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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丘勒的十二道任務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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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呂特的腰帶

希波呂特的腰帶

「溫妮的行李!這些人打算從英國走私一樣東西到法國,一件全海關都在尋找的東西,是個贓物。還有什麼地方能比一名女學生的行李更安全?波普小姐,你名氣很大,你學校是出了名的一絲不苟。在車站,那些寄宿女學生的行李全部免檢通過。因為那是著名波普女子學校的學生行李!然後,在綁架事件澄清之後,去取那個女孩的行李,而且是公開從警察局裏取出來,這不是很自然的事嗎?」赫丘勒.白羅微笑道:「不巧的是,學校有項規定,凡是到校的行李都要打開來檢查。裏頭有一件溫妮送給你的禮物,卻不是溫妮在克蘭切斯特裝進行李的禮物。」他走近她。「你已經把這幅畫送我了,請仔細看看。你一定會承認把它掛在你卓越的學校接待室是不合適的。」
「哦,你是這樣認為。」
白羅若有所思地說:
赫恩警官懷疑地問道:
「可是,說真的,白羅先生——」
「但如何尋回她的問題並未解開,對不對?她本人是怎麼說的?醫生看過她了嗎?醫生又是怎麼說的?」
「的確不看,我認為那太膚淺了……」
「他們有沒有在鐵路旁碰巧也找到她的鞋呢?」
「我想知道她是如何從火車上給帶下去的。」
「這就使問題變得更有意思了。那個女學生在亞眠郊外消失得無影無蹤,卻又出乎意料地在亞眠郊外再次現身。這之間她人在哪兒呢?」
「警方大概已經來拜訪過你了吧?」白羅說。
「你知道,那不是一張很大的畫,」辛普森先生說,「任誰都可以把它夾在手臂下帶出去,而那時人人都注視那些可憐的抗議人羣。」
「膚淺,沒錯,不過有時也深具教育意義。我見過那種戲劇中,有位藝術家用最神奇的方法轉變她的個性。她一下子扮演一位夜總會明星,優美而豔麗。十分鐘後,她又成為一個穿著一身運動服、患扁桃腺炎、貧血而矮小的孩子。再過十分鐘後,她又成了一位衣衫襤褸的吉卜賽女人,站在一輛敝篷車旁為人算命。」
「火車離開亞眠之後,確定不曾停過嗎?」赫丘勒.白羅說。
白羅深吸一口氣,說道:
「這樣聽起來可真是怪事。哦,對了,他們告訴我你問過那女孩鞋子的事。找到她時,她是穿著鞋子的,不過鐵軌旁邊倒是還有另外一雙鞋,是車站信號員發現的。他撿回家了,因為那雙鞋並不舊,是雙黑色便鞋。」
白羅微笑說:
但她的表情似乎這樣說「今後也不會發生了!」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不,不像。不過人不可貌相。她雖然醜,但也許有顆浪漫的心,十五歲不算小了。」
赫丘勒.白羅認為這是一個挺有趣的把戲,但他覺得自己對此無能為力。他告訴他朋友最好仰賴警方偵破這起明目張膽的竊案。亞歷山大.辛普森說:
赫恩拿出他的筆記本。
「你怎麼認為呢?」
「真是一件了不起的藝術品……但是照你的話來說,我們畢竟要考慮到敏感的家長。有些家長的思想趨於保守,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火車在離開亞眠後再也沒停過嗎?」
他一向對魯本斯的繪畫無多大興趣。首先,魯本斯不是他欣賞的畫家;此外,這次盜竊案的手法也太過普遍了。他之所以願意承接此案純粹是因為亞歷山大.辛普森是他的朋友,也因為這樁案子跟文學毫無關係!畫失竊之後,亞歷山大.辛普森把白羅請去,向他訴說這個不幸事故。那張魯本斯的畫是新近才發現的一幅迄今罕見的精品,而且毫無疑問是件真跡。那幅畫在辛普森畫廊展示時,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人盜走了。當時外面有大批失業者以躺臥十字路口並進入豪華飯店的戰略來進行抗議活動。其中有少部份人還進入辛普森畫廊,躺在地上舉著「藝術是奢侈,饑餓者要吃飯」的標語。之後警察來了,人們好奇地聚在那裏看熱鬧;直到示威者被警方用武力驅散之後,才發現那幅魯本斯的畫已被人從畫框上手法俐落地取走了!
