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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縈舊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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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艾麗絲 一

第三部 艾麗絲

我以為死者已經獲得安息,但顯然不是……

「安東尼.布朗先生是一個有趣的人嗎?」
「巴頓太太如何和他結識的?喬治.巴頓和軍火生意毫無瓜葛呀。」
「你知道,我對那些信很有興趣,坎卜。專家對這些信有什麼看法?」
「坎卜,假定是她做的呢?」
坎卜緊繃的臉上綻開了一絲微笑:
「我們開始工作吧!」
「就我們所知,她是完全蒙在鼓裏。」
「是一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到警察局來報告他的想法的人;是一個想喚起喬治的疑心而事後又不再關心本案的人。還有個奇怪的地方,坎卜,這些信會不會是巴頓自己寫的?」
雷斯點了點頭。他已經與亞歷姍卓.法拉第見過幾次面了。她是那種身份不同的文靜女人,將她與那些聳人聽聞的新聞報導聯繫在一起,似乎不可思議。他曾經在公共講壇上聽過她的演講——不甚雄辯,但是清楚、有力,能緊緊地抓住主題,而且滔滔不絕。
「對。可是他們好像關係挺密切的。他也許對她洩漏了什麼。漂亮女人從男人那兒什麼都能得到,這一點上校你是再清楚不過了。」
「患流行感冒以後的精神抑鬱?」
「唔,是的,這一部份是相當清楚。天知道那個所謂的『圈套』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注意到餐桌旁邊有把空椅子。也許是在等待證人突然出現吧。但是,這樣做太過份了,其結果是適得其反。它讓罪犯大為驚恐,於是,她或他不等繩套收緊就搶先下手了。」
「是的,他顯然是個很有魅力的人,而且他盡一切可能利用這種魅力。」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巴頓太太有外遇了?」
「亞歷姍卓夫人?你認為是她嗎,先生?」
「這就更有意思了。」
「可是他偏偏固執己見,要給兇手安排圈套。他也不願意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圈套。我對整件事情十分擔心,因此,我昨天晚上就去了盧森堡飯店,以便進行觀察。我的座位不得不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為我不想讓他們一眼認出我來。遺憾的是,現在我無可奉告,因為我沒有看https://m.hetubook.com.com到任何可疑的現象。靠近過桌子的只有侍者和他們賓主幾人。」
雷斯笑了:
「現在暴露出來了。」
雷斯點點頭。他了解探長這話是針對自己曾經領導過的反間諜工作而言,並非像有些笨蛋想像的那樣,是指他個人的某些疏忽。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對這個人有什麼了解?」
「對,這次的客人和巴頓太太死亡的那次一模一樣。」
「好吧,」坎卜道,「現在我們有五個嫌疑犯,我們先來分析第一個案件——巴頓太太的案件。」
「今天我正在進行這方面的調查。昨天晚上,我簡單地記錄了每個人的供詞,然後我和馬爾小姐一起回到她艾瓦頓廣場的家裏,查看了巴頓的書桌和文件。我今天將取到他們每人更為詳盡的供詞,包括坐在凹廳那另外兩張桌子的客人的供詞。」他翻翻幾份文件後又說:「對了,就是他們。有傑拉德.托林頓,他是皇家警衛隊員;帕翠夏.布賴伍沃思小姐,這是一對訂了婚的男女青年。我敢打賭,他們除了相互欣賞對方以外什麼也沒看見。還有,佩特羅.莫拉萊斯,一個從墨西哥來的下流胚子,一雙色眼滴溜溜轉。還有克麗絲汀.香農小姐,一位專騙男人金錢的可愛金髮女郎。我敢打賭,她什麼也沒有看見,她笨得不能再笨了,除非見錢才眼開。要靠這些人找出點名堂,真是希望渺茫。可是我還是記下他們的名字和住址,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先從那個叫朱塞佩的侍者那兒著手。他已經來了。我叫他進來吧。」
