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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刺的預兆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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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葬禮

三、葬禮

「我剛才說葬禮讓人傷感,」陶品絲片刻之後重新出現在湯米面前,穿著一件搶眼的櫻桃紅上衣,衣服的肩頭別著一隻鑲嵌著紅寶石和鑽石的蜥蜴,「是指艾達姨媽這樣的葬禮,老人的葬禮。沒有太多鮮花,沒有很多人在一旁嗚咽、抽泣。只是送別一位年邁、孤獨、不會被太多人想念的人。」
「快,一吐為快。」
「我知道。我馬上就上樓去換一件鮮紅色的上衣,讓自己高興一下。你可以再給我倒一杯『白衣淑女』。」
「我沒想過要帶那種,不過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此外,葬禮儀式也很好,能讓你重新振奮起來。真心的悲痛是假不了的,它雖然會讓你覺得很難受,可是也會對你產生一些影響。我的意思是,悲痛會像出汗一樣汩汩發散出來。」
「什麼?那位認為在壁爐後面有個死孩子的老人嗎?」
「我真不明白你怎會認為有人看上去像是有孩子夭折過。」湯米說:「我根本不會產生這種想法。不管怎樣,陶品絲,我們和-圖-書責無旁貸,你可以順便過過你的偵探癮。就這樣決定了。我們給帕卡德小姐寫信定下日子。」
「真遺憾她沒有一大筆遺產留給你。」陶品絲說。
「我痛恨穿喪服。」她說:「因為存放太久了,總是會聞到一股樟腦丸的味道。」
「這樣看來,你根本不必去。」湯米說。
「也許在有些地方會是這樣,」陶品絲說:「好像愛爾蘭人都要守靈一夜吧?他們先哀號痛哭一番,隨後便縱酒狂歡。你想喝點酒嗎?」
「可憐的老姨媽走了,」湯米說:「她平靜、沒有痛苦地走了。因此,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我最好把這些事情處理完畢。」
湯米走過去,倒了一杯他認為合適的「白衣淑女」。
「好,不提。」
「我很想再見到那位老人。」
「是的。寫信來說明後事的處理。我好像是艾達姨媽留下的唯一親人。」
「真的沒什麼。」
她摘下黑色的帽子,扔到房間的另一頭,又脫下了黑色的長外套和_圖_書
「你指的是清理她的遺物嗎?不,我不這樣想。我倒是很好奇。整理舊信件和古董珠寶是很有意思的,我想先親自去看看,而不是讓東西直接送去拍賣或是給外人清理。我們一起去清理遺物,看看有沒有可以留下的東西,然後把別的東西處理掉。」
「如果是我的葬禮,你就會比較輕鬆愉快一點,對吧?」
「這你可錯了,」陶品絲說:「我不願意想像你的葬禮,因為我寧願死在你之前。不過,如果我去參加你的葬禮,我無論如何都會悲痛欲絕的。我一定要帶許多條手帕。」
「她喜歡貓嗎?」
「你為什麼想去?你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是不是?」
「那封信哪兒去了?帕卡德小姐的那封?啊,在這兒。我把它和羅克伯里的信放在一起了。對,她說姨媽在那裏還有些遺物,我想,現在應該是屬於我的財產了。她搬去那裏的時候帶了幾件家具,當然還有一些她的個人財物,衣服什麼的。我想總得有人去看看。還有和_圖_書一些信件。我是她指定的遺囑執行人,因此我想這任務非我莫屬。我想我們並不真的需要她的任何東西吧?我只要一張我很喜歡的小書桌。記得以前威廉舅舅用過。」
他們剛剛參加過艾達姨媽的葬禮回到家中。這趟往返林肯郡的火車旅行既漫長又折騰,因為艾達姨媽大多數的親人和祖輩都葬在那裏的一個村莊,所以艾達姨媽的葬禮也在那裏舉行。
「說吧,陶品絲,你並不喜歡翻別人的東西。」
他走到書桌前翻動幾封信件。
「你想像中的葬禮是什麼樣子?」湯米理智地問道:「一派狂歡作樂的場面嗎?」
「真是的,陶品絲,我不知道葬禮還會帶來這種派對的感覺。」
「誰是羅克伯里先生?哦,你說的是,寫信給你的那位律師嗎?」
「我覺得那是我的責任。」陶品絲堅定地說道:「唯一的原因是——」
「我想她八成會讓別人滿腹牢騷。」陶品絲說:「我可以了解到她為什麼對老朋友——或者所謂的老朋友—www.hetubook.com.com—說那些話,我認為她並不真正喜歡她們。她只是喜歡吊人胃口,我不得不說她是個老滑頭,你說呢,湯米?不過有趣的是,人們就是喜歡她這種老滑頭的樣子。人老了,棲身於養老院,還能從中找到樂趣,的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我們還有必要去煦陽嶺嗎?」
她瞧了一眼食具櫃。
「啊,這樣感覺好多了。」陶品絲說道。
「你可以把它當作紀念留下來。」陶品絲說:「其他的東西我們可以送去拍賣。」
「不,我想我還是要去。」陶品絲說。
「你沒有必要一直穿著喪服。只有參加葬禮時才需要穿。」湯米說。
「哦,親愛的,」陶品絲說:「嫁給知你甚深的人真是太糟了。」
「她若是有遺產,也會留給那個『貓之家』。」湯米說:「她剩下的現金都會留給那些貓,留給我的不會很多。當然,我既不需要,也不想要。」
「鑲黑邊的那種嗎?」
「是的,」陶品絲說:「我想再和她談談。我想了解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究竟在想和*圖*書什麼。那是她回憶起來的往事,還是她憑空想像的東西呢?我想得越多,便越覺得這件事十分蹊蹺。那會是她自己在腦中構思的故事,還是——真發生過有關壁爐和死孩子的事呢?是什麼使她認為那個死去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呢?我這人看上去像是有個夭折的孩子嗎?」
「看來你真的有什麼原因——」
「不知道,也許吧,我從來沒聽她談過貓。我覺得,」湯米沉思著說:「她常對去看望她的老朋友說:『親愛的,我在遺囑裏留了一點東西給你』或是『你十分喜歡的那個胸針我已經在遺囑裏留給你了』,而且樂此不疲。她實際上除了給『貓之家』留了些遺產外,任何人都沒有得到任何東西。」
「說實話,陶品絲,關於我的死去和它會為你帶來的影響,你的觀點極為無聊。我不喜歡。我們不要再提什麼葬禮了。」
「咦,我把羅克伯里先生的來信放在什麼地方了?」
「葬禮真令人感傷,是吧?」陶品絲說。
「你想去?為什麼?你不覺得此行很乏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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