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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達風雲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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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還有問題嗎?」
她覺得這段時間正是她亟須的,有如暫緩執行了她的死刑。因為從橄欖枝協會的角度來看,她的突然失蹤會讓他們倉皇失措。她雖然從囚獄中逃了出來,可是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無從得知。理查的汽車沒有經過曼達利,所以誰也想不到她現在身在艾斯沃土丘。確實,在他們看來,維多莉亞就像是憑空消失在空氣中。他們可能會認為(非常可能)維多莉亞已經死了。她走進沙漠,迷了路,最後筋疲力竭而死。
「當然,當然,我不曉得放到哪裏去了。不過如果你願意,儘管到處找。我也急著找這封信,因為我在它後頭做了筆記,還替那串念珠畫了張素描。」
「噢,我不光是在伊拉克工作。還有敘利亞和波斯。」
「什麼時候?」
「是嗎?」
「你從英國初次到這裏來,一切都覺得新鮮,」有一天,理查對她說。「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參與挖掘工作的時候,心裏也是興奮莫名。」
可是,他們一直沒有挖出墳墓來,倒是慢慢挖掘出一座宮殿的牆壁。維多莉亞為之心馳神迷,而且那完全沒有表現才能或特殊技巧的必要。
「說了我的名字——噢,其實是我的綽號,還有他的綽號,接著他要我準備行動,表示可能會有麻煩發生。」
「說也奇怪,幾天前我竟然和他不期而遇——在巴斯拉。這件事想來頗為離奇。」
「在下週我們的卡車進城之前,她得想辦法將就。我真不懂,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荒郊野外做什麼?」
「我不認為勞倫斯可以裝扮成阿拉伯人而不被看出來。據我所知,只有一個人可以。他的偽裝和本地人幾乎毫無差別。這人在本地出生,他父親擔任過駐喀什格爾等幾個偏遠地區的領事。他從小就會說各種稀奇古怪的方言,而且我相信,他一直都沒有忘記。」
那天晚上,維多莉亞對龐希富.瓊斯博士和理查道晚安就寢後,理查對博士說:「我可不可以看看艾默森寫的那封信?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說這個女孩的。」
「艾默森把脖子包太緊了,」龐希富.瓊斯博士說。「這是個大錯誤。我早告訴過他。這些待在大學裏大門不出的學者,老是對自己的健康過於關心。別去想它,這才是健康之道。噢,希望你好好住下來,我太太下星期會到——還是再下個星期?你知道,她最近有點不舒服。我非把她那封信找到不可。理查告訴我,你的行李不見了。那你怎麼辦呢?下星期才會有卡車去巴格達!」
他一面說,一面仔細端詳維多莉亞,可是維多莉亞還是緊鎖著眉頭。
「卡麥柯?」
「今天就是星期二,」理查說。
「我只是好奇。」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維多莉亞看了半晌。
「那個從事商旅的人掏出左輪槍,你架住了他的手臂,卡麥柯就逃出去了——他是怎麼出去的?」
「噢,我想她會平靜下來的,」龐希富.瓊斯博士樂觀地說。「她人在哪裏?」
「真的?」龐希富.瓊斯博士說,語氣嗅不出絲毫在意。「你下來看看,告訴我你怎麼想。我們才挖了三www•hetubook.com.com呎深,幾截完整的牆就露出來了。我覺得上頭還有油漆的痕跡。你過來看看,說說你的想法。我看是大有可為。」
理查跳進溝裏。整整十五分鐘,兩個考古學家大談專業問題而樂在其中。
「我不會介意的,」維多莉亞說。
「沒錯,沒錯,是維多莉亞。艾默森從康橋大學寫信給我,信上有提到她。據我所知,是個很能幹的女孩,是人類學家。我想不通,為什麼有人會喜歡當人類學家。你想得通嗎?」
「我希望,」她說。「你把在巴斯拉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她發現,這個角色演來並不容易。只要涉及人名、出版品、建築風格和陶器種類,在在都得小心以對。幸好,好的傾聽者一向受人歡迎。對於龐希富.瓊斯博士和理查這兩個男人,只要他們一開口,她就是絕佳的聽眾,而且聽著聽著,輕易就學到了不少考古術語。
「喂,理查,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星期二才會到,不知道竟這麼早。」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萊法奇的人?」
「你在學校的時候綽號叫魔鬼,是不是?」
維多莉亞問:
「很久了。十五年——不,十六年前了。」
她又想起克羅比。克羅比?魔鬼?
