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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邊的幻影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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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在外面?」
「你指的是——」
「當然,親愛的。況且兩個星期之後,這兒還會有一場審訊的。」
「我相信那是警察,他們在外觀非常普通的車上裝了特殊的引擎。」
「每個人從克里斯托身上都看到了什麼?那個悲慘的女人看起來心完全碎了。」
說時她迅速而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臂。接著她轉向露西.安卡德。
奇怪,米琪想,荷立塔總是為那些車以及它們的表現如此癡迷。
他緩緩地說:
接著他走向荷立塔。
「有可能,是的。」荷立塔緩緩地說。
荷立塔用自己的車把米琪送回倫敦。愛德華將趕回空幻莊園吃中飯,然後和大衛一起搭下午的火車。他含糊地對米琪說: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荷立塔。」
露西.安卡德說:
荷立塔讓米琪在她的屋前下了車,然後返回車庫,放好車。
「哦,這是個特殊情況。我相信他們會了解的。」
「我想警察會發現的,他們是非常周密的。」
「不,但這使吉妲洗清了罪名。但除此之外,它似乎沒有增添任何線索。」
「我們現在都在局外,都擺脫了。」
吉妲和帕特森夫人坐著一輛雇來的車從倫敦趕來。她穿著一襲黑裙,戴了一頂不相稱的帽子,看上去緊張而迷惑。
「我們並不知道它是不是。它還沒有被找到,請記住這點。」
「它很不錯,荷立塔。」
「你是從作為一個醫生的角度來揣度他的嗎?」
「凡特納十號,我們的影子。你看著,它會尾隨著我們。」
「現在該喝茶了,」荷立塔說。她的聲音中也包含著那種米琪從她臉上看到了的暖融融的欣喜。
「可憐的傢伙。」
「你好嗎,吉妲,親愛的?我希望你睡得還好。我認為這一切能像我們希望的那樣,進行得很順利,不是嗎?你不和大家一起待在空幻莊園,我們是多麼遺憾,但我十分理解這種變故會令人多麼難過。」
「是這樣嗎?」
米琪顫抖著。
「那是一輛凡特納十號。」
她相當漫不hetubook.com.com經心地說:
「好,打吧,愛德華。但我大多數的時間可能都待在外面。」
法庭在警方的要求下,宣佈休庭兩個星期。
不幸的是,愛德華是那種忠實型的男人。喔,忠實型的人最後通常都會得到他們想要的。
「哦,我是多麼同意你的看法。」
「你知道,我以前從未想到過謀殺。」
「有人發現她在自己的屋裏是否有火柴了嗎?」
荷立塔輕輕地說:
「如果我想要的話,我能回來吧,可以嗎,露西?」
荷立塔沉默不語。她的雙眼緊緊盯著前面的路,繼續開著車。「難道你不認為有可能嗎?」米琪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審問結束了。這只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雖然事前已經被提醒,但幾乎每一個人仍然對過程的虎頭蛇尾有種憎惡的感覺。
「那麼——工作吧。最好別浪費時間。」
她又在看著後照鏡了。突然間她把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立刻快了起來。她瞥了一眼時速表,已經超過了五十英里,瞬間指標又指到了六十英里。
「她的心全都在他身上。」米琪說。
「不快嗎?」
「我認為……因為它沒有臉。」
她脫下花格呢外套,穿上罩衫。
「回頭看,米琪。看到後面的那輛車了嗎?」
「打火機不行嗎?」
「這一切多令人厭惡!你這樣認為嗎?我並不介意。」
帕特森夫人埋怨地看著她的姐姐,因為她沒有為雙方做適當的介紹。她用她那愉快的聲音說:
「你的意思是,他們仍然在監視我們所有的人嗎?」
