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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盯著她看，她顯得有點驚慌失措。

恩威斯先生開口想對「最近的親屬」這個問題說明一下，但考慮一番之後，他俐落地說：

「他很喜歡你。」恩威斯先生說，「李奧是他最疼愛的弟弟，他很感激你在李奧去世後常去看望他。」

「是嗎，科拉？恐怕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

「要是我知道他的病有多嚴重就好了……就在他去世前不久，我還來探望過他，但是儘管我知道他病了，我卻不曉得那麼嚴重。」

「但事實就是如此，不是嗎，恩威斯先生？」

「我可是不知道，」科拉．藍斯奎歡快地說道，「你是嗎？他給我留下什麼東西了？」

「理察根據我的建議，決定再立一份新的遺囑。但他決定先和下一代好好認識一番。」

恩威斯先生咳嗽一聲，冷冷地說道：

「蘇珊，我覺得你不該m.hetubook.com.com那麼說。試用品？這是什麼話！」

他的話被打斷了。

海倫．艾伯納西柔聲說道：

「可憐的摩堤默，」科拉說，「我覺得那種小兒麻痺症真是可怕。」

恩威斯先生已經不是第一次感覺科拉．藍斯奎說話非常不看場合。

「他是被謀殺的，不是嗎？」她說。

恩威斯先生把身體向前傾了傾：

「他的病一直很嚴重，」恩威斯先生說，「但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相信誰也沒有料到事情來得這麼快。我知道，就連醫生也感到很驚訝。」

「直到一年前，理察．艾伯納西的遺囑一直很單純。關於遺產部份，他將所有財產全部留給兒子摩堤默。」

「他把我們當成試用品，」蘇珊忽然間大笑著說道，「首先是喬治，然後是格雷和我，再來是羅莎梅和麥可。」

和*圖*書「我日後會給你們每人一份遺囑副本。但要是你們願意，現在我可以把它全部讀給你們聽，只是裏面的法律術語你們可能不容易懂。簡單說就是：除去某些留給蘭斯坎的小饋贈和讓他購買養老年金的一份可觀遺產以外，大部份財產——這筆財產數目不小——要分成相等的六份。在繳完所有的稅款後，其中的四份分別送給理察的弟弟堤莫西，外甥喬治．格斯菲，侄女蘇珊．班克斯和外甥女羅莎梅．沙恩。其餘兩份轉為信託財產，其收入付給弟弟李奧的遺孀海倫．艾伯納西夫人以及妹妹科拉．藍斯奎夫人，直到她們去世為止。她們去世後留下的本金，由其他四位遺囑受益人或他們的子孫分享。」

格雷．班克斯的瘦臉脹得通紅，他尖聲說道：

「這對我們都是一個打擊，」茉蒂．艾伯納西說，「可和*圖*書憐的堤莫西難過得不得了。他不停地說，這事太突然、太突然了。」

「他給我留了什麼東西？」科拉再次問道。

他目帶威懾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摩堤默死得既突然又悲慘，這對理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花了幾個月他才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我向他提議，最好再立一份新的遺囑，重新分配財產。」

海倫懊悔地說：

恩威斯先生知道必須遷就科拉一下。

「每年大約三、四千英鎊吧。」

「你們知道，」恩威斯先生說，「我是理察．艾伯納西指定的遺囑執行人——」

科拉．藍斯奎把全家人環顧了一遍，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很驚訝。她像小鳥一樣把腦袋歪到一邊去。

在用過可口的雞湯、冷盤以及高級的夏布利白葡萄酒以後，葬禮後的氣氛變得輕鬆愉快起來。沒有人因為理察．艾伯納西的死而真和-圖-書正感到悲痛，因為誰和他都沒有什麼密切的關係。在這之前他們舉止得體、行為節制（只有無拘無束的科拉除外，她顯然很自得其樂），但現在儀式已經結束，應該是進行正常談話的時候了。恩威斯先生很鼓勵這種態度。他對葬禮很有經驗，知道如何掌握各項葬禮環節的時機。

「我……呃，目前說不確切。遺產稅很重，而且——」

「要是他沒有再立一份新遺囑，那結果會怎麼樣？是不是——是不是財產都歸堤莫西？我是說，因為他是理察最近的親屬？」

「我覺得你們都做得很好，」她慌忙說道，「好極了。我是說，弄得誰都知道，一點好處也沒有，只是徒增不快。這事我們家人知道就好。」

「理察真是太仁慈、太慷慨了，我很感激他對我的疼愛。」

每個人似乎也得趕那班火車。

「您能不能給我說個大概和圖書的數目？」

「真是太好啦！」科拉．藍斯奎滿心歡喜地說，「好一筆收入！有多少呀？」

午餐後，蘭斯坎建議他們到書房喝咖啡。這是他的細膩之處。應該談正事了——換句話說，現在要討論遺囑問題了。書房裏有一排排的書架和厚重的紅色天鵝絨窗簾，這樣的氣氛很適合談此類事情。他給他們送上咖啡，退了出去，然後關上房門。

「但事情還是掩蓋得很好，不是嗎？」科拉說道。

「我得趕三點半的火車。」他開始說道。

看著她的人更顯得面無表情。

「好耶！」科拉說道，「我要去卡布里島。」

閒談了幾句後，每個人都開始把目光探向恩威斯先生。他瞥了一眼手錶，立即做出回應。

茉蒂．艾伯納西用她低沉的嗓音問道：

「『在住所猝然去世』，報紙上是這樣說的，」科拉點點頭說道，「那時我還滿腹狐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