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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隻小豬之歌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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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10 還有一隻小豬嗷嗷叫

第一部

10 還有一隻小豬嗷嗷叫

接著他談到卡拉已訂婚、得悉當年的悲劇,以及來到英國的動機。安吉拉.沃倫靜靜聽著,一手托著半毀的臉頰,她一直不動聲色,直到白羅講完,才輕聲說道:
安吉拉慢慢說道:
難道菲利普一直愛戀著卡蘿琳嗎?當他的心上人選擇阿瑪斯時,他的愛就變成了酸澀的仇恨嗎?
白羅答道:
「讓我想想……噢,我沒殺他;那個叫艾莎的女人自然也沒有——阿瑪斯死時,艾莎都快氣瘋了。當時還有誰在?默狄思.布萊克?他對卡蘿琳忠心耿耿,跟他們家的貓一樣溫順。這也許能成為殺人動機吧,也許他希望除掉阿瑪斯,以便自己跟卡蘿琳結婚。可是他只需讓阿瑪斯跟艾莎一起遠走高飛,再趁機安慰卡蘿琳不就得了?除了這個理由外,我實在看不出他有動機。他太溫和、太謹慎了。還有誰在場?」
畫裏的人有張鵝蛋臉,下巴輪廓十分秀氣,表情有點羞怯。這是一張對自己沒有把握且充滿感性的臉,具有一種內斂的美。畫中人缺乏她女兒臉上的那種生氣和活力——卡拉.洛曼荃的堅毅和精力,無疑承自父親——不若他們父女那般的積極。然而,看著畫中的容顏,白羅也明白為什麼昆汀.福格這樣想像力豐富的人會忘不了了。
「威廉斯小姐?菲利普.布萊克?」
她走到門口又轉身說:
「你很了解你姐夫嗎?」
「沃倫小姐,我能問你,當時你自己的心情如何嗎?」
安吉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
聽到這消息時你一定會十分傷心,可是我想告訴你,這真的沒什麼。我從來沒對你撒過謊,現在我說我真的很高興,絕非欺騙你——我體悟到一種前所未知的公正與平靜。沒事的,親愛的,真的沒什麼。別回顧過去,別感到遺憾,也請別為我悲傷——好好活下去,成就自己,我知道你辦得到。真的沒什麼,親愛的,我要隨阿瑪斯去了。我堅信我們會廝守在一起,沒有他,我活不下去……為我做一件事吧,那就是,要活得快樂。我跟你說過,我很幸福。欠債總得要還的,平靜的感覺真好。
「請跟我來吧,我房裏有幅卡蘿琳的畫像。」
白羅緩緩地點點頭。早在他拜訪菲利普的時候,他就隱約覺得有些話聽起來不太真實。他對卡蘿琳的強烈恨意總有些不自然。
他又想起默狄思的話:「阿瑪斯結婚時他很難過,有一年多都不肯去他們那裏……」
「你也可以說,任何人都不會去殺人吧?」
卡蘿琳
「你知道阿瑪斯的性格。你覺得可能性大嗎?」
「也許,也許吧。但也可能另有他解。也許她有罪,透過贖罪能讓她得到平靜。」
「對,十分的不同凡響……你覺得這封信表明了她的無辜嗎?」
「有可能,你說呢?」
「小卡拉?她來這兒了嗎?我真想見到她。」
至於安吉拉.沃倫,這名殘障破相的年輕女孩,白羅在她身上看見了一個不屈不撓、為和*圖*書自信而奮戰的堅強靈魂。原本桀驁不馴的小女孩,蛻變成一位充滿生命活力的女子,擁有驚人的智慧及實踐自己遠大目標的豐沛能量。白羅相信,她是個既幸福又成功的女人,有著圓滿充實而愉悅的生活。
安吉拉沒有馬上回答,她皺著眉頭看著地板。白羅問:
