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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暗道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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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四、為馬蒂德動手術

第三部

四、為馬蒂德動手術

「對,我知道,可是他告訴我的是遠比他的年紀久遠的事。」
「她在KK裏?什麼意思?」
「好了,走吧,」湯米說。「向馬蒂德前進。到手術室去。」
「她不叫珍,叫馬蒂德,也不是馬提達,其實我想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只是大家一直叫她馬蒂德,也不知為什麼。大概是法國名字。」
「我不想,」陶品絲說。「我受夠了。把事情一樣樣寫下來累死人,而我又常常出小錯,對不對?」
「沒有漂亮到引人注意的程度,」湯米說。
「是法國名字還是美國名字?」湯米邊說邊想。「馬蒂德、路易絲這一類的。」
「是個小錢包,」她說。「沒錯,曾經是很好的皮。質料很好。」
「止咳藥?我不知道。噢,我想有,還有一盒去年冬天的舊藥。不過你並沒有咳嗽——至少我沒注意到。」
「好像是法文讀本,」湯米說。「『兒童用書——小小家庭教師』。」
「不要,」湯米說。「我得好好洗個澡。」
「信?給誰的信?」
「怎麼回事?」陶品絲問。
「是有點怪。」
「你想他為什麼要見你呢?」
「那無妨,」陶品絲說。「小孩子不見得喜歡昂貴的禮物。他們會玩一段舊繩子、一個破娃娃或是最心愛的熊寶寶,雖然也許只是一小塊壁爐地毯捲成一團,縫上兩顆黑鈕釦當眼睛的東西。孩子對玩具有自己的定義。」
「看看裏頭有什麼——如果裏頭有東西的話,」湯米說。
「湯米,真希望你不那麼講究精準。有時候我覺得你這點真叫人惱火。」
「不是,」湯米說。「我要去找個人。其實不是倫敦地區,是在倫敦郊區。我想是在哈羅一帶。」
「每個人都會聽到很多事情,」陶品絲說。「可是聽到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好了,我們去為馬蒂德開膛剖肚吧。我最好先去換衣服。KK裏到處是灰塵和蜘蛛網,而且我們還得在馬蒂德的肚子裏翻來翻去呢。」
「溫布敦?」陶品絲說,一副難以置信的語氣。
那一天你把生日簿帶給我看,非常感激。翻閱生日簿,憶起往昔許多故友,讓我非常快樂。人忘得很快,常常只想起某人的名卻忘了他的姓,有時又正好相反。不久以前,我偶然找到了這本舊相簿。它其實不是我的,我想是我祖母的,不過裏頭有很多相片,我想其中有一兩張是帕相金森家人的照片,因為我祖母認識帕金森家的人。我想你或許會想看,因為你似乎對目前住屋的歷史和過去住在那裏的人很感興趣。請不必麻煩送還給我,因為它對我個人完全沒有意義。家裏總有許多姑姨、祖母輩的東西。前幾天,我到閣樓翻看舊衣櫃的抽屜,意外發現了六個縫針紙夾,非常、非常古舊了。我相信那不是我祖母的,而是她祖母的。她每年聖誕節都會送給每個女僕一個縫針紙夾當禮物,我想這是她在一回大減價的時候買的,準備次年可用,而現在當然沒有用了。想到這世界總是如此浪費,真令人悲哀。
「不可能是小孩子,」陶品絲說。「一定是住在這棟房子裏的人,所以這人可以到處走動而不被人注意。我想,和_圖_書這人從海軍間諜口中取得情報後,接著送往倫敦。」
「我的調查員,」湯米以誇張的語氣說道。「就是那個跑遍全英國、進出薩默塞特郡戶政事務所,調查死亡、結婚和出生紀錄、查閱報紙檔案和人口普查報告的人。她很能幹。」
