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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金堤太太之死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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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爸爸會活剝了我的皮,」她哭著說,「他一定會的。」
「可怕極了,」韋瑟比太太說,「他們本來都不敢告訴我,最後告訴我的時候,我嚇得渾身發抖,我實在太脆弱了。」
「爸爸會活剝了我的皮,他會的,一定。」埃德娜說。
「那是一個很黑的夜晚,你不太可能看清楚頭髮的顏色。」
斯威蒂曼太太和埃德娜繼續她們的爭執。
「我不知道確切的時間。」
「對了,先生,是個農夫,結了婚,有兩個孩子。他老是到處追求女孩子,是個壞透了的傢伙。但埃德娜一點都不會判斷,她父親阻止了這事,這樣做很對。如此你明白了嗎?那天晚上埃德娜要到卡萊文找瑞基一起去看電影的——至少她是這麼對她父親說的,可是她實際上是去見那位馬斯特。她在巷子拐角處等他,那裏好像是他們經常約會的地方。結果,他沒有來。可能是他妻子不讓他外出,也可能是他又追求另一位女孩了。總之埃德娜在那裏苦等,最後她終於放棄了。但是,你知道,她本來應該坐公共汽車去卡萊文的,卻站在那裏等人,這該怎麼解釋確實令人尷尬。」
「唉,」斯威蒂曼太太說,「現在的女佣都沒有好好受過訓練。我的母親,她十三歲開始為人幫佣,每天早上四點四十五起床,到最後,她升到女僕長,在她手下還有三個女僕,她把她們訓練得非常好。可是如今這樣的人一個也找不到了——女孩子們如今都不受訓練了,她們只是受教育,就像埃德娜一樣。」
「我知道這是真的,因為我們是從艾伯特.海靈那兒聽說的。」
「是薩默海少校,正是他。你把事情全講給他聽,他會告訴你怎麼辦。」
斯威蒂曼太太的臉放出了光芒。
韋瑟比太太悲哀地搖搖頭,拿著她買的東西離開了。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她的臉。她背對著著我走上門前的小路,還站在那www.hetubook.com.com裏,可是那個人不是韓德瑟小姐。」
「可是如果你沒有看見她的臉,你怎麼知道不是韓德瑟小姐呢?」
「儘管如此,我還是看清楚了。門廊上面的那盞燈亮著,它是開著的,因為羅賓先生和寫偵探小說的那位女士一起出去看戲了。那人當時正好站在燈下,她穿的是一件黑大衣,沒戴帽子,她的頭髮金黃,閃閃發亮,我看見了。」
「反正長牧野也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偷。」斯威蒂曼太太說。
她乞求的目光投向了斯威蒂曼太太,急匆匆逃進屋子後面去躲了起來。斯威蒂曼太太接過話說:
「對不起,先生,有件事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當然了,我們不斷聽到人們說這說那的,有的是謠傳有的是實話。但是說那天晚上有位女士和厄普沃太太一起喝咖啡,這總是確定的吧,是不是,先生?」
「我聽說你終於找到了幫手,」斯威蒂曼太太說,「你應該用顏色較暗的針配這種淺顏色的羊毛。」
「厄普沃太太的事太可怕了,是不是?」
「因為你好幾代都是這裏的人,先生,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最好。」
約翰.薩默海點點頭,搞不懂這位毫不討人喜歡的埃德娜,竟然能迷上兩個男人,不過他暫時放下這問題,繼續處理眼前的事。
「那人不是韓德瑟小姐。」她說。
