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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室的陌生人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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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猜您想不到。」
班崔太太怒氣沖沖地問:
「您是怎麼知道的?從電話還是電報?」
「阿提蕾的球技進步很大。那個網球教練是個迷人的年輕人。阿提蕾的長相也非常好看,她仍然是一個有吸引力的女人,如果她再婚,我一點兒都不會吃驚。」
「那麼,瑪波小姐,您的解釋是什麼?」
「是嗎?那就是這麼回事……」
「你絕對想不到一個男人的腦子裏都裝些什麼,特別是當他在處理錢財可以不必考慮道德義務的時候。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你喜歡她嗎?」
「怎麼幫法?主任?」
「那麼,梅卡夫大夫,我可以確定傑佛遜夫人對我說的是實話?」
「就因為這一切可能發生在他身上,我才來這裏搜尋這件事的蛛絲馬跡!一定得偵破這起謀殺案!如果偵破不了,亞瑟的一生就毀了,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我不會,我不會,我不會!」
「這是明智的做法。」主任表示同意。
亨利爵士點點頭。很明顯這個消息讓雨果.麥克林不悅。他比剛才更不高興。
亨利爵士心裏不禁揣摩他有多大年齡。二十五、三十、三十五?無法判斷。
瑪波小姐目不轉睛地看著亨利爵士,他極不情願地說:
主任的眼睛一亮。
「時裝模特兒或許吧,但是露比這個女孩——」
「明智的做法是換上長褲和套衫或花呢衣。這個(當然我不想顯得勢利眼,不過這次恐怕難免),是一個女人,一個我們這個階層的女人的做法。」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珍,是誰?快告訴我。」
「也許思想有點保守。」瑪波小姐說,「但是我想他很有前途,哦,的確很有前途。」
「不過誰都知道,那女孩突然死去所帶來的震驚,或許能一下導致傑佛遜先生暴斃而亡?」
「我還沒有找到解釋。但是我覺得這很重要……」
瑪波小姐溫柔地說:
「實際上,您是一位專家。」亨利爵士說。
他的話音毫不在乎、漠不關心。
「她什麼時候叫你來的?」
亨利爵士問:
「嗯,這是我看到屍體時覺得不對勁的其中一件事。她的手有些不對頭,起初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我想到,習慣濃妝豔抹的女孩一般都留長指甲。當然,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歡咬指甲,這個習慣很難改掉。不過虛榮心經常能起作用。我當時想,這個女孩還沒有改掉這個壞毛病。後來那個小男孩,就是彼得,他說的話讓我明白以前她留的是長指甲,只不過其中一個指甲勾住了東西而撕裂了。這樣的話,她必定會把其餘的指甲剪平。所以我向亨利爵士問起指甲的事,他說他去查查。」
雷蒙在她身後高興地嚷了幾句。
「他給您的印象是不是很乏味?」亨利爵士問,「我很想知道。」
「但是您必須承認,長官,這兩件事非常吻合,」隨後他對亨利.克什林爵士這樣說,「一箭雙鵰。先是那個女孩,她的死也會帶走傑佛遜先生,在他還沒有機會更改遺囑之前。」
「你是阿爾斯頓史塔家族的一員?我沒想到。」
瑪波小姐轉身面對他,強力反駁道:
亨利爵士插嘴說:
雷蒙微微搖頭說:
「你能想出來的任何事!他知道的一切以及他的想法!家庭各成員之間的關係、他對露比.基恩這件事的看法,一些內幕消息。他比任何人更了解情況,他必定清楚!他不會對我說,但是他會對你說。我們或許因此能發現什麼。當然,這得您不反對才行。」
亨利爵士有些好奇地問:
梅卡夫點點頭。
亨利爵士說:
「希望不會。」瑪波小姐說。
「和性別大有關係。」哈珀主任頗有見識地說,「把她當女兒看,比把加斯凱先生當兒子看更容易,反過來也一樣。女人很容易把女婿當作家裏的一份子,但很少把兒媳婦當女兒來看。」