「哈,」傑派說,「去法國吧,對不對?」
「你看她那和-圖-書樣像嗎?」
他把那幅畫從牆上拿下來,走到窗口,仔細查看一番,然後抬頭說道:
「哦,還有一件事,」傑派做了個鬼臉,「她的帽子在鐵路旁被發現了,離亞眠大約十四公里的地方。」
「我的上帝!」他小聲說,「這無異於亞馬遜女戰士的襲擊!」
赫恩警官點點頭。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說,白羅先生?」
他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一個瓶子、一塊海綿和一小片布條,說道:
赫恩警官好奇地望著白羅,說道:
「鞋子?沒有,為什麼是鞋子呢?」
「沒什麼。她母親患了病,可憐的金牧師真是急得不得了。他說那個女孩非去巴黎不可,那是她一心想要去的地方。她想去學繪畫和音樂,而波普女士學校的女孩在藝術領域表現都十分優異。你知道波普女子學校很有名嗎?許多社交名媛都上過那所學校。她相當嚴格,學費也很昂貴,每個錄取的學生都經過嚴格的挑選。」
最後赫丘勒相當勉強地接受了這個任務,他同意立即動身前去法國。他對這次調查興趣不大,但是卻使他接觸到另一樁女學生失蹤案,那個案子倒令他更感興趣。
波普女士目瞪口呆。
「不,我敢確定她沒有做假。她是個好孩子,一個單純的小女孩。」
「那可真是個謎。她本來還好好地坐在餐車裏跟其他女孩聊天,不到五分鐘她就消失了。像變把戲似的,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了。」
「我想了解溫妮目前的情況如何?」
「這種事,」波普女士說,「過去可從來沒發生過。」
「你大概不常看小型歌舞喜劇吧?」
白羅站在那裏觀望片刻,然後就按下門鈴,要求會見波普女士。
他首次是從傑派探長口中聽到那件案子的。白羅正在誇獎僕人為他收拾行李的好效率時,那位探長來拜訪他。
「很普通,照我們所了解,是那種一般正常的女孩。」
白羅正要離開那所學校時,發生一樁衝撞事件:他被一羣身材不等、髮色不一的女孩們團團圍住。
波普女士突然想起白羅並非家長,連忙問道:
「只是突然想到罷了……」白羅喃喃道。
「對!」
「那你是怎麼想呢?」白羅問道。
「別生氣,我相當欽佩你這點,女士。我想溫妮的行李到達這裏時沒被打開過吧?」
「喬丹女士和巴特斯女士,兩位前往瑞士的中年女性。她們是從漢普郡來的,在當地名聲很好。兩名法國商人,一個是住在里昂,另一個住巴黎,兩人都是老實中年男性。還有一個年輕的詹姆士.埃利奧特和他妻子。她倒是個裝扮入時的女人;他的名聲不太好,警方懷疑他跟一筆來歷不明的交易有關,倒是從來沒有涉及綁架的事。反正,他的包廂被徹底搜查了一遍,但並未從他行李中找到他介入此案的任何證據,也看不出他和這事有什麼關聯。還有一位是美國女士范蘇德太太。她正要去巴黎旅行。對她沒有多少認識,看起來應該也沒有多大問題。就是這些。」
波普女士瞪著白羅,問道:
「我正在讓你了解火車上的把戲是如何變出來的。那個女學生溫妮梳著兩條髮辮,戴著眼鏡,套著矯正牙套進廁所。一刻鐘後,她從裏面出來,套用赫恩警官的話來說,是個『裝扮入時的女人』。透明絲|襪、高跟鞋,貂皮大衣蓋住了女學生的校服,一小塊絲絨綁在鬈髮上。那張臉,對,那張臉則塗上腮紅又上厚粉,再抹上口紅,刷睫毛的……那張迅速變妝的藝術家的真面目是什麼呢?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你常見到那些笨拙的女孩一下子就神奇地把自己變成穿著考究、動人的社交界美人的。」
他舉起那張油畫。就像變把戲似的,克蘭切斯特大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柔和且色彩豐富的古希臘神話的場景。白羅輕聲說:
希波呂特把手放在她的腰帶上,全身一|絲|不|掛。大力士赫丘勒斯身上只有一塊獅皮披在肩上。魯本斯畫的人體,充滿相當強健豐|滿的肌肉,也是激起慾望的肌肉……波普女士恢復了常態,說道:
「白羅先生,和*圖*書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不明白那鞋怎麼了,先生?那又說明了什麼呢?」
「真不知道該從何想起!因為沒有屍體的蹤影,想必不會從火車上跌下去。」
波普女士那傲氣的身子微微顫抖一下,冷冷地說:
一個高個子女孩喊道:
「難道你認為她是在做假嗎,先生?」
「那節車廂的其他包廂都是些什麼人呢?」
那位警官的臉色陰沉下來。
「真沒想到你也對這件事如此感興趣,先生。」
「到處都已傳開了——」
波普女子學校跟許多那類學校一樣,都坐落在訥伊。赫丘勒.白羅抬頭望著校舍高雅的外觀,突然有羣女孩從門口湧了出來。
波普女士臉微微紅了。
「我了解那類型的女人。那位從英國接他們的布爾秀女士怎麼說呢?」
一件事總是導致另一件事的發生,這是赫丘勒.白羅時常說的一句了無新意的話。他認為再也沒有什麼比魯本斯的名畫被盜一案,更能顯明這句話的準確性。
傑派咯咯地笑了起來,說道:
赫丘勒.白羅正要下樓搭計程車離開,電話鈴響了,他拿起話筒。
白羅若有所思地說:「沒有什麼小伙子跟這事有牽連嗎?」
「不需要了,說真的,很抱歉打擾你了。」傑派笑了起來,接著便掛斷電話。赫丘勒.白羅可沒笑。他慢慢放下話筒,臉上顯出焦慮的神情。
波普女士的口氣彷彿在說:「請注意,我是那種住在主教家裏的人!」
「那最後見到她較確定的時間是在何時?」
「我們不可令學生灰心,白羅先生,當然應當鼓勵溫妮畫得更好些。」
「但為什麼呢?這種無聊的偽裝是為了什麼呢?」
「嗯,先生,我們找到那個孩子了,她並沒受傷,這是最主要的。」
接著他就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溫妮正在前往巴黎的路上,要到波普女士創辦的女子高級學校,能入學的英美女孩都是經過篩選的。溫妮是搭早班火車從克蘭切斯特郡動身的,有修女服務團的一名成員陪伴她經過倫敦,該服務團的職責是護送女孩們從一個火車站到另一個車站。在維多利亞車站把她交給波普女子學校的第二負責人布爾秀女士,在布爾秀女士的帶領下和其他十九個女孩一起離開維多利亞站搭船過海。十九個女孩過海峽後,在加來辦海關手續,就搭乘前往巴黎的火車,其間在餐車裏用餐。可是直到巴黎近郊,布爾秀女士再次點名時,發現居然只有十八名女孩!
「我們有眼線!辛普森竟然找你去辦魯本斯那件案子,可見他對我們的不信任!不過這也無所謂,我想託你辦的是另外一件事。恰巧你要去巴黎,我想不妨來個一箭雙鵰。赫恩探長正跟法國人合作——你認識赫恩吧,是個好夥伴,不過缺少些想像力。我想聽聽你對這件案子的看法。」
「這證實了一個理論,」赫丘勒.白羅說,「就是那個把戲是怎麼變的理論。」
「女人是最能創造奇蹟的動物!那個女孩家裏怎麼說?他們提供什麼線索嗎?」
「我的事可以暫且放一邊,這件事倒令我感興趣。你說那是個謎,而且已經結束。可是其中似乎還有令人不解的地方存在。」
她們擠著他,赫丘勒.白羅被團團圍住。他被淹沒在朝氣蓬勃的年輕浪潮中。二十五個聲音,高低不齊,卻都說著相同一句話:
「當然搜過了,他們在火車抵達此站之前從頭到尾搜查了一遍。女孩不在火車上,這點可以肯定。」傑派無可奈何地說:「她就是這麼無影無蹤地不見了,真叫人費解。白羅先生,這真是說不過去嘛!」