「他們可以技巧一點處理,或許她沒必要出面做證;她所告訴他們的情況,也可以要求他們保守秘密。我最好給史彭斯打電話叫他到這裏來——不,最好還是開車帶埃娜到基爾切斯特去。如果她報告給那裏的警察局知道,這裏就沒人會知道這件事了。我先打電話給他們通知一聲,說我們馬上趕到。」
約翰.薩默海的眉頭鬆開了。
「不到九點,不然我應該聽過教堂的鐘聲,是八點半以後。」
「我不知道,先生,因為我沒有再等下和_圖_書去。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既沒有呻|吟聲也沒有喊叫聲,什麼聲音也沒有。」
埃德娜只是哼哼唧唧。
約翰.薩默海疑惑地打量了一眼埃德娜。他暗想,他從來沒見過比她更不討人喜歡的女孩了。瘦得就像隻被剝了皮的兔子,好像智能不足。她不太可能遇上所謂的「麻煩事」吧。不會的,要是那樣,斯威蒂曼太太也不會向他尋求指引。
「太可怕了,」她說,「這件事使整個村莊都陷入危險之中,這一帶肯定躲藏著一個瘋子。我一想到我自己的女兒當天晚上出門不在家,她也許會遭遇不幸,可能被人殺掉……」
「對,新來的幫手很能幹,飯做得也不錯。可是她的行為舉止,外表打扮染色的頭髮,還穿那種不倫不類的緊身裙。」
埃德哪突啜泣嗚咽了起來。
斯威蒂曼太太興致高昂地播送各種消息,她很得意自己的消息靈通。急於獲知後續發展,韋瑟比太太選定了織針,很快付了錢。
「唔,現在只能這麼辦,主任必須知道這一情況。」
「好吧,」他和善地說,「有什麼困難?」
約翰慢慢吹了一聲口哨,他的眼神現在非常嚴肅。
「但是他們不知道那位女士是誰,對不對?嗯,埃德娜看見她了。」
斯威蒂曼太太的話沒有說完,就過去招呼韋瑟比太太,她進來買織針和一盎司羊毛。
本來就不會有呻|吟或喊叫聲。約翰.薩默海知道這一點。他嚴肅地說:
埃德娜開始啜泣,斯威蒂曼太太替她說道:
「因為她是金頭髮,韓德瑟小姐是黑頭髮。」
「是啊,我近來身體相當不好,」韋瑟比太太說,「我的心臟不好,你知道,」她深深歎了口氣,「我不得不好好躺著。」
「恐怕警察必須要知道這個情況,」他輕輕說道。
「不要。」埃德娜說。
「噢,斯威蒂曼太太?」
「好吧,這一點也許你對。」
約翰.薩默海走進郵m•hetubook•com•com局,背上扛著三個硬紙箱,腳步蹣跚。
「不找艾伯特,我不去。我怎麼能去找艾伯特呢?一去這裏的人就全知道了。」
「大家都很震驚,」斯威蒂曼太太說,「她兒子厄普沃先生悲痛逾恆。那個女作家為了照顧他忙得團團轉,一直等到醫生趕到給他服下鎮定劑,他才回過神來。現在他搬到長牧野去住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無法再在那棟房子住下去。這些情況我後來才知道。珍妮特.格魯姆回老家去找她侄子,現在由警察掌管那房子的鑰匙。寫推理小說的那位女士回倫敦去了,不過她還會回來應訊。」
「我不能。」埃德娜說道,但是語氣不那麼堅定。
艾伯特.海靈是當地的警官,薩默海很熟悉他。他說話慢慢的,自視甚高。
「你看見了什麼,埃德娜?」他問。
「正是這樣,先生。」
「是的,我相信是如此。」
斯威蒂曼太太漫不經心地接著說道,韋瑟比太太正在挑選各式各樣顏色的針。
埃德娜搖搖頭。
薩默海很快想了想。
「我明白。」薩默海說。
「那是什麼時間?」他問。
約翰.薩默海的黑眼球從埃德娜身上移到斯威蒂曼太太身上,又回過來重新打量埃德娜。
「我也是這麼對她說的。」斯威蒂曼太太說。
埃德娜喘著氣:
郵局外面傳來一聲刺耳的煞車聲,一輛汽車停了下來。
「馬斯特?農夫科爾家的人?」
斯威蒂曼太太猶豫地說:
薩默海點頭稱是,英國鄉村殘存的封建思想總是使他著迷。村子裏的人們對他本人所知甚少,但是,由於他父親,他祖父以及他祖父的祖父,世世代代都曾經在長牧野居住,村民們就自然而然認為當他們有事求教於他時,他應該為他們指明方向,該為他們出主意。
「對,」他說,「那是迪德麗.韓德瑟小姐。警察知道這件事,她已經告訴他們了。」
「是關於埃德娜的事和圖書。」斯威蒂曼太太說道。
「不找外國人,不行,我不找外國人。」