「她打得不錯。」雨果說,「無論怎樣,夠好了。真是的,她又不準備參加溫布敦網球大賽。」
「你不相信嗎?」
「瑪波小姐,您為什麼想知道這個?」主任問。
亨利爵士皺皺眉。
哈珀主任一字一頓地說:
亨利爵士說:
她說:
「對不起,hetubook.com.com桃莉,我不能告訴你。」
「他的情況不行。他的脊椎損傷了。」
在四周有圍欄的網球場裏,雷蒙.史塔的網球課正接近尾聲。
他走近長凳,說:
哈珀主任表示同意。
「當然露比不是——嗯,直率地說,露比不是一位淑女。她那個層次的女孩不管場合多麼不合適,她也要穿上她們最好的衣服。去年我們去斯克蘭特岩區野餐。女孩子們的穿戴非常不妥,簡直讓人大開眼界。印花薄綢洋裝,漆皮鞋,有些人還戴精緻美觀的帽子。她們穿著這些爬越山岩,穿梭於荊豆和石楠屬植物之間。年輕男士則穿著他們最好的西服。當然,徒步旅行又是一回事,大家穿的衣服等同於制服,女孩子們似乎沒意識到,只有身材非常苗條的人穿短褲才好看。」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認為她應該穿一件新衣服?」
「那麼和戀人約會時,適當的穿戴應該是——」亨利爵士追問。
「『那個舞男在哪裏?我要找到這個舞男。我太太和女兒想跳舞。那個傢伙在哪裏?他敲詐了你們多少錢?我要找那個舞男。』」
「您指的是這塊地方在家族手上三百年後被賣掉這件事?是的,非常不幸。不過,我想我們還是得離開。我們已經無用武之地了。我哥哥去了紐約。他在出版業做事,混得不錯。我們其他人分散到世界各地。如果你只接受過公立學校教育,再無其它學位可言,那麼如今很難找到一份工作!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在一家飯店做接待員。在那裏領帶和儀表是一種資本。我得到的唯一一份工作,是在一家水電公司做展示員,出售高級的桃色和檸檬色瓷浴缸。那個展示廳非常大,可是我對這些東西的價格或發貨期向來一竅不通,所以我被解雇了。
班崔太太把注意力轉向網球場,她稱讚道:
「恐怕你太理想主義了。」
「鄉下的邪惡之事確實很多。」瑪波小姐低聲解釋道。
「我知道,親愛的。」瑪波小姐說,「這也是我來這裏的原因。」
「我看確實是這樣。」哈珀主任說,「也就是說,康偉.傑佛遜的身體還算健壯,或者說是肌肉強壯。對了,他精神好的時候能做些什麼活動?」
「是的,我想是這樣。」
「關於露比.基恩?你知道,我幫不了你,我不知道誰殺了她,我對她的了解很少,她從來不向我吐露秘密。」
亨利爵士嚴肅地說:
哈珀走了。雷蒙站在那裏望著他的背影。他說:
哈珀主任突然站起來說:
他的聲音裏帶有少許的苦澀。
「調查一群女孩子,一些女童子軍。我們已經召集了六個左右,她們是潘蜜拉.里福斯生前最要好的朋友。或許她們知道些情況。你知道,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女孩真的要去伍沃思,她應該會勸另一個女孩和她一起去。通常女孩子喜歡和同伴一起逛街。」
「嗯,您知道,那是件舊衣服。喬希說得很肯定,我也親眼看見,這件衣服非常寒酸,很破舊。這太不對勁了。」
「壞消息能引起聽者的防禦反應,它使聽的人麻木。他們最初無法接受,完全醒悟需要一點時間。但是砰的摔門聲、壁櫥裏突然跳出一個人、過馬路時一輛車突然駛過,這些都是即時行為。用一般人的話來說,會『嚇得心臟都跳出來了』。」
「她永遠也打不好。」
他對她笑笑。
「那是個推測。她和某個人有約——俗稱的『男朋友』。」
「因為你太不謹慎。你會到處跟每個人說,如果你不說,你也會給別人暗示。」
「我想是的。幾乎可以肯定他對加斯凱先生的態度是這樣,而且我認為傑佛遜夫人的情況也是如此,但不會那麼徹底。我認為他喜歡她這個人。」
最後他說:
亨利爵士也站起來。
梅卡夫大夫是戴恩茅斯最有名的醫生之一。他尊重病人,並總能讓病房裏的人心情愉快。他是個中年人,聲音平和悅耳。
「愛德華?你想從他那裏知道些什麼?」
他搖頭,站了起來。
「電報。」
「這個您應該比我更了解,先生。您說呢?」
阿提蕾.傑佛遜微笑地表示歉意,然後走www.hetubook.com.com向球場。麥克林在長凳上坐下。他禮貌地徵得瑪波小姐的同意,然後點著煙斗,默默地抽了幾分鐘,眼神不滿地看著網球場上的兩個白色人影。