安吉拉.沃倫似乎讀懂他的心思,她說:
安吉拉.沃倫歎道:
「我知道。我無法解釋,但事情就是這樣。」
她急忙打斷他的話:
「可能吧。」安吉拉.沃倫起身說道:「姐姐被判處無期徒刑後,給我寫了一封信。這信我從沒給任何人看過,我覺得現在應該給你看看,也許能幫助你了解卡蘿琳的為人。要是你願意,也可以拿給卡拉看。」
安吉拉.沃倫再度站到白羅身側,手裏拿著一封信。她輕聲說:
白羅小心的攤開信,讀著卡蘿琳.奎雷十六年前寫下的話。

「菲利普.布萊克嘛……」她沉默片刻,然後靜靜表示:「我看,要說可能的話,就屬他最有可能了。」
「她做得對。」
「沃倫小姐,你心裏還有一些想法沒告訴我,他們倆是情敵嗎?都喜歡上艾莎嗎?」
愛你的姐姐
「看來是不太可能。」白羅表示贊同。
「沃倫小姐,你贊成她的做法?」
「說不上什麼明確的理由,但就我記得的,他是一個非常缺之想像力的人。」
這是白羅第二次全神貫注地凝視一幅畫。
「卡蘿琳,本來就是個很好的人。」安吉拉.沃倫說。
安吉拉說話了。
白羅一震。這樣的反應他還是頭一次聽到。白羅問:
白羅使勁地點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非跟你講明白不可。假設你是一個平日很溫和的人,你還是有可能變得非常好妒。假如你剛好處在最不懂控制自己情緒的年紀,結果暴怒下幾乎殺害別人,想想看你會有多驚懾、恐慌與自責。像卡蘿琳這樣易感的人,恐懼和悔恨將永遠烙在心底,無可磨滅。我想,我當時並未特別意識到這一點,但現在回頭一看,就非常清楚。那件事一直困擾著卡蘿琳,讓她不得安寧。她的一切作為也都因此被貼上標籤。這說明了她為什麼會那樣對待我,她覺得對我再好,也都不夠。在她眼中,我永遠佔第一位。她和阿瑪斯之間的爭吵,一半都是因我而引起。我總是嫉妒他,對他使出各種惡作劇。我去偷貓吃的東西,放入他的飲料中,還有一次在他床上放了一隻刺蝟。可是卡蘿琳總幫著我。」安吉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當然了,那對我並不是件好事,我被寵得無法無天了。不提這些,我們談的是那件事對卡蘿琳的影響。一時衝動鑄成的大錯,使她一生不敢再犯。她時時監視自己,總擔心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她有自己的防範措施,其中一個辦法就是亂罵人。她覺得(我認為從心理學上來講是有道理的),要是她的語言夠激烈,就不會訴諸暴力了。經和-圖-書驗告訴她,這個方法有效。這就是為什麼我聽過卡蘿琳說『我要把某某人切成碎片放在油鍋裏慢慢炸』之類的話了。她還對我或阿瑪斯說過:『要是再來煩我,我就宰了你。』因此她動不動就跟人大吵。我覺得,她認為暴力衝動是她的天性,於是刻意這些方式來宣洩。她和阿瑪斯經常吵架,沒有人比他們吵得更荒謬、更可怕了。」
「我當時只感到不解與無能為力,就像經歷了一場離奇的夢魘。卡蘿琳很快就被逮捕了——我想大概是在三天後吧。記得我當時氣到說不出話來,而且天真的以為這只是一場愚蠢的誤會,一切都會沒事的。卡蘿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希望我能盡速遠離這一切。她要威廉斯小姐立刻將我送到親戚家,警方沒有反對。後來,他們決定不需要我做證,便安排我赴海外就學。我當然極不願離去,但他們向我解釋,卡蘿琳一心掛念我,我唯一能夠幫她的,就是離開。」稍停片刻後,她接著說:「於是我到了慕尼黑,那時,判決下來了。他們從不讓我去探望卡蘿琳,說是卡蘿琳不同意我去。我覺得,那是她唯一一次不理解我的心情。」