他數了一下,共有二十五名;她們都穿著一身深藍外衣和裙子,頭上戴著令人不太舒服的英國式深藍絨帽,上面有條明顯的紫金hetubook.com.com色帽圈。她們的年齡從十四歲到十八歲不等,身材有胖有瘦,頭髮深淺不一;行動有的笨拙,有的靈巧。跟在她們後面的,是一個滿臉滄桑的灰髮女人跟一位年幼的女孩。白羅猜想,那灰髮女人一定是布爾秀女士。
其後,發現所有抗議者都是受雇於人,在這起盜竊案中成了無辜的共犯。他們受指示進入辛普森畫廊裏去示威,事後才知道要他們去那裏的真正原因。
「那是個頭腦還算清醒的女人,只是非常害怕波普女士怪她失職!」
波普女士看起來並沒有不愉快。她逆來順受地接受苦難,適當地處理,並把損失降到無關重要的程度。
「首先我為你講個小故事,女士。它與那個醜小鴨變白天鵝的故事很接近。」
「你說得對,白羅先生。這是溫妮畫的,顯然是要做為一件驚喜的禮物送給我的。這畫是放在她的行李裏面,用一張紙裹著,上面寫著『送給波普女士,溫妮』。這孩子真可愛。」
「我認為整件事相當拙劣,先生。」赫恩警官愉快地說。
「這幅畫畫的是著名的克蘭切斯特大橋,遠處背景是那裏的大教堂。」
「你對這事究竟怎麼看待呢,波普小姐?」赫丘勒.白羅直接說。
白羅嚴肅地說:
「最近沒有。那是在兩年前,我當時住在克蘭切斯特的主教家中。」
「這一點問得好,先生,這很重要,相當重要。因為那是最後一節車廂,而且當所有的人從餐車上回來之後,各節車廂之間的門就上鎖了,主要是防止人們在餐車沒清理完畢、或準備晚餐前又進來要求飲下午茶。溫妮.金跟其他女孩一起走回來的,學校一共只訂三個包廂。」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先生?」
「你跟溫妮面談過或跟她的父母談過話嗎?」
「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不過這個年齡的孩子都不太好看!昨天我去我牙醫那裏,在《速寫》雜誌上看到一張本季美人瑪麗亞.岡特的相片。我記得她十五歲時,我曾去她家偵查一起竊案。當時她滿臉雀斑、笨手笨腳的,滿口|暴牙,還蓬頭垢面。可是一夕之間,她就長成一位大美人了。我不知道那是怎麼變的,可說是奇蹟!」
「對,我不知道她用油彩畫圖呢。」
他把照片遞給白羅,後者默默琢磨著。照片上是個瘦長的醜女孩,梳著兩條辮子。這不是一張擺好姿勢的照片,是趁她不注意時偷|拍的。她正在張嘴吃蘋果,微微突出的牙齒上有明顯的牙套,另外也戴著眼鏡。傑派說:
赫丘勒喃喃道:
「女士,我想請你把這幅畫送給我。」
「嗯,」赫丘勒.白羅說,「請允許我取下來看看,女士。」
「這對某人而言倒相當恰當!」白羅說。
「若她沒有假裝……」白羅搖搖頭,「不過,我想知道她到底如何下火車的?我想知道這該歸咎於誰,以及為什麼?」
「這是很自然的事。」他接著問:「沒有別的情況嗎?」
傑派的聲音說:
「但他們沒那樣做呀!」
「完全可以肯定,只慢行過一次,不過也不是慢得可以讓人從車上跳下去。」
「希波呂特的腰帶。希波呂特把她的腰帶給了大力士赫丘勒斯——這是魯本斯畫的。一幅偉大的藝術品,掛在你的客廳裏相當不合適。」
「老朋友,你們蘇格蘭警場的消息可真靈通啊!」白羅說。
白羅本人見過不少畫克蘭切斯特大橋的畫,這是美術學院每年都可以見到的題材。有時是油畫,有時是水彩畫的展出。有的畫得很出色,有的則很平庸,有的則很乏味,但他從未見過一幅用如此粗線條來表現的手法。波普小姐包容地微笑著,說道:
她那銀灰色頭髮梳理得很整齊,衣著樸素而莊重,她的能幹是無所不知。
「啊,」白羅說,他看起來滿意極了。
白羅懷疑地問:
傑派搖搖頭:
「我在那裏時,認識了牧師和夫人,夫人當時在生病。之後我見到了溫妮,一個很有教養的女孩,對藝術有明顯的喜好。我對夫人說我很願意在一兩年後接受溫妮進我的學校,等她基礎教育結束後就可以來。白羅先生,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這裏專門教授藝術和音樂。我們會帶女孩們聽歌劇,觀看法國喜劇,到羅浮宮去聽演講。請最好的教師來這裏傳授她們樂理、歌唱和繪畫。培養廣泛的文化素養是我們的目標。」
「搜查過那輛車嗎?」白羅問道。
他一邊說,一邊俐落地行動著。房間裏充滿了松節油的氣味。
「在亞眠停了一下,那時女孩們都在餐車裏,她們都確定溫妮當時跟她們一起用餐。如此說來,她們是在走回自己車廂時遺漏她的。也就是說,她沒有跟其他五人一起回到自己的車廂。她們也沒起疑,以為她去另外兩個車廂了。」
傑派指著那張照片說:
「你問為什麼,我認為是綁架,先生。他們本打算把她當做人質,勒索贖款。」
「這是那女孩到這裏的第個一學期吧,對不對?」赫丘勒.白羅問道。
「他們從克蘭切斯特教堂的牧師那裏能得到多少贖金呢?英國教堂的牧師不是身價較高的百萬富翁。」
他踱到牆邊。
「醫生說她被人迷昏了,如今還迷迷糊糊呢。事實上,她從離開克蘭切斯特之後就不太清醒了。後來所發生的事都遺忘了,醫生認為她可能有輕微腦震盪。她的頭後面有個傷疤,醫生說可能她的記憶會完全喪失。」
「他說你來這兒辦事,還說你可能幫我們解開謎題。但我還沒料到你會來一趟,因為事情已經解決,我以為你會去忙自己的事呢。」
「聽我說,白羅。我知道誰偷走了那幅畫,並且知道他的去向。」
「很高興你還沒走。沒事了,我的老搭檔。我剛回警局看見一張字條,說女孩尋獲了,在離亞眠十五公里遠的大道旁。她神志不清,話也說不清楚,醫生說她被人用藥迷昏了。不過,她還好,沒什麼事。」
「要是她用水彩畫,想必會更自然,是嗎?」
「你不會假裝很喜歡這幅畫吧,這幅畫畫得真糟。」
「我這就向你證明。」
「毫無疑問地很有可能。我不明白——」
「沒發現屍體。」
白羅喃喃道:
「你是說溫妮.金把自己喬裝打扮成——」
「這麼說,」傑派說,「如果是浪漫鼓舞她跳下火車的話,那我可要好好拜讀些女作家的小說。」他期望地望著白羅,問道:「你沒有什麼想法嗎,嗯?」
「赫丘勒.白羅先生嗎?久聞你的大名。我想你到這兒來大概是關於溫妮.金那件不幸的事吧,真是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
赫恩的臉微微紅了,說道:
「不是溫妮.金,不是。溫妮在去倫敦的路上就被綁架了。我們那位快速變妝的藝術家冒充了她。布爾秀女士沒見過溫妮.金,所以她不知道那個梳髮辮、戴眼鏡、戴牙套的女孩根本不是溫妮.金。一切本來都相當順利,但是那位冒充的女人可不能來這裏,因為你認識那位真正的溫妮。所以,一下子溫妮在廁所裏不見了,出來時變成了詹姆士.埃利奧特的妻子,他的護照是已婚的。但那對金色髮辮、眼鏡、棉線襪、牙套怎麼辦?這些都被塞進一個小包裏;但是那雙難看的厚皮鞋和那頂不能折的英國帽子,必須想辦法處理掉,就全都扔到窗外去了。後來,真的溫妮被帶過海峽——不會有人尋找一個剛從英國到法國、服用麻|醉|葯而生病的孩子。之後他們悄悄從汽車上把她扔在大馬路旁,尤其如果她一直被人用藥迷昏,就難怪什麼事都不記得。」
拉溫娜.波普女士跟學校的第二負責人布爾秀女士完全不同。波普女士顯得有個性,令人敬畏。儘管波普女士向家長們露出文雅和藹的神情,但她仍保有高傲的本質,對一位女校長來說,威嚴是必要的。
「我這裏有一張她的快照,不能說她漂亮。」
白羅嘆口氣。
「正是,像變一場把戲!在波普女子學校所承包的車廂裏,還有什麼其他乘客?」
「喂?」
「傑派探長告訴過你,我也許會跟你一起承辦這個案子嗎?」白羅說。
「我一點也弄不清楚,白羅先生。他們向我報告了這整件事情的經過,聽起來真是不可思議。我認為我那位負責照顧女孩的負責人不該受到苛責。當然和_圖_書,也許她應當再早點發現少了一個女孩才對。」