「我們猜露比.基恩換衣服是想去見我侄子們所謂的『心上人』?」
「你認為他會更改遺囑?」
「這似乎是瑪波小姐最擅長的鄉村謎案。你知道,她非常敏銳。」
雷蒙說:
亨利爵士緊盯著她。
主任撓頭想了想說:
「我不明白阿提蕾為什麼要上課。打一局,可以,沒有人比我更喜歡打。但是為什麼要上課呢?」
「主任,我非常樂意幫助您,而且我想我也許幫得上忙。您知道,主日學校、幼|女童軍,本地的女童軍,附近的孤兒院,我都是這些委員會的成員,我經常和女舍監交流,還有佣人,通常我的女佣都很年輕。哦,是的,我很清楚一個女孩子什麼時候講的是真話,什麼時候說的是假話。」
「我能做的就是跳舞和打網球。我在里維拉的一家飯店找到一份差事,收入不錯。我想我幹得還可以。後來我聽說一個老上校,一個非常老的上校——老得讓人不敢相信,一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總是談論浦那。他找到經理大聲嚷嚷:
「是的,不過聽我說,瑪波小姐。假如她是出去幽會,她或許坐的是一輛敞篷汽車,或許散步時選的路不好走。而她不想把一件新衣服弄壞,所以穿了一件舊的。」
「什麼?」雷蒙看起來確實大吃一驚,不只是吃驚,而且生氣。「哦,可是這太荒唐了,荒唐得不得了,傑佛遜夫人,他們兩個,不可能和這件事有關。這種想法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非常好笑,是不是?我剛打完一局高爾夫,聽到消息,立刻就趕來了。」
「我明白了。讓我再總結一下;從體格上來講,傑佛遜健康強壯,肌肉靈活,他也自覺良好,是這樣嗎?」
「恕我好奇,那電報是什麼時候發的?」
「女人,」亨利爵士說,「對待她們痴心的愛慕者非常不公平。」
「先生,您是從德文郡來的,是嗎?從斯太恩來的?我的親戚以前住在那裏,在阿蒙斯頓。」
「我?」他放聲笑了。「不!我是個冷酷的憤世嫉俗者。」
哈珀主任繼續說:
「我該去辦我的事了。我看見了班崔太太,她正要來和你作伴。」
「傑佛遜夫人來上課了,她遲到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遲到了十分鐘!」
她停了一會兒又說:
「哦,呃,這一切發生以後。」
「您是什麼時候收到的?」
「很高興和你一談。我一直想和你聊聊。」
「那麼你再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們了?」
瑪波小姐說:
「他喜歡那個男孩,小彼得。」
亨利爵士說:
「但是我必須向你解釋。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會給你一個提示。這個案子的癥結在於每個人都太輕信和相信別人。簡單地說,你不能人家告訴你什麼,你就信什麼。只要情況還不明朗,我誰都不信!聽我說,我對人性太了解了。」
「前一天下午我就離開倫敦了,當時我在戴恩伯里.黑德。」
「也許是。」雷蒙激動地說,「不過他們兩個不會殘忍地勒死一個女孩……」
他拿出他的煙盒,同時心裏納悶為什麼自己對雷蒙.史塔存有偏見。僅僅因為他是一個職業網球教練和舞者?如果是,那也不是因為網球,而是跳舞這件事。亨利爵士和大多數英國人一樣,認定任何舞姿太好的男人都不可靠!這個傢伙舞姿太優雅!拉蒙,雷蒙,哪個是他的名字?他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不特別喜歡,但也不討厭她。」
「我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勁。」
「是的,傑佛遜先生的健康狀況不穩定。這些年來他一直無情地給自己施加壓力。他決心和其他人過同樣的生活,因此他的生活節奏比同齡的正常人要快得多。他拒絕休息、放鬆、慢慢來,拒絕聽取我和他的醫療顧問所提出的任何建議。結果他成了一台使用過度的和圖書機器,心臟、肺、血壓全都過於疲勞。」
「然而事實上震驚並沒有奪走他的生命。醫師,我的意思是,不可能還有比這更令人震驚的事了,對吧?他還活著。」
「為什麼?」亨利爵士問。
「說起來很傻,但是我接受了。我辭去了原來的工作,來到這裏。雖然報酬比以前拿得少,但工作起來比較愉快,主要是教那些永遠都學不好的胖女人打網球。還有就是和那些有錢顧客的女兒們跳舞。她們在舞會上是常常被人忽視的壁花。我想這就是生活。請原諒聽我今天這段倒楣的故事!」
