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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暗道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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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七、驗屍審訊

第三部

七、驗屍審訊

「你別這麼激動。」
「是貝里福太太嗎?」她望著陶品絲說道。
陶品絲大笑。
「不,」陶品絲說。「我不想記得。我並不熱中於回憶過去、思考過去,除非——除非它如你所說,是破案的線索!總而言之,那個事件讓我們有了練習機會,對不對?後來我們又接了一個案子。」
「是的,他是對自己的工作很在行。他不大能工作了,因為實在是上了年紀,不能彎腰。他腰痛得厲害,就算想工作也力不從心。」
「我不知道,」湯米說。
「是的。我想她有好幾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全都住在一起。你知道,就住在馬什頓路半途的那個小屋。你覺得她知不知道是誰殺了伊薩克?」陶品絲說。
「啊,他確實知道很多。你知道,他家的人很早就出外工作,大家都住在這一帶,知道不少過去的事,雖然不見得是親身經歷,不過多少都聽過別人說東說西的。啊,太太,我不打擾你了。我只是來說一聲,我們非常感激你們。」
「你完全知道我的意思,」陶品絲說。「是因為這個地方,我們的房子,我們可愛的新屋,還有庭院等等,就好像——難道這地方不適合我們?我們本來以為它很適合我們的,」陶品絲說。
「我們確實冒過很多險,」湯米說。「有時候我回憶過往,真不知道那時候是怎麼活下來的。」
「可是,陶品絲,你該不會相信我們這樣的調查有望查出——」
「聽了今天早上的醫學檢驗報告後,我可不這麼認為。有人想殺死他。可是究竟為了什麼?」
「沒錯,」陶品絲說。「我想你比我樂觀。我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這一切有點不對勁。就好像過去的陰影還留存到現在。」
「我不知道為什麼,」陶品絲和-圖-書說。「這想法突然從我的腦海裏冒出來。」
「他人好又熱心,」陶品絲深表肯定。「而且他知道村裏很多事、很多人,還告訴我們不少事。」
「伊薩克叫什麼名字?我忘了,」他們踏入屋內,湯米說。「我的意思是他姓什麼。」
「瑪麗.喬丹嗎?」
「後來就是班金索夫人事件,」陶品絲邊說邊笑。「N或M,以及『母鵝,母鵝,公鵝』。」
「這麼說,剛才那位是波立科太太?」
「以前這裏曾經叫做『燕巢居』。她引用的另一句是什麼?我是指你那位調查員引用的那句詩,是死亡之門嗎?」
站在門階上的女人轉身向他們走來。
「不,是命運之門。」
「你是什麼意思?不叫『月桂園』而改回『燕巢居』嗎?」
「呃,我想你大概不認識我。我是伊薩克的媳婦,我先生是他的兒子史提芬。史提芬——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被卡車壓死了,路過的大卡車,是在國道上發生的,我想是國道一號。國道一號,要不就是國道五號。不對,國道五號是更早以前,大概是國道四號。總而言之,事情就是這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我想——我想和你說幾句話。你和——你和你的先生——」她望著湯米。「你們在葬禮上送了鮮花,是吧?你們雇用伊薩克在這裏的庭院工作,是吧?」
「我也想到了。可是,我不懂那時候的事跟現在有什麼關係?過去對現在怎麼會有影響呢?」陶品絲說。「照理說,它和現在不應該有任何關係。」
一群鳥從他們頭頂飛過。陶品絲轉頭看著花園的側門。
「噢,真好玩,」湯米說。「你記不記得——」
「噢,我相信,」陶品絲說。「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做、用什麼方m.hetubook•com•com式做,可是我相信當你有了一個堅定、真實的信念,知道某些事是陰暗、罪過和邪惡的,打破老伊薩克的頭就是陰暗、罪過與邪惡的——」她沒再說下去。
湯米迷惑地望著陶品絲,搖搖頭。
「可是你該不會——」湯米遲疑片刻。「你該不會認為那些案子全是這次事件的線索吧?」
「別再說什麼?」
「陶品絲,你膽子真夠大,竟然做出那種事來。你居然躲到衣櫥裏偷聽我和那個叫什麼名字的男人談話。後來——」
「我是來道謝的。花非常美,又好又高級,好大一束。」
「我也不知道,」陶品絲說。「不過我懷疑跟我們有關。」
「唉,是的。我想的就是這個。」
「你表現得很好,陶品絲,」湯米說。他們穿過花園側門,朝屋內走去。「真的很好,比其他人好多了。敘事清楚,聲音清晰可聞。我覺得法醫好像對你很滿意。」
「你的意思是,很多事之所以發生,都是因為過去所致?」
「還不止於此呢。我們兩個還合夥過,假裝是私家偵探。」
「噢,我一時想不到適合的人,不過我會留意的。這種事很難說。我先叫亨利來,你知道,他是我家老二;我會先叫他來幫忙,等找到合適的人再告訴你。那麼,再見了。」
「我忍不住要這麼認為,」陶品絲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不再只是調查某個秘密而已。我們不再只是查明過去某個事件,查明當時為什麼有人死亡等等。可憐的伊薩克死了,現在這件事已經變成我們私人的問題,和我們個人關係重大。」