白羅慢慢搖著頭說:
波普女士的神色稍微改變。
「警察局的一位勒法熱先生來電說要見我,問我能否對這事提供一些線索。我當然無能為力,接著他要求檢查溫妮的行李,那也是跟其他女孩的行李一起被送到這裏的。我告訴他警方已經來電要求過了。我猜想他們的部門一定把事情弄混了。沒多久我又接到一通電話,對方堅持說我沒把溫妮的全部行李交給他們。為此我也就不客氣了,人們不能隨便接受任何公務員的懷疑訓斥。」
「我是說她長得怎麼樣?」
波普女士以一種識人甚深的態度接待白羅。
赫恩點點頭。
白羅慢吞吞地說:
「火車離開亞眠後的十分鐘,」傑派輕咳一聲,「最後見到她是她去洗手間。」
「啊哈,」白羅點點頭,「火車在什麼地方停過?」
接待白羅的客廳是一間富文化涵養的女性房間,裏面擺著雅致的家具和鮮花,牆上掛滿相框,全是波普女士以前的學生——如今已成社會知名人士——的簽名照片,個個都穿著高尚時裝。牆上還掛著一些世界名畫的複製品,以及幾幅不錯的水彩素描畫。整個房間佈置得極素淨優美,甚至讓人覺得沒有一絲灰塵存在於此聖殿中。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沒有。只有因著一次信號而慢行過一次,但是車沒停。我懷疑會不會車速慢到使人跳下火車而不致於受傷。你是不是猜想那個女孩,因為一時緊張而想逃跑啊?這是她入學的第一個學期,也可能是她突然想家了,這倒有可能,但她畢竟已經十五歲半,達到可以理智判斷的年齡了,何況一路上她精神不錯,一直在聊天談話。」
亞馬遜女兒國的女王希波呂特身上配帶了一個寶帶。歐里斯休士的女兒要得到它,國王遂命赫丘勒斯去取。他進入女兒國,受到希波呂特女王的愛慕,願把腰帶給他。赫拉由於憎恨赫丘勒斯,就變成一個亞馬遜人混在眾人當中,散佈謠言說赫丘勒斯要拐走女王。亞馬遜的女戰士立即襲擊赫丘勒斯,但被他打敗,取走腰帶返回。這是赫丘勒斯完成的第九道任務。
「金牧師去亞眠,帶溫妮回家去了,孩子受到驚嚇,這是最明智的做法。」她接著說:「我們這裏不接受體弱的女孩,因為我們沒有照顧病人的設備。我對牧師說,依我看,他最好把孩子接回去。」
「有個女孩失蹤了,今晚報上會刊登這消息。看起來她像是被綁架了。是克蘭切斯特郡一位牧師的女兒,叫溫妮.金。」
「完全一樣嗎?」白羅問道。
「哦!」白羅說,「你認為這幅畫畫得如何?」
「你不需要我了吧?」
赫丘勒.白羅說:
「因為她又哭又鬧地弄得他們心神不寧,就急忙把她棄在路邊。」
按照辛普森畫廊的主人所說,那幅畫是被一個國際盜竊集團偷走的,以便提供給某位百萬富翁收藏。那有錢人不在意以低廉的價格購進藝術品,也從不提出任何懷疑!辛普森說那幅畫會被私運到法國,然後轉到那位百萬富翁手中。目前英法兩國警方都處於戒備狀態,然而辛普森卻認為他們不會有所斬獲。
赫恩警官納悶地問道:
「沒有發現屍體嗎?」
「女士,我說這是一幅不合適掛在你牆上的畫。」
「哦,它不具藝術價值,這我同意。但它是一位學生的習作,而且——」
「一切按理行事,」她說,「我們嚴格依照規章辦事。女孩們的行李到達時都沒有被打開過,她們的東西都依我的要求存放。溫妮的行李和其他女孩的東西都一併取出並查看,之後當然全部放了回去,她的行李就跟到達時完全無差地交給她。」
「一旦那張畫落到了那個惡棍手裏,那可就更難辦了。有錢人要求你跟他打交道的時候必須尊敬他。問題就在這兒,情況將變得棘手。只有你能辦得到。」
赫恩警官搖搖頭。
「白羅先生,請在我的紀念冊上簽個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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