安吉拉搖搖頭。
和安吉拉.沃倫談話,很容易就切入他來訪的目的了。白羅不需使什麼手腕,只是把卡拉來找他的事重述一遍。
「你真讓我大吃一驚,小姐,我拜訪過的每個人都——」
白羅提示道:
「對這件事,你無法像對令姊的事那麼篤定吧?」
「究竟怎麼了?」
「你知道,有時候一些陳年往事會突然回到你腦海裏。我慢慢跟你解釋吧。我十一歲時,有人給我講了個故事,當時我並不明白故事的含意。我也不在乎——只是任它從我腦中掠過,後來也沒再想起那故事。可是兩年前我坐在劇院裏聽歌劇時,它回到我心中了,我吃驚得大叫出聲:『哦,現在我終於明白那個故事在講什麼了。』但其實劇中的台詞跟故事完全無關,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這我很感興趣,沃倫小姐。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安吉拉.沃倫不耐煩地揮揮手。
「也許會促使他們用拙劣的手法來解決難題,這類型的人能從行動中獲得滿足感。殺人是魯莽而拙劣的行動,你認為呢?」
「威廉斯小姐?誰相信家庭教師會去殺人?況且她一向那麼堅強而正直!」她頓了一會兒,然後接著說:「她對卡蘿琳非常忠誠,願為她赴湯蹈火,而且她恨阿瑪斯。威廉斯小姐是個百分之百痛恨男人的女權主義者。這些理由足夠促使她殺人嗎?當然不夠。」
「你覺得卡拉的觀點也許是對的?」
「我應該多跟她聯絡才對,可是我沒有。她去加拿大時我在上學,我覺得再過一兩年她一定會把我們給忘了。後來我們只是偶爾寄點聖誕禮物,就沒怎麼聯繫了。我原以為,她已經完全融入加拿大的生活,會一輩子待在那裏呢,那樣對她比較好。」
「她當然是對的。我一向知道卡蘿琳沒有殺人。」
白羅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和圖書他找機會去皇家地理協會聽過她的演講,白羅覺得她講得好極了,只是對一般人而言,也許枯燥了些。沃倫小姐口才便給流暢,毫無頓措猶疑,也無囉嗦贅述。她的語調清晰而富有韻律,不會刻意去迎合浪漫刺|激的聽眾口味,演講中很少帶著感情|色彩,只是精練的陳述事實,輔以精采的幻燈片做貼切的闡釋,並依事實做絕妙的演繹。她的演講乾脆利落、準確清楚、平實且非常具有學術價值。
白羅緩緩說道:
安吉拉說:
「我懂你的意思了,小姐。」白羅答道。

「你想不出別的解釋嗎?」
「你不能那樣斷定,沃倫小姐。去獄中探望最親近的人,也許會讓年輕易感的女孩留下極可怕的印象。」
「那你就會明白我要跟你說的話了。我曾在某旅館住過,有一次行經走道時,一間臥室的門開了,一名我熟識的女子從裏頭走出來。那並不是她的住房——而且見到我時,她的表情也說明了這一點。於是我突然明白,有一次夜裏在奧德堡,卡蘿琳從菲利普.布萊克的房間走出來被我撞見時的表情了。」她身子向前傾了傾,制止白羅說話。「當時我不明白我其實已經懂事了——女孩子到了那個年齡一般都懂——但我沒有跟實際情形做聯繫。對我來說,卡蘿琳只是單純從菲利普的臥室走出來而已,跟從威廉斯小姐或我的臥室走出來沒有兩樣。但我的確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了——那是一種我不明白,也不可能理解的奇怪表情。我跟你說過,直到那天夜裏在巴黎,我在另一個女人臉上看到同樣的表情時,才恍然大悟。」
白羅點點頭。
支持卡蘿琳是清白的人,只有堅信不移的安吉拉.沃倫。誠然,安吉拉十分了解卡蘿琳,但是她這麼篤定,是否出於少女時期的一廂情願,想竭力捍衛她摯愛的姐姐呢?