「是史蒂芬.法拉第嗎?」
「哦,很可能,兩種可能性都有。她出於嫉妒,他出於對自己前途的考量。本來,離婚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但這是非同小可的事,對他來講,離婚就是意味著與基德敏斯特家族對抗啊。」
「找到了。桌子底下有一個白紙包,裏面有少量殘留的氰化鉀晶體。上面沒有指紋。當然,在偵探小說裏,這個小包一定會被m.hetubook.com•com描寫成什麼特殊的紙張,要不就是疊成什麼特殊的樣子。我倒想給這些偵探小說家開一堂例行工作課程。這樣他們馬上就會明白,兇手留下的大多數物品是不留痕跡的,做案的時間、地點也是不惹人注意的。」
「如果謀殺真是他們其中一個幹的,我們一定會發揮實力讓他們受絞。這你是明白的。這個國家對殺人兇手既不會畏懼也不會偏袒的。可是我們必須對手中的證據有絕對的把握才行——檢察官必然會堅持這一點的。」
坎卜慢慢地說道:
「是的——假若她是為了製造戲劇性的話——她要他從頭到尾都看著。有些人是很引人注目的。從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她是一個不大在乎傳統的人,謹慎小心全仰仗他。」
「他應該這樣做才對。」
「而且想讓史蒂芬.法拉第上絞刑台,是不是?這僅僅是一種假想而已。他一定有把握可讓一切情況都指明法拉第是兇手。但是目前我們還沒握有對法拉第不利的證據呢。」
「是軍火方面的事吧,」雷斯道。「那時,迪斯伯里的兵工廠中一種新式坦克試驗出了毛病。」
這類女人的公開活動常登載在報紙上,而她們的私生活除了乏味的家庭背景以外,幾乎就沒有別的了。
坎卜探長那雙沉著、海綠色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雷斯那雙黑色的眼睛:
「那位秘書小姐怎麼樣?」
「對。沒多久我們就發現了。雖然他們交往得十分謹慎,可是我們沒費多大周章就查清楚了。」
「上校,謝謝你給我打了電話,」坎卜道,「關於這個案件,我們必須得到一切可能的幫助。」
雷斯點點頭。接著,他說:
雷斯上校轉進了蘇格蘭警場的大門。他填完了遞到他面前的來客登記表。幾分鐘之後,他已經在坎卜探長的辦公室裏,和他握手了。
「那不過是對驗屍審訊所提出的理由。因為它和醫學證明是一致的,又不傷大家的感情。這種事每天都有。此外,還有她給妹妹那封只寫了一半的信。那封hetubook.com.com信裏說,她的個人物品將送給哪些人,這就說明她心裏已有自殺的念頭。我認為她的確精神壓抑。這位可憐的太太這種事情對女人來說,十之八九都是為了愛情,男人則多半是為金錢。」
他們二人相知甚深。坎卜這人有點使人想起他那位大名鼎鼎的老前輩巴鬥。的確,他曾經在巴鬥的手下做過許多年,也許,他不知不覺地就模仿著這位老前輩的作風。他跟巴鬥一樣,渾身上下像是用木材渾然刻就的——巴鬥會使人聯想到柚木和橡木;而坎卜探長卻使人聯想起更為華貴的木材——譬如說,紅木,或者上等的、古色古香的花梨木。
「就是他。他們常常在厄爾斯考特路的一家小公寓裏幽會,來往差不多有六個多月。大概他們吵了嘴,或許是他開始厭倦她了。嗯,由於絕望已極而輕生的女人,她可不是第一個呀。」
「廉價的紙,普通的墨水,指紋表明喬治.巴頓和艾麗絲.馬爾動過它們。信封上有一些無法確定的小痕跡,還有郵局雇員的指紋等等。這些都已經複印下來了,專家們說,它是出於某個受過良好教育、健康狀況一般的人之手。」
他好奇地問道:
「難道你現在已經確信那不是自殺了?」
「對。巴頓邀請我去參加那個宴會。我謝絕了。我不喜歡他耍的那一套。我反對他這樣做,並且敦促他說,假如他對太太的死有所懷疑的話,最好去找應該找的人——找你。」
「對。布朗聲稱他對軍火生意有興趣。他到那兒以後不久,他們就發現有人在從事破壞活動。布朗在那兒碰到迪斯伯里的許多老朋友,他似乎竭力結交與軍火公司有關係的人,結果他看到了許多武器彈藥。這些東西其實不應該讓他看的。他到了那裏後不久,兵工廠有一兩個專案發生過嚴重的問題。」