「我不反對。我被緊忙召喚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弄清真相。我會盡最大的努力。」
「拉蒙是我最初的藝名。拉蒙和喬希,為了有西班牙味。後來因為這裏對外國人排斥得很厲害,於是我就變成了雷蒙,非常有英國味——」
哈珀主任緩慢地說:
「這對你來講一定很乏味。」瑪波小姐說。
「哪天我們一定開車過去看看。」瑪波小姐說。
接著笑意又回到他的臉上,迷人、男孩氣、富有感染力,與他古銅色的臉龐和優雅的身軀恰到好處地融為一體。
「是嗎?您當時在哪裏?」
瑪波小姐咳了一聲,她輕言細語地說:
「是的,不過你從不相信別人對你說的話,對嗎?這是你剛才說的。好吧,非常正確。」班崔太太的口氣突然辛酸起來,她說:「我不是傻瓜,珍,你或許以為我不知道整個聖瑪莉米德、整個郡都在議論些什麼!他們每個人都在說,無風不起浪,如果那女孩是在亞瑟的藏書室裏發現的,那麼亞瑟一定知道些什麼。他們說那女孩是亞瑟的情婦,也有人說她是他的私生女,說她在勒索他。他們想什麼就說什麼!而且會不斷地說下去!亞瑟起初意識不到,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是個如此可愛的老糊塗,絕不會相信人們竟這樣看他。大家對他會冷淡,斜眼看他(無論那是什麼意思)。總之,他會慢慢明白,接著就會突然間驚恐不已,傷心欲絕,他會像個蛤蜊一樣緊緊將自己關起來,日復一日獨自忍受悲傷。
「是的,我也希望如此,一次就夠了。但是,珍,這是我的謀殺案,我想盡情享受。」
「運氣不好,呃,或什麼的吧。」
「是嗎?」雷蒙看起來很吃驚。
「他是德文郡史塔家族的人。」亨利爵士說。
「我聽說戴思伯里.黑德這個地方非常不錯,而且價格不太貴。」
「所以我認為去伍沃思可能只是個藉口。我想知道這個女孩到底去了哪裏。她可能說漏了什麼。如果是這樣,我想瑪波小姐就能從這些女孩身上探聽出來。我敢說她對女孩子比較了解,比我知道的多。況且,她們害怕警察。」
瑪波小姐說:
「哦,是這麼回事,先生。姑且不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把他們當成一般人,那麼他有多麼喜歡他們?」
亨利爵士尷尬地說: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主任?」
「是的,先生。大家都知道他非常依戀他們兩個,但是,照我看,他依戀他們是因為他們是他女兒的丈夫和兒子的太太。但是假如他們其中一位再婚了呢?」
「你的真名很不一樣嗎?」
「哦,有!」她說,「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根本不對勁。」
「如果她準備和他在飯店或穿晚禮服的場合見面,她會穿上她最好的晚禮服;當然,如果在外面幽會穿晚禮服會看起來很可笑,她會穿上她最迷人的休閒裝束。」
「實際上我沒有收到,事實上是她打電話告訴我的。」
「調查出我無法調查到的線索。長官,我想請您代我去探問愛德華。」
「這個叫雷蒙的傢伙是誰?這些職業教練是從哪兒來的?我看他像個拉丁佬。」
「哦,什麼?哦,呃,對,是呀。」他站起來。「活動活動,這樣才有胃口。」
「我認為她應該穿上她最好的衣服。女孩子都這樣。」
「先生,您不介意和我一起沿這條小徑去網球場吧www.hetubook.com.com?我看見瑪波小姐坐在那裏。我想請她幫我個忙,實際上,我想請你們兩個幫忙。」
「我知道。不過,主任,你要是有我這樣的經歷就會知道,有很多病例顯示,這世界不可能有正確的診斷。本該因震驚和受凍而死的人卻沒死於震驚和受凍。人體比我們想像的要強韌得多。而且,根據我的經驗,身體上的打擊通常比精神上的打擊更致命。簡單地說,突然砰的一記關門聲,可能比獲悉自己喜愛的女孩死於某種暴力行為,更能置傑佛遜先生於死地。」
「為什麼不能?」
「她的死可能給傑佛遜夫人和加斯凱先生帶來五萬英鎊。」
「我不明白阿提蕾為什麼叫我來。這件事對她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她的氣色從未這樣好過。為什麼叫我來?」
阿提蕾.傑佛遜和雨果.麥克林正沿著小徑匆匆走來。
