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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小聲地咒罵著，並隨即叫住一輛計程車。三人跳進汽車，叫司機盡快開往艾瓦頓廣場。

「坎卜！」

「真像演電影似的。不知為什麼，叫人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我想她和德雷克太太在客廳裏。」

坎卜緩緩地說：

艾瓦頓廣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寧靜。

「艾麗絲在哪裏？」安東尼出其不意地問。

「你認為馬爾小姐危在旦夕嗎？」

「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個年輕人是誰？開頭我還以為不是你帶來的呢。我想，他恐怕是那些可怕的新聞記者。他們煩死人了。」

終於，他轉過身來，離開電話，鬆了一口氣說道：

坎卜說：

「艾麗絲？她——抱歉得很，」她直起了身子。「請問你是誰？」

「乖乖，乖乖，我把馬榭太太的信放到哪兒去了呢？噢，讓我想想……」

「她就在壁爐旁邊。我衝進去把窗子打碎，你把她抱出來。」

腳步聲走下了樓梯。

安東尼飛奔下樓。雷斯在他背後喊道：

坎卜付了帳。當三個人匆匆走出咖啡廳時，坎卜說道：

他們在猛烈的顛簸中談著，因為計程車正按他們所指示的方向迅速轉過街角，疾駛在車水馬龍之中。

「誰在家裏？」雷斯問。

他彎下腰去，從鑰匙孔裏瞭望，但什麼也看不見。突然他仰和*圖*書起了頭，用鼻子嗅著。

沒有回答。他再次敲門，又喊了一聲。接著，他轉了轉門把，門是鎖著的。

安東尼點了點頭，大步跨上樓梯。雷斯和坎卜緊跟在後面。

……

在雷斯付錢打發計程車走時，他已經奔上台階，按下門鈴，坎卜也跟著上了台階。

「我認為有可能。你們自己想想吧，你們不也曾經不加思索就相信了一個人的話？」

在門廳裏，安東尼撥完電話號碼正對著話筒說話。背後傳來的露西拉．德雷克太太的叫喊聲，妨礙了他講話。

安東尼厲聲問道：

「她就在房間裏，門鎖著。她的頭栽在煤氣壁爐裏，煤氣大開著。」

「噢，是的，先生，她半小時前回來的。」

然而，這種稱心如意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另外一個念頭向他襲來，使他感到心頭一沉。

「啊，親愛的雷斯上校！真是感激你到這兒來！可是，我多希望你能早一點來呀，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葬禮的安排——聽聽一個男人家的意見，那該多有用。我真覺得煩透了，我跟萊辛小姐說，我簡直連腦袋瓜都轉不動了。不過，我得說，這次萊辛小姐倒是挺通人情的，她答應要盡力幫我解除負擔。她說得很有道理，只有我最了解哪些才是喬治喜歡的讚https://www.hetubook.com.com美詩。這倒不是說我真知道，因為我想喬治以前恐怕不常去教堂，但是，不用說，身為一個教士的妻子——我的意思是寡婦——我確實知道哪些讚美詩最合適——」

接著，他又爬在地上，把鼻子貼緊門縫。

「找到他了。他就住在廣場對面，一兩分鐘後就能來。」

「我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艾麗絲病了嗎？」

「艾麗絲，艾麗絲！」

「做這種事他在行，我可不行！」

「馬爾小姐在哪兒？」

伊文絲好像有點吃驚。

這是露西拉聲嘶力竭的哀嚎。

情況真的很緊急了，他捶起門來：

雷斯說：

坎卜咕噥著說：

「是的，我想是的。」

「就我所知，沒有了。」

「你也溜出來啦？可憐的雷斯！」

安東尼那種淡然的笑容又回來了：

「照我看，德雷克太太準會把那些陳年舊事一股腦搬出來跟她談。」雷斯說道。他接著又出其不意地說：「艾麗絲．馬爾還有別的親戚嗎？」

客廳裏，帶罩的電燈發出恬靜的光芒，露西拉．德雷克正在寫字桌的信架裏專心尋著什麼，只聽見她在嘟囔著：

他跳了起來，喊道：

「越快越好，」雷斯說。「想趁我們還沒想通之前，第三次得逞——這就是那個人的想法。hetubook.com.com」他接著補充道：「艾麗絲．馬爾當著德雷克太太的面告訴過我，只要你想和她結婚，她馬上就嫁給你。」

