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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學舍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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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有時一些看起來沒什麼意思的話,可能有很多含義。不,我指的不是你引用的那句美國用語,我說的是別的。」她環顧桌子四周繼續說:「我在說昨天發生的事。」
「很糟糕的一個早上,對不對?」
「別擔心,老媽,」她說道:「事情水落石出總是件好事,不然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的。」
「我快遲到了,還是不要吃早餐了。」
「會被控告的是我,可憐的傑羅尼莫和我。在別人的國家你能期望得到什麼正義?不,我無法照你要求的做頓義大利飯——他們送來的不是我們要的米,我改做義大利麵來代替。」
「一切盡如人意,」奈傑爾說道:「明天我們帶點義大利紅酒來慶祝。我們親愛的珍怎麼看起來這麼沉重呢?你不贊成結婚嗎,珍?」
餐桌上突然出現了各種愉悅的話題,大家都在討好西莉亞。
「我覺得你這樣說很不好。」
「這是壓迫,」他急促含糊地說:「蓄意壓迫土著民族。輕視、偏見、種族歧視,這就是一個罪證確鑿的例子。」
「沒什麼,老媽。」
「那有什麼用?我美麗的國際學舍現在已經蒙上污名,沒有人會再來了。」妮可萊蒂太太在沙發上坐下來,淚如雨下。「沒有人考慮到我的感受,」她抽泣著:「真是豈有此理,竟然這樣對待我。算了,不管它!如果我明天死了,誰會在乎?」
「偷竊?」科林說:「那不是偷竊。哦,真噁心,你們這些人。」
「我馬上來。」
「我們知道這種精神危機任何人都會發生,西莉亞很有錢,她沒有必要偷東西,這只是她精神上的一次風暴,麥克納先生是對的。」
「我們昨天剛吃過義大利麵。」
「我倒不會很驚訝。你知道嗎,」莎莉緩緩說道:「我總覺得……」
奈傑爾對著他的湯盤尖酸地評論道:
「西莉亞沒有把墨水潑在你的筆記上。」哈伯德太太說:「我希望大家不要再討論這件事了。我本來想等過些時候委婉地告訴大家,但是……」
西莉亞走進飯廳,一雙眼睛哭得紅腫。
西莉亞急切地打斷她。
「這是種很唐突無禮的說法。」錢卓.萊爾說。
「我不是偷聽,我只是剛好經過。」
「哦,老天爺,我們一定要在吃早餐的時候談什麼牛津人嗎?」
「我承認我非常驚訝。」
他猛然推開椅子,走出房間。
「哦,什麼跟什麼!」奈傑爾碰一聲把杯子放到盤子上,暴躁地說:「先是牛津人,現在又是政治!這是早餐時間耶!我要走了。」
瑪麗亞滿嘴恐嚇,哈伯德太太覺得好像在聽她描述一件謀殺案。
「然後我們從此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你大概估個數目,我先給你一張支票。等你跟他們問清楚之後,我再補上或跟你領回多給的。」
「得了,貝絲,」奈傑爾說:「你很清楚是誰潑的墨水,就是我,壞蛋奈傑爾,用我的小小綠墨水潑的。」
「好,那我做燉肉,英國燉肉。你不會喜歡的,但我要做——很乏味很乏味,洋蔥不是放在油裏炸,而是放在一堆水裏煮,再加上碎骨頭上的白肉。」
當哈伯德太太在晚餐鈴響後從樓上下來時,雷恩https://www.hetubook.com.com.貝特森將她拉到一邊。
「那沒關係,在我們國家,我們天天都吃義大利麵,每一天都吃。義大利麵什麼時候吃都美味。」
哈伯德太太正想毫不留情地說「是嗎?我們憑什麼要讓你覺得好過些」時,猛然想到,既然學生們總是缺錢用,這麼做可能比較容易解決事情;而且也可以安撫一下珍妮芙,否則她可能會到妮可萊蒂太太那兒去搗亂(麻煩實在已經夠多了)。
「外面風大,穿上你的外套。」佩翠夏在後面追著他說。
「叫西莉亞要振作起來。」
但不可避免的,這種表示善意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歸於沉寂。於是艾基班博靠著桌子傾身向前,容光煥發的臉轉向西莉亞說道:
她向哈伯德太太點點頭,要她放心,然後帶著一臉茫然的艾基班博離開。
「我不明白你們怎麼會這樣想,牛津人都這麼說,而且……」
「我太高興了,西莉亞。」佩翠夏說道:「希望你幸福快樂。」
「確實,我不明白——」
