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殺手魔術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殺手魔術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還有沒有別人?」瑪波小姐身子往前傾,又加上一句,「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
瑪波小姐一本正經說:
「那麼你覺得並不是瓦特囉?」
「我想見見這個年輕人。」
「請你回話就好了。」
「不用謝。我需要你幫忙。你說『還有沒有別人』,正好問對了。因為我正要請教你。昨天晚上你也在大廳,你可以說說誰離開過……」
「我不知道。」他說。
「拉克,現在我們叫他進來。」
「你是指誰?」
「砒霜?」梅夫里醫生嚇了一跳,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好奇怪的問題。為什麼提到砒霜?」
瑪波小姐說:
居里警官半信半疑。
梅夫里醫生又泛出高高在上的笑容。
「噢,當然。止痛藥、嗎啡、安眠鎮定劑,都是普通藥品。」
「我覺得可能是精心安排的。」
「他們也許會中止經濟援助。他真會用錢——以各種名目支領大筆款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胡德先生?」
「嗯,我想沒有。」
「居里警官,我們都是精神病患。」
「我明白了。你回到大廳,看到什麼?」
居里警官說:
「我猜是吧。聽說不是例行拜訪。」
瑪波小姐說了一句公道話:
「我不曉得這間屋子有誰知道任何事情。」
「你認為這是不巧嗎?」
居里警官用力瞪了他一眼,但是梅夫里醫生嚴肅如昔。
「計劃是一回事,像他們這樣加上人身色彩又是一回事。我當兵的時候受夠了精神治療家。這個地方被他們搞得不可收拾。教小殺手編棕櫚籃子,刻煙斗架——小孩子的把戲!娘娘腔!」
「警官,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的態度還是很謹慎。
「我敢斷定西羅可夫人始終在場,因為我一直望著她。她坐在辦公室門口附近,始終沒有站起來。你知道,她能如此平靜,我覺得很吃驚。」
「你放在哪裏?」
「你有沒有聽見槍聲?」
「我們不能為槍響的時間而迷失方向。你知道,以前有人用過這種詭計。假造槍聲,讓人以為那是犯案的時間,其實根本弄錯了。也許貝勒佛小姐就玩這一套(也許牽強,不過誰也不敢說),然後她在槍響之後公然離開。不,我們不能憑槍聲判斷。範圍要定在柯遜.葛布蘭森離開大廳到貝勒佛小姐發現屍體之間的時段。我們只能刪去那些不可能有機會的人。www.hetubook.com.com路易斯.西羅可和艾戈.羅生在辦公室裏,西羅可夫人在大廳。真不巧,葛布蘭森竟在西羅可和羅生發生那一幕的時候被槍殺。」
「你是說——用於戲劇事業?」
「是的,我們大家都嚇慌了。羅生先生顯得——真的很瘋狂,我們都怕他殺害西羅可先生,只有西羅可夫人無動於衷。你知道,他大聲嚷嚷,說些可怕的話——我們聽得很清楚——而且大部份的燈光都熄了,我沒有注意到別的情況。」
「我不敢確定。保險絲的匣子裝在很彆扭的地方。我得爬梯子找蠟燭。大概十分鐘吧——也許一刻鐘。」
警官暗想,好一個愚蠢的答案。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精神病患——梅夫里醫生倒有可能!
瑪波小姐細聲說:
「你這麼想法?」
年輕的醫生匆匆走進來,夾鼻眼鏡下的面孔顯得乾淨、俐落,沒有什麼人情味。
居里警官自顧微笑,他追憶說:
「每次你失言,這失言就有特殊的含義。艾戈.羅生離西羅可先生才幾呎遠,他可以輕易打死他,結果他卻沒打中,為什麼?因為他存心不打中,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西羅可先生根本沒有危險,西羅可先生自己也知道。他明白艾戈的姿態,是對全世界不讓他擁有童年生活的必要品——安全感和親情,表示敵意和憤慨。」
「你去了多久?」
「誰知道你放在那兒?」
瑪波小姐沒有答腔。她想起初來的那一日,看見紀娜和史蒂夫.瑞斯塔立相對而立的情景。她還想起昨天晚上亞歷.瑞斯塔立一進大廳,眼光馬上投向紀娜。紀娜自己的態度如何呢?
