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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聖誕布丁?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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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林蕭的笑話 2

葛林蕭的笑話

葛林蕭小姐戴著破舊草帽的頭低到胸前,她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向露露喊道:
「不,是別人把我們鎖在房裏的。快上來讓我們出去。」
露露是想問:「您認為她死了嗎?」但話梗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她走進書房,隨手關上門,打開打字機,從書桌一邊的抽屜裏拿出日記。透過敞開的窗戶,她一眼瞥見葛林蕭小姐穿著紫褐色枝葉花紋的裙子,俯身在假山上賣力地除草。前兩天一直下雨,雜草又長出許多。
第二天露露懷著愉快的心情去上班。她穿過敞開的前門——這幢房屋的大門和窗戶總是開著的。葛林蕭小姐好像不怕小偷似的。可能也有道理,因為房子裏的大半東西都有幾噸重,拿到市場上也沒人會買。
「可能是個意外——有些小伙子會射箭。」
「發生了什麼事嗎?」納特.弗瑞哲問。
時間又一次顯得那麼漫長難熬,露露聽到一聲汽車聲——那似乎過了一個小時,但其實只有三分鐘。來了位警官。看起來比前一個警察機警些,他把奎斯威太太放了出來,然後又放了露露。
露露衝到門口,轉了一下門把,但門卻打不開。她徒勞無功的試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她被反鎖在房間內。她衝到窗前。
她已敲得筋疲力盡了,便又回到窗前。那邊客廳的窗戶閃出管家的頭。
「你的姨媽被謀殺了,這就是發生的事實:你的姨媽被謀和圖書殺了!」
露露在車道上看到了艾弗雷德。他正靠在一棵樹上吸煙,但一看到她,便馬上抓起一把掃帚,認真地掃起落葉來。懶散的年輕人,她心想,但長相英俊。他的特點使她想起某個人。當她穿過大廳上去樓上的書房時,她向掛在壁爐上的那張納桑尼爾.葛林蕭的巨幅畫像掃了一眼,從中可看出維多利亞時代的鼎盛繁華。他坐靠在一把巨大的安樂椅上,雙手放在橫掛過肥胖腹部的金鏈上。當她把目光從腹部移到他那張稜角分明、濃眉黑鬍的臉龐時,她馬上想到,納桑尼爾.葛林蕭年輕時一定非常英俊瀟灑。他看起來,好像,有點像艾弗雷德……
警官含糊地說:
這時葛林蕭小姐背對著露露,搖搖晃晃地朝遠處管家的那扇窗戶喊道:
她正想著,突然聽到花園裏傳來一聲慘叫,她姚了起來跑到窗前。只見葛林蕭小姐從假山那邊蹣跚地向這邊走來,雙手緊緊抓住胸前一根帶羽毛的箭桿。露露頭腦登時一陣麻木,她認出那是一支箭。
「叫警察……電話……」
「被謀殺的。」奎斯威太太說,「就是這樣,謀殺。」
「適當的時候我們會放你們出來的。」然後他就消失在下面的窗前。
「葛林蕭小姐的外甥?」
「是的,先生。嗯,對不起,恐怕……」
「弗瑞哲,」年輕人說,「納特.弗瑞哲。事實上我和-圖-書是葛林蕭小姐的外甥。」
在城市裏長大的露露,揣想如果她有座花園,她絕不會建一座只能靠人工除草的假山。接著她便坐下來工作。
十一點半,奎斯威太太端著咖啡盤走了進來,看樣子她火氣很大。她「砰」地把盤子放在桌上,發起了牢騷:
「他一定是去吃午餐了。幾點了?」
他接著便下了樓。
「我也是。」
「夫人,很遺憾地告訴您,」他說,「我已經告訴了奎斯威太太——葛林蕭小姐死了。」
「她說的那番話,親愛的,」瑪波小姐說,「其中必有蹊蹺。」
「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您認為……您認為……」
露露和奎斯威太太在高高的窗前一口氣把這驚人的消息告訴他。
「一定是醫生。」
「真不知該怎樣感謝你才好。」她對雷蒙說,「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我可以送孩子上學,然後到葛林蕭家上班,回來時再順路把孩子接回來。這一切太棒了!那個老婦人是值得信賴的。」
「是的。他好像在劇團當演員。現在在博勒姆的海邊地區做夏季演出。我打了電話到劇院,留言要他明天來吃午餐。很有趣,真的,老小姐不想讓管家知道。我想奎斯威太太可能做了什麼事惹惱了她。」
「對不起,嗯,呃,葛……葛林蕭小姐住在這兒嗎?」