「你沒和她保持聯絡嗎?」
安吉拉嚴肅的表情鬆緩下來了,她笑道:
「你自然會這樣想了。換了名字和生活環境,過著全新的生活,確實對她比較好。可惜事情往往沒那麼簡單。」
「是,別人也說過他們吵得雞犬不寧。」
「比自殺更不可能嗎?」
「我全明白了,而且你說的對極了。有的人嫌單一的意見流於單調,他們需要分歧的看法,讓生活變得更有聲有色。」
「沒辦法。我說過,人確實會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也就是說,會做一些不符性格的事。但我猜,要是你非常非常了解他們的話,就不會覺得與他們的性格悖離了。」
「不,白羅先生,我知道卡蘿琳是無辜的。」
「我不懂,我沒有戀愛經歷——還沒有過。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萬一這件事跟當時的命案有關,也許能派得上用場。」
安吉拉平靜地聽他說完,似乎有些動搖。
「既然你已看到她的模樣了——現在讀讀她的信吧。」
純從畫作的角度來看,卡蘿琳.奎雷的畫像只算是平庸之作。但白羅饒有興趣地看著它——吸引他的並非畫作本身的藝術價值。
「他是阿m.hetubook.com.com瑪斯.奎雷最好的朋友吧?」
她又不耐煩地打個手勢說:
她身上全然看不出一絲自歎自憐,然而安吉拉的右臉頰上,嵌著那道發皺變形的舊疤,右眼因此有些歪斜,眼角向下垂去。不過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右眼其實已經瞎了。白羅幾乎認定,安吉拉殘疾已久,她似乎已經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殘相了。他突然想到,此次調查的五個人中,一開始最佔優勢者,卻未必是最成功幸福的人。艾莎可說自始便佔盡一切優勢,她年輕、漂亮而富有,結果卻活得最慘淡,像朵受盡風霜侵襲的可憐花蕊,還在含苞待放中,卻已了無生命。威廉斯小姐的外在條件並無可炫之處,然而在白羅眼中,她毫不消沉,也沒有挫敗感。威廉斯小姐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充實,對人對事還具有濃厚的興趣。她具有維多利亞式的嚴謹態度與道德標準,那是他們這一代人所欠缺的。她在生命的旅途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而贏得了上帝的歡心,她堅信自己最終將得到上帝的召喚,因此她可以抵禦各種攻訐、嫉妒、不滿、悔恨。她擁有各種回憶,在拮据的經濟條件下,保有自己小小的快樂及充沛的健康和體力,讓自己活出趣味。
「那當然。我希望她能達成心願,我會盡一切努力幫她。要知道,這件事我很過意不去,因為我自己未曾嘗試去幫卡蘿琳翻案。」
安吉拉.沃倫答道:
安吉拉.沃倫斬釘截鐵地回答:
「未必。只要是人都會有出人意表之舉,然而卡蘿琳有她特殊的理由,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理由。」她撫著半殘的面頰說:「看見了吧?很可能你已聽說了?」白羅點點頭。「是卡蘿琳造成的,這就是為什麼我敢肯定——我會知道——她沒有殺人。」
近看安吉拉.沃倫,白羅發現她本可以出落得相當標緻。她五官端正,雖然有些嚴肅,但黑色的彎眉、清澈的褐色眼眸閃著智慧的光芒,皮膚白皙可人。她肩膀頗寬,走起路來有點男子氣。
「可是沃倫小姐,你告訴我的事真叫我吃驚。我對菲利普.布萊克本人的印象是,他很不喜歡令姐,而且一向如此。」
親愛的小安吉拉:
「至少我懂得這之間的差異。一時的暴怒,不致讓人處心積慮的偷取毒藥,等翌日才施下毒手。」白羅說。
不過,她並不是白羅很喜歡的那種女人。雖然欣賞她清晰的思維,白羅卻覺得此姝周身散放著男人婆的味道,白羅還是喜歡那種衣著入時、精心打扮的嫵媚女性。
