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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你坐在那裏幹什麼？就算加了座墊，那還是這房間裏最不舒服的椅子，彈簧全不行了。」

他手指著那個勺子，因為它就放在他身邊的沙發上。

他中午吃的是燉兔肉、菠菜和很硬的馬鈴薯，還有一種很特別的布丁，這次倒是沒烤糊，相反地，「水用得太多了，」莫琳這樣解釋著。他還喝了半杯太稠的咖啡，感覺相當不適。是那位上年紀的女管家斯科特太太來開門的，他請她引見倫德爾太太。

「詹姆斯．本特利？噢，你是說殺了那個清潔婦的歹徒？他和厄普沃家有何相干？」

「是我不在家的時候，我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我想大概是五、六點鐘之間吧，是克羅夫帶的口信。」

「你在害怕什麼，夫人？」

「為了什麼目的？你想要我查什麼？」

他對她的印象則和第一次見面時相同。她小心謹慎，警覺心很高。她怕他，或者害怕他所代表的某種東西。

「聽著，」她開口道，「你是偵探，而且是大家公認的好偵探。所以，我要雇用你。」

「噢！確實沒有什麼。是克羅夫傳了她的口信。」

「厄普沃太太的？」

竟然如此狂妄、愚蠢！竟然與可能對她有幫助的人為敵。真是個目光短淺、愚蠢透頂的想法。目光短淺——

莫琳抬頭瞥了一眼那幅油畫，畫面上是一個海軍軍官手裏拿著望遠鏡。

伊芙．卡彭特尖聲說：

白羅停了一會兒才開和-圖-書口說道：

「別忘了，你需要我的幫助。」

「我想也許你是害怕我……」

「是的，她說奧利薇夫人和羅賓要去基爾切斯特，她自己一個人在家——那天晚上，珍妮特照例放假外出。她問我能不能過去和她做伴。」

「也許——什麼也沒有。」

「他們會聽那些僕人的話，而不聽我的？」

她悶悶不樂地說：

「你沒有告訴警察，厄普沃太太曾打過電話給你？」

「是，是好看，這大概是這房子裏唯一的一個好東西。我們不清楚這是不是著名肖像畫家庚斯博的作品，」她歎息一聲，「反正約翰不願意賣掉它，畫上的人是他祖父的祖父，或可能還要再上去的祖先，他和他的船一塊沉入了海底，或者是做過什麼特別英勇的壯舉，約翰感到無上驕傲。」

這麼說，厄普沃太太給迪德麗．韓德瑟和伊芙．卡彭特兩個人都打了電話，也許她還打電話叫過其他人，也許——

「是啊，」白羅說，「我想也不是，」他輕輕地點著頭，「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而且也成了一種託辭……」

「我就坐在家裏，事實上我在聽收音機。」

她沒有回答，但是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然後她不同意地緩緩搖了搖頭。

「你是害怕。」

她是來找赫丘勒．白羅的。

她猛地吸了口氣：

「你必須制止這一切，」她說，「你必須這麼做。」

「我為什麼要去？無和-圖-書聊的死老太婆。為什麼我要配合她？我可沒想過要去那裏。」

「你不是說真的吧？」

幾乎是不由自主地，白羅邁步上前，開始往抽屜裏重新放回東西。封蠟、記事簿、照片——

她朝櫥櫃衝了過去，她那套白羅很熟悉的過程又重覆了一遍。這一次，東西很快就被翻了出來。帶著一聲喜悅的歡呼，莫琳離開了。

她的目光停在赫丘勒．白羅身上，他正直挺著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我不記得我母親了。我們這是在扯什麼啊！你願意接受這份差事嗎？」

「假如我不接受你的聘雇呢，親愛的女士，我可不是計程車！」

三點鐘的時候，白羅來到了倫德爾醫生家。

「約什麼時間了嗎？」

「伊芙林．霍普……」

「厄普沃太太在她死亡的那天給你打過電話嗎？」

他平靜地說：

「我怎麼證明？我主動提出要付給克羅夫夫婦一筆錢，要他們說他們到過我家，看見我待在那裏——但那隻死豬拒絕了。」

「你說你不去？」

「不完全是那樣。」白羅說。

「我過去當然很醜。」

「很遺憾我不能。」

一找到他，她便開門見山地說：

「好，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付錢給你，而且我會付很高的價錢。」

「我應該那麼做嗎？既然我沒去，我認為就沒關係。即使如此，我仍然覺得相當內疚，因為如果我真去了，她可能現在還活著。」她說著突然和*圖*書屏住了呼吸，「噢，我希望事情不是那樣。」