「你是說,你全心在注意西羅可先生辦公室裏的爭執。」
梅夫里醫生出去以後,居里警官對拉克巡佐抱怨說,精神治療師害他脖子發疼。他說:
「警官,他們的確是病人。」梅夫里醫生微微一笑說。
「哦,沒有,我沒聽見。到廚房要走兩道門,其中一道鑲有毛氈。」
「你能不能確定誰從頭到尾留在大廳?」
居里警官點點頭,他感到精神疲憊。
「佣人都不在,那一段時間他們全部在一起——我是指住宿的僕人。通勤的都回家了。」
兩個鐘頭後,居里警官仰靠在椅子上,伸伸懶腰,歎了一口氣。他說:
「若是瓦特,我想大家都會覺得很輕鬆——這和-圖-書聽起來不太厚道——因為他是外來的人。」
「若是如此,正合大家的心意。」
「不過,這一回——」瑪波小姐搖搖頭。「不,坦白說,我很難去懷疑西羅可先生。警官,你知道,他真的很愛他太太。當然他可能是表演——不過這並不像表演,平平靜靜卻很真摯。他愛他太太,我相信他不會下毒。」
「你憑什麼說這種話?」
「我是個外人,我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也許這個老頭聽到亞歷的某些風聲,想向西羅可先生報告。」
「也許吧。不過羅生無心殺死西羅可先生,甚至無意打傷他。他很喜歡西羅可先生。」
「好啦,我們做了不少清查的工作。」
「現在我們調查家屬。我先見見瓦特.胡德。」
居里警官說:
「等一下,梅夫里醫生,依你看,這個年輕人真的是精神病患嗎?」
「那麼第二號嫌疑犯呢?」瑪波小姐問道。
「我明白了。好啦,謝謝你,梅夫里醫生。」
瑪波小姐喃喃地說:
梅夫里醫生再度微笑。居里警官覺得他的微笑好煩人。
「你替不替西羅可夫人看病?」
他老練地說:
「不,胡德先生,不可能。學院雖然有自由的氣氛,卻是囚禁的場所,而且依照這個原則來管理。天黑以後誰都不可能進進出出,下手殺人。」
「當然,一個男人要除掉妻子,還有別的理由。例如愛上年輕貌美的女人。西羅可先生好像沒有什麼羅曼蒂克的心情。」她懊喪地說,「我們恐怕得刪除他的嫌疑。」
居里警官笑笑說:
「昨天晚上布萊克局長談過你的經歷。說你對人性醜惡的一面相當有經驗。現在聽聽你的看法。誰是柴堆裏的黑仔?那位美國大兵夫婿?」
「嗯,大家都覺得奇怪,交戈.羅生竟突然舊病復發。他對自己素未謀面的父親有一種古怪的情結。邱吉爾和蒙哥馬利爵士剛好符合他的心態,只要是他恰好想起的名人都可以。但是若有人告訴他路易斯.西羅可是他的生父,而且一直在迫害他,其實他有權利當石門莊園的皇太子——他心裡軟弱的時候,就會接受這個主張,並為此而發狂,遲早會發生昨夜的場面。那是多好的掩護!人人都注意進行中的危險情況——尤其若有人給他一支手槍,更是如此。」
「人的一舉一動都是有心的,警官,每次你忘掉一個人名或hetubook•com•com一張面孔,都是因為你下意識想要忘掉它。」
「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趕來?」
「你們美國也有所謂的這種『組織』。」
「你認識這把手槍吧?」
居里警官歎了一口氣。
「第二號嫌疑犯是亞歷.瑞斯塔立,他一個人由門房開車到這裏,路上花了太多時間。」
「他有機會下手。他一個人開車上來。」
居里警官對這一番批評沒有表示意見。他大概頗有同感。
「原來西羅可先生要你擔任守衛。」他說。
瑪浪小姐細細思量。
他仔細打量瓦特說:
「我就這麼說嘛,甜蜜而古老的封建英國人,永遠趕不上時代。」
「他太太呢?她會不會覺得輕鬆?」
「紀娜在,還有那個白頭髮的老太太,還有貝勒佛小姐……我沒有特別注意,不過我想大概如此。」
居里警官有點激動。
拉克巡佐表示同意。
這是個充滿優越感的微笑,居里警官若不稍感氣憤,就太不合理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居里警官說。
石門莊園有很多故障的電線,整個供電系統都落伍了。若在美國,非整個換過不可。
「噢,是的,我也想到這一點。你知道,瓦特沉默寡言,整天繃著臉生氣,不過我想他並不笨。」
「何況他沒有下毒的動機。她已經把錢轉贈給他了。」
他約見過幾名心理治療師、教職員和輪到那天來家裏吃晚餐的「兩個小犯人」,一一查驗他們的行蹤報告。他們沒有嫌疑,他們的活動和癖好都是團體式的,他們之中沒有人單獨活動。這一點可做為不在場證明。根據居里警官判斷,梅夫里醫生是學院的主要負責人,居里警官最後才約見他。
「真是奇怪的示愛方法。」
瓦特.胡德又聳聳肩。
「我相信是已故的老葛布蘭森先生裝設的,當時電燈這東西還很新奇哩。」
「你有沒有砒霜?」他問道。
「梅夫里醫生,現在談談你自己的行蹤吧?你能不能說明一下?」
「他為什麼要殺柯遜.葛布蘭森先生?」
她道歉說:
「少來了,梅夫里醫生,我在牆上看到兩個彈孔,它們差一點就射中西羅可先生的腦袋。」
「不過你有一些藥品吧?」