警察粗聲粗氣的說:
「十二點二十五分。」
「是和_圖_書嗎,親愛的?你聽到她提起過警察的事嗎?」
奎斯威太太一陣風似的又走了出去,「砰」一聲關上門。露露暗自笑了笑。這個「外甥」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很感好奇。
「他一般十二點半才會去,但他一有機會就會偷偷提前開溜。」
「我被鎖在房間裏了!」
奎斯威太太完全失去了她平日的文雅,歇斯底里地叫道:
「這的確像齣連續劇,不是嗎?和外甥和解,發現血濃於水;遺囑決定修改,舊的遺囑將被銷毀……」
「射……他射中了我,用箭……找人求救……」
「葛林蕭小姐呢?」露露顫抖著聲音,「發……發生了什麼事?」
她工作的第一天晚上回來時,說起了那一天的經歷。
「你們兩位女士跑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請報一下你們的名字。」
「珍姨婆,您看起來很嚴肅。」
「明天請繼續收看本齣驚悚連續劇。」雷蒙喃喃自語著。
她喝完咖啡又開始做事。她聚精會神於手頭的工作。不知不覺時間已飛快過去。納桑尼爾.葛林蕭一開始寫日記,便陶醉在一吐為快的愉悅中。露露讀到他與鄰近城鎮一個漂亮的酒吧女侍發生的一段韻事時,感到在措詞上需要做較大的改動。
「這兒發生了意外。你的姨媽被箭射中了,刺穿了頸靜脈……」
露露如約而至,受到熱情接待,第二天便開始了工作。
警察掏出一個筆https://m.hetubook.com.com記本和鉛筆:
「請人吃午餐……家裏什麼也沒有!我想知道我該怎麼辦?艾弗雷德根本不見人影。」
賀力斯.賓德勒沒有收集到更多收藏品便回到了倫敦,雷蒙.魏斯給葛林蕭小姐寫了封信,告訴她他知道一個叫做露易莎.奧斯利的太太,能夠勝任整理日記的工作。事隔幾日他收到了回信,字寫得細長且是舊體字。葛林蕭小姐說她急切需要雇用奧斯利太太,並寫明了見面時間。
「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在車道上打掃。」露露答道。
「我能問一下您的名字嗎?」警官走到他跟前說。
「奧斯利太太,快過來開門讓我出去,我被鎖在房間裏了。」
露露迷惑不解地問:
「我不知道什麼警察的事。」
露露看了看手錶。
「我很難看到管家。」她說,「十一點半她把咖啡和餅乾端進來,噘著嘴,一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幾乎不怎麼和我說話。我想她非常不贊成雇用我。」她接著說,「看起來她和園丁艾弗雷德很不和。我想他是當地雇來的,很懶惰,他和管家彼此不交談。葛林蕭小姐習以為常地說:『從我有記憶起,就知道園丁和屋內的佣人總是不和。我祖父在世時也是如此。那時候花園裏有三個男人和一個男孩子,屋裏是八個女佣,他們之間總是有摩擦。』」
但來人卻不是醫生。露露和奎斯威太太跑下樓,看到一個年輕人猶豫不決地https://m•hetubook•com•com穿過前門停住了腳步,迷惑地環顧著四周。然後他用一種露露聽來有些熟悉的愉悅音調開了口——也許和葛林蕭小姐的聲音有些血緣上的相似。他問:
「當然囉,誰不會撿輕鬆的工作做。」
接著又聽到一陣車聲,警官說:
警官清了清嗓子。
第二天,露露又帶了另一條新聞回來。
「哦,天哪!太糟糕了!我給警察打了電話。這間房間裏有個分機,但我不明白,奧斯利太太,我們怎麼會被反鎖在房間裏。我根本沒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你聽到了嗎?」
「沒有,我什麼也沒聽到。哦,天啊!我們該怎麼辦呢?也許艾弗電德還在。」露露放開嗓門喊了起來,「艾弗雷德!艾弗雷德!」
接著她像個醉鬼似的搖搖晃晃在樓下客廳的窗前消失了。不一會兒,露露聽到一陣瓷器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聲重重的落地聲,之後是一片沉寂。她想一定是葛林蕭小姐迷迷糊糊撞到放有賽福勒瓷茶具的小桌上了。
露露絕望的拍打著門,叫著,喊著。窗外沒有爬藤植物和排水管,她還是出不去。
「很奇怪,」她說,「今天上午,葛林蕭小姐要我給她的外甥打電話。」
她沒有辦法,只能等人來再說。她坐在窗台上,等了不知多久,這時才見戴著頭盔的警察呆頭呆腦的從房子的拐角處轉過來。她把身子探出窗外,他看了看她,用手搭在額前擋住刺眼的陽光。一開口便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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