「事實上,我的姓氏是拉蒙。我的祖母是阿根廷人(難怪他的臀部扭得那麼好,亨利爵士想),但是我的名字是湯瑪斯,平凡得叫人生厭。」
「當然相信,桃莉,你都這麼說了。」
亨利爵士興奮起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
主任慢吞吞地說:
「您認為他把他當孫子看嗎?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先生。」
「我剛才一直在和女服務生聊天,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我沒有發現一點新線索!你想那個女孩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秘密和人來往嗎?」
「有兩個人有動機。」瑪波小姐說。
瑪波小姐的臉微微泛紅。
「哦,很容易。」醫師好奇地看著對方。「你不會是想——」
「他對他們兩人的態度都是這樣嗎,先生?」
「錢,」瑪波小姐說。「是一個非常強而有力的動機。」
「您說的對,沒有多少事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瑪波小姐,如果可以的話,半小時後我再來找您。」
哈珀主任說:
「是的,不過我不曾責備他。我對自己的病人不會這樣說——但是一個人與其懶散,還不如搞到筋疲力竭得好。我的很多同事都是這樣,我可以保證這個做法並不壞。在戴恩茅斯這樣的地方,我看到的大多是另一種情況:病弱者死死抓住生命不放,他們害怕過於勞累,害怕流動的空氣,飄散的細菌.甚至害怕不當的飲食!」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您,先生,我自己無法判斷。但他們是您的朋友,所以您應該知道。我很想知道傑佛遜先生到底有多麼喜歡加斯凱先生和小傑佛遜夫人。」
然後他轉身朝三個旁觀者坐的長凳走來。他把球拍夾在腋下,手裏拿著網球袋,裏面的那些球不停地搖晃。此刻他臉上那歡快的表情徹底消失了。他看起來既疲憊又焦慮。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親愛的。我想絕對不可能。如果她和別人過從甚密,必定會有人知道!但是她的做法一定也很聰明。」
瑪波小姐笑而不語。
「哦,不要總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珍!為什麼你還沒有解開這個謎?我們似乎一點進展都沒有。我還以為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班崔太太的口氣帶有責備之意。
說完他放聲大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眼角向上翹起。突然間他看起來健康快樂,充滿了活力。
「哦,請不要取笑我,亨利爵士。」
「你是說,你現在知道是誰殺了露比.基恩?」
雷蒙繼續說:
「為什麼呢?」
他說:
「坐吧。」亨利爵士說,「抽煙嗎?」
瑪波小姐瞥了她一眼。
兩個男人好奇地看著她。
瑪波小姐審視他,他看起來顯得急躁不安。她說:
「對了,」亨利爵士說,「上一次您問我的問題我已經查清楚。主任告訴我說,露比的廢紙簍裏有剪下的指甲。」
「但是他的心臟不好。任何疲勞過度、勞累、震驚或突然的驚嚇,都可能導致他突然死亡,是這樣嗎?」
「好的,謝謝。我會準備就緒的。」
看見他們走過來,瑪波小姐抬起頭熱情地歡迎他們。她聽完主任的話,立刻接受了他的請求。
對方似乎覺得很有趣。
他快步走開了。
哈珀說:
他轉向亨利爵士。
「說這種話的人總是最不會履行諾言。這樣不好,親愛的。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很多情況還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十分清楚。你記得我當時是多麼反對讓帕翠姬夫人為紅十字會收帳,我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原因是她的鼻子抽動時的樣子,和我的女佣艾莉絲出去付帳時的樣子一模一樣。她總是少付給人家一先令左右,並說『可以記在下星期的帳上』。帕翠姬夫人的做法完全一樣,只不過規模大得多——她貪污了七十五英鎊。」