「你認為不是這麼回事?」
梅夫里證實手下員工的說法,這和居里警官的發現相當吻合和*圖*書。學院的管理很嚴,沒有漏洞,也沒有私逃的出路。柯遜.葛布蘭森的命案不可能是「年輕病患」幹的——居里警官被狂熱的醫學氣氛所迷惑,差一點就改口這樣稱呼他們。
「我不反對,我覺得這是很好的主意。西羅可先生知不知道你頗適合這件差事?」
「其他的人呢?」
「噢,是的。希望你不介意——」
「貝勒佛小姐出去了。不過我想——我幾乎可以確定,是在那一聲槍響以後。史屈特太太?我不知道,她坐在我後面。紀娜站在那一頭的窗口。我想她大概從頭到尾留在那邊,不過我也不敢確定。史蒂夫坐在鋼琴邊,爭執開始,他就不再彈琴了——」
「你是說那一幕進行期間,誰都可能溜出大廳,沿著走廊過去,打死葛布蘭森再溜回來?」
「我知道,他只認為你是個和他太太同窗的親切老婦。」他對瑪波小姐搖搖頭。「瑪波小姐,我們知道你不止於此,對不對?你們那裏的街鄰巷弄不時有罪行發生。西羅可先生只知道罪行的一面——頗有前途的初犯。有時候我覺得有點噁心。我大概錯了,也落伍了。正派而值得助其立足社會的好青年到處都是。但是誠實的美德只能留著自我安慰,富翁們就是不肯留下基金來幫助有為的青年。算了,算了,別理會我的牢騷,我落伍了。我看過不少位青年和少女,樣樣不順利,家境很差,運氣很背,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好,但他們卻有勇氣熬出頭。我若有財產,我就會留給這種人。不過,我從來沒有,我只有養老金和一小塊花園。」
「在房間的抽屜裏。」
「不,我手上沒有任何一種砒霜。」
「我想是為他們寶貴的葛布蘭森信託基金會吧。整個組織都太狂妄。」
「根據人性,大家總認為是丈夫幹的;反過來就想到妻子。你不認為,這是下毒案的第一個假設?」
「你上次看到這把槍,是什麼時候?」
「我想有此可能」
「他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我想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吧?」
「他們都圍著西羅可先生辦公室的房門。史屈特太太說西羅可先生中槍了——其實不是那麼一回事。西羅可先生安全無恙,那個蠢才沒有打中他。」
居里警官說:
「有沒有人為他來訪而不高興?」
「有一個美國大兵搶走了我最好的女朋友——當然啦,我有偏見。他的態度不https://m.hetubook.com.com討人喜歡。讓我們聽聽業餘偵探的觀點。誰偷偷毒害西羅可夫人?」
「當然可以。他昨天晚上的爆發具有淨化作用,今天病況好多了。西羅可先生一定很滿意。」
「好,好,我應該說得出來……不過我真的行嗎?你知道,情況——」
「那麼他對西羅可先生開槍,就是蓄意殺人。」
「哎,他們都是瘋子!」
「噢?你想法如何?」
「哼,沒錯,瓦特.胡德的手槍。」
「當然認識!是我的。」
瓦特聳聳肩。
「那麼你不知道誰可能殺害葛布蘭森先生?」
「前天葛布蘭森先生是意外來訪,是不是?」
「可惜,對不對?」居里警官咧咧嘴。「而且他不可能殺葛布蘭森先生。我覺得這兩件事一定有關聯。毒害西羅可夫人的兇手殺掉了葛布蘭森先生,以防他吐露秘密。我們現在要調查昨天晚上誰有機會殺害葛布蘭森。我們的第一號嫌犯,無疑是瓦特.胡德。是他開了一盞檯燈,保險絲才斷掉,於是他有機會離開大廳,去檢查保險絲的匣子。保險絲的匣子裝在廚房走道內,和大走廊相通。大家聽見槍聲,正是他離開大廳的時候。所以他是第一號嫌疑犯。」
「兩三天前。」
控制大廳多數燈火的保險絲燒斷了,他出去檢查保險絲的匣子。修好就趕回大廳。
「不,不,居里警官,沒有這回事。」
瓦特.胡德的態度很小心。他以審慎的表情打量警官,但是他相當合作。
「這是他的說法吧?」
「我想是某一個到學院來實習技巧的聰明少年。」
瑪波小姐猛點頭。
梅夫里醫生九點十五分陪萊西先生和邦戈登先生走出大廳。三個人到邦戈登先生的房間,討論一些治療的問題,後來貝勒佛小姐匆匆趕來,請梅夫里醫生到大廳去。那時候將近九點半。他立刻趕往大廳,發現艾戈.羅生完全崩潰了。
「結果會如何?」
路易斯.西羅可走了以後,居里警官坐下來,向瑪波小姐泛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進大廳時,別人是不是都在?」
「要我就不會略掉他們!好吧,你若想找近親好友,我想最佳嫌疑犯是亞歷.瑞斯塔立。」
「當然。」
他對瑪波小姐點點頭。
瑪波小姐說:
「不。金寶市場的岡特醫生才是他們的家庭醫師。當然,我有醫藥學位,不過我純粹做精神治療。」
「你去修保險絲時待在大廳裏的人。」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