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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罪1:未完成的肖像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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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四章 常春藤

第二卷

第十四章 常春藤

不,德莫特就是德莫特,她那可笑、會說真話犀利傷人的德莫特,茱蒂完全就像他……
德莫特在她的思緒中快樂地忽進忽出,是她生命旋律的主題。有時她非常想念他。
「希莉亞,實在太好了,你還記得湯米.弗比斯嗎?我們很久沒見,我去看他,只是順便而已,他馬上抓住我,他們正在找一個像我這樣的人選。起薪每年八百英鎊,一、兩年內我就可以加薪到一千五或兩千英鎊。我們出去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吧!」
「但要是換了你眼睛裡進了東西,你也會想要有人坐下來陪你講講話,而不是丟下你跑開。」
德莫特的公司清算後結束營業,他也因此失業了。
那個年輕軍官歐文則比較模糊不清,到最後事實證明了他是個花言巧語的無賴。
茱蒂拖著一匹木馬吃力地走上了草坡……
希莉亞滿懷興致跟著海瑟進入到通靈、算命、降神等等的世界裡。海瑟最後在龐德街一家算命所落腳,聲名大噪,其實背後有個貧窮社會的「密探」小圈子幫她暗中調查。
他生悶氣,變得很模糊,以致真的根本不存在了。
「我又得回了我的丫頭。」她會很開心地說。
對於孩子不想要他在眼前,德莫特倒是相當樂得這樣,因為他不喜歡病人。任何生病或不開心的人,都讓他感到不自在。
遲早她總會寫完海瑟那本書的。歐文可以成為倫敦一個卑劣的股票經紀人……
希莉亞感到羞愧。一如以往,德莫特是對的,她表現得就像個傻瓜。幹嘛要挑自己完全不懂的主題來寫呢?還有那個復興派見證會也是,她從來沒去過復興派的見證會,那幹嘛要描寫這樣的一個見證會呢?
昏昏欲睡中,她想著:「不知道將來有一天我是不是會吃茱蒂的醋……她和德莫特彼此的了解比跟我的深得多。」
但她的心是完全向著希莉亞的,母女之間的愛比以前更強烈。當希莉亞回到娘家時,見到的母親就像個小老太婆,又灰又褪了色。然而一、兩天之後,她就活了過來,臉色變好了,眼睛也有了神采。
「可是你現在很高興我在這裡吧?」
她總是邀請德莫特也來她家,但德莫特沒來時,她也總是很高興,她要希莉亞完全屬於她。
「媽媽,」第二天早上茱蒂突然對她說,「什麼叫做『只能共享樂的朋友』?保母說她那個在佩克安的朋友就是這種人。」
希莉亞已經相當習慣於貧窮,過日子很小心。
有時他跑來表白。
「難道不確定嗎?你那麼喜歡爸爸。」
希莉亞回去時,德莫特見到她很開心,他們度過了一個小別勝新婚般的夜晚。希莉亞喃喃說:「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情侶——是的,他們仍然是情侶。
失望之餘,希莉亞索性放棄了整件事。這樣下去不會有結果。何況,她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演起新故事,這回是住在康瓦爾海岸的一戶捕魚人家……
