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警察仍然不知道是誰做的。」
「是你按鈴嗎，夫人？」
她的聲音又大又清脆，在這如死一般沉寂的房裏顯得格外洪亮。
「你是個好女孩，我明白我多惹你討厭、緊張。」
「是迪德麗，親愛的，她讓那條小狗進來了。」
「所以她對我傲慢無禮也無所謂囉！啊，好哇，反正我不會和你再住在一起多久。」
韋瑟比太太又閉上了眼睛。當韋瑟比先生步出房間時，她暗自微笑了。
「我去催瑪蒂快點把蛋奶做好。」
瑪蒂轉身走出了房間。
「噢，親愛的媽咪，你非這麼做不可嗎？現在找人有多麼難呀，她飯做得那麼好。」
韋瑟比太太抬起頭，心裏隱約起了一種警覺。
「奇怪。」
「我……不能多說話，」她喃喃道，「我必須靜靜躺一會兒。」
「她只是動作比較笨拙。」
鈴就在她
和圖書手邊，她按響了它。「迪德麗年齡不小了，不該總是撞掉東西。」
「蠢透了，明知道我可能需要她。給我一份蛋奶，加點白蘭地，白蘭地放在餐廳的餐櫃裏。」
大廳裏傳來了狗吠的聲音，在瑪蒂出去的時候，迪德麗和她的小㹴犬進來了。
「厄普沃太太的事，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我會跟她說的，羅傑。」
「對。只是到郵局去了一趟。」
門開了，韋瑟比先生走了進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韋瑟比太太睜開眼睛。
「不，當然不，當然不是。她的家就是我們的家。我只是請她多用點心，做事穩重些。」他又問道：「你剛才出去了，伊迪絲？」
「我想呼吸些新鮮空氣對我會有好處，在家真悶得慌。沒有關係，一個人如果變成了別人的累贅，也不值得再活和-圖-書下去。」
「麥金堤太太？噢！那個清潔婦。她和厄沃太太有什麼關係？」
迪德麗衝出房間，匆忙之中她的手肘碰到桌子，將一尊青銅雕像碰倒在地上。
「我想是她兒子吧。」
韋瑟比先生彎下腰，從地板上把那尊奇怪的雕像撿了起來。
「這樣明天早餐就只剩下三個雞蛋了。」
「我讓她知道分寸，真是個傲慢無禮的女孩。」
「我按了兩遍，我按鈴的時候，我希望有人立刻過來，因為也許我病倒了。」
「這和麥金堤太太的情形不相同。」韋瑟比太太說。
「她看起來很生氣。」
「你不是個累贅，親愛的，沒有你我會死的。」
這個女孩多麼高大啊，身材硬挺挺的，站在韋瑟比太太面前就像是……像個「厄運之神」，韋瑟比太太想。她很納悶自己怎會聯想到如此怪異的字hetubook.com.com眼。
「真是笨手笨腳。」韋瑟比太太顫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也許你很想讓她離開吧。」韋瑟比太太喃喃地說。透過半閉著的雙眼，韋瑟比太太注視著她的丈夫。
「我沒有偷看，我是把你隨手亂放的東西整理好。」
「是的——是的，那麼，看起來是那些無業遊民幹的囉。你應該告訴這個新女佣多加小心，把前門鎖好，接近傍晚之後，開門只能隔著鐵鏈開門縫。這個年頭壞人全都心狠手辣、膽大妄為。」
因為沒人應聲，她又按了一遍，這一次她的手在鈴上停了好一會兒。
「嗯，在這個年紀還笨手笨腳的，簡直是荒謬至極，她就不能讓那條狗不亂叫亂叫的嗎？」
「謝謝，瑪蒂。」她說。
「你本來就不該出去，親愛的，你出去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你的蛋奶和-圖-書做好了，夫人。」瑪蒂說。
韋瑟比太太翻了翻眼皮，喘起氣來。「我走太多路了。」她說。
「那麼，就得有人不吃雞蛋。快去做，可以嗎？別站在那裏看我，你妝化得太濃了，很不得體。」
「厄普沃太太家什麼東西也沒被拿走。」
然而當她走進自家大門之後，她又虛弱地拖著兩條腿進入客廳，癱倒在沙發上。
「對不起，夫人，我剛才在樓上。」
「胡說八道，你們這種人都愛探人隱私。我不准你們這麼做。我現在感到很虛弱，迪德麗小姐在家嗎？」
「我來看看這裏到底在吵什麼，在這棟房子裏想要安安靜靜地讀點書簡直是不可能。」
韋瑟比太太仍然隱約覺得不安。
她睜開眼的時候，嚇了一跳，看見瑪蒂正站在她面前，手裏端著一個杯子。
「沒什麼。」
「她替她工作，羅傑。」
「我聽見你的和_圖_書聲音了。」迪德麗氣喘吁吁地說，「你跟她說了什麼？」
「她帶著狗出去散步了。」
她抬起手接過杯子。
「我知道你在哪裏，你在我的房間裏。我聽見你在上面，把我的抽屜拉開又關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偷看我的東西並不是你的工作。」
「別傻了，伊迪絲。」
不一會兒，瑪蒂．威廉斯出現了，她身上穿著花色工作服，手裏拿了一枝雞毛撢子。
「你沒有，你沒有！」迪德麗激動地說。
「啊，是你嗎，羅傑？」
「如果她把這裏當成她的家，她就必須考慮我們的感受，別弄得好像這個家是她自己的。」
韋瑟比太太歎口氣，眼瞼閉上了。
「看來毫無希望破案了。找到任何動機了嗎？誰繼承她的錢？」
韋瑟比太太從郵局朝家裏走去，對於一個大家公認行動不便的病人而言，她步履輕快得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