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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受命於人而已。」

「你？你和她？」

「是的，可是當然沒有確鑿的證據。毒品只是她控制手下的一種方式，也是毀滅他人的一種手法，尤其是那些軟弱無用的人。她自己從來不吸毒，她是很強悍的。但毒品能很輕易地毀掉那些軟弱的人。」

「還沒有，不過快要找到滿足的方法了。」

「一部份是我聽來或從收到的資料上看來的，還有一部份是因為我也參與其中。」

兩人都帶了騎馬裝，看來他們似乎都事先想好了。

「這些全都屬於這個醜陋的老女人。她滿足了嗎？」

「這兩名世界首富，留給她鉅額的財富和超人的權力，你說的是這意思嗎？」

「這位年輕的西格里德背負著什麼樣的重任？除了長得帥，會親女主人的手外，他還能做什麼？」

「而現在我們要的是無政府狀態、從事破壞。只有無政府狀態，才能讓那些幕後操作的人得利，那實在很可怕，但他們卻覺得十分美妙——因為充滿了暴力，而且帶來痛苦和磨難。」

「我能信任你嗎，蕊妮塔？」

翌日早晨，史鐸夫在樓下的小飯廳用過早餐後，看見蕊妮塔正在等他。馬已備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到底是指什麼？」

「他就是——年輕的西格里德吧！」

「他相信如此。」

「我也許會相信，」她補充說，「好的演說效果是很驚人的，激越的聲調和煽動性的言詞能激起駭人的波瀾。言詞本身未必具有說服力，但演說的方式卻可以。他的聲音亮如洪鐘，聽到他演說的女人又哭又叫，還會昏倒——你會見識到的。

「可說對，也可以說不對——」

「我還沒問你，你在這裏面扮演的地位是什麼？」

「你覺得是這樣嗎？」

「我懷疑你的話。」史鐸夫說。

「昨晚你看ｗwｗ•hｅｔｕｂｏoｋ.ｃom.coｍ到夏洛特的衛隊全穿著盛裝——現在的人都重衣裝。全世界都有這種精心打扮的人，只是各地風貌不同罷了，有的留著長髮和鬍子，女孩則穿著白色睡衣，空談著和平與美，當他們毀掉了舊有的世界，這世界就屬於年輕人了。以前的年輕人所嚮往的跟現在他們所規劃國度很不一樣，以前他們只想要閃亮的沙灘、耀目的陽光、笙歌逐浪……

「很簡單哪，如果你富有到像她那樣，錢可以做一種宣傳，也可以用來隱身。」

「這問題很好回答，容易到令人難以置信。」

她重申一遍：

「受命於誰？」

「藝術方面。音樂、美術、作家，人類，尤其是年輕人。」

「他問我們要不要他陪伴，我說不用了，附近的路我都熟得很。」

史鐸夫看著她，但她並沒回看他。由於蕊妮塔騎在他身旁，史鐸夫只能看著她的側面——瘦挺的鼻子，纖細的頸子和昂揚的頭。而且他還看得出蕊妮塔的騎術不錯。今早他依然有股不祥的感覺，也不確定是什麼原因……

「她是誰？」他急急地問，「是做什麼的？」

「反對者。反對者一向存在，有些人會質疑現有的情勢，懷疑世界的改變趨勢，懷疑金錢、財富、武器、理想或文字力量的走向，他們認為這種情勢不該發生。」

「真的嗎？」

「應該知道。他代表年輕，年輕的英雄，亞利安族青年（希特勒認為亞利安人是世界最優等的種族）在這裏，除了亞利安人，還能有別的嗎？有的人依然認為亞利安人優於其他種族，他們一定是亞利安人的子孫。」

他回想起法蘭克福機場的那一幕，這女人跑到他身邊、桌上的啤酒……那一切都不該發生的，是他自己要冒的險。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是為什麼過去這麼久了，現在他才開始感到不安呢？

「我在指，那不是真的，只是幻象，這整場夢都是假的。」

「還沒有完成。這些計劃是要掀起大動亂的，創造出一個眾人信仰的新天堂與新世界。千百年來，所有的領袖都會對他們的跟隨者做出這樣的保證，宗教領袖、彌賽亞、取經回來的佛陀、政治家，通通做過這樣的許諾。就像暗殺組織的首腦對隨眾保證，他們可以輕易的進入天堂一樣。」

「所以呢？」他說。

「才沒有，他只是長得帥又擅長運動罷了，女人很容易迷上他的。因是之故，夏洛特便以我的保護人自居，而我也是她的眾多信徒或奴隸之一。我為她工作，幫她物色人選，為她到世界各地傳達命令。」

「是啊，自希特勒以降，這種想法就沒斷過。我說過，南美就是一個據點，秘魯及南非亦然。」

「讓馬兒再開始跑吧，」她說，「我們已經走很久了。」

「都是虛幻的。」史鐸夫罵道。

「她也去美國和瑞典，她會去其他一些地方，不過不頻繁就是了。她還是寧可待在這裏，就像坐鎮在蛛網中心掌控所有線索的蜘蛛一樣，可以遙控所有金融及其他的線索。」

「她們是姐妹淘啊！」

「是的，我明白，財富過剩就得以增值。但是，她到底想要什麼？她手上握有什麼？」

「你覺得目前的世界就是這樣嗎？」

「她要用什麼方法？她想要什麼？」

「你和他們是同道？」

「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因為我老是搞不清楚。是夏洛特要你帶我去見她的對吧？為什麼？她知道我什麼？她認為我能派上什麼用場？」