「『見面地點改變,』」湯米唸道。「『肯恩花園,彼得潘的雕像旁。二十五日,星期三,下午三點半。喬安娜。』」
伊薩克將馬蒂德調好位置,藉口說要關溫室就離開了。他前腳走,陶品絲後腳就說:
「下午我要去找那個攝影師。你要不要一起去?」
「女孩子呢?如果是孫女,她會得到什麼?」
「那你打算做什麼?」
「他們只要看到洞就塞,」伊薩克說。「不過,我聽說以前有個年輕人常把信放在裏頭,好像把它當成了郵筒。」
那本所謂的書早已殘破不堪,幾乎難以稱書。書頁鬆落斑駁,就快散成幾片紙頁。
「這是什麼?」陶品絲說。
這時候老伊薩克突然出現,加入一腳。
「一本相簿,」陶品絲,說。「啊,可能很有意思。來吧,我們來看看。」
「小心釘子,」湯米說。
「什麼?那個黃皮膚的人嗎?那個肥胖、黃臉、說話又神秘兮兮的大人物?」
「今天下午你準備做什麼,陶品絲?繼續幫我把名字和日期列成表好嗎?」
「以前這裏就有槌球遊戲的草場,很久以前了。是福克納太太住在這裏的時候。對,就在現在的玫瑰園那一帶。不過,那個草場不大。」
「裏頭是有東西,」陶品絲說。
「行行好幫幫我,好不好?」陶品絲懇求道。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他說,語氣透著驚訝。「你們兩個到底在這裏做什麼?你們想把這匹老馬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你們想做什麼?把它搬到外頭去?」
「正是如此,」陶品絲說。「你要不要過來幫忙?」
「我並沒有想到有人會給我,」陶品絲說。「我以為那是一個人長大後就會擁有的權利。你知道,真正的成年人披著斗篷——當時的稱呼是這樣,斗篷上圍著長毛圍巾,頭上戴著軟帽。你有個塞滿金幣的大錢包,要是你心愛的孫子要回學校,你就給他一個金幣做獎賞。」
「我不認為馬蒂德肚子裏會有蚯蚓。我的意思是,蚯蚓喜歡生活在土裏。它們不會喜歡把馬蒂德當成住家。」
「我想,是個不喜歡女紅的女生塞進來的,」湯米說。
「有沒有什麼有趣的?」陶品絲問。「有三封信。我看得出來,兩封是帳單。而這一封——啊,這封很不一樣。我剛才在問你,這是不是什麼有趣的信?」
「又能幹又漂亮?」
「真令人難以置信,」陶品絲把滿是刮傷和灰塵的臂膀從馬蒂德的腹部拔|出|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裏頭塞了這麼多東西,還有人想往裏塞,可是從來沒人清理過。」
「事情總是發生在伊薩克出生之前。」
「噢,原來如此。你打算檢查它的肚子,是不是?」
她把找到的東西拉出來。好像是個玩具公車或馬車的輪子。
「你交錯朋友了,」湯米說。
「不,我想他今天下午休息。反正我們也不希望伊薩克在場。我想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有能從他口中得到的情報我都已經到手了。」
「他知道很多事,」湯米若有所思地說。「是我那一天發現的。他告訴我許多過去的事,連他自己也不見得記得清楚。」
「不知道這張相片是誰照的?」
「沒錯,瑪麗.喬丹。連名帶姓,都寫在照片下面。」
「你說什麼,陶品絲?」
「很難想像如此久遠之前(甚至在伊薩克能記事以前)曾經發生過這些事情——不管是什麼事。」
「噢,多多少少是吧。現在,我們要把妨礙馬蒂德繼續生存的異物去掉,例如她肚子裏留下的東西。說不定我們可以重新油漆,等黛博拉的雙胞胎下回來這裏小住,可以騎上去玩。」
「大概是伊薩克提到的那個攝影師吧,就是村裏開照相館的那個。說不定他還有舊照片。哪天我們去問問。」
「還有沒有要我幫忙的?」伊薩克說。
「好好睡個午覺也不錯。噢,不,我還不打算休息,」陶品絲說。「我想我要為馬蒂德開膛剖肚。」
「我說我要為馬蒂德開膛剖肚。」