「在巴格達,蒂歐旅館,」她隨即又說。「這件事被壓下來,沒有人知道。」
他聽到維多莉亞的口氣,立刻把頭轉過來。
「我已經告訴你了。」
每當她獨自在房間裏,就偷偷摸摸地拚命看書。考察隊營地有一大堆考古學的書籍和雜誌。她很快就學到這門學科的點點滴滴。意外的是,她發現這裏的生活令她著迷。每天清晨,有人為她送來茶點,吃完後就上挖掘現場。她為理查攝影;把陶器集攏,貼上標籤;站在一旁看人工作,欣賞他們的技術和細心;快樂地看著那些跑來跑去、提著框籃把土倒入土堆、一面又唱又笑的小孩。
「會一點,」維多莉亞小心地說,心頭一陣寬慰。還好龐希富.瓊斯博士提到的攝影她確實有工作經驗。
「當時有哪些人住在領事館裏?」
「對了,」理查說。「我帶了一個女孩過來。」
他又仔細端詳維多莉亞,只是維多莉亞毫無所覺。她腦中正想著領事館那條長長的走道,不過門在另一端,開向蔥綠的樹林和陽光。
「她告訴我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她說她去洗頭髮,有人用三氯甲院把她麻昏過去,接著把她綁架到曼達利,關在一個人家裏,後來她半夜逃了出來——真是聞所未聞的荒唐故事。」
「我想我能應付到下個星期,」維多莉亞說。「事實上,也只好這樣。」
「魔鬼?不是。他們叫我貓頭鷹,因為我總是戴著閃閃發光的眼鏡。」
想到這裏,她又開始思索,他們(不管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她的頭髮染成這樣?維多莉亞想,這麼做一定有原因,只是她想破頭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而且,她的頭髮不久就會長長,到時候露出黑色的髮根,看來https://m.hetubook.com.com一定怪得很。頭髮被染成白金色,還不能擦粉和塗口紅!落魄到這種地步,哪個女孩比她更倒楣?算了,維多莉亞想,我還活著,不是嗎?而且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不該快快樂樂過日子。不管怎麼說,總有一個星期可以開心度日!能夠進入考古隊伍看看他們做些什麼,實在是樁有趣的事。只要她保持警覺,把戲演好,別露出馬腳就行了。
她摸熟了歷史時期的分際,能夠辨識出土遺物的等級,也知悉了前一期挖掘工作的內容。她唯一害怕的,是哪天真的挖出古墓來。她讀的書刊雜誌裏,絲毫沒有提及被當成人類學家的她應該有些什麼樣的動作。「要是哪天真的挖出骨頭或古墓來,」維多莉亞對自己說。「我非得重感冒——不,是嚴重的膽疾發作,而且還臥床不起。」
「畢業後我和他就失去了聯絡。我們以前是同學。大家都叫他行者,因為他可以打坐入定,動也不動。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不過,我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
「那你對伊拉克一定很了解。」
維多莉亞點點頭。「是的,」她說。「他已經死了。」
「我和理查沒有多少東西借給你。牙刷倒是沒問題,倉庫裏有一打;如果你需要,還有脫脂棉和——呃,讓我想想——還有爽身粉。另外,還有幾雙短襪和手帕。其他恐怕就沒了。」
「那好。你會沖洗底片嗎?我還是老辦法,用感光板沖洗。我們的暗房很簡陋。你們年輕人習慣用新設備,常會覺得簡陋的設備不夠好。」
維多莉亞趕緊把走失的魂魄收回來,小心翼翼地回答,艾默森的氣喘不算嚴重。
「那個從事商旅的人後來怎麼了?」
龐希富.瓊斯博士隨意和理查打了招呼。
「勞倫斯可以嗎?」
維多莉亞心想,如果我說:「他死在我床上,」這話聽來多麼怪。
他搖搖頭。
她反覆思索,彷彿忘了神。等她抬起頭來,發現理查.貝克正細細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又吃驚又心虛。
而她的腦袋依然旋風似地轉著,努力釐清自己目前的立場到底如何。她顯然被錯認為一個名為維妮夏的女孩。那女孩是個人類學家,即將到來加入挖掘工作。維多莉亞連人類學家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附近有字典,她一定會去查查。那女孩至少還要一星期才會到。還有一星期,好吧——在她到達之前,或是在汽車或卡車開進巴格達之前,自己就是維妮夏.薩維爾,而且要盡可能保持抬頭挺胸。她不怕似乎糊塗得令人發噱的龐希富.瓊斯博士,可是對理查.貝克難以放心。她不喜歡理查望著她的沉思眼神。她覺得自己只要一個不慎,貝克立刻就會看穿自己的偽裝。幸運的是,她曾在倫敦的考古研究所當過短時間的打hetubook.com.com字秘書,當時零零落落學到的一點考古學詞彙,現在可派上用場了。不過,她必須非常小心,不能露出一點馬腳。不過,維多莉亞又想,還好男人一向瞧不起女人,所以即使她出了差錯也不會受到懷疑,至多只是一個證據,證明女人實在蠢得可笑!
