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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魔術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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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貝勒佛小姐……貝勒佛小姐——是的,貝勒佛小姐。或者問瑪翠?」
「我猜我也有。路易斯工作太辛勞,史蒂夫常為劇場忘了三餐,紀娜太活躍——但是我改變不了別人,我看不可能。所以操心也沒有用,對不對?」
「我怎麼啦?」
「嗯。我們定居下來了,對不對,瓦特?」
那天下午柯遜.葛布蘭森來到,正好趕上下午茶時間。他是一個大塊頭,外形粗獷,說話慢吞吞,有條有理。他問候凱莉.勞思,顯得十分熱情。
主人為瑪波小姐引見,他上下打量她一眼,彷彿在估量這位新客。
「啊,是的。你喜歡她吧?」
柯遜.葛布蘭森和他的異母妹妹瑪翠長得很像。他們相差二十九歲,看上去活像一對父女。瑪翠似乎為他來訪而興奮。她滿面通紅,談興大發,那天一再談起「我哥哥」、「我哥哥柯遜」、「我哥哥葛布蘭森先生」。
瑪波小姐更吃驚了。
「是吧。」瓦特說。
「路易斯出門,真不巧。你能住多久?」
「母親的心臟沒毛病,一點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當凱莉.勞思慢吞吞走來,陪好友坐在花園座椅上問她在想什麼時,瑪波小姐立刻答道:
用完茶點,瑪波小姐識相地躲入圖書室,沒想到她才坐下來織毛衣,柯遜.葛布蘭森卻走進來,坐在她旁邊。
「瑪翠也不快樂吧?」
「因為嫉妒?是的,大概吧。不過人產生情緒並不需要理由,他們生來如此。珍,你不覺得嗎?」
「柯遜!」
瑪波小姐眨眨眼睛。
「我同意。真遺憾——她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你認為貝勒佛和*圖*書小姐對她真的有感情?」
「凱莉.勞思,我想你的看法很正確。」
「我自己和他說吧。」
「你要等著見路易斯?」
「他只問我令堂的健康情形。」
「就我所知還不錯。不過我已多年沒見到她,昨天才見面。你若想知道她心臟好不好,該問住在這裏的人,例如貝勒佛小姐。」
「我懷疑出了什麼問題。柯遜和平常不一樣……他有沒有說什麼——」
「她們母女間沒有多大的共鳴吧?」
「噢,你說得沒錯,問瑪翠。」
「明天下午或黃昏。」
「凱莉.勞思信賴這位貝勒佛小姐?」
那麼,柯遜.葛布蘭森到石門莊園大概是為葛布蘭森基金會而來的。貝勒佛和其他的人都認定如此。但是瑪波小姐感到懷疑。
瑪波小姐看看他,嚇了一跳。他面色十分嚴謹。
他雙手搭在繼母肩上,微笑俯視她。有人拉拉他的衣袖。
「最近不太好。」
瑪波小姐說:
「那我只得多住一夜了。」
「噢,柯遜,原來你在這兒。我們都不知道你上哪兒去了。梅夫里醫生問你要不要和他談點什麼。」
「我不知道。」瑪波小姐說。
艾戈.羅生有一點不對勁,但她無法正確指出來——總之,是公認事實以外的某一個問題。不過瑪波小姐看不出這個問題對好友凱莉.勞思有什麼影響。在石門莊園亂糟糟的生活模式中,大家的煩惱和願望互相干擾。但是就她看來,沒有一件事侵擾到凱莉.勞思。
凱莉.勞思說:
「我們的小凱莉.勞思近況如何?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顯老。」
瑪波小姐又大吃一驚。
「他在路和圖書易斯的小辦公室等你。要不要我告訴他——」
大體說來,今天是相當疲倦的一天。瑪波小姐暗想,熱誠本身便能極度煩人。她依稀對自己和自己的反應覺得不滿。這裏有個模式——說不定有好幾個模式,但她卻看不清楚。她所感受的紛擾都以艾戈.羅生可悲而不顯著的個性為中心。但願她能在記憶中找到恰當的類比。
「葛布蘭森和西羅可先生都是葛布蘭森信託基金會的理事,此外還有克羅米主教和基爾福先生。」
「柯遜怎麼會有這些怪念頭?」
「噢,是啊,瑪翠一向就不快樂,小時候便如此。她不像琵琶那般容光煥發。」
瑪翠嗓門尖尖的,一張大方臉泛出不相稱的紅暈。
「糟糕,糟糕。」
凱莉.勞思平淡地說:
「是啊,我是臨時趕來的。」
「是的。」
「她的心臟?」
「我們不知道你來英國。」西羅可夫人說。
「瑪翠不快樂,也許有原因吧?」
「我想你是凱莉.勞思的老朋友吧?」他說。
西羅可夫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瑪波小姐提示說:
「她的健康?他為什麼問這個?」
「啊,」他回頭,「是瑪翠?瑪翠,你好吧?」
「柯遜?我不知道他來英國。」
他的語氣顯得和藹可親,瑪波小姐暗想,但其實他並不和藹。他的唇部有一股兇巴巴的氣味,舉止也顯得另有心事。
「我想是吧。」
「是的,我有必要見見路易斯。」
「我想每個人都喜歡她。是的,我真的這麼想。這也難怪,她是一個很可愛、很有魅力的女子。家父娶了她以後,我和弟弟們都喜歡她,她就像我們的好妹妹。她對家和圖書父感情忠貞,也支持他的一切理想;她從來不考慮自己,老是先想到別人的福利。」
這時候史屈特夫人走進屋裏。
「還有小紀娜,不過她年紀太輕了,很難——」他突然打住,只說:「有時候真不知道怎麼辦最妥當。我希望採取最好的辦法。我衷心希望凱莉.勞思別受到傷害,可以過得很幸福。但這不容易,根本不容易辦到。」
凱洛琳.勞思.西羅可的各種稱呼也許有某一種意義吧?她在大家眼中是否只是一個象徵而非真人實體?
