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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酒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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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她為什麼要辭職?是不是做膩了?」
「什麼狗?」帕比茫然地問。
「艾琳.布蘭登替他們工作?她必須做些什麼?」
「魏納博?不關他的事。他是個殘廢,怎麼可能扯進這件事裏去?」
「那好吧!你講快點,我和人有約。」
我避開了自己的朋友和熟人,但寂寞得實在有點忍耐不住。
「不,我不認識。我從未聽說過叫伊迪絲.賓斯的女人。」
「出了點狀況,」我說,「死的是狗。」
我盡量耐著性子,看了看鐘,說:
「是的,」我說,「那張名單上的那幾個人,都死於支氣管炎、腸胃炎、腦瘤、癲癲,或其他醫生證明過的病症。」
「光波,對不對?」帕比含糊地說,「大概是那種東西。來自太空。」她又補充說,「和俄國人的一樣!」
當然,或許是醫院打來的,金潔——
她出人意料地提到了艾琳.布蘭登,讓我感到相當驚話。我問她艾琳.布蘭登是誰。
「我不知道白馬在何處,反正在鄉下就是了。」
「我真的必須——」
她同意了。
「我還沒想清楚,只覺得想獲得真正的安全就只有一個辦法。我要去試試看……總之,我現在得走了。我和人約在一家咖啡店見面。」
「她遲鈍得很,」帕比說,「頭髮死板板的,從來不|穿高跟鞋。」她又用解釋的口氣補充道,「我和她是同學,但她那時便十分遲鈍。不過她的地理成績很好。」
「等一等。我在馬奇迪平村遇到那個藥房老闆奧斯本,我不妨把他的想法告訴你。」
「上帝保佑你,」我說,「你真偉大!」
「這——是的……」
「我覺得很遺憾,但真的——」
「嗯,不太一樣——」
「你知道,是金潔她——我可沒去安排什麼事。我該與什麼人取得聯絡?」
「她病得很重。」我說。
「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你上次帶來見我的那位自以為是的心理醫生怎樣了,科雷根?關於金潔他說了什麼?」
我簡要地把奧斯本的想法告訴了他。
「我太太,」我說,「身體仍是很脆弱,但好像病情沒有變得更嚴重。」
「她的病更重了,對不對?」我問。
「伯明罕有個地方。」帕比遲疑地說。
「那麼一定要採m.hetubook.com.com取什麼行動。」
「聽著,」我說,「金潔的頭髮是不是大把大把地連根掉下?」
「那傢伙有點走火入魔了,」科雷根說,「他那種人總堅持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我掛斷了電話,看了看鐘。
他問了我無數的問題,其中有一半在我看來毫無意義,可是自有他的理由,因為他煞有介事地對我的看法點頭,不肯妄下任何結論,也許他這樣是最聰明的處理。他也偶爾說一點他們的行話。我想,他對金潔試過好幾種催眠術,可是誰也不肯對我多說什麼,或許他們根本就沒什麼可告知的。
當然,他說得沒錯,金潔是患了支氣管炎,她的病沒什麼神秘的。她只是突然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她遇到了麻煩,」我說,「我相信她曾徵求過你的意見——白馬的事,讓她花費了很多錢。」
「嗯,我是說,如果有人不付錢的話。我知道有這麼個人。」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恐懼起來,「他被殺死在鐵軌上——從月台上掉到火車前面。」
既然不能從她那兒再打聽到什麼,我們便喝完香檳,然後我送她回家,並謝謝她陪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說了一大堆。馬克,我真的覺得他有點糊塗了。你知道,人總免不了會得肺炎,這沒有什麼特別神秘或有悖常理的。」
我突然意識到奧利薇夫人還在興奮地高談闊論。
我抓緊聽筒,頭腦發昏。那些零星獲得的資訊,這時都湊到了一起。羅妲和狗在草地上——我在紐約一本醫學雜誌上讀到的一篇文章!|當然……當然!