「是的,」她緩緩說道。「我認識他。」
理查到達挖掘場,看到龐希富.瓊斯博士正蹲在工頭身邊,手中拿著小耙子在一截斷牆上輕輕敲打。
「我知道。我在領事館住過一兩天。事實上,我到的時候你剛離開。」
龐希富.瓊斯博士搖搖頭。
「噢,我懂了。是在領事館的接待室裏。我在等著會見領事克萊頓。」
「那是他的真名。你怎麼會——你認識他?」
「一點也沒錯。這些顯然是她編造出來的。所以我才問你,她是不是得過神經錯亂。她一定是那種會說教堂牧師愛上她或是醫生強|暴她的神經質女孩。她會替我們帶來不少麻煩。」
「接待室裏還有什麼人?有那個從事商旅的人及卡麥柯。還有別人嗎?」
「我要她先梳洗一下,」說到這裏,他猶豫片到。「她什麼行李也沒有。」
「她這人沒什麼古怪的地方吧?」
「我記得艾默森是說過她前一陣子很辛苦,好像是為了畢業考還是學位之類的。不過,我想他沒說過她有神經錯亂。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記得,」龐希富.瓊斯博士說。「有一回我在那個土丘上撿到一塊努祖時期的陶器碎片。在那麼南方的地區找到這樣的東西,真不尋常。」
「我也不知道。」
「魔鬼,黎明女神之子,墮落的天使。」他又說。「或是一種舊式的塗蠟火柴。如果我沒記錯,這種火柴的優點是在風中也不會熄滅。」
龐希富.瓊斯博士咯咯笑起來。
她打斷了他。
「不認識。我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男的還是女的?」
「古怪?」龐希富.瓊斯博士瞥他一眼。「你是指哪一方面?」
「噢,老天,沒錯,你告訴過我。我想起來了。真是難以思議。這讓我想起——咦,讓我想起什麼?啊!對了,想起伊麗莎白.坎寧,那還用說。你記得吧,她失蹤了兩個星期,後來再度露面的時候,也說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故事。說辭前後矛盾,非常有意思。如果我沒記錯,她編的是吉卜賽人的故事。不過她長相平庸得很,應該不會有男人牽連在內。而我們這位小維多莉亞——維蘿妮卡——我老是叫錯她的名字,可是個漂亮出眾的小東西。這其中很可能涉及一個男人。」
理查似乎很驚訝。
「她有染頭髮?沒錯。這方面你懂得還真不少。」
「噢!」龐希富.瓊斯博士臉上的疑竇一掃而空。「對,對,一定是維蘿妮卡。」
「他後來怎麼了?」
「噢,她沒得過神經錯亂之類的毛病吧?」
「她如果不染頭髮會更好看,」理查說,口氣帶著嘲諷。
「訊號怎麼說?」
「噢,是嗎?她是做什麼的?」
心裏七上八下等待著的維多莉亞發現,龐希富.瓊斯博士和她的想像迥然不同。他矮矮胖胖,頭頂半禿,眼睛炯炯和*圖*書有神。他一面朝維多莉亞走過來,一面伸出雙手,令她大為意外。
「你在巴斯拉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一個叫做魔鬼的?」
有時候,理查.貝克望著她的眼神依然帶著疑問,而且她覺得其中透著批評,雖然他沒說出口。不過他的態度倒是和善親切,而且對她的熱情打心底讚許。
「她說她是你的侄女。」
他露出微笑。
「噢,不行。沒有那麼簡單。我想沒有半個英國人能夠裝扮成阿拉伯人朦騙過關,不論偽裝多久。」
「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件事的所有細節?」他問。
理查不希望他把話題岔到考古上去,硬是自顧自地繼續說:
「我的侄女?」龐希富.瓊斯博士經過一番努力,才把心神從那幾堵泥磚牆上拉回來。「我好像沒有侄女。」他說,不過語氣並不確定,彷彿認為自己或許有侄女,只是自己把她給忘了。
「一個叫克羅比的,在石油公司做事。其他就沒了。噢,對了,我相信還有一個從巴格達來的人,不過我沒見到。我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
「原來如此。是那種行業。可是,你——」他看著維多莉亞。「你怎麼會知道?」
「克羅比,」維多莉亞暗忖。
「絕無可能,」他說。「伊拉克平靜得很,治安也好。這個國家從來沒有這麼安全過。」
「沒有。我的意思是,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你認識他?怎麼會?難道他——」
「你的阿拉伯語說得很好,沒錯吧?你如果穿上阿拉伯服裝,能不能以阿拉伯人身份騙過別人?」
理查聳聳肩?
