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從電話亭裏走出來，看了看手錶。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而且我不想讓哈凱松知道，我要重新安排我未來的生活。
報上說，昨天一名女子在交通尖峰時段突然在維多利亞車站倒下，被送到醫院，院方發現她是被人刺傷，她一直昏迷不醒，最後終告死亡。
「你確信？」
「其實我早注意到了。」貝克出人意料地說道，「現在的世界讓人越來越迷茫，問題都不像過去那麼清晰明瞭。一旦失去信心，就會一蹶不振。如果是這樣，你的可用價值也就失去了。孩子，你已經有很多頂尖的成就，該滿足了，回去研究那些該死的海洋生物吧。」他停頓了一下說：「你真的喜歡那些討厭的生物，是嗎？」
「如果是這樣，那個人就會說：『什麼風險？頂多就說你認錯人了。十五年沒見面，哪個女人都可能認錯人的。』也許這時候再提到給一大筆錢，於是她說沒問題。這樣她就成了被|操縱的人！也真的就照做了。」
和*圖*書
我打電話給哈凱松。
「她一點都不懷疑？」
「她演得蠻好的！我完全相信她的話。而且指使她的人也太聰明了。她當時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疤痕，事後才回想起來，這很有說服力，使她的證詞更確鑿無疑。如果她直接衝口而出，聽起來反而比較可疑了。」
「不太滿意。」
「看起來你從拉姆齊的女人那兒沒有得到太多資訊，對吧？」貝克上校不滿意地說。
「聽著，哈凱松，」我說，「我替你找到一條線索，我有目擊者做證。九月九日一點三十五分，一輛洗衣店送貨車停在威布蘭新月社區十九號，駕車的人把一個很大的洗衣籃搬到房子後門，那是一個特大號的洗衣籃。」
「嗯，你查一下。一個男人開的車，也是那個男的把籃子搬進屋裏去——」
「我前天晚上去找她，告訴她那個傷疤的說法還有疑點，傷疤是這幾年才留下的。有趣的是有些人做過了頭，反而把事情搞https://www.hetubook.com.com砸了。有人付錢給她，讓她指認那個屍體，說是多年前拋棄她的丈夫。
「滿意嗎？」
「你就只會說單音節的字。酒還沒醒啊？」
「她不是核心份子？」
「那個叫佩瑪的女人昨天在倫敦，她為學校做了點事，然後搭七點四十分的火車回克勞汀。」他停了一下：「希拉．韋布忙著處理一份打字稿，和一位外國作家一起校對，那個作家先在倫敦停留，即將飛往紐約。希拉在大約五點三十分的時候離開麗池飯店，然後在回家前去看了一場電影——是一個人看的。」
「是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生硬無奈。
「我要對你說的是：『要有心理準備』。我指的是不要太天真了。」
「有這想法已經一段時間了。」
她的名字叫梅林娜．里瓦太太。
沒等他再開口說話，我就掛斷了電話。
「叫雪花洗衣店，知道它嗎？」
「有些空白還是連不起來。」
「我去恐嚇她。我離開ｗww•ｈetuｂoｏk.ｃom•ｃｏm之後，她做的一切果然都不出我所料——她趕緊和指使她的人聯繫。當然了，我派人盯她。她跑到一家郵局，到電話亭打了一通電話。不幸的是，她不是在我預想的街底的電話亭打，因為她要換零錢。從電話亭出來時，她看起來非常高興。我們繼續監視她，但直到昨天晚上才出現況狀。她去了維多利亞車站，買了一張去克勞汀的車票。當時是六點半，正是尖峰時期。她並沒有警覺，她本來打算去克勞汀和某個人會面，可是那個狡猾的魔鬼卻早她一步開始行動了。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就是在人堆裏從背後害人，把刀刺進……她一定連被刺了都不知道，周圍的人也不知道。你還記得那樁萊維特匪徒搶劫巴頓的案子吧？他還走完了一條街才倒下身亡。它只是突然一陣劇痛——然後你認為又沒事了，其實你錯了。你馬上就要死了，只是你還不曉得。」他最後在話筒裏叫喊道：「該死！該死！真該死！」
「我不適合這個工作。」我慢h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吞吞地回答。
「不是，我告訴過你我有目擊者，調查一下，迪克，趕快開始。」
「這不是你編出來的吧，科林？」
「不是。」
科林．拉姆的自述
「你希望有更多資訊？」
他的回答迅速又尖刻。
哈凱松突然插話進來，一副警覺且懷疑的口氣：
「當然她不會答應。這風險太大了吧？」
「那裏問不到什麼重要資訊了。」
「這就好多了。」貝克說，「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是因為女孩子的緣故吧。」
「她不是個多疑的人。唉，上帝喔！科林，每次我們抓到一個殺人犯，總有人對他非常了解，但就是不相信他會殺人！」
「我對這個領域充滿熱情，很有興趣。」
我沿著查靈十字路朝前走著，一路沉思。
「你已經調查過——所有人的行蹤了嗎？」
「現在還不知道。總是有新的洗衣店開張，這是一個很平常的洗衣店名字。」
我在地鐵站買了一張報紙。
「嗯——我們還得找找別的地方……那和*圖*書就放棄新月？」
「當然。」
貝克目光銳利看了我一眼。
貝克對我搖搖指頭，就像長輩告誡晚輩那樣：
我禁不住笑了。
「你知道嗎，我不太相信。假設有個老朋友或熟人走到她跟前說：『聽著，現在我有點麻煩。和我一起做生意的一個傢伙被謀殺了，如果有人認出他來，我們所有的事情都會曝光，我就死定了。如果你去認領，說那是你丈夫哈利．凱索頓，幾年以前就出走不見了蹤影，那麼整個事件就會慢慢平息。』」
「你錯了。」我說。
「當你去看她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我卻對牠們沒什麼感覺。大自然有各種了不起的變異，對不對？個人口味不同。你那樁特殊的謀殺案進展如何？我敢跟你打賭是那個女孩幹的。」
我不得不問他，我忍不住要問他。
「要我拍拍你腦袋，安慰你說：『好了，好了！』？」
「洗衣店？什麼洗衣店？」
「沒錯，」他回答我說，「就像報紙上說的那樣。」
「那麼梅林娜．里瓦是這件案子的主嫌？」
我搖了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