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希拉．韋布一句話也沒說，她盯著他看，嘴巴微張，眼睛瞪得大大的。
「和一個叫艾娜．布蘭的女孩有關。」他轉向希拉．韋布說，「我想你已經聽說了。」
「我們不知道。」警探先生說道，「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除非你能告訴我們。」
「是的，我告訴她最好趕快寫封信給萊文，因為一般人接到稿件後並不會立刻開始校對，她可以在信上說明發生的情況，請他不要向馬丁代小姐抱怨，可是她卻說不喜歡那樣做。」
波帝教授停下手中的工作接電話時，聲音裏透著一股怒氣。
「是的，」哈凱松說，「她出事了。」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盡可能把情況描述得殘忍可怕，「她在十二點半左右被人勒死在一個電話亭裏。」
「我和一個朋友在河東飯店吃午飯，如果——如果這也有關係的話。」
「哦，是的，哦，是的。親愛的，你沒開車，對吧？」他茫然看著希拉．韋布說，「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是搭公車來的。那麼，警探先生，是什麼事？」
「又是我的錯。」波帝教授內疚地說，「我記得，那天晚上我讓韋布小姐待到很晚，實際上是非常晚。我真的非常抱歉。親愛的，你以後一定要記得提醒我注意時間，一定要記得。」
「哦，m.hetubook.com.com沒關係，波帝教授，真的沒關係。」
「這正是我的意思。」
「出現這類問題時，她是不是經常來向你求助，尋求解決辦法？」
「所以，如果她真的遇到問題，就很自然會來求助於你們幾個同事，是不是？這種事常發生嗎？」
她的雙頰立刻泛起紅暈。
「也許不是很重要的訊息。」警探說，「可是什麼消息都可能有用，不管它多麼微小。」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她遇害的那個電話亭就在威布蘭新月社區，這能讓你想到什麼嗎，韋布小姐？」
「你不覺得她近來顯得憂心忡忡的？」
「看起來有些事情她不想在公司跟你說。也就是，她不想在其他女孩面前和你討論？也許這件事情她認為應該就你們兩個知道。有沒有這樣的事呢？」
「你知道不知道，韋布小姐，前天艾娜．布蘭非常急切地想見你，她到你姨媽家，在那兒等了一段時間？」
「哦，好吧，好吧，什麼事——我想是違規駕駛吧？這些交通警察真是多管閒事。前幾天就有人硬是說我把車停在一個停車收費處四個半小時，我保證那不可能。」
「沒錯，」波帝教授點點頭說，「兩點半，我們從那時起就一直工作，一直工作。老天hｔｔｐs://ｗww.ｈetubooｋ•ｃｏｍ•ｃｏm，我該叫他們送午茶進來，非常抱歉，韋布小姐，恐怕你已經錯過午茶了，你應該提醒我一聲。」
「你是指——那個男人——威布蘭新月社區的那個人？」
「那麼你不知道艾娜．布蘭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呢？艾娜對那個案子會知道什麼？」
「咦，你是誰？」波帝教授尖刻地問。
「好的，」波帝教授說，「好的。」
「是的，對不起，艾娜的事情我很難過，可是我的確一無所知，幫不上你的忙。」
「所以你也沒辦法幫我了，韋布小姐？」
「對，經常這樣。不過問題是，我們的看法常常不一致，然後她就又繼續困惑不已了。」
「對，對，常這樣。」
「總是有事情。」他苦惱地說，「不斷有人打擾，我怎麼能安下心來工作呢？」他不太高興地看了看希拉．韋布，然後說道：「親愛的，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你是指卡文迪打字社？我打電話回去，她們告訴我工作已經安排好了，要我兩點半直接來波帝教授這兒。」
希拉正要回答時，外面傳來敲門聲。波帝教授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從大約三千年前的編年史問題中拉了回來。
