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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酒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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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是的,當然。不過我不知道。現在好像沒有人會注意別人是姓什麼。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奧利薇夫人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說,「你最好去問問羅妲。」
「難以想像。」
「讓我想想。我們調查過,可是沒什麼結果。戴維斯不是她的姓,所以調查時浪費了一些時間。你等一等,我當時做了些記錄哦,對啦,找到了。她姓亞切爾,她的丈夫是個二流騙子。她離開他之後,恢復了娘家的姓。」
「她又不知道。」金潔說,「大家總以為任何東西只要有百年以上的歷史,便能引起歷史學家或考古學家的興趣。不然說去看她的畫好不好?一定有幾張古畫。你先與她約好時間,去的時候盡量熱情一些,說點好話。然後你說你見過她女兒——她的繼女,說她的死真讓人悲傷等等。接下來你突然提起『白馬』,要是你願意,可以裝得邪惡一點。」
我真想靠在她肩上擁抱她一下。
我覺得事情太湊巧了。科雷根,兩個科雷根。也許是一個預兆。我撥了卡普里科恩三五九八七號。
我等了一會兒。
她正皺著眉頭喝茴香酒。一股暖流瀰漫我的全身,我再也不是孤立無援了。
「有什麼事?」
她點著頭,若有所思地又說道:
「路易對棠咪的家略知一二。我想他會知道她住在哪個郡,其他的細節另外再去查查相關資料就好了——我們真是太傻了!你去看看《泰唔士報》上登的訃聞,再去查查她的檔案就行了。」
我需要赫米亞,我需要科雷根。但他們兩人都不幫我,我可沒有其他人可想了。
「金潔?」羅妲說,「哦,她住在卡加利廣場一條小巷子內。四十五號。等一下,我告訴你她的電話號碼。」她離開了一會兒,然後說,「卡普里科恩三五九八七。記下了嗎?」
「但首要的,」她補充道,「就是與帕比聯絡上。」
金潔和我約好在「白鸚鵡」會面喝飲料。她看起來和在馬奇迪平村時一樣令人耳目一新——一頭蓬鬆的紅髮,表情熱切、滿臉雀斑和綠眼睛十分靈活。她一身倫敦藝文界人士的打扮:緊身褲、圓領毛和*圖*書衣和黑色長毛襪,但看起來還是同一個金潔。我很喜歡她。
「你願意幫忙?可是你有你的工作啊。」
「哦,她們都喜歡談自己的事情。只要有人願意聽,她們可以與任何人大談特談。反正,現在露露又有了一個新的男朋友——另一個花|花|公|子,但我敢說她已經迷上他了。所以在我看來,她不可能求助於白馬。我提到過白馬,可是她沒有反應。我認為你們可以不用管她了。路易也認為她沒什麼,可是他認為棠咪對吉恩很認真。吉恩追她追得很緊。關於那個後母,你有什麼結果?」
「你需要有人幫忙」
「至於你——」金潔想了一會慢慢地說,「我認為,你最好從棠瑪希.塔克頓那方面著手。」
「然後你就觀察她的反應。當你突然提起『白馬』時,如果她曾感到內疚,我認為她一定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金潔用力搖了搖頭,然後說:
我向她保證說,這花費我還負擔得起。
「看起來不太像。」
不一會兒,她若有所思地說:
「她出國了,明天回來。我寫了封信給她,或者說,我讓我的秘書寫了封信,要求約個時間見見面。」
於是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花的時間沒有像赫米亞那樣多,因為她對「白馬」和它的主人已經很熟悉了。說完之後,我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不想面對她對這件事的反應,不願看到她寬容的關心模樣,或者完全不相信的表情。這件事在此刻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更顯得滑稽可笑。任何人(除卡索普太太外)都不可能有我那種感覺。我用叉子在塑膠桌面上胡亂畫著。
「亞切爾是個什麼樣的騙子?現在在哪兒?」
在沮喪失望之中,我好像又聽見了卡索普太太急切的聲音:
「喂,我是馬克.伊斯特。」
「我見過她,她是叫露露.艾利斯。算是個小富婆。」
「但如何著手?她已經死了呀!」
我不想那樣做,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說:
「這些理由都很好。」我回答道。
「哼,是個小偷。專從百貨店的櫃台上順手牽羊,不管值不值錢m.hetubook.com.com。他現在已經死掉了。」
「沒有什麼值得報告的,」金潔輕快地說,「我與露露談過了。那天她們是為了吉恩.普萊登才吵起來的。那人不是個好東西,貪財好利,可是女孩們都喜歡他。他在露露身上花了很大的功夫,可是棠咪插了進來。露露說他一點都不喜歡棠咪,只想要她的錢——不過這可能只是露露自己的猜測。反正他一腳踢開了露露,她自然很吃醋。照她的說法,那天她們並沒有吵架,只是女孩間鬧鬧意氣。」
「那理由呢?」
好吧,那麼,我承認自己是個大傻瓜好了!
