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大概是吧。但我認為有時讀老太太的手跡很困難，歪歪斜斜的挺難辨別。後來關於附加條款的流言四起時，她說不定覺得是因為太難認，所以她給認錯了。」
「方法多的是。不過你為何不|穿適合在鄉間行走的鞋呢？」
「可能性總是存在的。」
「容易？怎麼說？」
「據我所知，洛林史邁夫人死後，石礦宅連同所有的東西一起賣了，只留了幾件家具以及照片。」
「你能弄清楚她是否回國了嗎？」
「也許根本不是偽造的。」
「會不會有人給她錢叫她撒謊呢？」
「夫人，能允許我用你的電話嗎？」
「太複雜了，簡直不可思議，」赫丘勒．白羅說，「可以說，偽造的文件泛濫成災。」
「看來有一份是偽造的，」奧利薇夫人說，「同時似乎還有一份是真實的。白羅，你看是不是弄得有點太複雜啦？」
「你說的是哪一個？」
「後hｔtps://ｍ•hetuboｏk•ｃｏm•ｃｏｍ來呢？」
「我猜想，」奧利薇夫人說，「洛林史邁夫人跟許多富有的老太太一樣，熱中於立遺囑。我看她一生中立過不少遺囑。你知道，有時對這個有利，有時又對那個有利。換來換去。不過德雷克家也很有錢。我猜她是給他們留下一筆可觀的遺產，至於別的人她會不會留那麼多就值得懷疑了，比如像利曼太太和偽造的附加條款上留給奧爾加的那些。我得說，我想進一步了解一下那個女孩。看樣子，她成功地溜掉了。」
「我批准你使用茱迪．巴特勒的電話。」
「律師們對這些事是很仔細的。他們做好了準備，開庭時請專家做證。」
「掐死了另一個老師，對嗎？」
「回來啦？你給誰打電話？」
「律師富勒頓先生。告訴你吧，那份附加條款——偽造的那一份——證人不是哈麗雅特．利曼m•hetubooｋ•cｏm•ｃoｍ，是一位名叫瑪麗．多爾蒂的女子，已經過世，從前在洛林史邁夫人家幫佣，死了沒多久。另外一位見證是詹姆斯．堅金斯，正如利曼太太所說的，他去了澳大利亞。」
「那個小學教師呢？」奧利薇夫人問。
「後來，我想，洛林史邁夫人死了，女孩子抓住機會照原來的詞句模仿洛林史邁夫人的筆跡重寫了一份附加條款，還盡可能模仿兩位證人的字體簽上他們的名字。或許她不太熟悉利曼太太的筆跡。健康卡或者別的東西上面也許有利曼太太的簽名，她照著寫在上面。弄好之後，她心想，再有人承認自己是這份遺囑的見證人就萬事大吉了。可是她偽造得不太像，引起了麻煩。」
「那，你就繼續穿吧，疼得齜牙咧嘴最好。」奧利薇夫人回答道，「我還是不明白，剛剛利曼太太告訴我的是不是全是謊言？」
「怎樣去了解和圖書？」
「利曼太太。」白羅一邊唸一邊記下了這個名字。
奧利薇夫人一邊沉思，一邊又往嘴中送進一枚棗子。
「我覺得她不會全是編造的，你問的是這個吧。我想她簽了字之後感到十分好奇，於是一有機會她就把它找出來看看。」
「律師們。」
「不僅僅在這裏。我有一位助手在倫敦，他負責給我蒐集國內外的資料。不久我可能就會得到從赫塞哥維那傳來的消息。」
「我得找出各種可能性才行。」
「那還用說，」赫丘勒．白羅說，「它會告訴我如何治腳痛。」
白羅走了，十分鐘之後回來了。
「夫人，我想顯得體面些。」
「對。哈麗雅特．利曼。另外一個證人好像叫詹姆斯．堅金斯，自從去了澳大利亞就再沒有消息了。奧爾加．塞米洛夫小姐似乎只聽說回了捷克或者別的地方，那是她的家鄉。看來人都走了。」
「這是我要了解的情況之一，但ｍ.ｈｅｔuｂooｋ.cｏm•cｏm我更有可能弄到與此不同的資訊——也許有她在這裏逗留時寫回去的信件，上面可能提到她在這裏交了哪些朋友，跟誰比較熟。」
「啊，第二天，也許幾天之後，甚至一週之後，洛林史邁夫人可能是和對她忠心耿耿的女孩發生了口角，可能是和她的侄子雨果或者侄媳任娜和好如初了，她就撕掉了遺囑，要不就是撤掉了附加條款，或者全燒毀了。」
「哦，那麼，」奧利薇夫人說，「看來很容易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也有可能。」
「她能讀書寫字？」
「你的朋友去哪兒了？」
「哦，她做頭髮去了。米蘭達在散步。去吧，穿過落地長窗，就在那間房子裏。」
「我知道你一直在這裏打探消息。」
「我們現在所需要的，」奧利薇夫人說，「就是找到《世間奧秘盡在其中》這種書來指點迷津。這書名不錯，對嗎？我記得我的祖母就有一本。幾乎什麼事
ｈtｔｐs://ｍ•ｈｅtuｂook.cｏm•com都能在裏面查出答案。一些法律知識呀、菜譜呀、怎樣洗去衣服的墨漬呀等等。還有怎樣自製粉餅而不傷皮膚，數也數不完。此刻你是不是希望有這樣一本書呀？」「我指的是被掐死的那一個。伊麗莎白．惠特克跟你說起過吧？」她又補充道，「我不太喜歡伊麗莎白．惠特克。挺囉嗦的，不過也很聰明。」她神情迷惘地又說，「我腦海中出現了一起謀殺案，兇手是她。」
「真有這麼一份文件，」白羅說，「但是確實有一份偽造的。」
「不久我就會得到消息。」
「我希望能對她有進一步的了解。」赫丘勒．白羅說。
「會不會有誰讓她撒謊呢？」
「說不定原件還在石礦宅的圖書室中，在那本《世間奧秘盡在其中》裏頭呢。」
「誰告訴你的？」
「跟往常一樣，我要按你的直覺行事，夫人。」
「你覺得利曼太太可靠嗎？」
「說下去，」白羅答道，「說下去。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