「想必全是垃圾,」湯米說。「不過也好,」他說,只是語氣並不確定。「順便把這裏清理一下。我們也許要在這裏放別的東西。你知道,遊戲用具、槌球用品等等。」
「我也記不得了,」湯米說。「好像都不對。」
「你看,是那棵智利松。沒錯;你看,後頭就是愛人。一定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還有個長得有趣的小男孩攀在愛人身上。對,有紫藤,有銀色的蒲葦,一定正在舉行茶會之類的。沒錯,好多人圍坐在花園桌旁。每個人下頭都寫了名字。梅珀。梅珀並不漂亮。那是誰?」
「照相館?」
「噢,反正快要掏空了,」陶品絲說。「噢,這是什麼?老天,好像是個縫針紙夾。找到這麼個東西真有意思。上頭還插著針呢,不過都銹了。」
「我想是給某個年輕小姐的吧。不過那也是我出生以前的事了,」伊薩克照例來上這麼一句。
「聽你的口氣,你的前生一定是個外科醫生。」
「為什麼要清理?誰會想到要去清理?」
「好噁心,」湯米說。
「查爾斯,」湯米說。「查爾斯和艾德蒙。查爾斯和艾德蒙好像是剛打過網球。他們拿著好奇怪的網球拍。還有個叫威廉的,不知是什麼人。還有柯茨少校。」
陶品絲一面說,臂膀一面伸進馬蒂德的肚子裏。她取出一個破破爛爛的橡皮球,那球原本是紅黃相間的顏色,現在只見處處裂口。
這時候湯米打開一封中午郵差送來的信。他已把相簿放到一旁。
「噢,說不定是張二十鎊的鈔票。正好可以貼補家用。」
「說的也是,」陶品絲說。「可是我們就想到了,不是嗎?」
「好的,醫生。不管是什麼,我們最好把它拉出來。」
「相簿,」陶品絲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某個準備去倫敦的人得到了指示,要他帶文件或計劃之類的東西在某日前往肯辛頓花園和某人碰頭。你認為是誰把這些東西從馬蒂德肚子裏拿出來或放進去的?」
「洗澡?很冷呢。」
「大概是福克納太太住在這裏的時候拋下的東西。聽他m•hetubook.com.com們說,福克納太太還參加過錦標賽,」伊薩克說。
「又去辦你那些委員會的事?」
「我們先離開KK一會,」湯米說。「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想不出來,」湯米說。「他提到了羅賓森。」

「對孩子來說不難,」陶品絲說。「高度正好。我的意思是,她可以跪著爬到它肚底下。哎,這裏有個東西,摸起來滑滑的,好像是動物的皮。」
「可能是,」湯米說。「明天我又得到倫敦去。」
「誰寄來的?」
大廳桌上放著一個鼓脹的包裹。交柏從餐廳裏走出來。
湯米小心翼翼地把皺巴巴的發黃信紙攤開。字很大,是用深藍近黑色的墨水寫的。
「確實,」陶品絲說。「喂,這是什麼?」
「那可能會有用。在馬蒂德的哪個部位?」
「這確實是件髒差事,」陶品絲說。「好吧,我就去找那個叫做杜雷爾還是杜蘭斯先生的人。湯米,你還有一封信沒拆。」
「沒錯,想得妙。」
「沒錯。不過現在管店的不是老杜蘭斯,是他的孫子,要不就是曾孫。他主要是賣明信片,也賣聖誕卡、生日卡之類的。他以前替人照相,而且全都保存著。有一天,有個女人去他的店裏,要一張她曾祖母的照片。她說她原本有一張,可是不知是破損、燒掉還是遺失了,希望店裏還留有底片。但我想她沒找到。不過,那家店確實留有許多舊相簿。」
「噢,就在這村子裏,是杜蘭斯開的。你知道杜蘭斯吧?」
「她很漂亮,非常漂亮。照片舊了,又褪色得厲害,可是——噢,湯米,看到瑪麗.喬丹的模樣真令人高興。」
「你有一個忠實的丈夫卻不懂得欣賞,」湯米說。
「噢,幫我們搬動珍吧——管它叫什麼。」
「我所有的問友都告訴我,你永遠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你的丈夫,」陶品絲說。
「我好像跟你提過一次。他的生活永遠是煙霧繚繞。你有沒有止咳藥,陶品絲?」