「內容是什麼？是請你那天晚上過去嗎？」

「你給他錢，要他別說他帶過口信。為什麼？」

「呃，我給過克羅夫錢，要他——」

走廊上傳來了疾步奔走的腳步聲。

「那麼，好啦！是不是錢的問題？你要多少？」

「見鬼了，我那滿滿一勺的菠菜又放哪兒了？」

「什麼？噢，我有時候戴，小時候我戴。」

「這是慣例。」

白羅看著她。

「你去了？」

「在那邊，夫人。」

「一個問題？噢，說吧。」

她生氣地說：

「這是你一個極大的錯誤，夫人。你總是以金錢來考慮問題。你有錢，所以你認為金錢萬能。」

他站在那裏，瞪著手裏拿著的那張照片。

「我不是向來就很有錢的。」伊芙．卡彭特說。

她好像比原先更蒼白憂鬱了，他很確定，她比以前更加瘦削。

「可是，如果你能證明——」

「噢，他什麼也沒做？」

「口信是幾點捎給你的？」

「你這樣做，等於告訴你的僕人，你犯下了那樁謀殺罪。」

「誰管他們怎麼想！」

「那可是不智之舉。」

她正在客廳聽收音機，聽說他來訪時，吃了一驚。

「我極其認真。」

「因為在這件事上，我為詹姆斯．本特利工作。」

「你母親也這麼認為嗎？」

她的眼睛瞪大了，流露出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神情，凝望著白羅。

「怎麼說？那不和_圖_書就可以把這件事了結了。」

「所以你付錢讓他證明你不在案發現場？你認為他和他妻子會怎麼想？」

白羅打量一下她，她說的話有些確是事實。她看起來比他幾星期前第一次見到她時老了許多。她的黑眼圈說明她熬了無數不眠之夜。從嘴唇到下巴，還有手上，都出現了皺紋，點上香煙時，手也抖得厲害。

「是的，」白羅輕聲說，「是的，他有值得驕傲的地方，你的丈夫！」

伊芙．卡彭特非常隨意地走進了薩默海家的房子，像大多數人那樣，哪個門和窗戶方便，就從哪裏進去。

「什麼時間？」

照片……

「你為什麼不戴眼鏡呢，夫人？你需要戴眼鏡。」

儘管上了年紀，白羅還是動作很快。他把那張照片扔在沙發上，在上面放了一個座墊，然後自己坐在上面；剛坐好，莫琳就又進來了。

「原來我把它放在這兒了，」她一把抓了起來，「今天什麼事都耽誤了」

他停了一會兒，然後又說：

「你呢？」

「斯科特太太傳的口信，我想大概是六點鐘左右吧。」

如此湛藍美麗的大眼睛。

「我知道，夫人，可是我——我在欣賞牆上那幅畫。」

「陪審團會管。」白羅嚴肅地說。

「沒錯。問這些幹嘛？」

「胡說，我有——我有什麼應該害怕的嗎？」

「以免我受到警察的干擾。他們瘋了，以為是我ｗｗｗ•ｈeｔubooｋ.coｍ.ｃｏm殺了厄普沃那女人。他們到處探詢，問我各式各樣的問題；東翻西找，我不喜歡這樣，這樣下去我會發瘋。」

「害怕？我不害怕呀。」

白羅輕聲自言自語：

「我還沒有告訴他，他只是一個勁要我為警察提供盡可能的幫助。他倒好，那天晚上他參加了一個可惡的政治集會。」

砰的一聲門開了，莫琳進來了。

她盯著他，她點點頭。

「我本來要去的，我真的打算去。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那天晚上吃過晚飯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已經十點多了，當時我想那時再過去已經太晚了。」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夫人。」

「你是一位私家偵探，而私家偵探收取佣金對不對？」

「醜小鴨變成了天鵝？」

「要他如何？」

她瞪著他。

「對，請我那天晚上過去看她。」

她瞪大眼睛。

「別傻了，我不想跟那事有任何牽連呀。」

「夫人，我能做什麼呢？」

「你那時候還帶牙套。」

「九點鐘或者稍晚一些了」

「不管用什麼辦法，幫我把他們趕走。真可惡！如果蓋伊是個男子漢，他就會制止這一切，他不會允許他們迫害我。」

「這回是找我的剪刀。很抱歉午飯可能會晚點上。我有三把剪刀，可是現在連一把也找不到。」

「為什麼？」

伊芙．卡彭特從來時路返回，在陽光下走得跌跌撞撞，正如白羅記憶中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