「我了解,但你遲早得見他們。」
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控制住自己的舌頭,當雷恩粗大的手臂攬著西莉亞的肩走進來時,他揮了揮手跟西莉亞打了個招呼。
「但不管怎麼說,」珍用清晰、一本正經的聲音說道:「儘管我很同意你說要仁慈對待的想法,但我們不該寬恕這種事情,不是嗎?我是說偷竊。」
「我沒有報警。」
「你遲到很久了,西莉亞。咖啡都涼了,剩下的食物也不太多了。」
「我們得列個單子。」
他們紛紛起身走進休息室,大家爭著為西莉亞倒咖啡,接著有人打開收音機,有的則離開去赴別的約會,有的回房做功課。最後住在山胡桃路二十四號和二十六號的人們各自上床就寢。
第二天,哈伯德太太覺得每件事都讓她很不高興。她醒來時本來一身輕鬆,最近發生的一連串惱人事件終於一掃而光,一個傻女孩用那種愚蠢的流行手法做了傻事(關於這點,哈伯德太太很不耐煩),然後又表示負責。從現在起,就要恢復平時秩序了。
「我想沒必要這樣吧。你當然要有心理準備,是會有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但這很公平,他們都算是心地寬厚的年輕人。你是該盡可能地做些補償。」
「既然沒辦法用槍得到一個男人,」瓦萊麗笑起來:「玩個有偷竊癖的小把戲就能達到目的了。別擔心,老媽。拜託你,叫西莉亞把粉盒還給珍妮芙吧,不然以後我們吃飯時永遠也不得安寧了。」
「我根本沒有,我只是要告訴你,警察來這裏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住這麼一大群形形色|色的學生,這種事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但事實上,並沒有人『報警』。有位聲名卓著的私家偵探昨晚剛好來做客,和大家共進晚餐,他向學生們發表了一個犯罪學的精采演講。」
「Comment donc? C'est cette petité qui m'a volé mon compact? Ah, par exemple! J'irai à la police. Je ne supporterai pas une pareille……m.hetubook.com.com
「哦,不能,當然不能!都是我的錯。你沒錯,都是我錯。你做的每件事情都盡善盡美,竟然叫警察到我這家正派經營的宿舍來!」
「哦,那我先把支票交給你,這樣我心裏就好過多了。」
錢卓.萊爾站起身來。
「不,不,錢卓.萊爾,」佩翠夏說:「那只是一種——一種慣用語,沒別的意思。」
「啊!你想用這些來堵我?難道他們跟我撒謊、偽造文件、牽連到謀殺案而被警方審問,都是我的錯?你還拿我遭受的痛苦來責備我!」
「我要正式提出抗議,」錢卓.萊爾說:「我的硼砂粉被拿走了,我的眼睛因為學習過度而變得紅腫,我需要硼砂粉。」
當西莉亞急匆匆地切下一片麵包時,哈伯德太太離開了房間。
「當然,她沒拿我任何東西,」珍說:「但我確實認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媽?是西莉亞偷了那些東西嗎?是因為這樣她才沒下來吃早餐嗎?」
「你們所有人都住嘴,聽我說!我沒聽過比這更無知、更不客氣的話了!難道你們沒有一個人稍微懂點心理學嗎?我們不該責備這個女孩。我告訴你們,她經歷過很嚴重的情感危機,她需要深厚的同情和照拂,否則她日後的生活仍舊會充滿不安。我警告你們——盡全力照顧她,這才是她需要的。」
「我不了解的地方他們都跟我解釋清楚了,你偷東西好厲害啊,這麼久都沒有人發現,真聰明。」
她把支票遞給哈伯德太太後,看了一眼手錶。
錢卓.萊爾聽說伊麗莎白的筆記遭到破壞的事,非常激動地滔滔不絕:
瓦萊麗是唯一留下來的人,她友善地露齒笑了笑。
「但是哈伯德太太,我想西莉亞已經親自去找你,勇敢地承認了一切,」珍.湯林笙說:「我覺得她做得很棒,大家都該善待她。」
哈伯德太太大略估計出一個她覺得較為充裕的數字,西莉亞立刻表示同意,她打開支票簿。
莎莉.芬奇倒吸一口氣:
「如果你們對心靈的活動有所研究的話,她是的。」
他們一起走出門時,雷恩回頭說:
「你不需要懂,」莎莉告訴他:「如果我是你,我寧願置身事外。」
「我一直認為婚姻比沒有約束的愛情好得多,不是嗎?對孩子來說更好,身份證上好看多了。」
「早安,西莉亞,危機解除了,真相大白而且大家都謹奉神諭諒解你了。至於科林,他為了你而像頭獅子一樣地大吼大叫。」