她已經相當熟悉阿莫斯.波利杰了……
只不過,當然,茱蒂頗不相同……
如果不想要聽到真實答案的話,也許,聰明一點的做法就是不要去和_圖_書向他們提問題。
然而說歸說,她還是沒法放棄海瑟和歐文……他們就在那兒……不,得幫他們想想辦法。
只不過,或者可說在她看來,歐文並不想要那樣……
那是很糟糕的時期,主要是經由德莫特而影響了希莉亞。德莫特很難面對不幸,尤其是像這種非他應得報應的不幸(因為他工作得很好),這使得他滿肚子苦,脾氣很壞。希莉亞解雇了凱蒂和丹曼,打算在德莫特找到另一份工作之前自己來做家務。然而,丹曼卻拒絕接受解雇。
綠油油……綠油油……整個世界都是綠色的……
「才不,才不是這樣。我不喜歡坐著,我喜歡到處跑。」
「茱蒂,這樣對人太不好了。」
米莉安從前的教學熱情又復活了,她教茱蒂字母以及一些簡單的生詞。外婆和外孫女雙方都很享受上這些課。
對她母親來說,她是完美的……母親不要她不一樣……她可以就只做自己。
「嗯,我沒想過這點。」
「你這樣會讓她洩氣的。」希莉亞說。
她花了六便士買了些練習簿和很多枝鉛筆,因為她用鉛筆很粗心,然後動手寫了起來……
他的回答讓她很滿意。
回到娘家,希莉亞可以隨她喜歡而盡情不像樣……
當然,這話也說得很對又很有理。
最後,就在希莉亞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失掉了勇氣,德莫特又不斷建議她回娘家去,她差點就決定要這樣做時,卻時來運轉。
在茱蒂而言,事實就是如此。
「要是他能說『我想你想得要命,親愛的』,那有多讓人感到窩心又溫馨呀!而且說真的,這話是不是真的都沒關係。」
能夠做自己真是令人安心……
「德莫特,」她說,「你想我能寫本書嗎?」
「沒有。想了又有什麼用?想你又不能讓你回到這裡來。」
「你和茱蒂為什麼不走?帶她回你母親那裡去,我現在很不中用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個適合一起生活的對象。我以前就告訴過你,遇到患難我就很不行,我受不了患難。」
不過她還是有所進展。雖然寫出來的跟她原先腦海裡的故事不大一樣,但閱讀起來還是挺像一本書的,有篇章等等。她又買了六本練習簿。
不管德莫特對她多麼不好又不講理,希莉亞都沒像那次晚宴風波般感到受傷了。她了解德莫特很痛苦,而且是因她而痛苦的成分更多過為自己。
「你懂得通靈或降神之類的事情嗎?」
聽起來好像是她在為自己對青春感興趣而辯解。米莉安喜歡青春。在她復甦的頭腦中有著教師的喜悅。茱蒂在她來說是個持久不變的刺|激因素和志趣。
德莫特和茱蒂突然成了朋友,兩人之間發展出彼此都非常滿意的交情。雖然對於茱蒂的胖嘟嘟體形仍然感到痛惜,德莫特卻不由得感染了女兒有爸爸陪伴時所表現出的開心。他們一本正經地跟對方說話,就像兩個大人似的。當德莫特把一根球桿交給茱蒂清m.hetubook.com•com潔時,他是期望她把這事情做好的。而當茱蒂說:「這個很好吧?」來徵求評論時——譬如她用磚塊蓋了房子、捲好了一個毛線球,又或者自己洗乾淨了一根調羹——德莫特從來不會隨口說「做得好」,除非他真的認為好,否則他會指出哪裡做得不對,或者結構錯了。
這章寫得比希莉亞原先想的順利,她很有勝利之感,想對別人說。
只有在她生病時,她才要媽媽而不要爸爸。
然而,很快就被退稿了,希莉亞把退稿往抽屜裡一塞,沒再去嘗試了。
先是德莫特發現她很傻,現在則是茱蒂!
