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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縈舊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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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艾麗絲 七

第三部 艾麗絲

「多奇怪的問題啊!」
「你在他家做過事,對吧?」
她一本正經地說:
「有點可笑,是不是,先生?」
「她端來時請你回避一下就是了。」
「我會的,先生,謝謝您,先生。」
「是的,先生,去年冬天巴頓太太死後不久我就離開了。」
「乖乖,別廢話,開門見山說吧。」
她搖搖頭。
「看到喬治.巴頓先生昨天晚上在盧森堡飯店死了的消息嗎?」
他的話講得十分和善而莊重,使她聽了覺得自己的地位突然提高了,並產生了想幫助他的心情。不管怎麼說,羅絲瑪莉.巴頓的死是瞞不過她的,她沒被騙過去!
「沒錯!地地道道的倫敦人。你可別以為她是歐洲有名的女間諜,反正我不信。」
「別急,你或許能想起來。想起來了就告訴我。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地址。要是你想起那個名字來,就按地址寫信給我。」
「也別把她當成是我們的地下工作人員,我也不會相信的。」
「忘恩負義的傢伙!你不打算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怎麼樣,順利嗎?」
「是的,但還有一個問題要解決。你能發揮才能幫我一下,想出一個和櫻桃醬有關的名字來嗎?」
「告訴我吧,這一點可能很重要。」
「她也是死在盧森堡飯店的。」
她飛快地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她覺得儘管他已經上了年紀,但長得仍然十分體面,是一位沉靜、地道的紳士。是年輕時會送你一個金幣的那種紳士。真有意思,我還沒見過金幣www•hetubook.com•com是什麼樣子呢!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我馬上拍電報去。我們得看看回電怎麼說。如果你說對了,那真是一大進展。」
里斯塔伯特太太今年四十九歲,淺黑色頭髮,生氣勃勃。她按了電鈴,叫她那位漂亮的女僕給雷斯上校拿一杯威士忌和一瓶蘇打水來。
「說出來不用害怕。做得挺好的。這樣的信既告誡了他,又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你做得很聰明。」
「托尼.徹裏頓?徹拉勃爾?」
「悉聽尊便。」
「叫我到門外去偷聽?」
雷斯驚呼起來。
「他也是被害死的吧?報紙上說得不很明白。」
「遺憾,遺憾!好吧,我就這麼辦!」
他轉了個話頭。
當貝蒂.阿奇代爾端著托盤和飲料回到房間時,里斯塔伯特太太正站在通往客廳的門邊。
「看了,先生。」貝蒂小心翼翼地望著他說。
「你說了什麼嗎?」
「看來有可能。但你怎麼會認為她是被謀害的呢?」
「這樣我就能聽到歐洲最近的危機跟其中的內幕了。」
「是的,先生。」
貝蒂合掌一拍,剛才的拘謹霎時煙消雲散了:
「但是我沒寫過信,先生。我從來沒有想到要這樣做。你是說給巴頓先生寫信,說他的夫人是被人害死的?我壓根沒這麼想過!」
「我看得出來你頭腦很好。你一定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謝過了她,走出門去。他在門邊的台階上又停了下來:
「你聽到什麼?」
她目瞪口呆地望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他。除了純然的驚訝之外,他在她的目光裏覺察不到任何不安、犯罪的表情。
「櫻桃醬平常人很少做的。」
「正是,先生。就是這個名字。托尼.莫雷利,這就是他叫她忘掉的那個名字。他還說他坐過牢呢。」
雷斯認為她做得對。接著他說:
「你為什麼要說他『也是被害死』的呢?陪審團說過,巴頓太太是自殺的。」
「沒錯,她不過是個客廳女僕罷了。」
「我對誰也沒說過。老實說,先生,我很害怕。我想我還是閉嘴不說的好。我想忘了它,只有一次我提過這事,那是我通知德雷克太太說我想離開的時候。她總是那麼大驚小怪的,實在叫人受不了。她恨不得給我找個連公共汽車也到不了的荒郊野外,把我葬在那裏才如意!我提到要走,她就不高興了,還數落我經常打碎東西。我挖苦說,反正我總能找到一個沒有人被宰掉的家庭——這話一說出口,我就害怕起來,但她並沒有很在意。也許那時我就應該講出來,但我不能講。我的意思是,也許我聽到的只是一句玩笑話。人嘛,什麼都會說的。布朗先生為人一向很好,也喜歡說笑話。因此,我不能講,你說對不對,先生?」
她否認得那麼認真,不禁使雷斯的信念動搖了。要是寫這些信的人是她,那就很自然而且合乎邏輯。然而,她堅不承認,沒大吵大鬧也沒有絲毫的不安;她否認得那麼冷靜,沒有任何不恰當的抗議。他無可奈何,只和圖書有相信她的話。