「你說是西莉亞把墨水潑在我的筆記上?」伊麗莎白.強斯頓無法置信地說:「這很讓人吃驚,我不敢相信。」
哈伯德太太歎口氣說道:
「是呀,你把我們內部最機密的事告訴你那位朋友,這完全是侵犯隱私。」
「當然不是,奈傑爾。」
她嗆得太嚴重,不www.hetubook.com.com得不跑出大廳去,大廳裏爆出一陣哄堂笑聲。
「你應該說英語的,珍妮芙。如果你一激動就說法文,你永遠也學不會英語。還有,這個星期你吃了週日晚餐,可是你還沒付錢給我。」
「是的,她沒有拿你任何東西,」科林滿臉怒容地轉向她說:「如果你稍微了解那代表什麼意義的話,就不會這麼高興了。」
「那好。」
「你在撒謊。」
「哦,是的,我知道。我想,到今天晚上……可能會好一點。而且,當然,我不會留在這兒了,這個週末我就搬走。」
「沒錯,但你現在是在英國。」
瓦萊麗相當冷漠地說道:
伊麗莎白.強斯頓突然稍稍提高聲音說:
「你一定要講這些討厭的廢話嗎,珍?」瓦萊麗.霍浩斯生氣地說。
正當大家在傳遞湯盆時,雷恩低沉的聲音從大廳傳來。
「你是在問為什麼會發生茅茅運動嗎?你是在問為什麼埃及人那麼憎恨蘇伊士運河嗎?」
「其實很明顯,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哦,算了吧,珍,」雷恩.貝特森說:「我們別再嘮嘮叨叨、喋喋不休了。我快遲到了,你也一樣。」
「這又不是第一次。」哈伯德太太回憶起各種令人不快的事件:「有個西印度群島的學生因為非法營利而遭通緝,有個惡名昭彰的共產黨煽動份子曾用化名住在這裏,還有啊……」
她紅著臉急切地說著,有一兩個人好奇地看著她。
瑪麗亞愁眉不展,不願合作。空氣中浮蕩著「警察」這個字眼。
「是的。但我總覺得這種做法不太對。」
「喂,你最好吃點東西,西莉亞,哪怕是一點麵包和奶油也好,餓著肚子對身體不好。.嗯,什麼事?」
「哦,天啊,」哈伯德太太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怎麼會挑上這種工作!」
「哦,請別這樣,」西莉亞說:「我想——我真的這麼想,到明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了。我是說真的。我是指潑在你筆記上的墨水,還有對那個帆布背包做的傻事。如果,如果那個人像我一樣站出來勇敢地承認,那麼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當晚六點鐘,哈伯德太太又恢復了以往的工作效率。她在所有學生的房中留了字條,請他們晚餐前去找她。當大家依指示前往時,她說明了西莉亞請她出面處理的事情。她覺得他們的反應都不錯,即使是珍妮芙,聽到對她粉盒的慷慨估價後,態度也軟化下來,興高采烈地說,過去的就sans rancune,然後又聰明地加了幾句:
她吸滿墨水走回來,填寫了支票。
瓦萊麗說著走了出去,哈伯德太太聽見她愉快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
「但母親不應該太年輕,」珍妮芙說:「我們在生理課上講過一個這樣的例子。」
「咯、咯、咯,hetubook.com.com」瓦萊麗不客氣地說:「她快要長出羽毛、揮動翅膀了。」
「我得出去看個人。我想先告訴大家,西莉亞和我……希望在明年我獲得學位後結婚。」
「骯髒的小野貓,」妮可萊蒂太太說:「把她趕出這條街。」
「喂,錢卓.萊爾,」哈伯德太太嚴厲地說:「沒人請你發表意見。還不知道是誰做的,也不知道原因。」
法國女孩珍妮芙的英語還不太熟練,跟不上別人的談話速度。她一直聽著荷內在她耳邊細聲做解釋,這時她嘴裏飛快地迸出一串法語,音量尖細。
「這傢伙在做他的日行一善!」
「喂,親愛的。」奈傑爾說:「你不是在暗示西莉亞還不到法定年齡吧?她單身,『純白』,芳齡二十一。」
「奈傑爾把他的碟子敲裂了,果醬瓶也破了。」
「我聽到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咆哮起來:「你報警了?什麼都沒跟我說?你以為你是誰?我的天,這個女人以為她是誰?」
「你太體貼了,雷恩。」
瓦萊麗嚴厲地說:
哈伯德太太皺起眉頭。
「可憐的人,」雷恩.貝特森繼續說道:「她缺錢還是怎麼的?」
「你一直這麼想?」
「Mais il faut qu'elle me le rende, ce compact.」珍妮芙說。
「我要在大廳等西莉亞,」他說:「然後帶她進去,這樣她就會知道一切都過去了。」
