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半說半問。

「不管是誰，想在晚上到那裏拿那把球拍，都得有一把鑰匙才行得通，」白羅說。「為了弄到一把鑰匙，就必須先弄到那把鑰匙的板樣。」

「我相信我的判斷沒錯。還有，記住，阿普瓊太太看到的人，並不知道阿普瓊太太看到了她。到那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我知道有一批學校老師在那裏，革命發生的時候。」亞當說。「那我們先不妨就這麼說，她當時是在那裏，利用某種方法，知道了那把網球拍的秘密。我們不妨假定，在熟習了草堤的一般例行生活之後，有一天晚上她到體育館去。她拿到了那把網球拍，正要把藏在裏面的珠寶拿走時」——他暫停了一下——「某人驚動了她。某一個一直在監視著她的人？那天晚上跟踪她？不管這個人是誰，手上有把槍——開槍射她——可是沒有時間取出珠寶，或是把球拍帶走，因為聽到槍聲的人已經接近體育館。」

「我懂你的意思，」愛琳．瑞奇說。

「她愛窺探，」亞當說，「可是窺探並不是謀殺的證據。」

他停了下來。

「羅瑞小姐是我們的兼課繪畫老師，」她輕快地說，「可是她今天沒來。你要她幫你畫什麼？」她好像對小孩子講話一般地和藹可親。

「現在我來給妳看點東西，」他說，「巴絲路小姐，儘管妳對她的髮型和眉毛作了改變，仍然還是巴絲路小姐。可是看看其他的兩張，因為她們的特點不明顯，而且由於她們沒有巴絲路小姐的性格，所以經過妳稍微這麼一改變，就幾乎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是嗎？」

「我們不知道，」督察說。「她離開前一所任教的學校，」他提及一家有名的學校名字，「去年夏天的時候。後來ｈeｔｕbｏok.ｃｏｍ•ｃｏｍ她去了什麼地方，我們不知道。」他接著又說：「沒有機會在她生前問她。她沒有近親，顯然也沒有密友。」

「自己說漏了嘴？」警察署長懷疑地說。

「是的，」他說。「也祇有這樣了。就第一次兇殺來說，範圍很廣，幾乎每個人都可能是兇手，除了喬生小姐、查威克小姐——和一個耳疼的小女孩。可是第二次兇殺範圍就窄了。瑞奇小姐、布萊克小姐和夏普蘭小姐都可剔除在外。瑞奇小姐住在二十哩外的阿爾頓．葛蘭奇飯店；布萊克小姐在小港；夏普蘭小姐在倫敦一家夜總會，跟丹尼士．雷斯本先生在一起。」

「那麼巴絲路小姐也可剔除，」白羅莊嚴地說。「剩下來的——還有誰？」

「利用它們，」白羅說。

「那麼，又回到了草堤女校。而且祇有一個尋求真相的方法——一個一個過濾剔除。」凱爾錫嘆了一口氣。

凱爾錫不理會精確不精確。他繼續說：

「交談非常有價值。要是一個人隱瞞了什麼，遲早總會變得多話。」

「等一等，」凱爾錫說，「有一件關於鑰匙的事，我得補充一下，在我們第一次跟她面談時——有關一支體育館的鑰匙從門上掉下來，她撿起來忘了放回去——帶著走出去，史躍羚小姐對她大叫」

巴絲路小姐一點也不表示驚訝地回答白羅的問題。

「這下可好，」白羅走出去之後，亞當說，「首先是女孩子的膝蓋，現在又是畫畫的！再來會是什麼，我真搞不懂！」

「瑞奇小姐的人物速描很好。她善於捕捉人物特點，畫得很像。」

他站了起來。

「好。那麼，請幫我畫史躍羚小姐。」

凱爾錫嘆了口氣。

「對不起，失陪了。我得去https://m.ｈｅｔｕbook.com•ｃｏm問問巴絲路小姐，這裏有沒有會畫畫的人。」

「我不認為。我們已經非常仔細地調查過濾過附近地帶。當然，特別是那些陌生人。有一個柯林斯基太太停留在附近——亞當認識她。不過她不可能涉及任何一件兇殺案。」

白羅點點頭。

「臉，」白羅說。

「好極了。現在同樣的給布蘭奇小姐和羅昂小姐畫個不同的髮型，同時改變一下眉毛。」她都畫好之後，他把三張速描排成一列。

「畫畫？」

「並不像你講的那麼簡單。一個人對他試圖隱瞞的事，總是特別提高警覺，不過他經常會說太多其他不相干的事。交談還有其他的用處，有些無辜的人，他們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卻不知道他們所知道的事情的重要性。這使我想起——」

「說來容易，做起來卻不然，」凱爾錫說。「我們一直在盡力跟阿普瓊太太連絡，可是這件事真叫人頭痛！當那孩子說巴士時，我以為她指的是一般的遊覽車旅行，按照預定的行程進行，而且整部車裏的人都一起行動。可是事實上一點也不是我所想的。似乎她祇是隨興之所至，搭當地的巴士，高興到那裏就到那裏！她並沒有透過任何旅行社的安排。她祇是一個人，到處漂泊，你能拿這樣的女人怎麼辦？她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世界上多的是名叫安納托利亞的地方！」

「這倒是難題，是的，」白羅說。

「你不知道，」他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外來的某一個人……？」

「交談。」

愛琳．瑞奇懷疑地注視著他，然後開始下筆畫著。他看了看她所畫的成果，讚賞地點點頭。「畫得好——畫得非常好。這麼幾筆——就把相似點表現出來。現ｈｅtｕbooｋ•cｏｍ.ｃoｍ在我要妳畫些比較困難的。例如，給巴絲路小姐畫個不同的髮型，同時改變一下她的眉毛。」