「是嗎?這倒是個難題。你想她該不會希望我把睡衣借給她吧?我只帶了兩套睡衣,其中一套已經破得很厲害。」
「還有好幾個。一個又瘦又黑的法國人,也可能是個敘利亞人;還有個老頭,我相信他是波斯人。」
「那是什麼時候?」
「她被人用三氯甲院麻醉後遭到綁架,監禁在一個本地人家裏,」理查冷淡地說。
「現在的女孩都很令人不解,」龐希富.瓊斯博士語焉不詳地說。「在什麼地方都會出現。每當你希望事情有所進展,她們就跑來礙手礙腳。你還以為這個地方夠偏遠了,不會有訪客,可是你會很驚訝地發現,在你最不需要的時候,車子和客人簡直絡繹不絕而來。老天,工人都收工了。一定是午餐時間到了,我們回去吧。」
「噢,維妮夏——我是說維多莉亞,」他說。「真是驚喜。我還以為你下個月才會到。不過,你來了我很高興。艾默森最近如何?氣喘不嚴重吧?」
「離奇?」
「結果真的有麻煩發生嗎?」
「噢,我剛說過,卡麥柯先是朝那邊走,接著他突然一個轉身,往反方向疾奔,跑進大街。後來我就沒再見過他了。」
「目前為止,我們的工作和她的專業並沒有關聯。當然,我們才剛開始。事實上,我記得她說她過半個月才會來。不過,她那封信我沒細看,後來又弄丟了,所以我其實不記得她信裏到底是怎麼說的。我太太下個星期會到——還是再下個星期和-圖-書?咦,她的信我放到哪裏去了?我一直以為維蘿妮卡會跟她一起來。不過,說不定我全搞錯了。好吧,我相信我們一定用得上她。不久會有不少陶器出土。」
「我想,她來是參與你的挖掘工作的。」
「我是聽你說過,有個女的人類學家要來。」
「先生,關於艾默森的信——」
理查搖搖頭。
「沒錯。他站起身正打算往外走,一個外表不起眼、安安靜靜像是從事商旅的人掏出一把左輪槍來。我把他的手臂架住,卡麥柯就逃走了。」
維多莉亞突然問:
「我記得他當時胡謅了一大套,說他前一天晚上遭人搶劫,結果把領事館的那個阿拉伯人錯認為強盜。後來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我隨後就搭飛機到科威特去了。」
「我記得她說她叫維多莉亞。」
好,就讓他們這樣想。當然,遺憾的是,愛德華也會這麼想!唉,只好讓愛德華受這個罪了。反正他不會受太久的罪。她會在他因為要自己和凱瑟琳交好而懊悔傷心之際,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起死回生,只不過原來黑髮的維多莉亞成了一個金髮女郎。
「沒錯。一開始我沒認出他來。他打扮成一個阿拉伯人,裹著頭巾,身穿條紋長袍,外罩一件舊軍衣。他戴著一串阿拉伯人有時會戴著的琥珀念珠手環,指頭不停撥弄著珠子——只是,你知道,他其實是在用軍事密碼發送訊號,也就是摩爾電碼。而且竟然是發訊號給我。」
「他先是朝領事辦公室走去。辦公室在走道的另一端,近旁有個花園——」
維多莉亞到考察隊的倉庫裏挑了一把牙刷、一管牙膏、一塊海綿和一些爽身粉。
難道魔鬼就是克羅比?
「當然可以,親愛的,當然可以。我就放在這附近什麼地方。我記得我還在信封背面記了點筆記。如果我沒記錯,他對維蘿妮卡的評價甚高。他說她非常精明能幹。在我看來,這女孩挺可愛的,其實是非常可愛。行李丟了她也隨遇而安,很有種。要是別的女孩,多半都會堅持第二天就搭車去巴格達買一套新行頭。我覺得這女孩很上道。對了,她到底是怎麼把行李弄丟的?」
她憶起了克羅比上尉,想起他的五短身材和有一句沒一句的無厘頭對話。一個很普通的人。為人正派,沒什麼心眼。而且,卡麥柯到達蒂歐旅館的那天晚上,克羅比已經身在巴格達。卡麥柯之所以放棄了去總領事辦公室的念頭,突然轉身逃到大街上,可不可能是因為看見走道盡頭克羅比在陽光下的側影呢?
「我們發掘出來的,並沒有你感興趣的古墓,」龐希富.瓊斯博士提示她。「出土的只有幾截完整的牆,遠處的溝裏也發現了大量的陶器碎片。說不定我們也會挖到幾塊腿骨。無論如何,我們會讓你忙得很。我忘了問,你會拍照嗎?」
「我被捲了進去——完全是個意外。」
「沒問題,」維多莉亞說,露出開心的笑容。
「你畢業後就沒有見過他?」
理查緩緩點點頭。
「噢,我是在半路上碰到她的。當時她正一個人在那裏晃蕩。事實上,就在離我們開車到轉彎處一哩左右的那個小土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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