義大利男僕傑羅尼莫走進屋子,比了一個明顯的手勢,他本就猴子樣的臉緊皺著,一副讓人發笑的苦相。
「嗯,有一兩件事讓我很好奇。不管怎麼說,她是如願得到科林了。」
妮可萊蒂太太正在房裏急撲撲地走來走去,如同公園裏的餓虎在餵食時間來臨前的樣子。
「喂,妮可萊蒂太太,你不能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我不懂,誰跟我解釋一下。」艾基班博說。
「我不懂,誰跟我解釋一下。」艾基班博說。
「我不懂,」艾基班博說:「如果它什麼意思都沒有,為什麼還要說呢?」
「竟然是西莉亞?」
「我考慮看看,現在一下很難說哪種做法比較適當。」
沒有人回答他,每個人都急於發表自己的看法。
「走吧,艾基班博,」莎莉說:「到教室的路上我再告訴你。」
「但是珍昨天晚上在門外都偷聽到了。」瓦萊麗說。
瓦萊麗輕笑了一聲說:
「哦,這支麻煩的筆。」她向架子走去,那兒放著學生們的瑣碎物品:「看來除了奈傑爾那瓶可怕的綠墨水外,沒有別的墨水了。唉,就用它吧,奈傑爾不會介意的,我一定要記住,出去時買一瓶新墨水回來。」
「才不是。我負責管理這個地方,我很樂意告訴你,事情已經完全解決了。有個學生承認大部份事情都是她做的。」
科林.麥克納來晚了,他看起來很沉默,比平時更難交談。就在晚餐快結束,大家即將吃飽前,他站起來侷促不安地囁嚅道:
「不是他,他只是說著玩罷了。哦,奈傑爾,你怎麼這麼傻呢?」
西莉亞急切地說https://m.hetubook.com.com
「我已經盡量周全地列出來了,但我不知道是還他們錢好,還是買新的還給他們好。」
「老闆剛到,她想見你。」他又做了一個手勢,加了一句:「她快瘋了。」
「對啊。你不驚訝嗎?」
「艾基班博,你要害死我呀!」
「我不想和其他人見面。」
哈伯德太太想到,這真是漫長而勞累的一天。她邊想邊以感激的心情爬上床,鑽進被單裏。
「我的教授常常不準時,」錢卓.萊爾陰鬱地說,但還是向大門走去。「而且,每必次我問他一堆研究上的問題時,他就開始生氣,不可理喻。」
「怎麼了,貝絲?」
「她是個有趣的個案,對不對,科林?」瓦萊麗對他咧嘴笑了笑。
吃了這顆定心丸,哈伯德太太下樓去吃早餐。但她輕鬆愉快的心情很快就煙消雲散,因為學生們選在這天早晨用各自的方式表現了各種騷動。
「根本沒必要向這些學生做什麼犯罪學演講!他們已經懂得夠多了,多到他們高興怎麼偷、怎麼破壞、怎麼搞怪都可以!而我們什麼辦法也沒有,什麼事也沒做!」
「來,進來,西莉亞,朋友們都在。」
「你也快遲到了,錢卓.萊爾先生。」哈伯德太太語氣強硬地說。
他面紅耳赤地接受大家的祝賀以及譏誚的口哨聲,最後害臊地逃走了。相反地,西莉亞滿面紅光,神情泰然。
「啊,我現在沒帶錢包,今天晚上——Viens, René, nous serons en retard.
「感謝上帝,」她在心裏說道:「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又少了個好男人。」雷恩.貝特森歎息著說道。
「她自己已經準備離開了,而且她會全額賠償。」
「哦,哈伯德太太。」
「哦,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她生氣地說著,離開了廚房。
「『勇敢地承認』,」奈傑爾瑟瑟地說:「真是個令人厭惡的說法。」
「哦,是的,我把支票簿帶來了,這是我想跟你說的一件事情。」她低垂著眼,手上拿著一本支票和一個信封:「我怕萬一下樓的時候你不在,所以寫了一封信給你。我想告訴你我非常抱歉,而且想放一張支票在信封裏,這樣你可以逐一和他們結帳。可是鋼筆正好沒水了。」
哈伯德太太聰明地離開房間,避免回答這個問題。
「願全能的主賜予我耐心。」哈伯德太太自言自語,然後下樓到廚房找瑪麗亞。
「誰跟我解釋解釋呀,」艾基班博以懇求的目光環顧四周說:「我還是不懂。」
「我是犧牲自己以便掩護你,佩翠夏。昨天早上是誰把我的墨水借走了?是你。」
「好吧。」她飛快掃視一下清單上的物品:「現在很難說要多少錢。」
科林.麥克納一直試圖讓別人注意到自己說的話,但他低沉、傲慢、溫吞吞的話語完全被更高的聲浪淹沒了。這時他放棄了傲慢的態度,用拳頭在桌上重重捶了一下。每個人都吃驚地停了下來,屋內一片寂靜。果醬瓶跳離桌面,掉到地上砸碎了。
「我已經在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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