「不是?那她是誰?」
約翰.薩默海看來不相信她的話。
「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夫人。」斯威蒂曼太太熱情地說。
韋瑟比太太閉上了雙眼,雙腳晃了一下。斯威蒂曼太太頗感有趣地注視著她,但是並不緊張。韋瑟比太太重新睜開眼睛,嚴厲地說:
「有那種可能,」斯威蒂曼太太說,「但是,殺人就是殺人,看見了就是看見了,你怎麼也逃不掉。」
「因此她不願意去找艾伯特.海靈提這件事。」他相當能體會地說道。
「我會跟你爸爸談。」斯威蒂曼太太說。
「不然找那個外國人——」
「你現在應該——」
就這樣,在簡短的電話聯繫之後,仍在不停啜泣的埃德娜將大衣鈕釦牢牢扣緊,斯威蒂曼太太則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以示鼓勵,她遂踏步上了薩默海的汽車,朝基爾切斯特方向急駛而去。
埃德娜的嚎泣聲突然大聲了起來。
約翰.薩默海看著埃德娜。他噘著嘴唇,好像要吹口哨似的問道:
「是關於那件謀殺案,先生。謀殺案發生的那天晚上,埃德娜看見了一些事。」
「進去的時候。」埃德娜說。隱約感到自己很重要的感覺,使她的話多了起來。
斯威蒂曼太太以公務員的身份處理那些郵寄物,當薩默海黏貼郵票的時候,她開口說道:
兩個女人都看了看埃德娜,她此時正斜倚著郵局櫃台,用力地吸著一塊薄荷,神情茫然呆滯。做為受過教育的範例,她完全無法表彰教育制度的勝人之處。
「發生事情閉口不說,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斯威蒂曼太太說,「正義就是正義,謀殺就是謀殺。我說你該說出事實,懲罰惡魔。」
「我當時站在馬路對面的樹底下,就在小巷子的拐角處,那裏很黑。我看見了她。她走進院子大門,往上走到屋子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然後她https://m.hetubook.com.com進去了。」
埃德娜鼻子哼哼抽著,她其實一直認真地在聽斯威蒂曼太太說話。這場談話毫無效用,只是不斷地兜著圈子。斯威蒂曼太太把同樣的話重覆了好幾遍,只有在用詞方面稍微做變動,即使如此,變化也不大。埃德娜擤著鼻子,不時地哭訴兩聲,整個談話中她只反覆說明了兩點:第一,她不要!第二,爸爸會活剝了她的皮,一定會的。
「那是在八點半到九點之間。她在那裏停了多久?」
「你好,斯威蒂曼太太,」他愉快地打著招呼,「希望這些箱子沒有超重。」
「厄普沃太太死了,」斯威蒂曼太太說,「而你看到了警察不知道的情況。你受雇於郵局,對不對?你是一名政府雇員,你必須要善盡職守,你必須馬上就去找艾伯特.海靈——」
「你看見她了,是嗎,埃德娜?是在她走進去的時候,還是她離開的時候?」
「是這樣的,先生,」她看著薩默海詢問般的眼神這樣說,「埃德娜一直都不夠聰明。她爸爸對她很嚴厲,也許有點過了頭,可是現在這種年代很難界定怎麼做才是最好。在卡萊文有一個很好的年輕人,他和埃德娜相處得很好,關係很穩定,她父親對這事也很高興。但是瑞基這年輕人太不主動了,你也知道現在的女孩們。埃德娜最近又認識了查利.馬斯特。」
埃德娜好像覺得有些可惜。
埃德娜大力吸著鼻子。
「你知道的啊。」斯威蒂曼太太說。
「這個地方應該有人巡邏,年輕人在天黑之後一個也不許外出。所有的門窗都必須鎖好。你知道在長牧野,薩默海太太從來不在門上上鎖,任何們都不上鎖,即使到晚上也是如此。她敞開著後門和客廳的窗戶,以使她養的那些貓狗進出方便。我認為那根本是瘋了,但是她說他們一向都是這麼做的,還說如果竊賊真想破門而入,你關再緊,他們也進得來。」
「你好好聽我說。」斯威蒂曼太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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