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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她怎麼回答的？」

「我覺得也不太可能。」

「於是我來找你了，」奧利薇夫人說，「因為她遭受謀害的唯一理由，是真的出過一樁謀殺案，而她是目擊者。」

「這話很有意思。」白羅說，他坐得比先前更端正了。

「那就涉及到一些事情。意味著參加派對的某個人下了毒手。這個人那天早些時候一定也在，他聽見了喬伊絲的話。」

「我想不會。不過——在場的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嗎？」

「沒有。她繼續吹噓著、大聲叫著，別的女孩子都笑她，她變得十分氣憤。我覺得，那些母親以及年紀大一些的人對她都很惱火。而其他女孩子和男孩子都嘲弄她！他們說什麼：『接著說吧，喬伊絲，是什麼時候？你以前怎麼從沒告訴我們？』喬伊絲說：『我忘了，過了那麼久了。』」

「你說得對，」她說，「還真管用。我剛才有點歇斯底里。」

「對，」白羅答道，「你說得對。她看見了一樁謀殺案，但她沒看見兇手的臉。不過我們要再深思一些。」

「你當時相信嗎？」

「也就是發育良好？看上去很性感？」

「她回答說：『因為當時我不知道那是謀殺。』」

「誰說過的話？」

「那麼，就告訴我吧，」白羅說，「是喬伊絲在派對上說了什麼話嗎？」

這句話不像在詢問，只是表明一種想要了解更多的欲望。

「你不會覺得我是在胡思亂想吧？」她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異想天開？」

「喬伊絲。」

「是哪兒？」

「那類案件每天報上都有。女孩子受到m.hetubook.com.com騷擾、中小學生被殺——對，每天都有。但發生在一般民宅就不太一樣了。也許沒有多大差別。你是不是還有事沒告訴我。」

他沉默了一陣，一根指頭輕輕地敲著桌子。然後說：

「然後你就來找我了！」

「你認識這個喬伊絲，跟她很熟？」

「我明白了，你受了一場不小的驚嚇。是什麼時候出事的？」

「啊哈！她說是多久以前？」

「這是什麼意思？」

「我明白了，」白羅答道，「對，我明白了。」

「有兩個男孩，可以說是青年人吧，警察在報告中常這麼稱呼他們。大概十六到十八歲之間。」

「是的。你有什麼打算？」

「我覺得他們互相都認識。有些熟一點，有些不那麼熟罷了。好像女孩們都在同一所學校上學。有幾個女人是來幫忙準備食物的。派對結束時，大部份母親都帶著孩子走了。我跟茱迪．巴特勒還有另外幾個人留下來幫任娜．德雷克（主辦者）打掃，以便明天上午清潔女工來的時候不至於那麼一片狼藉，要知道，到處都是麵粉、餅乾包裝紙之類的東西。我們簡單地打掃了一下，最後來到圖書室。就在這時——我們發現了她。後來我記起了她說過的話。」

「不，」白羅說，「我是指——嗯，就是字面意思。」

「我根本不認識她。我最好解釋一下我為什麼去那兒了。」

「我必須向你提一個嚴肅的問題，你考慮一下再回答。你認為這個孩子真的目睹了一樁謀殺案嗎？或者你覺得她只是認為自和圖書己看見過？」

「有陌生人嗎？」

「這時她有點惱火了，我認為，」奧利薇夫人說道，「因為大家都譏諷她，她努力地想解釋，而且十分生氣。他們一再問她為什麼不去報警，她一直說：『因為我當時不知道那是謀殺。然而後來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我看到的一切。』」

「但是沒有任何人相信她的樣子——連你自己也不相信她。但見到她死了，你突然覺得她說的也許是實話，是嗎？」

「明後天舉行。」

「個頭小嗎？」

「喬伊絲非死不可？」

「他們沒說，」奧利薇夫人答道，「但他們看上去是這麼認為的。」

「我想你會有辦法的。」奧利薇夫人答道，「你知道，這——這件事不單純。」

「伍利社區？」白羅思索了一陣，「最近——」他停住了。

「嗯，你知道，我一開始沒想到，沒有馬上想到。孩子們有時做事很奇怪。我是說，有些孩子很奇怪，他們——嗯，我猜想，也許他們在精神病院之類的地方待過，但已經被送回家讓他們過普通生活，於是他們幹了這種事。」

「我問你，她沒有細說——沒有提到人名嗎？」

「需要開驗屍審訊。」奧利薇夫人回答。

「你來找我——為什麼？」

白羅嚴正地點點頭表示感謝。他沉默了一會，然後說：

「它離倫敦不遠。大約——嗯，三、四十英里吧，我想。離曼徹斯特更近。那裏有一些不錯的房子，但仍在建一大批新建築。是個住宅區。附近有一所不錯的學校，人們可以坐火車往返倫敦或曼徹斯特。是一個中上www.hetubook.com.com收入階級住的地方。」