「你穿這種風信子藍色很美。我……我還是非常愛你,希莉亞。」
茱蒂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母親說:「我不喜歡生病的人,他們躺在床上不能玩。昨天瑪格莉特在公園時,有東西弄到眼睛裡,結果就得停下來不能跑,要坐下來。她要我陪她一起坐著,可是我不肯。」
「她反應快得不同尋常,希莉亞,一次就學會了。」
「你是說,你沒想過我?」
「嗯,事實上,我已經……我是說,已經開始寫了,寫了一半了。」
真要寫下來,反而不是那麼容易。她寫這段時,腦子其實已經想到六段之後了。等到真的寫到了那一段時,原先想到的文字又已經從腦海中消失了。
希莉亞心想:「多奇怪呀!茱蒂沒出生之前,德莫特吃她的醋,甚至在她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也一樣。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得跟當初所以為的正好相反……」
「我不會在意的……再說,我眼睛又沒有進了東西,是瑪格莉特眼睛有東西。」
有時候,米莉安會跟希莉亞說:「可是她不是你,我的寶貝……」
希莉亞發明了一個新遊戲,其實,她認為這只不過是「那群女生」的新階段而已。「那群女生」已經處在垂死狀態,希莉亞竭力讓她們復活過來,讓她們生了孩子,住在宏偉的莊園豪宅,還有有趣的生涯,但全都不管用。「那群女生」拒絕活過來。
在縱情表達愛意並把腦中所想到的事情說個痛快之後,再回去做個德莫特認可的明智、獨立的人。
茱蒂雖然才四歲,卻充滿常理判斷。而希莉亞則發現,常理判斷經常會很令人洩氣。
茱蒂實在太討人喜歡了,結實的小腿、紅潤的雙頰、藍色的眼睛、一頭濃密的栗色鬈髮。茱蒂是她的寶貝女兒,就像她曾經是母親的寶貝女兒一樣。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德莫特找工作總是不成,情緒也愈來愈壞。
回到娘家,她可以更體會到跟德莫特在一起有多快樂,她有多愛他和茱蒂……
一天下午,德莫特回家來,完全像是換了另一個人似的,看來又像從前那個孩子氣的年輕人了,深藍眼睛閃爍著光芒。
她氣沖沖地說:「我留下來,跟我爭也沒用。我會等著有工資發的那天,現在我才不會離開我的小寶貝。」
茱蒂在自己母親眼中完全是個費解的謎,希莉亞童年時所有愛做的事情,茱蒂都覺得很無聊。茱蒂沒辦法獨自在花園裡玩上三分鐘,她會邁步走和*圖*書回屋裡,宣稱花園裡「沒有事情好做」。
「寫你真正懂的東西不是比較好嗎?寫倫敦或者你家鄉。在我看來,你只是在給自己製造困難而已。」
希莉亞極度認為,要是德莫特肯合作的話,他們其實很可以把這時期變成愉快的經歷。人在遇到困難時,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含笑以對嗎?
希莉亞生活中的主要難題是德莫特。德莫特完全不講理,對失敗如此敏感,以致變得很讓人受不了跟他一起生活。要是希莉亞開開心心的,他就叫她要對他的困苦起碼表現出一點同情。要是她沉默,他就說她大可以試試為他打打氣。
「不,茱蒂,爸爸當然不是這種人。爸爸擔心的時候,是不開心也不很歡樂,但要是你或者我病了、不開心的話,爸爸就會為我們做任何事。他是全世界最忠誠的人。」
一天,她對茱蒂說:「你想爸爸嗎?」
希莉亞跟他說話時,他曾放下正在閱讀的一本有關經濟學的書。說完這話,他又把書拿了起來。
更甚的是,茱蒂的常理判斷對希莉亞有很不好的影響。她很努力要在茱蒂眼中——充滿評判眼光的清澈藍眼睛——表現出明智,結果反而經常弄巧成拙,讓自己顯得更傻。
她沒告訴德莫特,因為覺得心虛,很清楚曉得自己對漁夫或大海一無所知。寫下來也沒用,不過在腦海裡編故事卻很好玩。故事裡會有個老奶奶,牙都差不多掉光了,而且頗邪惡……
親愛的茱蒂……親愛的德莫特……如此相似,如此滑稽,又這麼甜蜜……而且他們是她的。不對,不是她的,她是他們的。她比較喜歡這樣,讓人感到更溫馨,更窩心。她屬於他們的。