「什麼事?」陶品絲說。「你還沒告訴我。」
「不知道。是什麼?不是錢,我想是信件。不知道現在還看不看得清楚。很舊了,又褪了色。」
「可是它沒有毛皮之類的。我想它的質地不是很好。噢,又是一根釘子。它好像掛在一根釘子上頭,還用一根線或繩子勾著。奇怪,它還沒腐爛呢。」
陶品絲小心翼翼地把摸到的東西拿出來。
「剛才我摸到一個好像書本的東西,」湯米說。
親愛的貝里福太太:
「噢,我沒看見。啊,這封信也許有點用。」
「老天,每個人的防範措施真是五花八門。」
「我想它因為放在馬蒂德的肚子裏,所以避免了濕氣侵蝕,」陶品絲說。「噢,湯米,你知道我認為這是什麼嗎?」
「半張五鎊的鈔票?那有什麼用?」
「對,」陶品絲說。「我們就是想這麼做。」
「一點也沒錯,」湯米說。
「才不呢,很有用。她把五鎊鈔票撕成兩半,先寄給我一半,另一半附在下一封信寄來。你知道,這樣就沒有人會想偷它了。」
「噢,就是那個堆放垃圾雜物的地方。你知道,她就是那個搖擺木馬,肚子有洞的那個。」
hetubook.com.com「誰會給你一整個錢包的金幣?」
「我想,」她說。「我們在浪費時間。」

「沒關係。我覺得我需要冷冽、令人振奮的清水洗掉蜘蛛網的那股味道。我總覺得還有蜘蛛網粘在耳朵和脖子上,連腳趾間都有。」
陶品絲解下脖子上的圍巾,她把那個舊錢包包起來,和湯米一同走回屋裏。
「我不想,」湯米說。
「新的罪惡蒙上了舊的陰影,」陶品絲說。「不知道這句諺語是不是這麼說的,我記不清了。是『新的罪惡蒙上舊的陰影』,還是『舊日的罪惡曳著長長的影子』?」
「像是一本相簿,」她說。「噢,還有一封短信。啊,是葛瑞芬太太送來的。」
「該死的搖擺木馬!」湯米說。
這時候,湯米脫掉夾克。
「什麼?就算是錢,想必也是伊薩克時代以前的錢吧,不然早就被他找到了。啊,想想看!搞不好是張一百英鎊的鈔票。我希望是金幣。金幣一向會放在錢包裡裏。我的姑婆瑪麗亞就有個大錢包,裏頭裝滿金幣,她常拿給我們這些孩子看,說那是為了預防法國人來襲的不時之需用的。我想她是說法國人沒錯。總而言之,是為非常時期或是危難而準備的。厚厚的、漂亮的金幣。我以前常想,要是我長大後有一整個錢包的金幣,那該多好!」
「說不定還有其他文件,」陶品絲說。「不過我想絕大部份都變脆了,一碰就會碎。喂,這是什麼?」
「噢,」陶品絲說。「說不定我們在這裏捲入的是什麼機密的事。」
湯米將臂膀抽回一些,換個姿勢又伸進洞去摸索。這回他摸出一條手織的圍巾,顯然曾經是一群蛾的窩,後來甚至可能淪為更低等動物的社交場所。
將馬蒂德翻轉過來做必要的手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馬蒂德很重,除此之外,身上還處處是釘子。那些釘子有的方向相反,有的露出尖頭。陶品絲擦去手上的血,湯米的套頭衫也鉤破了一大塊,他不禁咒罵。
「馬蒂德——她在KK裏。」
「你們想把它肚子裏的東西掏出來?你們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你不認為這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嗎?」
「既然你這麼說,」湯米說,深深歎了口氣。「我只好答應。再怎麼說也比列表有趣。伊薩克在嗎?」
「我想是在盲腸或是肝臟一帶,」湯米以專業醫生的口吻說。「在右腹側。我認為她應該開刀!」他加上一句。
「如果馬蒂德好好站著,要把東西塞進她肚子裏的洞勢必很難。」
「真噁心,」湯米說。「會不會是一隻死兔子還是什麼?」
「如果伊薩克在,他可以先把馬蒂德翻個身,這樣要檢查它的肚子就容易多了。」
「我要去拜訪一個叫做派克威上校的人。」
她在錢包裏摸索著。
「我想這是孩子們的傑作,」陶品絲說。「他們老是把東西塞進這種地方。」