「那個叫喬伊絲的女孩子多大？」

「我覺得她不太可愛，」奧利薇夫人說，「你不會想多跟她說話。她愛炫耀，好吹牛。這個年齡挺討厭的，我覺得。我這麼說有點過份，不過——」

奧利薇夫人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唇。

「這個你還沒有告訴我。」

「派對中有青年人嗎？」

「我在那裏的一個朋友家小住。她叫茱迪．巴特勒，是個寡婦。我今年乘船旅遊時認識她，成為朋友。她有個女兒，叫米蘭達，十二、三歲吧。她請我去她那裏玩幾天，說有個朋友要給孩子們舉辦一個派對，是萬聖節派對。她說也許我能出些有趣的主意。」

「對，是的。不過我覺得不屬於那一類案件。如果是，那就簡單多了，對不對？」

「我覺得是前者，」奧利薇夫人說，「但當時我不這麼認為。我只是猜測她模糊地記得曾經見過某件事，然後添枝加葉使它聽上去很重要、很刺|激。她變得非常激動，一直說：『我真的看見過，告訴你們，我的確親眼目睹。』」

「我剛剛終於知道，」赫丘勒．白羅說，「為什麼伍利社區聽起來那麼耳熟了。」

「是的，是有，」奧利薇夫人說，「我還沒告訴你原因，我來找你的原因。」

「有可能那天有人聽見了喬伊絲的話，他知道誰是兇手，因為兇手與他有密切的關係。也許他一直以為只有自己知道他的母親或者妻子、女兒或者兒子的所做所為。也許這是個女人，她清楚她丈夫、母親、女兒或兒子是兇手。她以為除了自h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om己再沒有人知道。而這時喬伊絲說出來了……」

「不信，當然不相信。」

「於是——」

「於是……」

「在分析謀殺案時，描述被害人的性格沒什麼過份不過份的，」白羅說，「這是非常、非常必要的。被害人的性格是許多謀殺案發生的原因。當時房子裏有多少人？」

「但還是出事了，真是可怕，」奧利薇夫人說，「我是說，不會是因為我在那裏就出事了吧？」

「謝天謝地，沒有。」奧利薇夫人說，「你以為我會答應再幹一次這種事？」

「也許是他們其中之一幹的。警察怎麼看？」

「有，」奧利薇夫人答道，「一個孩子提起我的書，還說他們喜歡看謀殺案，這就是……啊，這就是為什麼——我是說為什麼我來找你的原因。」

「也許很單純，也許不單純，」白羅說，「很難說。你要不要跟我說詳細一些。我想你們一定報警了，也叫了醫生。他怎麼說？」

「我不很清楚。可能十二、三歲吧。」

「那自然。」

「哦，一個叫伍利社區的地方。」

「昨晚。真的是昨天嗎？是的，是的，沒錯。」

「喬伊絲不知道兇手是誰，」奧利薇夫人說，「我是說，她要是知道當事人在房間裏，她一定不會說的。」

「對。我想起來了，告訴醫生或警察或者別的任何人可能都沒什麼意義，但告訴你也許就不一樣了。」

「一個女孩被謀殺，」白羅說，「殺她的人有足夠的力氣把她的頭按進一桶水中。這是個狠毒的兇手，而且，怎麼說呢，一看準時機，他就馬上下手。他害怕了，一找和_圖_書到機會他就毫不遲疑。」

「她說什麼了？我們現在要談到重點了，是嗎？我們要談到你為什麼來這裏？」

「是的，沒錯。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或者我能做什麼。後來我就想到了你。」

「伍利社區。」白羅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

「我不覺得，」奧利薇夫人說，「你是說對男孩子來說很迷人吧？」

「你指的是參加派對的人？嗯，我記得有幾位母親，一位教師，一位醫生的妻子或者妹妹，還有幾個中年人，兩個約十六到十八歲之間的男孩子，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另外兩三個十一、二歲的女孩，還有五、六個女人——差不多就這些了。一共可能是二十五到三十人左右。」

「不，不會，我覺得與同齡人比，算成熟了，挺豐|滿的。」奧利薇夫人回答。

「叫喬伊絲的女孩很迷人嗎？」

「啊，」白羅問，「這次她沒有讓你安排什麼謀殺案之類的遊戲吧？」

「不是——是那天說的沒錯，但時間要更早，是在下午我們幫忙準備的時候。在他們談論完我的謀殺小說之後，喬伊絲說：『我看見過一次謀殺。』她母親還是別人說：『別傻了，喬伊絲，怎麼說這種傻話。』一個年紀大點的女孩說：『你不過是編的罷了。』而喬伊絲說：『我真的看見了。真的。我看見有人殺人。』但沒有人相信她的話。他們都嘲笑她，她非常生氣。」

「好多年以前，」她回答說，「你知道，她說話可像個大人呢。『那你當時怎麼不去告訴警察呢？』一個女孩子問。好像是安兒，或者貝翠絲，反正是個很高傲自大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