瑪波小姐說:
瑪波小姐說:
「你剛才說,『看到屍體時覺得不對勁的其中一件事』,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瑪波小姐白了他一眼說:
「我認為她不會換下當時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她那件最好的粉色禮服,除非她還有更新的。」
「什麼,那離這很近嘛!」
「不,我不會的,我對誰也不說。」
「結束了。」
班崔太太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她換了一種口氣說:
「差不多。過度的勞累正在慢慢摧毀他。因為他疲倦時也不休息,這加重了他的心臟病。勞累不可能突然致他於死地。但是突然的震驚或驚嚇就很可能。所以我已經明確地警告過他的家人。」
「我告訴過你了吧,我看不出憑什麼我不該從這個案子裏獲得樂趣。發生在我家裏一宗真正的謀殺案!這種事將來絕不會再有了。」
「不,不貴。如果貴,我也支付不起。那是一個不錯的小地方。」
「別管帕翠姬夫人了。」班崔太太說。
「你想讓瑪波小姐幫你什麼忙呢?」
「那麼您認為露比.基恩……」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哈珀主任惱火地說。
「恐怕沒有……如果有,我早告訴哈珀了。在我看來就是那麼一回事!是那種微不足道、卑鄙的小犯罪,沒有線索,沒有動機。」
「有時候是,特別是夏末時節。想起酬勞,是會讓你振作起來,但不管怎麼說,錢也不能激發你的想像力!」
「嗯,正確時間我不知道。」
「而且傑佛遜先生死後,她會成為一個富有的女人。」瑪波小姐說。
瑪波小姐使勁點點頭。
亨利爵士緩緩地說:
「他的手臂和肩膀很有力量。那場事故發生以前,他是個很有體力的人。他能非常靈敏地操縱輪椅,如果依靠拐杖,他能自己在房間裏活動,比方說,從他的床走到椅子那裏。」
「那麼為什麼她穿一件舊衣服?」瑪波小姐追問。
班崔太太氣吁吁地走來,她喘了口氣坐下。
瑪波小姐邊思考邊說:
「不,不,親愛的。我不是馬上就知道的,而是過了一段時間。」
亨利爵士想了想說:
「我不會讓我那可愛的老頭子為他沒做過的事而飽受地獄般的煎熬。這就是為什麼我來到戴恩茅斯,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裏的原因,我要查明真相。」
「不,我不這麼認為。」
「我不知道。露比.基恩來這裏以前,我無意中知道他已把錢留給了馬克.加斯凱和傑佛遜夫人。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他又改變了主意。不過當然他有可能這麼做。也許他會把錢留給某個養老院,或者資助年輕的職業舞者。」
瑪波小姐說:
「你是說,傑佛遜先生根本不聽別人的話?」
「一個有教養的女孩,」瑪波小姐打開話匣繼續說,「總是特別注意在適當的場合穿適當的衣服。我的意思是,無論天氣多熱,一個有教養的女孩絕不會穿一件絲綢花衣裳出現在越野賽馬場。」
「你提的這一點很有意思。我不知道。我傾向於認為——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這不會使他的態度大幅改變。他會祝他們幸福,不會積怨在心。但是,我想,自此後他對他們也不會再加關心。」
「哦,是的。」瑪波小姐說,「我知道!」
「想提高她的球技吧。」亨利爵士說。
梅卡夫醫師聳聳肩。
「我做夢也不敢取笑您,我倒是多次成為您的笑柄。」
主任笑了。
「像傑佛遜先生這樣受傷的人,難道不能安裝義肢嗎?」
他在認真傾聽哈珀主任說話,並謙和準確地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短促地說了幾句感謝之詞,然後拾起天藍色的羊毛衫向飯店走去。
班崔太太吃驚地看著她。
「我在這裏坐一會兒行嗎?」
瑪波小姐堅決地搖搖頭,雙唇緊閉。
他又問:
「什麼?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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