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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刺的預兆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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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思考練習

十四、思考練習

「哦,我並不真的這樣認為。當然,她有做案的可能。如果她真的想跟蹤我,看看我在做什麼,然後把我擊倒的話,她完全能勝任。而且與牧師一樣,她也在那裏,在事發現場。她不斷從她的屋子進進出出,忙這忙那,她可能看到我在教堂的墓地裏,便出於好奇躡手躡腳走到我身後,發現我在查看墓碑,因為某種特別的原因對我的行為表示異議,於是拿起教堂插花用的金屬花瓶或別的東西把我砸昏。不過別問我為什麼她會這樣做,似乎沒有可以成立的原因。」
「也許他只是隨口加了一個例子,」湯米繼續說道:「我懷疑那位愛爾蘭護士。」
她疑惑地從他手中取了幾粒。
「我知道,」湯米說。
「那麼,」陶品絲說:「你準備從哪裏著手?」
「因為,陶品絲,我開始有些明白了。這不是石子,我親愛的小姐,這是鑽石。」
「我想她可能有些神經質。護士不應該太富於同情心,那樣對病人不好。護士被告知應該冷靜,理智,以激發病人的自信心。」
「天哪,」他自語道:「天哪!」
「好,」湯米說:「阿莫斯.佩利,第一號。」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地上的石子收集了起來。他把一隻手指伸進布娃娃裏面捅了捅,裏面又掉出一些一石子。他把石子拿到窗口,在手中反覆觀察。陶品絲不解地看著他。
「這不過是石子嘛。」她說:「有的很大,有的很小。你幹嘛這麼興奮?」
「我怎麼知道。」
「我的意思是,在運河之屋的煙囪裏,掉下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小孩子的布娃娃。它在煙囪裏很久很久了,上面沾滿了煤煙、碎石——」
「挺耳熟的。」
「我不明白話多與此有何相關。」
「第三個例子更怪,」湯米說:「一個法國婦女。她因丈夫和孩子的死去而痛苦不堪,她傷心至極,成了憐憫的天使。」
「上面的名字——『莉莉.沃特斯』(Lily Waters)和年紀七歲,這些刻得很清楚。剩下的似乎是『任何……』然後是『侵犯的人』,還有『邁士東』——」
「再回到那幅畫上。」陶品絲說道:「我們試試關注在那幅畫上。因為我覺得你說的那個博科恩夫人很有意思。關於你去見她的事情。她聽上去——她聽上去很有意思。」
「你為什麼要重新考慮這些,陶品絲?」
「會是誰呢?」
「嗯,」湯米說:「不,我排除他。你也知道,我去找過他,和他交談過。他在這裏任職多年,每個人都認識他。我想某個魔鬼的化身可能偽裝成友善的牧師,但是最多只能隱藏一週左右,大抵如此,不可能偽裝十年或十二年。」
「貝里福護士在訓示囉!」湯米咧嘴笑道。
「不可能是牧師。」陶品絲說道:「第一,因為他是位善良的老小孩。第二,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第三,因為他有些哮喘。他不可能悄悄潛到我身後而不被我聽到。」
「這想法真可笑,用石子裝填布娃娃,」她說。
「你別m.hetubook.com.com再提什麼思考了,」湯米說:「你知道醫生在你出院時交代的話。不要操心,不要動腦,盡量減少體力活動,什麼都別在意。」
「牧師?」
「是用鑿子刻的字,我想。刻字的人因為手藝拙劣沒有刻完。」
「我敢說人們都一度喜歡過殺人犯,」陶品絲理智地說道:「就像詐騙犯,看上去一貫非常誠實可靠。我敢說殺人犯看上去也都十分善良,心腸特別軟,大致如此。無論如何,帕卡德小姐的確能幹,她完全可以靠手頭的東西製造一場不被人懷疑的自然死亡。只有可可夫人這樣的人才可能懷疑她。可可夫人可能懷疑她,因為她自己也有些精神不正常,可以理解其他精神不正常的人,也可能她以前見過她。」