「我敢確定。如果你犯了謀殺罪，你不會想做出任何與自己性格不合的事，那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布蘭奇小姐會留在這裏，一直到學期結束。」

「布蘭奇小姐，」凱爾錫若有所思地說。

他讚許地注意到，巴絲路小姐並沒有問他理由，她祇是默默地離開房間，帶回瑞奇小姐來。經過介紹之後，白羅說：「妳能畫人像？快速的？用鉛筆？」

「史躍羚小姐來草堤之前，是在什麼地方任教？」

「另外那個女人呢？」亞當問。

過了不一會兒她說：「好了。」

亞當露齒而笑。督察和警察署長一臉震驚。

白羅注視著他。然後，他的眼光慢慢移向另外兩位男士。

「我不知道，」白羅說。「這只是一種可能，另一種可能是，帶槍的那個人先已在那裏，史躍羚小姐驚動了那個人，一個史躍羚小姐已經產生懷疑的人。她是，你們已經告訴過我，那種女人，嗅得出秘密的女人。」

「羅昂小姐來這裏大約一年，她的記錄很好，我們沒發現什麼對她不利的。」

「坦白說，不。不過，總得說個精確。」

凱爾錫一臉驚愕。

「她可是如魚得水，而我們呢，」凱爾錫繼續說，「都在這裏一籌莫展！那個法國女人隨時高興都可以大大方方的走掉，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奈何得了她。」

「為什麼要在體育館？」白羅說。「這是你們以前不解的問題，對不對？」他對亞當說。「這，我們現在已經有了答案。因為體育館裏有一把網球拍，裏面藏著一筆值大錢的珠寶。有人知道是那一把球拍。這個人是誰？可能是史躍羚小姐本人。如同和-圖-書你們所說的，她對體育館的心態很奇特。不喜歡人家到那裏——也就是說，沒有經過授權的人。她似乎懷疑她們的動機。尤其是對布蘭奇小姐。」

「巴絲路小姐，」督察尖刻地說，「跟威爾森女爵在一起。」

「沒有證據，」凱爾錫說。「她的一切證件憑據似乎都很真實。」

「你不會懷疑學生吧？」

「我常常畫。作為消遣。」

「她，」亞當說。「她解釋太多了。要不是她那麼費事的解釋，我不會懷疑她為什麼到那裏去。」

「那正是我需要的。」

愛琳睜大眼睛看著他，好像她認為他瘋了似的。

「你並不能確定。」

「不，」白羅說。「我並沒瘋。我只是在做一項實驗，請照我說的畫。」

她注視著他在小心地把那幾張速描摺起來。「你要拿它們做什麼？」她問。

「那可不一定，」凱爾錫說，「史躍羚可能已經跟別人講過那件事。如果是這樣，她可能認為還是隨便跟我提一提的好，免得我從別人那裏聽到了起疑。」

「你認為當時的情形就是這樣？」警察署長問。

「當然，還包括學生。」

「而巴絲路小姐也不在，我知道的是這樣，對不對？」

「好，」白羅從她手中接過畫來說，「現在，要是妳願意，請再畫巴絲路小姐、羅昂小姐、布蘭奇小姐，還有——對了——園丁亞當。」

「不錯，那的確會啟人疑竇。不過，我們所知道的是，史躍羚小姐是在半夜一點，她不該去體育館的時候，在那裏被殺害的。」

「如果我們祇能進行到這裏……」

他沮喪地注視著白羅。

「她不會這樣做。」

「這是值得注意的一點，」白羅說。

愛琳．瑞奇點點頭。

赫hetｕbook•ｃom.ｃｏm邱里．白羅再度對亞當說：「你本人也認為布蘭奇小姐對體育館的態度古怪？」

「還有其他的事。例如，交談。」

「不過，這種旅行顯然不合適阿普瓊太太。」

白羅搖搖頭。

「我們已經告訴你事實經過，」凱爾錫說。「如果你有任何看法——？」

「這不容易。我認識她這麼短的時候。我試試。」

他轉向凱爾錫。

「草堤女校兩件兇殺案，」白羅深思地重複一遍。

「這麼說來，就祇有布蘭奇小姐了。這麼漫長的旅途終於到了終點。」

「畫畫。」

「多的是好的遊覽車旅行團，」督察以受到傷害的聲音說，「一切都替你安排得好好的——什麼地方停車，讓你參觀什麼，所有費用包括在內，你用不著擔心帶的錢不夠。」

「我希望你是對的。」

「如果我聽的沒錯，」白羅說，「似乎有一個可能性。茱莉亞．阿普瓊的母親，在開學的第一天，在這裏認出了某一個人。某一個讓她看了吃一驚的人。就這一點來看，可能這個人跟國外間諜活動有關。如果阿普瓊太太明確指出布蘭奇小姐就是她當時認出來的人，那麼我想我們就可以有點自信繼續偵查她。」

「那麼，她有可能是去拉馬特，」白羅深思地說。

她閉緊雙眼想了想，然後開始快速地晝著。

「不得不真實。」白羅說。

「要真是這樣，」亞當說，「那她就一定不會對你提起那鑰匙事件了。」

凱爾錫搖搖頭。

一陣沉默。

「兩個住在這裏的佣人，吉本斯太太和一個叫多瑞絲．何格的女孩。我無法認真考慮她們兩個。剩下來的是羅昂小姐和布蘭奇小姐。」

「可是這並沒引導我們推斷出什麼具體的證據來。」凱爾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