「我想，我明白你的邏輯和想法。但是那樣真有可能嗎？」

看到他的兩位同行眼裏閃爍著恍然大悟的光芒，安東尼心裏十分高興。

安東尼努力恢復了他往常冷靜的神態，喃喃地說：

「是的。」

「謝天謝地。但是，不會又再次下毒手吧——會來得那麼快嗎？」

安東尼說：

「她離開蘇格蘭警場時說她要直接回家去。」

「別擔心，我看她不要緊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他突然叫了起來：

「你用不著相信，」他說，「她不是自殺的。」

「露絲．萊辛在家裏等著德雷克太太。可能他們還在談著葬禮的事！」

露西拉回過頭來打量著他：

「煤氣，煤氣正往外冒呢！我們得把門撞開。」

一兩秒鐘以後，他不再捶門了，轉而向下張望，他站在門外的老式羊毛防風地毯上。地毯緊貼著門。安東尼賜開地毯。門下的縫隙較寬——他推測，有時地板會不上漆而鋪地毯，而做出這個縫隙是為了讓地毯鋪過去。

「萊辛小姐走了嗎？」

「艾麗絲？」德雷克太太尖叫了一聲。「艾麗絲自殺了？我不信，我絕對不相信！」

「我還是只明m.hetubook.com.com白了一個大概。按這個想法，法拉第夫婦可以排除在外了。」

坎卜問：

雷斯走上前來，露西拉臉上的表情明朗了。她還沒有看見坎卜探長，他是第三個走進房間的。

雷斯的力氣很大。他和安東尼趕緊排除障礙。「咔拉」一聲，門鎖被撞開了。

「嗨，艾麗絲。」

雷斯跑上樓來了。安東尼沒等他張口就說：

「走了，我們把什麼都安排妥當了，萊辛小姐大概十分鐘以前走的。她帶著要登報的訃告。在這種情形下是不用鮮花的。韋特伯裏牧師會主持葬禮——」

「艾麗絲？她剛才還在這兒。她說她頭痛，就上樓回她房間去了。年輕女孩嘛，你知道，現在我覺得她們老是精力不足，她們菠菜吃得太少了。她明擺著不想談葬禮的事宜，但這些事情總得有人張羅才行呀。而且，誰都想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這樣對死者也算表示一份應有的敬意。我從來不認為用機動柩車是表示真心誠意地尊重死者——要是你懂我的意思的話。那和那些拖著又長又黑的尾巴的馬匹不一樣。不過，當然，我也馬上就表態，表示這樣做也還可以，而且露絲——我就管她叫露絲，不叫她萊辛小姐——和我會把事辦得很好，她完全可以放心。」

「天哪，那輛汽車！」他跳了起來。「我太傻了和-圖-書——簡直是白癡！她跟我說過，她差一點被汽車壓死，而我竟然沒有注意。快走，快！」

當她還在沒完沒了嘮叨時，安東尼輕輕地溜了出去。他走出房間以後，露西拉突然打住話頭問道：

他們到了二樓。當他們正準備上三樓時，安東尼聽見有人下樓的輕盈腳步聲。他把坎卜拉進了旁邊的浴室。

安東尼走出浴室奔上樓梯。他知道艾麗絲的房間是後面的那個小房間。他輕輕地敲了敲門。

雷斯趁她略有停頓，插了進來：

「我照顧她，你快去找醫生。」

約莫一兩分鐘後，被嗆得一場糊塗的安東尼和雷斯將已經昏死過去的艾麗絲放在樓梯通風窗口的地面上。

探長不知到哪裏去了。安東尼又喊了一聲。

安東尼躡手躡腳地跑上樓梯。他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就轉過頭來，衝坎卜探長咧嘴笑了笑：

「艾麗絲小姐回來了嗎？」

最後，汽車猛地轉進了艾瓦頓廣場，汽車劇烈地顛動了一下，停在一座樓房之前。

安東尼舒了一口氣。房子裏一切平靜正常，剛才那種緊張的恐懼甚至使他感到羞愧。

「唉，我怎麼沒有跟她一塊兒回去呢！」

客廳女僕開了門。

艾麗絲．馬爾躺在煤氣壁爐的旁邊，嘴和鼻子正對著開得大大的煤氣嘴。

「她在哪兒？」

他們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雷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