「你著手研究喬治.巴頓接到的那些信了嗎?」
坎卜點點頭:
「巴頓先生的被殺已經證明那不是自殺了。儘管我不認為你能夠埋怨我們當時把自殺做為最可能的結論。那時m.hetubook•com.com候說是自殺,也是有些證據的。」
「是的,現在暴露出來了。有人曾經向巴頓先生透露,他太太是被謀殺的。於是,他自己就開始忙起來了,他甚至說他已經找到了確實的線索。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找到了,但兇手一定以為他真的有了線索,於是,驚惶失措起來,又殺掉了巴頓先生。我看就是這麼一回事。但願你能同意我的看法。」
「是一個騙子嗎?」
坎卜並沒有說什麼客氣話來否認,他頗為直率地承認了這一不容置疑的事實,亦即,只有那些特別棘手、廣為人知或極其重要的案子才會由他接手。他認真地說:
「這個案子似乎交給高手來辦了。」雷斯道。
「應該不是。」
「他是在為自殺做準備——他想使這次自殺看起來像是一次謀殺。」
「她也許早就知道,心裏一清二楚哩,坎卜。她可不是那種憋不住話的女人。」
「了解得非常之少。但是,我們眼下掌握的情況不大妙。他的護照毫無瑕疵,是一個找不出任何問題的美國公民,沒有什麼圖謀不軌或其他什麼事。他到了這裏之後,就住在克拉里奇飯店,並且設法結識了迪斯伯里勳爵。」
「他的太太知道這件事嗎?關於這一點你們有什麼證據?」
「研究過了,那些信是昨天晚上在他房間裏的寫字桌中找到的。馬爾小姐替我找的。」
「受過良好的教育,那就不會是個侍者寫的了?」
「那麼氰化鉀呢?找到裝氰化鉀的東西了嗎?」
「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人對羅絲瑪莉的死是有懷疑的。」
「也許是吧。迪斯伯里大概上了他的當,請他留了下來。那正好是個頗為關鍵的時刻。」
「是的,」坎卜說,「這樣範圍不就縮小了嗎?要嘛是他們之中的一個,要嘛就是侍者朱塞佩.博薩諾。今天早晨我把他叫來了——我想也許你會想見見他——但是我不相信他會和這個案子有關。他在盧森堡飯店已經工作十二年,名聲斐然,結過婚,有三個孩子,品行優良,和所有的顧客都處得很好。」
「巴頓太和_圖_書太的那樁案子怎麼樣了,坎卜?」
「有時有些線索會暴露出來,有時則未必。這樁案子就沒暴露出來。」
「我不確定。可是就先假設是她吧,或許是她丈夫幹的——他也是基德敏斯特家族裏的一號人物。」
「這樣,範圍就縮小到那些客人身上了。」
「這事與基德敏斯特家族有關。你明白,這就意味著,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我一直都在研究這個問題,因為這兩樁案子顯然是密切相關的。眼下亞當斯正在處理那件案子呢。它不是我們所說的那種明顯的自殺案,但是在沒有他殺的直接證據下,認定為自殺,是最說得通的講法了,我們只能按自殺案處理,捨此別無辦法。你知道,在我們的案例記錄中有不少這類案子,有許多我打了問號的自殺案,一般大眾是不知道這些問號的,但我們卻都記在心裏,有時我們私下也會調查調查。」
過了一會兒,他說:
「喬治.巴頓死於氰化鉀中毒,和一年前他太太的死因一模一樣。你說過,昨天晚上你就在那家飯店裏,對嗎?」
儘管如此,他覺得,這種女人確實有她們私生活。她們懂得什麼是絕望,什麼是愛情,懂得由嫉妒而引起的極度痛苦。她們也會失去控制,冒著生命危險去進行一場激烈的賭博。
「她也有可能。她對喬治.巴頓可能一直懷有情意。他們在辦公室裏十分親密,別人不免認為她喜歡他、在打他的主意。昨天下午,一個女接線生在學著巴頓拉著露絲的手說他不能沒有她時,恰好碰上萊辛小姐從辦公室裏出來。她立刻就把那女孩給解雇了——給了她一個月的工資,把她打發走了。看起來,她對此好像十分敏感。再有一個,是羅絲瑪莉的妹妹。她繼承了一大筆財產,這一點是不應當忽視的。她看起來十分甜美,可是,知人知面難知心啊。還有一個是巴頓太太的另一位男朋友。」
「於是她就用氰化鉀在飯店裏公開自殺?」
「你的話太籠統了。昨晚有人注意到什麼沒有?」
「有可能。但是他自己寫這些信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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