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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翠門旅館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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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我才不相信這些所謂的高手呢,」邁尼爾搖搖頭說,「把他們放在故事中還差不多。當然,一定得有一個領導者,但我可不相信全靠這個犯罪大師。我覺得這幕後有一個聰明的小董事會。一切都是在董事長的主持下集中策劃的。他們取得某種不錯的東西,而且隨時都在改進技術。但不管怎麼樣——」
「比我們最初想像的要大。」康斯達說。
「嗯?」羅納先生鼓勵他說下去。
「我想他們一定做得非常巧妙,不管那人是誰,他都不會知道他是被推下雪撬的。他會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他會保持沉默,因為他覺得這樣做值得。一定是值得的,他們有太多錢,玩得起,甚至相當慷慨。一旦入獄,如果有家庭,他的家人會受到照顧;還可能策劃越獄。」
「對不起,」羅納先生說,「我不太明白……」
這個被稱作老爹的人是馮烈.戴維探長。他不久就要退休了,但看上去他比實際年齡要大。這也正是他被稱做「老爹」的原因。他體態肥胖、閒適,而態度又和藹友善,以至於許多罪犯最後發現他其實並不像看來那麼和藹易騙後,常感到萬分沮喪。
「對。」
「要知道,」羅納先生說,「我們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推測,意義不大。說來說去都差不多。」
「噢,我想這其中並沒什麼奧妙。銀行被搶兩分半鐘後,一輛車牌號為CMG265的莫里斯牛津轎車在大街上行駛。而見習警察又認出裏面坐著的是勒果夫法官。」
「都得逮捕嗎?」
「你說很大,是指數量上嗎?」
刑事主任安楚是個金髮、瘦高、看起來像在做夢的人。他若m•hetubook•com.com有所思地說:
康斯達有點不安地動了動。
「開始吧,」老爹說,「我自己先說說。這只是個有趣的小事,但還值得一聽。『倫敦和大都市銀行』搶劫案,卡莫利大街分行。記得嗎?一長列的汽車牌號、顏色和牌子。我們請人前來做證,大家都來了——但他們是怎麼做證的啊!大約有一百五十條誤導信息。經整理後,約七輛車被人在附近看過,任何一輛都可能與搶劫案有關。」
「它非常龐大,」戴維探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是的,非常龐大,而且可能還在不斷變大。」
「不在,他那天晚上在倫敦,我想是去參加一個海軍晚宴。」
此刻,蘇格蘭警場裏正進行著一場會議。這是一個非正式的會議。大約六、七個人隨隨便便地圍坐在會議桌周圍,他們每個人在其專業範圍中都是舉足輕重的角色。這些法律捍衛者討論的話題,在近兩三年中變得越來越重要。它涉及到一連串的刑事案件,罪案的得逞使得全國上上下下都感到不安。搶劫案的數量不斷上升,範圍相當廣泛。搶劫銀行,打劫發薪袋,盜取郵寄的珠寶,以及搶劫火車。每平均不到一個月,便有大膽而龐大的事件發生並得手。
「在布萊頓的珠寶案中有一件事與它非常相似。一個老海軍上將什麼的——我現在想不起他的名字,有個婦女肯定地指出他在現場。」
「對,我想也是。也許在什麼地方的冰屋、摩洛哥的帳篷,或者瑞士的山頂小木屋。」
沒有人立刻做出回應。大家看上去都有點疑惑和迷茫。
「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康斯hetubook.com.com達說。
他向身邊看看。他們都在聽他講,但皆興趣索然。
「嗯,」羅納想了想說,「我們在大事上的意見是一致的,」他不疾不徐地說,「在基本對策以及必須勉力完成的事情上都達成了共識。我想,要是我們多尋找一些小事,一些並不重要但有點不合常規的事情,可能會有些收穫。我很難解釋清楚我的意思,但和幾年前的庫爾弗案情況類似。一灘墨水的痕跡。還記得嗎?老鼠洞前的一灘墨水的痕跡。為什麼要把墨水倒進老鼠洞呢?這看起來並不重要,也很難找出答案。但當我們無意中發現答案後,這就帶來了線索。我想的就是這樣的事情,那種很奇怪的事。如果你們碰上了,一定要說出來。這樣的事情不僅瑣碎,而且讓人生氣,因為它們看來與案子沒多大關係……我看到老爹點頭了。」
「有一兩輛似乎聯繫不上,好像換過車牌。這也不奇怪,經常有人這樣做。最後大部份的車子都查到了。我只舉一個例子:莫里斯牛津,黑色轎車,車牌號碼CMG265,這是一個見習警察的報告。他說勒果夫法官開著那輛車。」
「他住在俱樂部裏嗎?」
「只是一個數字的差別。即現在所謂的『故意錯誤』。看起來像是這樣。」
「這就像一個巨大的網絡。我也認為有一個行動總指揮部。每一次行動都是在這個地方精心策劃,確定每一個細節,並使這些細節銜接順暢。在某個地方,某個人計劃了這一切,為搶郵件和發薪袋的行動制定藍圖。這些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但問題是,羅納長官,」邁尼爾說,「我們該逮捕誰,和圖書又該何時行動呢?」