「老天憐見,我真的不願意動搖你的信念,但我們得務實點。你說令姐無罪,那好,當時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同意,這很難弄清楚。我覺得應該就像卡蘿琳說的,阿瑪斯是自殺的。」
安吉拉.沃倫臉上嚴肅的神情一掃而光,她高興地問道:
「因為卡蘿琳知道,我絕不會認為她有罪!」
「很難說。表面上看來,沒有理由懷疑其他人。就算現在回想起來,也想不出……」
「噢,不,不會是菲利普。https://www•hetubook•com•com
「是的,但不若對卡蘿琳了解深。在我看來,阿瑪斯會自殺是很不可思議的——但我想他有可能會這麼做。事實上,他一定是自殺的。」
白羅簡潔地說:
「嗯,也許吧……但看起來不太可能呀。」
白羅心想,這種說法倒是與卡蘿琳在庭上的表現不謀而合。白羅沒有比此時更對自己接下這份任務感到沒把握了,迄今為止,一切都毫無例外的指向卡蘿琳的罪狀,現在,甚至連她自己寫的話都說明了這點。
「是的,我想你說得有理……這看法很有道理。但是,沃倫小姐,動機應該不止那樣吧,菲利普可能會有什麼動機呢?」
「要是他們當初不把我弄走,而讓我做證,我一定會把這些話告訴他們。」她聳聳肩。「不過他們一定不會聽我的,而且當時我也沒有現在想得清楚,我雖心裏知道,卻從未仔細思考,自然也沒想過將之變成文字。」安吉拉盯著白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那當然!」
門開了,白羅從窗口轉過身來,安吉拉.沃倫走進屋子裏。
「沒錯,而且會收到反效果,事實上他們拿這件事來證明卡蘿琳的脾氣暴烈!因為她傷害了襁褓中的我,那些律師就推判她也可能毒死不忠的丈夫。」
「沒錯。所以證據可以是非常愚蠢而誤導人的,卡蘿琳和阿瑪斯怎麼會不吵嘛!他們當然會對彼此說些尖酸冷酷而殘忍的話呀!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吵架為樂。真的!阿瑪斯也喜歡跟她吵,他們就是那種夫妻,兩個充滿情緒的戲劇演員。大多數男人不喜歡這樣,寧可過太平日子。可是阿瑪斯是個藝術家呀,他喜歡高歌狂笑,喜歡劍拔弩張,似乎這樣才過癮。他就是那種人,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知道聽起來很怪,可是生活在沒完沒了的爭執與修好中,正是阿瑪斯和卡蘿琳的最大樂趣!」
安吉拉.沃倫的公寓俯瞰著雷根公園。在這個春日裏,一陣和風從敞開的窗戶飄進來,若不是樓下不斷傳來討厭的車囂,人們真會疑心自己置身於鄉間。
「你別相信他們。本案的間接證據固然確鑿且不容置疑,但我有自己的想法,這想法是基於對我姊姊的了解。我就是知道、就是確信卡蘿琳不可能殺任何人。」
白羅把信讀了兩遍,然後還給她。他說:
「多數人大概不覺得這一點具備說服力吧?」
白羅聽得心悅誠服,覺得安吉拉的思路相當清晰。
安吉拉又說了:
她點點頭。
「非常準確。」
「信寫得真好,小姐。寫得真感人,好極了。」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從沒考慮過那種可能性,你是指兇手另有他人,這件案子是預謀殺人……」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來考慮一下這種可能性吧。本案相關人士中,誰最有可能?」
「可能性很小。」
「缺乏想像力會令人動手殺人嗎?」
「可是她並沒有明確的說出來呀?」
對,菲利普態度太激烈、太偏激了。白羅思及菲利普的模樣——一名快活的富商,坐擁高爾夫球和舒適的家。十六年前,他真正的感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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