「她很憤慨。她要我訂購高貴的衣服,擁有豪華的享受,她認為每一個人都應該將我擺在第一位,好好伺候我。她不為路易斯的熱誠所動。在她看來,這些可憐的少年都是嬌寵的小壞蛋,不值得為他們花費心血。她認為此地潮濕,對我的風濕痛很不利,我該到埃及或一個又乾又暖的地方。」
「是的,裘麗,麻煩你。那就不必爬樓梯了。」
西羅可夫人含糊地說:
貝勒佛小姐點點頭,回到屋內。
貝勒佛小姐跨出落地窗,向她們奔來。
「你的風濕痛很嚴重嗎?」
「小紀娜呢?你和你丈夫在這裏?」
瑪波小姐說:
「我覺得她身體好像不錯嘛,除了有點關節炎或者風濕症。」
「她一向是理想主義者。」瑪波小姐說。
「就是此地新來的醫生?不,不,我等路易斯回來再說。」
「孩子,聽你這麼說,我真高興。」
「風濕?是的。她的心臟呢?她的心臟好不好?」
這位老人倍有疑惑地看了看凱莉.勞思,她自己沒有察覺,但她那位旁觀的老友卻大惑不解。他的目光由凱莉.勞思身m•hetubook.com.com上轉向其他人,暗自一一評估,神情顯得很奇怪。
瑪波小姐想起蒙克里夫小姐,她母親行動不便,為人蠻不講理。可憐的蒙克里夫小姐渴望旅行,見見世面。後來蒙克里夫老太太去世了,埋進教堂墓場,蒙克里夫小姐有一份收入,終於得到自由,聖瑪莉米德的人深深為她慶幸。接著蒙克里夫小姐便出門旅行,走到海瑞斯時,她順道去拜訪一位「母親的老友」,這下竟為那憂鬱老人的慘境而心軟動容,遂取消預訂的車票食宿,住進那間洋房,被人支來使去,做牛做馬;就這樣一親廣闊山水的渴望再度上演。
「柯遜.葛布蘭森是我前夫艾利克的長子。其實他比我大兩歲。他是葛布蘭森機構的理事,理事長。路易斯出門,真不巧。柯遜最多只住一夜,他是大忙人。他們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討論。」
凱莉.勞思……瑪波小姐突然想到,除了遠別的露絲,只有她用這個名字稱呼她。
她丈夫叫她凱洛琳,貝勒佛小姐叫她凱拉,史蒂夫.瑞斯塔立通常叫她聖母,外孫婿瓦特正式叫她西羅可夫人,紀娜則叫她外婆。
「噢,我們大都有煩惱。我就有,像分辨偽幣啦,你知道,還有衣服很難補得妥妥貼貼啦,買不到李子酒所用的糖料啦。噢,好多小事情。但你根本沒煩惱,這似乎不合情理嘛。」
「凱莉.勞思,我的安排是突然決定的。」
貝勒佛小姐對瑪波小姐說:
「我打算明天走。路易斯什麼時候回來?」
「凱拉,電話剛傳來一份電報。『今天到,柯遜.葛布蘭森。』」
「嗯,很喜歡。」瑪波小姐誠摯地說。
「最近惡化得厲害,我和圖書覺得寸步難行,小腿嚴重抽筋。噢,算了,」她又泛出迷人的淘氣笑容,「歲數大了,到底不一樣。」
「母親的身體好極了。以她的年齡而言,實在叫人吃驚。就這一點來看,她比我好多了。」她停了一會才說:「我想你這麼告訴他了?」
「當然啦,我之所以無憂無慮也歸功於裘麗分勞,親愛的裘麗。她是在強尼和我新婚的時候來的。她把我當做無依靠的小娃娃來照顧,肯為我做任何事情,有時候我覺得好慚愧。珍,我真的相信裘麗肯為我殺人哩。說這種話,是不是有點可怕?」
葛布蘭森轉向外甥女說:
凱莉.勞思顯得很詫異。
柯遜.葛布蘭森皺皺眉頭。他彷彿自言自語,不像在對瑪波小姐說話。
瑪波小姐有點尷尬。
葛布蘭森匆匆跑出去。瑪翠.史屈特目送他,然後盯著瑪波小姐。
「讓我操心?」對方抬起澄藍的雙眼。「珍,我為什麼要操心呢?」
「告訴我,她的心臟功能如何?」
柯遜.葛布蘭森用力盯著她。
葛布蘭森以精明的小眼睛迅速打量瓦特。瓦特照樣繃著臉,不太友善。
「我又和全家團圓了。」葛布蘭森說。
「我們在義大利同學過,葛布蘭森先生,好多年好多年以前。」
「坦白說——這裏有沒有讓你操心的事情?」
「你若事先通知我們——」
「理想主義者?對,對,正是如此。所以,她大概不了解世間的險惡。」
「這個問題我一無所知。他問起她的心臟。」
「想你,凱莉.勞思。」
「我想沒有。」
「情感很深。」
「她確實很忠心。」瑪波小姐說。
凱莉.勞思說:
「讓他住橡樹套房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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