倫敦的下午很短,光線已經逐漸暗下去了。她們駛到雕塑室的門前,荷立塔把鑰匙插|進了鎖孔裏。她走進去,打開了燈。
沒有時間說更多的話了。
「很嚇人。」
這是一匹馬的粗略輪廓。大團大團不規則的黏土被拍在上面。它是那種可以讓騎兵團的上校都不知所措的馬,所以它不像任何活生生的馬。它也可能是那種古早的馬,折磨過荷立塔那以狩獵為生和*圖*書的愛爾蘭祖先。即使如此,它仍然是一匹馬——在理論上是一匹馬。
「這是什麼,荷立塔?它相當可怕。」
「你的說法十分有趣。為什麼你覺得它很可怕呢?」
這是一個不和諧的音符…….但緊接著那兩盒火柴勾起一連串思緒,讓米琪忘記了這點。
她們鑽進車子,開車走了。
愛德華和荷立塔住在安斯威克……這是故事圓滿的結尾。愛德華和荷立塔從今永遠都過著幸福的生活。
米琪快速地看了她一眼。
「正如我說的,不快。但那輛車,米琪,即使我們開到六十英里,它也能和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沒必要害怕,你是置身事外的。也許我們當中只有一個人害怕。」
米琪轉過身去。
米琪吃驚地把臉轉向她。
「你是說——」荷立塔停頓了片刻,「因為我愛約翰嗎?」
他們正行駛在艾爾伯特橋上。
其他人對吉妲在那不相稱的帽沿下的面孔只有瞬間的印象。空洞、迷失,在那一刻一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弱智的小孩。
「對。」
「我將會帶著吉妲和孩子們直接去貝克斯希爾。她需要休息和寧靜。那些記者們!你們不知道,全都蜂擁到哈利大街採訪。」
當米琪說話的時候,她帶著一種輕微的震撼,她意識到這個赤|裸裸的事實首度被說了出來。它早就被他們所有的人接受了,露西、亨利、米琪,甚至愛德華,大家都知道荷立塔愛約翰.克里斯托,但之前從未有人直接用言語提及這個事實。
正當她預備回到車裏時,安卡德夫人走向她,她停住了。
「我?」米琪沉吟了一會兒,最後她說:「我認為我尊敬他。」連她都對自己的話相當吃驚。
「驅趕我的悲哀。你不希望我坐在家裏鬱鬱寡歡吧,不是嗎?」
米琪被她臉上的表情震動了——那是一種令人費解、突如其來的歡欣。
她的臉變得柔和了。她出乎意料地說:
米琪說:
米琪突然說:
「對,這是真的。有可能是外面的什麼人。你知道和-圖-書我認為是誰殺了約翰嗎,荷立塔?是那個女人。」
「我很高興離開——甚至是離開露西身邊。即使她很可愛,但有時她使我不寒而慄。」
但米琪很快回答說她必須回家了。她還有事要做——寫信。事實上,她最好一喝完茶就離開。
「很冷,」她說。「我們最好打開煤氣爐。哦,真討厭——我的意思是應該在路上買些火柴的。」
荷立塔點點頭。
「我們都牽扯在內——我們所有的人。即使你,米琪,親愛的——他們也在努力找出一個你對約翰開槍的動機。當然我很願意是維若妮卡。能看到她在被告席上表演,我再高興不過了!」
她說:
「哪天你一定得抽空出來和我一起吃午飯,」
帕特森夫人降低了聲音。
「這段日子以來我變得不太了解你,荷立塔。你好像變成另一個人了。」
「高興起來,米琪,」荷立塔說,「你不能讓一樁謀殺案使自己情緒消沉。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好嗎?」
「如果你只是為了要認定一件事,而刻意的去認定它,那是沒用的。那是一個完美的答案——讓我們所有的人都擺脫了嫌疑!」
荷立塔想知道,如果格蘭奇探長看到它會怎麼想。當她在頭腦中想像他的面孔時她的嘴巴高興地咧開了。
「為什麼你應該想到過?這不是人們平常會想的事,在英文填字遊戲中,這是一個由六個英文字母組成的單字,或是一本具有娛樂性的書籍。但在現實中——」
「我可以搭計程車。」
「是嗎?」米琪並不是特別感興趣。
「你還記得維若妮卡.克雷拿走的那些火柴嗎?」
「維若妮卡.克雷嗎?」
「那個嗎?那是『崇拜者』,是要送到國際聯展的作品。」
「怎麼了?」
她停住了。米琪替她說完了這句話:
米琪獨自待在雕塑室裏,四處遊走,觀看荷立塔的作品。和這些木頭與青銅製品一起待在這空盪盪的雕塑室裏,她有種神秘而恐怖的感覺。