「哦,那可能有點用處。」
我不能冒險不接電話。於是我不耐煩地走過去拿起了話筒。
「例如?」
過了一會兒,科雷根慢慢地說:
「她在CRC的工作。」
「喂,你還在線上嗎?」
「不,真的,我得去——」
「她與白馬有何瓜葛?」
「艾琳.布蘭登也許知道。不過我不認為她知道。」
「好吧,這很好。我想你能僱了她真的很幸運。我相信她十分可靠。敏姑也這麼說過。但真的,現在——」
「我想不出來。聽著——」
「當然是我,」對方責備道,「聽著,我要告訴你hetubook.com.com一些事。」
「我又不是要追求她,」我粗魯地說,「我想知道她以前服務的那家公司的一點資料,我想買一些股票。」
「發燒個屁,」我說,「金潔所害的病,也是那些人所害的病——是鉈中毒。上帝保佑,也許我們還有時間……」
「那地方已經關閉了,」我說,「你有沒有朋友知道該怎麼做?」
「她不太合你的口味。」
「這——我想是的。我猜是發高燒的緣故。」
「是怎樣的呢?」
我懷疑我是怎麼挨過接下來那幾天的。在我現在看來,整個事件就像毫無形狀、令人眼花撩亂的萬花筒。金潔被送到了一家私人療養院。只有在探望時間我才能見到她。
「她覺得那家公司與『白馬』有某種關聯?是不是?」
我從不知道我的朋友阿蕊登.奧利薇竟然這麼瘋瘋癲癲的。
「當然,」我說,「她們在馬奇迪平村的白馬所做的活動,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對極了,」我說,「正像那樣。你以前沒聽說發生過這種事嗎?」
「有效嗎?」
她很興奮地問道:
「我不相信。我可能會扯下他腿上的那條毯子,看他的腿是不是真的不能走路!」
「告訴我她的地址。」
我用力掛斷電話,又拿起,另外撥了個號碼。這次很幸運,直接找到了雷振。
令我焦急的是,我不知該問她什麼。萬一我說錯了話,她馬上就會閉口不言,什麼都不再對我說。
我帶她去了幻想園。帕比很快活,我發覺有她做伴讓我很寬慰。但我請她出來,不只是為了消愁解悶。吃完可口的餐點後,帕比更放鬆了,我開始探她的口風。帕比可能知道一些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我問她記不記得我的朋友金潔。帕比說「當然」,一邊張著她的藍色大眼睛,問我金潔最近怎樣。
「啊,是她!」
我咬咬牙。
「什麼事?」
「什麼是CRC?」
帕比好像也不知道。
其中必定有某種關聯。
「嗯,我也不十分清楚。他們說CRC是調查顧客的消費反應的研究機構。是家很小的公司。」
「還在,我正在想一個剛冒出來的想法」
「是的。那天你去拿畫時她見過你。」
科雷根尖聲叫了起來:
「也許www.hetubook•com.com。他看起來很有頭腦,我承認。可是他不至於殘忍到親手殺死戈曼神父吧!」
第二天早晨,我打電話找雷振,可是沒找到他。不管怎麼說,費了一番周折,我總算找到了吉姆.科雷根。
帕比說沒聽說過。
我又倒了些香檳在帕比的杯子裏。這時,我覺得,只要能從她那個稱為腦子的東西裏零零星星地把一件件例子掏出來,或許會對我有所助益。她聽說過一些事,記住了其中的一半,並與其他的混淆在一起,好在別人對她的話都不怎麼在意,因為人們會說「那是帕比說的」。
「喂?」
「不行,」奧利薇夫人果斷地說,「你現在就得聽我說,事情很重要。」
「呃,那件事看來對金潔有些反作用。你以前聽說過這種事沒有?」
「CRC關心啊。」
「是的。我認為是他策劃了這一切。」
「我不那樣認為。那家公司報酬很高,但她感到公司——掛羊頭賣狗肉。」
「聽著,馬克,這件事很重要,我保證。真的重要!」
「你是說——」帕比費盡了腦筋說,「就像你插電熨斗插頭時被電擊了一樣嗎?」
「真可憐。」帕比盡量表現出關心的樣子,但事實上她並不怎麼關心。
「一件引起我關注的事。她這樣說:『可憐的太太,受了那麼多苦,她腦子裏那個東西害了她,她以前身體一直很健康。看她在療養院裏,一頭美麗濃密的白髮全掉在枕頭上,真可惜,就那樣一把一把地掉下來!』於是,馬克,我想到我的朋友瑪麗.德拉方丹。她的頭髮也掉了!我記得你說在切爾西一家咖啡店看到與人打架的那個女孩,也是一把被人抓下很多頭髮。頭髮不會那樣輕易被拔掉的,馬克,你試試——拔拔你自己的頭髮,一點點就行,連根拔,試試看!你會發現,馬克,她們那麼容易掉頭髮是很不自然的。那一定是一種很特別的病——其中必定有奧秘。」
「但應該是你太太生病死掉,不是嗎?」
「哦,不,」帕比惶恐地說,「就是她們害的!」
我正要開門時,電話響了起來。
「或者,我也可以去找魏納博——」