「你一定要採取行動!」
說得很好,但做起來可不容易。
「女孩間鬧意氣?她把棠咪的頭髮都連根拔起了!」
「但我能做些什麼呢?」
我掛了電話,撥了一〇〇立刻與羅妲接上線。
金潔說那容易得很。
「有一兩個線索我或許能幫忙。」
「沒錯,可是當我問她時,她怕得不得了,而且馬上就避開了。她嚇壞了,什麼都不肯說。」
「等一等,讓我理一理頭緒。」
「會有收穫的,」金潔熱心地說,「這案件基本上好像是這樣:戈曼神父遭殺害之前,被一個垂死的女人找去,他之所以被害是因為那女人告訴他一些事情或坦白了一些罪過。那女人後來怎樣了?她死了嗎?她是誰?應該從這上面找些線索。」
「我懷疑金潔不是她的本名。而且她總得有個姓吧。」
憑著一時衝動,我撥通了奧利薇夫人的電話。
「她的名字……哦,你是說她姓什麼?科雷根。凱瑟琳.科雷根。你說什麼?」
「我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是你?她為什麼挑中你?我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我說描述得沒錯。
「那幫人都這樣,可是她的確有錢。總之,她付得起給『白馬』的費用。我猜,『白馬』總不會白白替人做事吧。」
「你得去查查那個後母。她的住地離你較近。去看看她——」
「什麼另外一個名字?」
「這我知道,她的另外一個名字呢?」
「我個人傾向於她沒有!但什麼怪事都可能發和*圖*書生,特別是在催眠術的作用下。譬如,要一個人第二天下午四點去咬一下蠟燭,那個人就會不自覺地照辦。就是這類事。再譬如,在一個通電的盒子裏滴一滴血,便可以告訴你兩年之內你會不會得癌症。這些事聽起來很玄,但並非完全是假的。至於賽澤——我不願認為那是真的,但我很擔心有那種可能!」
「是不是略帶淺灰的金髮、中等個頭、胸部很豐|滿?」
「可以。讓我想想……對啦,『金潔』,就是這個名字。」
「我贊成。但怎麼辦呢?」
「我告訴你,這是符合邏輯的。你聽說過這件事的傳聞,你便去調查,為了你個人的目的。不久,你出現在馬奇迪平村的園遊會上。你被帶到白馬去——假定是你自己想去的——然後發生什麼事呢?賽澤.格雷當然要直接跳出來賣弄她的嘴皮子。」
「就這樣了,是不是?」
「但事實上——」
「她死了。我對她沒什麼了解。我想她大概姓戴維斯。」
「你能不能告訴我,園遊會那天留在屋子裏的那個女孩的名字?」
「說你對她房屋感興趣怎樣?」金潔建議道,「如果那是棟古建築,總有些東西值得一看。」
「好的。我們的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希望一切都不是白費功夫。」
「但那可能與我研究的時代無關。」我反駁道。
我向他道謝後,掛斷了電話。
「我可以在露露身上下點功夫,」金潔若有所思地說,「我知道在許多地方都可以碰到她,路易大概也知道一些情況。」
我決心忘掉這件倒楣事,畢竟,它干我什麼事?