湯米略帶好奇地拆開報紙。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個布娃娃拿在手中。它的雙臂和雙腿軟軟地垂了下去,裙子褪色的花邊一碰便掉了。布娃娃似乎是極薄的小山羊皮縫製的,裏面原本鼓鼓地裝滿了鋸木屑,如今卻鬆垮垮的,因為小山羊皮破了幾個洞,鋸木屑已經漏得差不多了。湯米把癟掉的布娃娃在手中翻了個身。他的動作很輕柔,可是布娃娃的一個大裂口突然之間全部綻開了,裏面有大約一茶杯量的木屑攤落在地上,還有許多小石子前前後後滾了一地。湯米仔細地把它們撿了起來。
「你不明白,」陶品絲說道:「她這樣做才更聰明,不必從每個人身上獲利,只需從中選出一兩位富有的老人,因為他們可以留給你很多錢,可是也安排一些相當自然的死亡,從中撈不到任何好處的那種。因此,我認為默利醫生也許——只是也許,曾經把目光投射到帕卡德小姐身上,卻又對自己說:『無稽之談,我在胡扯了。』可是這種想法還是一直縈繞在他腦中。他提到的第二個案例可以套在清潔工、廚娘,甚或護士身上。是受雇於養老院、中等年紀、值得信賴的婦女,腦子或許不大正常。也許她對那裏的某些老人心存怨恨或不滿。我們猜不出來,因為我們對任何人都不熟悉。」
「上面寫著睡蓮(Waterlily)。」
「哦,這沒什麼。」陶品絲說道:「然後,他舉了另一個例子。關於一個女幫佣、廚娘或是管家。她在很多家庭做過事,有時一切平安,有時那些家庭會集體中毒。人們認為是她在食物中下的毒。中毒的人都發生了相同的症狀,但有一些沒被毒死。」
「我到這裏來尋找蘭開斯特夫人,可是這裏似乎沒人聽說過她。我一直懷疑是不是我的推理方向錯誤了。蘭開斯特夫人身陷險境——我依然確信這一點——是因為她是那幅畫的主人。我認為她從未去過蘇登千士勒,可是或者有人把畫送給了她,或者她自己買了那幅畫,而那幅畫意味深長,它在某種程度上是對某個人的一種威脅。
「我覺得他聯想起這三個經典且廣為人知的案例,把它們像手套一樣試戴在煦陽嶺的每一個m.hetubook.com.com人手上,藉以觀察是否某人的行為與之吻合。從某種角度講,我認為每個人都可能與之吻合。帕卡德小姐和第一個案例很吻合——精明能幹的養老院院長。」
「在我看來這是第一件事情。」湯米說道:「我不允許有人打我的妻子。這是一個切實的著手點,這不是想像;這是真事,確實發生的事。」
「你真是對她不公平。我一直很喜歡她。」
「你說那裏有寫上去的字?還是草草刻出來的字?」
「阿莫斯.佩利,」陶品絲說:「就是住在運河之屋裏的那個男人。(我只能叫那棟房子為運河之屋,因為它還有很多怪名字。而它最初的名字就是運河之屋。)那位友善的女巫的丈夫。他有些怪怪的,思維相當簡單,是個高大而結實的男人。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把任何人擊昏。我甚至覺得有些時候他的確想這麼幹——不過我也無法確切說明他為什麼想把我擊倒。他的可能性的確大於布萊小姐。在我看來,她只是那種無聊而能幹的女人,四處張羅教區的事務,喜歡打探別人的私事。她根本不可能厲害到主動襲擊,除非她有某種感情過激的原因。」她微微顫慄了一下,繼續說道:「告訴你,我第一次見到阿莫斯.佩利的時候,他把我嚇了一跳。當時他領著我欣賞他的花園。我突然覺得——嗯,我可不敢觸犯他,或是在深夜的暗路上遇到他。我覺得他這個人不會企圖對人施暴,可是如果受到刺|激,他會變得很狂暴。」
「那你讓我現在做什麼?」陶品絲追問道:「我已經把腳墊高了,你沒看到嗎?我的頭下面不是墊著兩個大厚墊嗎?可是思考,並不見得是動腦。我不是做數學題目,或是學經濟學,或是算家裏的開支。思考只不過是舒舒服服地休息,一讓腦子完全敞開,也許什麼有趣或重要的事情就會飄飄然地鑽進來。不管怎麼說,難道你不希望我只是兩腳墊高、頭枕軟墊稍微思考一下,而情願我出去親自調查嗎?」
「穆迪夫人被解決掉,是因為她千真萬確地認出了『與犯罪活動相關』的某個人。」
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隨身攜帶的小包包前,四下翻找了一會兒,便拿著包在報紙裏的一件東西走了回來。
湯米考慮著。
「她說沒有,她一口咬定。」
「嗯,這可不是普通的石子。」湯米說道:「我看,一定有它的道理。」
「你說的『東西』指什麼?」
