽到了?」
「實際上,」梅崎上校說,「我們無法對任何人提出不利的證據。」
「是啊,我們每次總是在卡在這裏。動機。據說調查布里克斯威爾那家豪華舞廳的報告,也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我知道。我已見過那女孩的雙親,她的母親都快瘋了。這件事太令人痛苦了,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這兩起謀殺有關聯嗎?」
「你這麼認為嗎?」
「好吧,剩下的就是『X』,一個不知名的兇手,如此不為人知,連史萊克也發現不了他的蛛絲馬跡!或者是傑佛遜的女婿,他也許想幹掉那個女孩,但是沒有機會下手。兒媳婦的情況也相同。或者是喬治.巴特利,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可是不幸的是,他也沒有動機。或者是年輕的卜勞克,他有不在場證明,而且沒有動機。全說完啦!不,等等,我想我們應該考慮那個跳舞的,雷蒙.史塔。畢竟他經常和那女孩見面。」
「聽起來並不那麼樂觀,長官。白卓.卜勞克那天晚上在製www.hetubook.com.com片廠參加派對。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八點鐘從雞尾酒會開始一直到空氣渾濁得看不透任何東西,人人都喝得醉醺醺。據盤問過他的史萊克警官說,他大約是在午夜時分離開製片廠的。午夜時分露比.基恩已經死了。」
梅崎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這樣的話,似乎我們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你調查過他了?」
「沒有,長官,可能沒有。總之,參加派對的人都證明他的話屬實。只是關於時間,說法有些含糊不清。」
梅崎上校揉揉鼻子。
他非常不悅地說:
「嗯,長官,有類似的謀殺案。」
「也許有別的原因,健康、特別體質或者別的什麼。」
「而他的身體很糟,大家認為他恐怕活不了多久?」
哈珀慢慢說:
「是的,這不可能。」主任立刻承認。
「這可能是耍詐,長官。依我看,他要不是一個假裝糊塗的聰明人,就是一個大笨蛋。」
「哎,我們知道我們的進展——或者說沒有進展!」
「他們兩人都有動機。」
哈珀說:
梅崎說:
「此外,還有那輛車,長官。我看她的死一定和尊皇飯店有關。那是喬治.巴特利先生的車。」
「如果有可找的東西,他早就翻出來啦。可是那裏什麼也沒有。他有一份與她往來最頻繁的舞伴名單,都審查過,沒有問題。都是些個性不壞的小伙子,並且都能夠拿出那天晚上不在場證明。」
「你的意思是,精神病罪犯?」
「是的,長官。康偉.傑佛遜先生說的不假,他兒女結婚時他給了他們不少錢。但那是十年以前的事。小傑佛遜先生自以為擅長投資。實際上他並沒有進行任何風險大的投資,但是他運氣不佳,不只一次判斷失誤。他的財產一直在減少。我敢說那個寡婦要量入為出很困難,要把兒子送入一家好學校就讀很不容易。」
「是這樣沒錯,長官。現在說馬克.加斯凱先生。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賭棍。很快就把他妻子留下的財產揮霍殆盡。他目前的處境極為窘困。他急需要錢,而且是一www.hetubook.com.com大筆錢。」
「我也這麼認為。」
「我沒有指傑佛遜夫人。」
梅崎說:
「喬治.巴特利?有可能!你覺得呢?」
梅崎情緒低落地說:
「我明白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那個女孩很健康,一切都正常,我絕不會說她不正常,以幫助你們找一個可憐的替死鬼興師問罪。不要不服氣,我知道你的那一套。還有啊,對了,那女孩是昏迷中被勒死的,也就是說,她先被下了藥,強力的麻|醉|葯。她是被勒斃,不過先被麻醉了。」
「沒有,長官。就我所知,她和他住在一起,因而不用負擔家庭開銷。」
「如果我們能找到一個動機,喬治.巴特利是我們最大的希望。」
「我相信是這樣,長官。雖然表面看起來不像,而像是突發暴力;一時的衝動或嫉妒,但是現在我覺得情況並不是這樣。不然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里福斯這孩子的死因。如果她目擊了做案經過,那就是夜裏很晚的時候,大約晚上十一點左右。這個時候她還在尊皇飯店幹什麼?九點鐘她還沒有回家時,她的父母已經開始擔心了。」
「不,不能延長。我說她是午夜前遇害,就是午夜前,不要試圖竄改醫學證據。」
主任陳述他的觀點:
「也可能是被勒死的。」哈珀說。
「是的,長官。」
「他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報案說他的車不見了,當時他說的非常含糊不清,假裝記不起最後看見那輛車的確切時間。」
「康偉.傑佛遜先生或許認為加斯凱先生和小傑佛遜夫人很富有,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他們兩個手頭非常拮据。」
「我認為必定有。」
「我知道你指的不是她,長官。不管怎樣,他倆都有不在場證明,事實上是,他們不可能做到。」
「他好像認識露比.基恩。他經常在尊皇飯店吃飯,和那個女孩跳舞。你記得發現露比不見時,喬希對雷蒙說的話嗎?『她是不是和那個拍電影的男人在一起?』我查出她指的是卜勞克。你知道,他在萊姆維爾製片廠工作。喬希這樣說並沒有什麼依據,她只是認為露比很喜和_圖_書歡他。」
梅崎說:
「有。先說加斯凱先生,他和岳父及傑佛遜夫人一起吃晚飯,然後一塊兒喝咖啡,這時露比.基恩來了。然後他說他要寫信,就走開了。實際上他開車在飯店前面兜了一圈。他老實地告訴我,他無法整晚打橋牌。老頭對橋牌太著迷。所以他說寫信只是個藉口。露比.基恩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馬克.加斯凱回來時,她正在和雷蒙跳舞。跳完舞後她和他們一起喝了點飲料,然後和小巴特利走了。加斯凱和其他人開始分組玩牌。當時是十一點四十分,午夜後他才離開牌桌。這一點很確定,長官。每個人都這樣說,他的家人、服務生,所有的人。因此,不可能是他。傑佛遜夫人也有不在場證明。她也沒有離開過牌桌。所以可以排除他們,這兩個可以出局。」
梅崎說:
「你有他們那天晚上活動的詳細情況嗎?」
「也就是說,那女孩可能在午夜前遇害。」
「是的,長官,已經調查了,非常徹底。我們還請求了倫敦方面的協助。」
「是嗎?這方面的調查已交給你了。」
他說:
「是的。不過,會不會有某種生理現象?你明白我的意思。」
哈珀主任點點頭。他說:
「喂,荷大克,是你嗎?露比.基恩可不可能是在午夜後遇害的?」
梅崎說:
「是的,長官,專門勒死年輕女孩的傢伙,這在醫學上有個很長的名稱。」
「製片廠在哪裏?」
這時電話鈴響了。梅崎拿起聽筒。
「我不信他對她有多大興趣,不然,他就是一個出色的演員。實際上,他也有不在場證明。從十點四十直到午夜時分,眾人差不多都看過他和不同的舞伴跳舞。我看我們無法提出對他不利的證據。」
「大有希望,哈珀,大有希望。」
哈珀主任說:
荷大克掛斷了電話。
「是什麼?誰?」
「啊,」哈珀主任說,「不在場證明。這正是我們面臨的問題。」
梅崎上校說:
「是的,長官。他是個獨生子,被他的母親寵壞了。一年前她死時給他留下一大筆錢。他花得很快。他個性軟弱但不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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