「我盡力而為。」
「但願如此!」
「沒什麼。再次感謝你,羅妲。」
「你該調查一下,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這是可能的。」我想了想問道,「你認為她真有她吹噓的那種本事嗎,金潔?」
「還有一件事。你覺得那個姓格雷的女人為什麼要將她們的事情都告訴你?她為什麼如此友善?」
「如果你的想法沒錯,那她就是被人害死的!而且『白馬』也參與其hetubook.com.com中。這有兩種可能,要不是她後母,就是在路易咖啡館與她打架的那個女孩。她搶了那個女孩的男朋友,或許還打算嫁給他。要是她真的對那個小伙子一往情深,恐怕她後母或那女孩就難以忍受了。她們兩人都可能去『白馬』。從這方面也可以理出線索。你知不知道那女孩叫什麼名字?」
「我僅僅是傳達露露告訴我的話。」
「很簡單嘛,」奧利薇夫人慫恿我說,「你只要說,你答應要送一本你的書給她;或者要告訴她一家賣便宜魚子醬的店名;不然就說想還她她借你擦鼻血的手帕;或者說有個富有的朋友想修復一幅名畫,你想告訴她這個人的地址,但把她的地址弄丟了,也記不得她的名字。這些夠不夠?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想出更多的理由。」
「那個女孩,」最後她說,「我們從舊維多利亞劇院出來用晚餐時遇到的那個帕比什麼的,她知道這件事,她一定知道,否則她不會說出那些話。」
「與什麼有關聯?」
「最簡單的答案,就是她太傻。」
第二天清晨,我便打電話給吉姆.科雷根,向他提出後面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可以幫忙,」金潔信心十足地說,「她不肯對你說的事,可能會告訴我。你能安排我們見個面嗎?你的朋友、她、你和我,一起去看場戲或者吃晚飯什麼的。」她好像遲疑了一會又說,「會不會太破費?」
先是赫米亞,現在是科雷根。
「你知道,你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說,「你是歷史學家,公開演講過,也出過書。塔克頓太太會有印象,或許見到你會高興得不得了呢。」
我把閒談胡扯當作確鑿的事實,我被騙子賽澤.格雷灌了迷魂湯,竟然相信她那一堆胡言亂語。我是個既迷信又容易上當的傻瓜。
「我想叫露露。」
「最重要的是先了解我們是否查對了方向。一旦確定之後,我們便全速調查下去。」
這件事安排起來很輕鬆。三天後的一個晚上,大衛有空,於是我們約好一起去聽音樂會,大衛陪著帕比一起來了。我們到幻想園共進晚餐。我注意到金潔和帕比一起去了www.hetubook.com.com洗手間,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兩人看來相處融洽。由於金潔的暗示,我們晚餐時沒有提起任何引起爭論的話題。最後,我們終於分手了,我開車送金潔回家。
「你這次用不著買任何東西。」我向她保證。
「這句話我的女佣經常說。她說這話時,通常就表示我得給她買個新的菜瓜布或地毯刷,或其他一些無聊的東西。」
「很多事都不必在辦公室裏做。」她又沉思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我們能查出她的背景,也許可以知道她的消息是怎麼來的。」
「是的。」我坦承道。
「哎,你能不能查出更多的資料?」
「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馬克.伊斯特的敘述)
「哦,我不能哪。」
「那就派不上用場了。」
「她看起來很友善。」
金潔突然說:
「然後呢?」
「是的,」我沉鬱地說,「你說得很對。」
「是的。戴維斯太太生前工作的那家消費調查公司,顯然也不知道她的情況或者她的背景。」
「哦,當然!總得有人出面處理吧!不能讓一個組織任意置人於死地,不該放手不管。」
我坐著仔細思量。
除非——
「我費了好大功夫才追查到你,」我說,「你的姓氏、住址、電話號碼我都不知道。我有麻煩了。」
「記下了,謝謝。但我沒有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假設——僅僅是假設,那個叫帕比的女孩了解『白馬』的事——不是親身經歷,而是道聽塗說的。聽說她是那種別人閒聊時不會太留心的女孩,可是事實上常出人意料地聽見了許多。看起來有點傻氣的人多半是這樣。可能她那天晚上與你談話時被人聽到了,有人威脅她,於是第二天你去找她時,她嚇壞了,什麼都不肯說。但你去找她的事已經傳開了。你有什麼理由去問她呢?你又不是警察。最恰當的理由便是:你可能是個委託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我去找她後母總得有個理由吧。」我遲疑地說。
「你認為,我應該處理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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