「你呢？」

「他還有別的名字，是嗎？」

「你自己剛剛才說過的：權力。」

「近年已https://m.hetubook.com.com經不常來了。小時候這裏就像我的家一樣。」

「可是她對我一無所知啊！」

「你看他像嗎？你知道他是誰，又代表什麼嗎？」

「但她到底是誰？」

兩人並駕騎出城堡。蕊妮塔說起馬夫：

「你就大發慈悲，解釋一下吧。」

「他很傑出嗎？」

「這些人都穿了戲服在演戲，我快切中要害了，對吧？」

「簡直是一場噩夢！你怎麼知道這一切，蕊妮塔？」

「哦，你以前來過嗎？」

「你說這還沒——」

「我自認為是。」

「是啊，誰都可以看得出來。那些畫作，多好的收藏啊！」

「這話什麼意思，蕊妮塔？」

他確實很懷疑。史鐸夫看著蕊妮塔，再次想起機場的那一幕。他幫蕊妮塔工作，他跟她一起合作。她帶他來此地，是誰叫她帶自己來的？是盤踞在蛛網中的老夏洛特嗎？他是外交圈公認的異議份子，也許對這些人還有點用處，但用處其實小得可憐。史鐸夫突然想起一個大哉問，蕊妮塔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我在法蘭克福機場陪著她冒險，可是我賭對了，結果成功了，而且我還全身而退。但她究竟是什麼人？是做什麼的？我並不知道，也無法確定。當今之世，誰對誰都沒有把握，任何人都一樣。也許她是受命來請君入甕的，因此法蘭克福的事根本就是預先安排好的。她摸清了我愛冒險的脾氣，而且經過這次事件後，我便會信任她。

「從某個角度來看，是沒錯。」

「當然不能只靠宣傳，那只是第一步，宣傳的背後是軍備的籌組，將武器送至被剝削的國家，坦克槍枝及核武源源不斷地輸入非洲、南海及南美洲。南美洲還成立了許多訓練營，訓練年輕男女成為訓練有素的軍人。大量的武器傾銷，化學戰的製劑——」

「你指的其和-圖-書他線索是——」

「是的，她不只是繼承而已，而且還很會賺錢。她繼承了經營的頭腦，本身就是位傑出的金融家，做什麼賺什麼，而且還把難以計數的財富拿來再投資。她聽取各方建議，聽取別人的判斷，不過最後總能做出自己的決定，而且一舉成功。她的財富已多到難以計數了，錢是能滾錢的。」

史鐸夫盯著她，然後頭一仰，放聲高笑起來。

「那得靠你自己選擇，你可以轉頭離開我，也可以跟著我去看看那新世界，那個正在建構中的新世界。」

「可是她如何能——」史鐸夫說不下去了。

「哦，他是一位很傑出的演說家。只要他開口，他的隨眾就會為他赴湯蹈火。」

「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幕後工作吧。這倒很適合你呢。」

「原因再簡單不過了，魯賓遜先生一定會懂的。」

「她喜歡年輕人，操縱他們使她獲得無上的快|感。現在世界各地充斥著造反的青年，他們都受到資助。她還提供贊助並控制現代哲學、現代思潮，還有現代作家和其他人。」

「我怎麼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

「她不想讓外人知道。」

「她住在這裏嗎？還是——」

「有時是這樣。」

「跟著指引走，我就是你的指引。就像但丁跟著維吉爾一樣，我也將帶引你下地獄，讓你見識一些殘酷的納粹黨軍的場面，讓你看看他們如何崇拜殘酷、痛苦的與暴力。而且我會讓你看到和平美麗的天堂之夢。你將分不清何為地獄，何為天堂，你必須自己去決定。」

「還不是那一套：『重要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認識誰。』你的嬸婆和夏洛特以前是同學——」

「就像愛麗絲夢遊奇境一樣，裏面的紙牌、國王、王后、流氓，轉瞬間便煙消霧散。」

「所有偉大m.hetubook.com.com或龐大的計劃，都有弱點和缺陷。」她突然笑起來，「從前夏洛特愛上我的祖父，很傻的一個故事，我祖父住在離此地不遠的城堡裏。」

蕊妮塔好奇地看著他。

「這種事怎麼可能保得了密？」

「弗朗茲嗎？」

「那是他的名字嗎？」

「大家都這樣喊他。」

「我自認為是。」

史鐸夫問：

「她祖父是美國人，好像是鐵路大王吧，也許是芝加哥的鐵路大亨。這都是歷史了，後來他娶了一個德國老婆，你可能聽說過，叫貝林達。她擁有兵工廠和造船廠，控制了大半個歐洲的重要工業。她是她父親的繼承人。」

「是嗎？」

「城堡樓上的畫廊裏還有許多，倫勃朗、喬托和拉斐爾，還有成箱精心打造的珠寶，其中一些是世界上最珍奇的珠寶。」

「她也經營毒品嗎？」

「昨晚那個年輕人——」

「舉凡油礦、銅礦、南非的金礦、瑞典的兵工廠、北方的鈾礦、核武研發等，她無一不包。」

「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麼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蕊妮塔。」

「武力呢？他們有軍隊嗎？總不可能只靠嘴巴宣傳吧？」

「噢，這個呀！」蕊妮塔突然大笑起來，「說來真的很好笑，還不是那一套。」

他們讓馬兒小跑越過樹林，這是一片美麗的莊園，時可看到遠處野獸的身影。喜歡運動的人，必然覺得這裏是人間天堂，也是老年人歡度餘生的所在。天堂裏會有什麼，有蛇吧？史鐸夫拉了一下韁繩，馬兒慢下來緩步而行。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了——沒有竊聽器，沒有隔牆的耳朵，他應該可以問話了。

「我無法告訴你，因為我也不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網絡，她隱藏在幕後，贊助各種奇奇怪怪的慈善機構、慈善家和理想主義者，設立各種名目的獎金提供學生、藝術家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