「再和我講講你與默利醫生的談話內容,」陶品絲說道:「對你講過可可夫人的事情之後,他又講了幾種殺人犯,還用了真人真事做例子。其中有一例是一位開辦了養老院的婦女。我隱約記得讀過這則報導,但是記不得她的名字了。不過大概是這樣的:老人們把自己的錢交給她,以便在那裏養老直到去世,平日飲食無憂,有人照料,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老人們的確相當開心,只是往往不到一年便去世了,在睡夢中恬然而去。最後人們開始注意了。和-圖-書她被審判犯有謀殺罪,可是她絲毫不感到良心不安,還反駁說,她所做的完全是出於對那些老人的善意考量。」
「艾達姨媽欣賞蘭開斯特夫人的畫,於是蘭開斯特夫人把它送給了她。也許她講了一些關於它的事情,例如她在哪裏得到它的,或是誰送給她的,房子在什麼地方……
「可惜我們沒拿到手,」湯米說道。
「因為我在想,默利醫生為什麼會提到這些。」
「她提到那條船時所說的話很怪。」陶品絲說道:「就是那幅畫原本沒有那條船的話。你認為現在畫上船是為了什麼?」
「下一個是誰,陶品絲?科克雷太太,她是姓科克雷嗎?」
「我們把裘皮披肩送給她的那位好心護士?」
「你把它帶走了?」
「是,」陶品絲說道:「我記得。他們把她叫做某某村的天使——或是類似的村名。村里只要有人生病,她就去照料他們。她特別喜歡照看生病的小孩子。她全力以赴地照料他們。可是或遲或早,稍稍好轉之後,他們的病情便轉而加重了,最後他們便死去。她會慟哭幾個小時,去參加葬禮時也哭泣不止。所有的人都說,如果沒有她這位天使來照料他們的寶貝,如果她沒有幫這麼多忙,他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不敢確信你是在譏諷我,還是在自謙,」陶品絲說道:「無論如何,你是同意我的說法,不是嗎?我們知道得太多了,其中有假有真,有事關重大者,有無足輕重的,所有的事都混成一團。我們不知道該從哪裏著手。」
「那麼,如果你把牧師排除在外——」
「噢,是的,是的,可是她的話太多。」陶品絲說道。
「我認為我們應該好好思考一下,」陶品絲說。
「當然,」陶品絲說道:「還有一種可能性我們沒有談到。關於我被砸暈的事。我的意思是,某位局外人,也許那天從貝辛市場鎮一路跟蹤我,想看我究竟想做什麼。因為我在那裏問的那些問題,還去了所有的房屋仲介公司。布洛傑及伯吉斯公司,還有另外的幾家公司。關於那所房子,他們一直在敷衍我,不斷推話,甚至到了不自然的程度。這和我們想找出蘭開斯特夫人去了哪裏時遇到的推語一模一樣,律師和銀行眾口一辭:無法聯繫委託人,因為他身在國外。一樣的模式。他們派人跟蹤我的汽車,想知道我在做什麼,後來我被擊昏了。這就意味著,」陶品絲說道:「我們下一步要考慮的是教堂墓地。為什麼有人不希望我查看舊墓碑?它們早被搞得東倒西歪的,孩子弄的,我看,他們砸公用電話亭砸得厭煩了,於是到教堂墓地找樂子,在教堂後面大肆褻潰亡靈。」
「那第三個案例呢?」
「我拿到了,」陶品絲說,她興奮異常。
「還有他的妻子,」陶品絲慢聲說道:「友善的女巫。她人很好,我很喜歡她。我不希望是她,我想不會是她,可是她糊塗得很,我想,對於那所房子的事情。那是另一個疑點。湯米,我們不知道這一切的重點是和_圖_書什麼,我開始懷疑事情並不是圍繞著那棟房子,那棟房子並非這一切的焦點。那幅畫……那幅畫的確富於深意,不是嗎,湯米?一定是,我想。」
「是,」湯米說:「我想一定是。」
「別管醫生,」湯米說:「你聽我的話就是了。」
「我想一定是蘇登千士勒的人。可是似乎極不可能,因為我沒對任何人提過這檔事。」
「是的。因為,見到後我大吃一驚。我當時想,我可以把它帶走仔細看一看。誰都不會稀罕這種玩意兒。反正佩利夫婦會立刻把它扔進垃圾箱,於是我就把它拿走了。」
「好吧,」陶品絲說:「訓示到此結束。現在我們來想一想,一起想。別理會醫生說的話,要是你對醫生像我這麼了解的話——」
「船上有名字嗎?我記得沒有……不過我從未仔細近距離觀察過。」
「我當然不希望你再出去調查,」湯米說:「那些都過去了。你明白嗎,陶品絲,你的身體一定要保持平靜。如果可能的話,我不會離開你半步,因為我不信任你。」
「多奇怪,」陶品絲說道:「裏面都是石子。你看是煙囪裏落下的石子嗎?可能是泥灰或其他塌落下來的東西嗎?」
「做為船名很適合。這讓我想起什麼?」
陶品絲想了片刻。
「是的。我相信,沒有任何人真正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她這樣做過癮嗎?還是成了習慣?她覺得好玩嗎?誰都無從得知。她好像對被害者沒有私人的仇恨。難不成她腦袋有問題?」