某尊頭像有著高高的臉頰骨m.hetubook.com.com,還戴著鋼盔,也許是一個紅軍戰士;還有一個結構中空,扭曲著,像肋骨般的鋁製品激起了她極大的興趣;還有一個巨大、靜止的粉色花崗岩青蛙。在雕塑室的盡頭,她走到了一座幾乎有真人大小的木雕跟前。
一陣悽楚的寒意襲遍了她的全身。她不禁想到:「愛德華再也不必等待很久了……」
「但為什麼?他是一個自私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他是一個好夥伴,但——」他頓了一下,接著他問:「你認為他如何,米琪?」
「但,如果那也是亨利的一把槍的話——」
「露西有種花腔女高音的特色——甚至對謀殺案。」
她對他迅速、嘲諷地一笑。
「那麼你不認為——」
荷立塔走向她停車的地方。她和米琪的手提箱已經放在車裏了。
荷立塔說:
荷立塔專注地看著後照鏡。
「這似乎相當明顯。」
「露西堅持哄騙她接受那整整半打火柴的時候嗎?記得。」
荷立塔說:
「胡說八道。既然有車,我們就用吧。」
有一段時間,她一直心不焉地站著,不停地用手指敲擊著壁爐台。接著她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著:
她立起膝蓋,站直身子,把她那大大的帆布袋和皮裘外套扔到了長沙發上,接著往桌子上扔了兩盒火柴。
「因為他精通他的工作。」
她這個想法無法帶給她溫暖。她希望愛德華幸福,不是嗎?她好像不可能擁有愛德華。對愛德華來說,她永遠都是「小米琪」,永遠再也不會更進一步了。自己是一個永遠也不會被愛上的女人。
米琪盯著它,重覆道:
「它們是那種很有用的小型車,省油,適應各種路況,但不快。」
「親愛的愛德華。」
「告訴我,荷立塔,這一切使你心中充滿恨意嗎?」
「我的不能用了,況且用打火機點燃煤氣爐是很困難的。放輕鬆點,把這裏當自己家裏。街角那邊站著一個瞎老頭,我總是向他買火柴。我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她們走出房門,進入夜晚潮濕的空氣https://m.hetubook.com.com當中。當她們駕車駛過車庫盡頭時,荷立塔指著一輛正在邊上停著的小汽車。
荷立塔跪下點燃了煤氣爐,然後回過頭說:
「這是柯林斯小姐的主意——直接開車回去。很昂貴,當然了,但我們認為很值得。」
她想:「荷立塔真正在乎約翰嗎?她是這樣的嗎?當然不是。」
接著她獨自再次回到雕塑室。
「你最好和我一起去雕塑室。我們喝杯茶,然後我開車送你回宿舍。」
車子沿著長長的山路向上爬,來到了山脊上的公路。在她們下面,是一片在灰暗秋日的寒冷中微微抖動的褐色和金色的樹葉。
「尊敬他?為什麼?」
米琪.哈卡索在歎息聲中輕聲低語道:
「是的。」
「你非常正確,米琪。」
一種淡淡的、勝利的微笑浮現在荷立塔的嘴角上。米琪感到迷惑不解,幾乎有些反感。
一個年輕的男人朝她們拍了一張照片。艾喜.帕特森把她的姐姐推上車,駛車離開了。
「好吧,我開車送你過去。」
「是真實的,這就是使人害怕的地方。」
荷立塔似乎在思索,談話出現了停頓。接著她用深思熟慮的聲音說:「我無法向你解釋我的感受。也許我自己也不知道。」
一個半小時之後,她向後退了幾步,仔細地研究她已經完成的東西。她的臉頰沾上了黏土,頭髮蓬亂,但她對架子上的模型讚許地點了點頭。
她能夠非常清晰地看到這一點。
愛德華憤怒地說:
「荷立塔,你明白這樁案子裏第二支槍的意義嗎?」
「是的。」
米琪從側面看著荷立塔的側影。看起來她並不像是在魯莽地開車。她喜歡開快車,但那條蜿蜒的路不適合她們的速度。荷立塔的嘴邊盪漾著一絲微笑。
荷立塔喃喃著:
米琪說:
「我們?但——」
「這是一個漂亮的梨木雕像。」
而米琪說這主意非常不錯,但她離開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小時。愛德華對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然後說:
當荷立塔用鑰匙打開房門,無聲無息地走進來時,她正注視著這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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