「好,」羅納先生說,「說下去。」
「這或許是件好事呢,」戴維說,「它可能會增長過快,然後就失去控制。」
「我想它的確還在變大,老爹說得對,它一直都在擴充。」
「柏翠門旅館。」戴維探長若有所思地說。
「是呀,老爹,讓我們聽聽你的見解吧。」另一位探長說。
「不,」戴維探長說,「事實上,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是不是?只是,兩個車號如此相似,不是嗎?265——256CMG。這的確是一種相當偶然的情形,同樣是莫里斯牛津,一樣的顏色,車牌只差一個數字,而且車主又長得那麼相似。」
康斯達說:
「他們甚至可能不在我國。」老爹平靜地說。
「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戴維探長說,「來吧,夥計們,努力想點什麼吧。哪怕只是有人戴了一頂可笑的帽子。」
「我總覺得,規模大小的問題,遠不是人們所能意識到的。就拿一個小企業來說吧,如果管理得當,而且這樣的規模正好合適,那它一定會是個贏家。然而一旦拓展業務、擴大規模、增加員工,你會突然發現這個規模並不合適,這時生意就開始走下坡了。無論是大型連鎖店還是工業龍頭,道理都是一樣。如果它規模足夠,就會成功;如果不夠大,那它一定支持不下去。任何東西都有它合適的規模,當它規模合適而又經營有方時才能達到頂峰。」
「他們敢這麼做嗎?這不是很冒險嗎?」
「你暗指那個人就是勒果夫先生嗎?別繞圈子了,戴維。」
「你的意思是!——」
邁尼爾笑了笑。
「我們的對手是幫非常聰明的傢伙。和圖書我們還沒掌握他們,只知道他們是一些同夥,僅此而已。就像我說的,哈里斯那幫人在裏面一定有份,馬克斯在財務上和他們有牽連。他們在海外還和韋伯有聯繫,但他似乎只是一個代理人。實際上,我們對這些人的底細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們有辦法保持聯繫,與這個網絡中不同分支進行聯絡;但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我們會盯梢並跟蹤他們,而他們也知道我們在監視。一定有個巨大的中央交換機制。我們所要找的就是那些策劃者。」
「好吧。『老爹』,」他說,「說些親切的俏皮話來聽聽吧。」
「再緊密團結的小組,也有它必須犧牲的對象。我把它叫做俄羅斯雪橇定律。一旦覺得我們的調查有了進展,他們就會甩掉其中一個,那個認為最可以放棄的。」
「不,我並不是說那個人就是勒果夫先生,也不是說他與那樁搶劫案有關。他那時住在龐德街上的柏翠門旅館,而案當發時他正在法庭上。這一切都被完全證實了。我是說那車子的車牌號碼、牌子,還有那位熟悉勒果夫長相的見習警察所提供的線索,全都是偶然的,但應該能說明什麼。然而目前顯然不能。真是太遺憾了。」
「那您想讓我們說些什麼呢,長官?」
「他不在嗎?」
「不,他住在一家旅館——我想就是你剛提到過的那個,老爹,柏翠門,是嗎?一個安靜的地方。我想很多來參加傳統儀式的老年人都住在那兒。」
「我知道,」他說,「照例又是一個錯誤。勒果夫法官是個引人注意的老傢伙,長得一臉兇相。那個人不是勒果夫法官,因為那時他正在法庭上。他的確有一輛莫https://m.hetubook.com.com里斯牛津,但號碼是CMG256。」他又看看周圍,「好吧,好吧。你會說,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但你知道前面說的那個號碼嗎?CMG265。很相近是吧?是人們記憶車牌時會犯的一種錯誤。」
體格健壯的邁尼爾警官說:
「對不起,戴維,我還是不明白。」
「你覺得規模有多大?」羅納先生嚴肅地問道。
「有,也沒有,」老爹說,「這可能會是個災難。但該死的是,到目前為止他們仍能穩穩地控制著。」
羅納.格雷夫先生——蘇格蘭警場的副局長——坐在桌子的一頭主持會議。按照他的慣例,他是聽得多說得少。這種場合沒有正式的會報。那是刑事調查部的事。這是一個高層會談,把各種不同角度的意見集合在一起。羅納.格雷夫先生的眼睛緩緩掃視了他的小組,然後朝坐在桌子另一端的人點頭示意。
「你覺得這對他們來說有利嗎?」
像是在做夢的安楚主任又說:
「我不這樣認為。他們只不過是些小人物,一個環節,或這或那地連接著這條長鏈。他們在一個地方改裝汽車並迅速轉手,透過一個正派的酒吧傳遞消息,最後在一個舊衣店裏改頭換面,而且東區的戲劇服裝設計師也會派上用場。這些人都有報酬。報酬相當高,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另一位探長名叫康斯達,長著一張稜角分明的狐狸臉和機警的眼睛,他插|進來說:
「我們要下手的差不多有整整一打,」康斯達說,「我們知道哈里斯那幫人跟這有關。在盧頓附近有一小塊不錯的地方,在艾普瑟姆有一家汽車修理廠,在梅登黑德附近有一個酒吧,在大北方公路邊還有一個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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