「她是很有意思,」湯米說道:「我想她是我們在這次奇遇中所碰到最有意思的人。她似乎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不須考慮就知道的事情。彷彿她知道這地方一些我所不知道而你也不知道的事。」
「你是什麼意思?」
「哦,那麼,」陶品絲說道:「下一個嫌疑者應該是布萊小姐。奈莉.布萊。可是她能有什麼動機?她不可能認為我想盜墓碑。」
「的確是一堆木屑。」湯米說道。
「是的,艾達姨媽喜歡的那位好護士。她很富同情心,似乎對任何人都十分鍾愛,若是有人死去,她會十分傷心。她和我們說話的時候十分難過,不是嗎?你這麼說過。她要離開那裏,但她一直沒對我們提起原因。」
「我要從你被人重擊頭部開始,」湯米說道。
「是,沒錯。」湯米說:「我現在也把她的名字忘了。」
「為什麼有人會反對……我不過是在幫助牧師,他只是個想找到失蹤兒童墓碑的可憐老人——噢,我們又回到失蹤孩子的主題上了。蘭開斯特夫人說過一位小孩被砌在壁爐牆壁裏,科普利太太說的那堆傳聞:被砌在牆中的修女、被謀殺的小孩、殺死親生孩子的母親、情人、非法出生的嬰兒、自殺——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包含閒話、道聽塗說、傳說,全都被攪在一起,像最壯觀的麥片粥一樣!不過,湯米,還是有一件真實的事。不是道聽塗說,也不是傳說——」
「你是什麼意思?」
「噢,」湯米道:「我不知道。」
「嗯,事和圖書實。各種事實,太多的事實。不只是事實,還有道聽塗說,種種暗示,各種傳說,流言蜚語。整個看上去,就像裝在一隻桶裏的各種麥麩被傾倒在木屑堆裏一樣。」
「是的,我想一定是這樣。精神病醫生可能會進行大量分析,最後發現一切都與多年前她還是個孩子時某一家人的金絲雀有關,牠可能把她嚇著了,或是讓她失望,或是別的。不管怎樣,就是這種原因。」
「我不覺得這可以算是個出發點。我的意思是,這是最後發生的事,不是最先發生的。」
「我想就算手下的老人死亡了,帕卡德小姐也獲取不了多少利益。」
「可可夫人——穆迪夫人,告訴艾達姨媽她認出了煦陽嶺的一個人與『犯罪活動』相關。我認為那些犯罪活動與這幅畫有關,與運河邊的房子有關,也與一個可能被殺死的孩子有關。」
「第三個更困難,」陶品絲坦言,「某個忠誠、善良的人。」
「好的。我現在絲毫不想做體力活動,我可以向你保證。問題是,我們必須交換意見。我們知道很多東西。可是亂糟糟的,就像村子裏的舊雜貨拍賣會。」
「在這兒,湯米,你看。」
「我完全同意你所說的。」陶品絲說道:「這是真事,而且發生在我身上,我不會忘記的。我一直在想這件事——自從我恢復了思維能力之後。」
「你覺得可能是她嗎?」
「你不把他排除嗎?」
在醫院開心地團聚之後,陶品絲終於被恭送出院。這對推心置腹的夫婦正在貝辛市場鎮朗佛拉格旅館最高級的套房客廳裏交換意見。
「好吧,」他說:「你對這種事情的判斷力很強,陶品絲。我們把科普利太太淘汰出局。還有誰?」
「科普利太太,」陶品絲說:「不,不會是科普利太太。」
「不,」湯米說:「這些石子塞在布娃娃裏面。」
「而且她相當確信她丈夫沒畫過那條船——但他可能後來加了上去。」
「應該的,這些無疑取自聖經。可是刻這些話的人,對他要刻的東西不大確定——」
「她總是準備三明治,」湯米說:「把它們分裝成一包一包的,供人們去野餐時食用。她人好,熱心腸,如果是集體中毒,她自己也會有一些中毒的反應和症狀。可能她給別人的劑量大一些。然後她一走了之,去另一個地方,到英國很遠的另一個地方。她做案持續了好幾年。」
「你一點兒也想不出是誰下的手嗎?」
「如果你像我一樣聽她談了整整一個晚上,」陶品絲說:「你就會知道,任何像她這樣話多、滔滔不絕、從不間斷的女人,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無論在什麼地方,她都不可能走到我的近前而一路噤聲不語的。」
「你為什麼如此確信呢?她住在蘇登千士勒,她可能看到你離開她家,她可能跟在你身後。」
「很奇怪,這整件事情。」
「你看這些石子。拿幾粒看看。」
「很不幸,一點也想不出來。我當時正在彎腰查看一塊墓碑,然後就『嗡』地一聲。」
「你是說他聯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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