一時之間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後來我才意識到,帕比以為我是那個有個病弱的https://m.hetubook.com.com太太阻礙了金潔幸福的那個男人。我傾吐我們的愛情生活,使她感到異常興奮,所以我提到白馬時她一點也沒警覺。
「噢!」帕比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原來那人是你!」
最後,在極度失望中,我給花店的帕比打了電話,問她願不願意出來與我吃頓飯。
「我還不知道你人在切爾西的一家咖啡店。」
當我朝門邊走去時,電話又煩人地響個不停。
「差不多吧,」我贊同道,「可是它一定很危險。我是說,金潔病得那麼厲害。」
(馬克.伊斯特的敘述)
「那真糟。」帕比啜著香檳同情地說。
「辭掉了?」我茫然地問道。
「可是科雷根,你告訴我,他所說的有沒有可能?有可能,對不對?」
「是的,我得承認有可能……可是這種事會有好幾個人都知情,這得花大價錢才保得住秘密。」
「沒有什麼實際的關聯。那只不過是她個人的一個想法。於是她便辭掉了。」
「我不在那裏。我是去托特翰法院路的一家咖啡店。」
「我家的蜜莉得了扁桃腺炎,很難受,要到鄉下她妹妹那裏——」
「等一等,行嗎?我還沒有說到關鍵處呢。她談起了很多有關赫斯基杜波夫人的事,她最後說出了夫人病死的最後情形。」
「我從金潔那裏打聽不出她們在幹什麼」
「結果,今天早上新佣人來了,你猜她是誰?」
「她說了什麼?」
「可是你認識她,而且不久前還見過她呢。她在你教母赫斯基杜波那兒工作過。」
「沒有。確實沒有……我得向你承認,那傢伙是有些不對勁。他以前幹過一些勾當。要查出他所有錢的來源,大概要花幾年的時間。我相信國稅局已注意魏納博好長一段時間了。但他很聰明。你怎麼看他——是不是這件事的主使人?」
「我已想到一兩個法子。譬如到馬奇迪平村去抓賽澤.格雷,強迫她把咒語解除掉。」
「哦,我懂了。」帕比對這種解釋很滿意。
「是的,你是誰?」
我與內政部的心理學專家見過一面。他是一個像知更鳥一樣的怪人,一會兒站,一會兒坐,眼睛在厚鏡片後面轉個不和_圖_書停。
「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有的是錢,不是嗎?他從哪兒弄來那麼多錢,雷振查出來沒有?」
「哼,」奧利薇夫人說,「約會遲到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個人都遲到。這樣別人反而會更看重你。」
戈曼神父那天晚上就是去見一個替這種公司做事的女人而遇害的。而且——對,金潔的公寓也有那些人拜訪過……
「是的,」我默認了金潔和帕比對我的角色認定,「但事情好像出了差錯——朝相反方向發展了。」
「是你嗎,馬克?」
「如果事情緊急,他也可能親自出馬。他要趕在戈曼神父把從那女人那裏聽來有關白馬的事告訴別人之前幹掉神父。而且——」
我發現帕比對單音節的詞語都比較敏感。
「那也許是意外事故。」
我猶豫了一會兒。十有八九是科雷根的電話,他打電話是想問我的想法吧。
「是個叫伊迪絲.賓斯的女人。有趣的名字,是不是?實際上你認識她。」
「嗯,我不知道。大概是吧……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在托特翰法院路的一家咖啡店上班。」
可是我現在沒心思和吉姆.科雷根聊。
我耐心地等待著。
「我知道你的感覺。但我們能做什麼?」
我認為,她的醫生一定會堅持自己的診斷,他必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診斷很清楚:感冒所引起的支氣管炎,還加上一點不太正常的症狀。他指出:「這種病例常有,沒有哪個病例是很『典型』的。有些人確實對抗生素沒有反應。」
我想帕比現在一定在充分調動她那有限的想像力。
「我問他們能不能派人來,他們說現在很困難,其實他們每次都這麼說,但他們會盡量想辦法——」
我開始有點興奮起來。
「我們全查過了。」
「想到什麼?」
「聽著,我還沒正式說呢。我剛才說到哪兒?對,蜜莉要去鄉下,所以我打電話給那家個人介紹所,那家叫雷金斯的!這名字真可笑,老是讓我想到電影院。」
「嗯,是你,」我聽出是奧利薇夫人的聲音,便說,「你知道,我正趕著出門去,回來再打電話給你。」
我戛然而止。
「只是到外面轉轉,問問人家用什麼牌子的牙膏,用哪一種煤氣爐,或者哪一種海綿。真沒意思。我的意思是,誰關心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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