「我以前聽說過他嗎?」陶品絲說。
「多年前就該當柴燒了,」陶品絲說。
兩人步出KK。到了外頭,他們把那個戰利品的真面目看了個仔細。是只上好質料的厚皮夾,因為年久而發硬,不過完好無缺。
陶品絲放開馬蒂德,朝著擺放長形木箱的角落走去。箱蓋因年代久遠https://m.hetubook.com.com而沾黏難解,她好不容易打開後,只見裏頭有個褪了色的紅球和一個籃球,外加一根又翹又曲的槌球木槌。其餘盡是蜘蛛網。
「就是他,」湯米說。
「倒也不是,」陶品絲說。「我們想把它翻個身,好伸手到洞裏把裏頭的東西掏出來。」
「你們以為會找到什麼?」
「噢,我們的外孫已經有很多玩具和禮物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湯米問。
「噢,我可不會縱容你。你是犯了好幾個錯。」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典型的舊式相簿,大部份的照片俱已褪色,不過陶品絲每每認得出和自家庭院相符的周遭景致。
「還有——噢,湯米,那就是瑪麗。」
「原來如此,」陶品絲說。「我的想法跟你一樣。有個孩子不想學法文,所以特地跑到這裏來把書塞進馬蒂德的肚子裏。好個馬蒂德。」
「噢,這裏有個裝槌球用具的箱子,放在這兒很久了。用具留下的大概不多了。」
「他一定快八十了,」陶品絲說。「我敢打賭。」
「你真聰明,伊薩克,」陶品絲說。「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裏曾經有過槌球草場的?」
「我相信,」陶品絲說。「我們終於找到一些東西了。」
「杜蘭斯?」陶品絲茫然說道。「噢,對,他賣底片之類的東西,對不對?」
「噢,不是溫布敦,我想不是。呃,是地方性的比賽;以前常在這村裏舉行。我在照相館裏看過照片——」
湯米和她一同走進客廳。陶品絲解開繩結,打開包裝紙。
「現在是沒有,可是如果我去見派克威,我就會咳嗽。我記得,我先是嗆了兩口氣,接著就咳個不停。我滿懷期望地看著四周緊閉的窗戶,可是派克威從來就不理會那樣的暗示。」
「很難說,」陶品絲說。「很多奇怪的東西到現在都還存在。你知道,以前的五鎊鈔票用的都是質地上乘的紙,雖然薄,可是很耐久。」
「很高興是這樣,」陶品絲說。「你知道,湯米,你現在上了年紀,說不定——說不定會對一個漂亮的助手想入非非。」
陶品絲把他輕輕推到一邊,自己伸進手去。她整個身子俯在馬蒂德上頭,在它的肚子裏摸索。
「既然如此,那就把時間浪費到底吧,」陶品絲說。「老天,我的手臂上有三隻蜘蛛在爬。等下就會有蚯蚓爬上來。我最討厭蚯蚓!」
「這純粹是因為我們想不出有更好的事可做。我不認為這麼做會有什麼用。啊!」
「好怪的名字。」
「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陶品絲說完,拿起了包裹。
「什麼?你是說槌球遊戲的草場?噢,遠在我出生之前。總有人會告訴你過去發生的事——以前藏過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藏、什麼人藏的,諸如此類的。有的誇張了些,有的則是一派胡言。雖然有些也可能是真的。」
「噢,我想恐怕不能用了。紙會腐爛,不是嗎?」
「我想女孩子得不到金幣,」陶品絲說。「不過我姑婆常會送我半張五鎊的鈔票。」
「是專人送來的,夫人,」他說。「今天早上由專人送來給您的。」
「噢,我被東西刮到了。」
「說不定是很多張五鎊的鈔票,」她加上一句,語氣充滿期盼。
「你怎麼了?這麼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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