「你該不會認為這個關係到——」
「你的意思是——你是什麼意思,陶品絲?」
陶品絲放低嗓門往湯米靠過去,幾乎耳hetubook•com•com語般說道:
「珍.芬恩的案子。就像我們在樂於冒險的年輕時代所經歷的珍.芬恩事件。」
「你確實是他的往事記憶之一。」
「命運。就像是對伊薩克事件的感慨。命運之門——我們的花園側門——」
「噢,他叫伊薩克.波立科。」
「還有鳥鳴般的聲音。那段話就是這麼結尾的。或許,所有這一切都會那麼結束。」
「是的,」陶品絲說,「他確實是在這裏為我們工作。發生這種事真遺憾。」
「你太客氣了,」陶品絲說。「很謝謝你。」
「可是現在,」陶品絲說。「情況完全不同了。我的意思是,伊薩克死了,頭部被人棒擊而死,而且就在我們花園側門內。」
「我想是的,」陶品絲說。「我們自己不大在行。你,呃,也許你——」她猶豫了,覺得自己是在不適當的時刻說不該說的話。「也許你認識什麼人願意來替我們做事?」
「過去和現在不應該有任何關係,你的意思是這樣嗎?可是,它們就是有關係,」湯米說。「有關係,只是我們還想不通為什麼。我的意思是,你想不到這種事竟然可能發生。」
「呃,我現在還是這麼認為,」湯米說。
陶品絲步出審訊庭,湯米攬著她肩頭,兩人從等候在法庭外的一小群人中穿過去。
「我們是誠心誠意送的,」陶品絲說。「因為伊薩克幫了我們很多忙。我們剛搬來的時候,他就很幫忙。我們還摸不清這棟房子,他就指點我們很多,例如什麼東西放在哪裏等等。他還告訴我很多種花種菜方面的知識。」
「是的,」陶品絲說。
「我們可以把這裏的名字再變更一次,」湯米說。
「我想,你還得找人做庭院工作吧?」
「為什麼?」陶品絲說。
醫學檢和*圖*書驗報告呈交完畢,兩個離鐵門不遠的路人做了證,伊薩克的家人對死者的健康狀況也做了說明。任何有可能對他心懷怨恨的人(先前曾有一兩個青少年被他又罵又趕過)都被警方要求協助調查,也都紛紛表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幾個雇主也做了陳述,包括最後雇用他的璞丹絲.貝里福太太和她的丈夫湯瑪士.貝里福先生。所有供述和法律程序結束後,法醫做出了裁決:這是一起蓄意謀殺案,犯案者身份待查,可能一人也可能多人。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的,」陶品絲說。「這種事很難說,是不是?」
「沒錯,就是班金索夫人。我永遠忘不了我走進那個房間,看見你坐在那裏的模樣。」
「我不要任何人對我滿意,」陶品絲說。「我不喜歡老伊薩克被人用棍子敲擊頭部而慘死。」
「我是很激動。從今以後,我不再是因為好玩而調查了。這一點也不好玩。湯米,我們現在做的事完全不同了。我們要找出兇手來!那人是誰?當然我們還不知道,不過我們會找出來的。這不再是過去的事了,而是屬於現在。這件事才發生沒幾天,僅僅六天之前。這件事發生在此時、此地,不但和我們有關,也和這房子有關。所以,我們一定要查出來,而且一定會查出來。雖然還不曉得怎麼做,可是我們必須追查所有的線索,持續追蹤,像狗一樣用鼻子在地上嗅來嗅去,追蹤味道。我在這裏追查,而你就像獵犬,四處出獵。儘管去做調查吧,不管你怎麼稱呼它。一定有人知道內情,也許不是他們親身經歷過,而是聽別人說的,例如故事、謠言、八卦之類的。」
「你的想法真是奇怪極了,陶品絲。」
「我想有人對他懷恨在心,」湯米說。
「我想她只是來m.hetubook•com.com謝謝你的花。她的樣子不像是——你知道,想要報復。我想如果她心有恨意,她會說出來的。」
她一面深思,一面踏進屋內。
「『燕巢居』是個好名字,真的,」陶品絲說。「說不定過去曾經是個好名字,也可能日後成為一個好名字。」
「如果這件事和我們有關,那人為什麼不殺我們?」湯米說。
「我想不知道,」湯米說。「她看來不像知道的樣子。」
「噢,多多少少是,」陶品絲說。「我的意思是,如果羅賓森先生腦海裏沒有那麼多的往事,他就不會對你說那些話。而我,也是那些往事之一。」
「他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他的死也可能和年紀有關。」
「我以前見過她,」陶品絲說。「一時想不起來了。噢,我想是老伊薩克家的人。你知道,他們都住在同一個小屋裏,大概有三、四個男孩和這個女人,還有個女孩。當然,我也許會記錯。」
「或許吧。也或許不會,」陶品絲說。
湯米和陶品絲走到房前,看見一個女人站在門階上。
「別再說了,」湯米說。
「是的,就像一長串的鍊子。那種東西你也有,就是那種有間隔、串著珠子的東西。」
「啊,」湯米說。「班金索夫人,對不對?」
「噢,就是那個名字。」
「噢,說不定他們也有這個打算。你知道,伊薩克可能告訴了我們一些事情,也可能正打算告訴我們。他甚至可能威脅某人,說他打算告訴我們他所知的關於那女孩或帕金森家某人的事,要不就是一九一四年大戰時期的那樁間諜活動、被出賣的秘密等等。所以,那人就非殺他滅口不可。如果我們沒有搬來、沒有到處問問題想查出真相,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不知道那人是誰,」湯米說。
「不要這麼擔心,陶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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