「我以後再來告訴你吧。」
「啊,是的,先生。」貝蒂的眼睛裏閃現出對社會新聞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多可怕啊!」
「巴頓夫人說布朗不是他的真名,那她說了他的真名叫什麼嗎?」
貝蒂的臉豁然開朗:
「雷斯上校想問你幾個問題。」她說完便走了出去。
貝蒂點點頭:
「先客客氣氣地請我喝點東西吧,按鈴叫貝蒂去拿。」
「我?給巴頓先生寫信?我從沒寫過。」
他回身嚷道:
「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為什麼你認為不是自殺呢?」
他在最近的一個電話亭裏給坎卜探長打了一個電話。談話雖然簡短但卻令人滿意。坎卜說:
「為什麼呢?」
貝蒂搖搖頭:
「恐怕不見得。這和政治形勢無關。」
「她說了,因為他說:『不許再提托尼這個名字了』。讓我想想,那名字叫什麼來著?托尼……這名字當時讓我想到了廚師做的櫻桃醬。」
「當時門沒有關——我是從來不在門邊偷聽的,我不喜歡幹這種事。」貝蒂義正辭嚴地說,「但當時我端著一盤銀餐具穿過門廳要到飯廳去,他們談話的聲音很大。巴頓太太說安東尼.布朗不是他的真名。他發火了,布朗先生真的動了氣。他長得那麼好看,平常又是那麼溫文爾雅,我真沒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的火。他說要破她的相——噢!後來他又說要是她不按照他的話去做,他就宰了她。他就是這麼說的!後來,艾麗絲小姐下樓來了,我就沒有再聽下去。當時我對這hetubook.com•com些想得不多。但是後來都說她是在那次宴會上自殺的,而他當時也出席了宴會……啊,這使我渾身毛骨悚然——這一點也不誇大!」
「我想,」雷斯上校說,「她或許能告訴我一些情況。」
貝蒂拿著雷斯的禮帽和手杖在樓下等著。
她猶豫起來,手指不自覺地擺弄著圍裙。
她跑下樓梯時,心想,這人真是一位地道的紳士。他給的是一英鎊,不是十個先令,要是活在那些使用金幣的時代該有多好啊……
見到雷斯上校著實讓瑪麗.里斯塔伯特大吃一鷺,她喊了起來:
「想想吧,瑪麗。我對家務事完全是外行。求你好好想想怎麼做果醬吧,特別是櫻桃醬。」
「這個嘛,因為它容易做得太甜,除非你用那種做菜的櫻桃,莫雷利櫻桃。」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和一張一英鎊的鈔票。
「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他問。
「我想我是對的。前因後果都很清楚。」
「我不想讓警察來找我的麻煩,不管怎麼說,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也許我要是說了什麼,我也會被殺掉,或者像他們說的那樣『見鬼去了』。」
雷斯並不覺得可笑,但他明白貝蒂話中有話。他嚴肅地說:
「她是被謀害的,先生,對嗎?」
「哦,是的,先生。我是不認為——確實不認為。」
「我明白,」雷斯停了停,接著又用溫和的口氣說:「所以你就給喬治.巴頓先生寫了一封匿名信?」
貝蒂那對大膽而隱含著戒備的目光,落到了這位身材高大、頭髮花白的軍人身上。他從和-圖-書托盤裏拿過杯子,笑了笑。
「那麼,你從什麼時候起對一個簡簡單單的客廳女僕感興趣起來了?不能說貝蒂單純,她挺滑頭滑腦的。」
雷斯微笑著走下台階。
「親愛的,自從那次在阿拉哈巴德你神秘地離開我們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你了。是哪陣風把你吹來的?你一定不是來看我的,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吧,有什麼就直說,用不著說些外交辭令。」
「就是它!我敢打賭就是這個名字。再見,瑪麗,我非常感激你。我可以按鈴讓貝蒂來帶我出去嗎?」
「你跟別人說過這些事嗎?」
「你從來不認為這是自殺?」
雷斯笑了。
「比這個名字更誇張。開頭的字母是M,聽起來像個外國名字。」
瑪麗.里斯塔伯特回到房間裏。
「這個,」員蒂吞吞吐吐地說,「有一天我聽到……」
「瑪麗,對你使用外交辭令是白費時間。你的腦袋像X光機一樣,我一直很佩服。」
「領我進來的女僕叫貝蒂.阿奇代爾嗎?」他問道。
「你的意思是,要心平氣和地跟她談談?她要知道什麼事的話,我是不會奇怪的。因為家裏一有事,她在門邊偷聽的本領是十分高明的。請吩咐吧,我該怎麼辦?」
他匆匆走出屋子時,里斯塔伯特太太在他後面嚷道:
「當貝蒂把飲料端來以後呢?」
她搖搖頭。
「不,不,沒有這回事。」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但又帶著鼓勵。
「鬼知道。」里斯塔伯特太太嘟囔著。
「我想起來了,」他說,「那個名字是莫雷利,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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