「我真粗心，」波帝教授說，「非常粗心。不過我不應和-圖-書該再打斷你們了，警探要問你問題。」
「誰呀？」他暴躁地問，「進來吧，是誰呀？我說了，我已經特別交代，今天下午不能有人打攪。」
「親愛的，你在發抖。」波帝教授說，「我覺得，我真覺得你應該喝杯雪利。」
你若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那就是個天殺的一流演員，哈凱松暗忖。
「誰？什麼？你是說他已經來了？唉，問他明天行不行？哦，好，好，那就讓他過來吧。」
「我並不知道。會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們正在調查，韋布小姐。」哈凱松微微露出威脅的語氣：「我向你保證。」
「我想消息還沒傳到你這裏。你中午在哪裏吃飯，韋布小姐？」
「她沒有透露任何訊息給你，比如在辦公室裏告訴你她有困擾？」
希拉．韋布把筆記本放到一邊，站了起來。哈凱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他看見她眼裏突然露出憂慮的表情。
「非常危險，現在的車都開得這麼快。」波帝教授插了一句。
警探想，希拉．韋布是不是故意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在電話亭裏？」波帝教授帶著興致地提高音量。
她眼睛盯著他看，這是一雙美麗的藍眼睛，他隱約想起了一個人。
「我明白了。她就請你幫忙解hetubook.com.com決問題嗎？」
「沒有，我沒去。」她斷然否認，「我沒有再去過了，我開始覺得那是個可怕的地方，我真希望我沒去過那兒，希望沒有被捲進這個案子裏。為什麼他們那天要我去，而且還專門指名要我去？為什麼艾娜偏偏就在那附近被殺害了呢？你一定要調查清楚，警探先生，一定！千萬要調查清楚！」
「她發生了什麼事？」希拉提高了聲音急切地問，「她發生事情？你是什麼意思？她出了什麼意外嗎——被車撞了？」
「今天你有沒有到威布蘭新月社區？」
「沒有，沒有，她沒告訴我，從來沒有。昨天我都不在辦公室裏，我一整天都待在蘭迪灣一個作者那兒。」
「我告訴你們？我怎麼會知道呢？」
「你也想不起來有什麼情況會與九月九日發生的案子有關嗎？」
「老天，老天，」波帝教授說，「被人勒死在電話亭裏，真是不可思議，非常不可思議。如果讓我選，絕對不會選在那種地方，我是說，如果我真要做這種事的話。當然，我不會的。唉，唉，可憐的孩子，真是太不幸了。」
「非常抱歉，波帝教授。」哈凱松堅定地說。
「什麼也想不起來。」
「艾娜——死了！可是為什麼呢？」
「之後你沒有去辦公室？」
「我來是想和韋布小姐和圖書說幾句話。」
「你是說艾娜？」她眉毛上揚，「哦，是的，我當然認識她。她怎麼了？」
「我姨媽告訴過我了。」希拉說，「不過我不知道是什麼事。艾娜遇到什麼麻煩嗎？」
「我是哈凱松警探，韋布小姐認得我。」
「你不認為這次事情可能比較嚴重？」
「非常抱歉，先生，真的抱歉我不得不這樣做。晚安，韋布小姐。」
「也許你知道艾娜．布蘭為什麼想見你吧？」
「你不能等一等嗎？這個時候確實很不方便，很不方便，我們正好在緊要關頭。只要再大約十五分鐘，韋布小姐就有空了——嗯，也許要半個小時左右。哦，老天，已經六點了嗎？」
「哦，艾娜看起來總是一臉煩惱和迷惑，她的性格非常——怎麼說呢，跟人不太一樣，屬於猶豫不定的那種。我是說，她從不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對還是錯。有一次，她漏打了兩頁亞曼．萊文的小說，當時她就嚇得不知所措，因為她是在寄出打字稿之後才發現問題的。」
「我覺得不太可能，我想根本就沒有這種事。」她呼吸得更快速了。
她搖搖頭說：
「這要比違規停車嚴重得多，先生。」
「我不知道她想跟我談什麼。」她繼續說道，快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到我姨媽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