噢,親愛的娘家,還有那棵櫸木……青草生長、生長,觸著她的臉頰。
茱蒂喜歡做真實的事情。她在自己家的公寓裡時,從來不會感到無聊。她會用撢子拂拭桌子,幫忙整理床鋪,幫她爸爸清潔高爾夫球桿。
那年暑假德莫特乖乖同意去威爾斯度他那兩星期的假期,這樣希莉亞就可以去看看「當地色彩」。他們正式展開了這項計畫,但希莉亞發現當地色彩非常難以捉摸。她隨身帶了小筆記本,以便記下讓她印象深刻的事。但她天生觀察力就特別不敏銳,日子一天天過去,看來要記下任何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希莉亞只要有一點閒暇時,或者帶茱蒂去公園玩時,這故事就會在她腦海中繼續發展。
還有,她可以盡情表現柔情,說自己想說的話……
茱蒂不要人講故事給她聽,這真可惜,因為希莉亞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編出一大堆故事。然而,茱蒂根本就不喜歡童話故事。
茱蒂對於假想完全不在行,當希莉亞告訴茱蒂說,自己小時候如何假裝這片草地是大海,而她玩的滾鐵環則是在河中奔馳的馬時,茱蒂只是瞪著眼說:「可是這是草地,而且你滾的是個鐵環,不能騎在上面的。」
「很好。」德莫特說。
最後海瑟自己也發現了這種能力,因此嚇壞了。可是她愈是想用欺騙手法,結果她那些離奇的猜測愈是說中……那能力已經https://m•hetubook•com•com抓住了她,不肯放過她。
兩人都沒預料到的是一場真正的金融災難。戰後蓬勃繁榮過後,隨之而來的是不景氣。
可是接著德莫特又向她指出:還是會產生同樣難題的。因為她也對高地一無所知。
「可是你會想要他在這裡吧?」
茱蒂就像德莫特一樣,不喜歡人家摸她,討厭人家親吻她或抱起她。晚上睡覺前她可以忍受媽媽親她一下,其他就不行了。她爸爸從來沒親過她。當他們互道晚安時,是互相咧嘴笑笑。
「不懂。」希莉亞頗受挫折地說。
有一天她想到,應該把這故事寫下來……
然後她愛上了一個年輕的海軍軍官,他是威爾斯人,因此又有了威爾斯村落的風光。慢慢地,情況開始明顯了(人人都看得出,唯有海瑟沒察覺),在她詐欺的手法之下,有著真正的預知天賦。
「這是講一個通靈女孩子的故事,但她不知道自己能通靈。然後她勾搭上了一個作假的算命所,在降神會上使出詐騙手法。後來她愛上了一個威爾斯青年,還跑到威爾斯去,發生很多奇怪的事情。」
但是希莉亞不肯離開他。她但願自己能讓情況變得對他比較容易些,但看來是束手無策。
那天晚上多快樂啊!德莫特滿腔熱情又興奮,就像個小孩似的。他堅持買件新衣裳給希莉亞。
「那麼,寫這些東西不是有點冒險嗎?再說,你也從來沒去過威爾斯,是吧?」
德莫特一心指望將來會賺到錢,事實上,他對這點相當肯定。希莉亞卻從來沒指望會有錢。她相當滿足於保持現況,卻希望德莫特不至於太失望。
德莫特很粗野,跟茱蒂一起蹦跳玩耍時,茱蒂幾乎總是會受傷,跟德莫特玩遊戲一定會撞出個包,或者擦破皮、夾到手指等等。茱蒂卻一點也不在乎。希莉亞那些比較溫和的遊戲在她看來太乖了。
那天晚上,醒著躺在床上時,希莉亞心想:「我希望……我希望德莫特永遠順利,事情不順利時,他是那麼想不開。」
後來德莫特睡著了之後,她躺著沒睡,感到如夢般的快樂,心想著:「真要命,但我想我是希望德莫特有時可以稍微不誠實一下……」
回到娘家多好啊!希莉亞攤直了身子躺在綠草上,感覺是多麼美妙地溫馨與活著……
「我當然喜歡他,可是他在倫敦。」
她朦矓地想著:「它是活的,是隻綠色大野獸,整個地球就是隻綠色大野獸……仁慈、溫馨又活生生的……我這麼快樂,這麼快樂……我已經有了世上所有我想要的一切……」
而希莉亞也很愛那種重返昔日生活的感覺,感受到安心的快樂浪潮席捲了她:被愛著的感覺,很充實的感覺……
德莫特欣然說:「我認為這個主意好極了。要是我是你,我就會寫。」
櫸木在頭頂上方窸窣作響……
於是丹曼留了下來,和希莉亞輪流分擔家務、做飯、照顧茱蒂。一天早上由希莉亞帶茱蒂去公園,丹曼負責做飯和打掃,第二天早上則是丹曼出去,希莉亞留在家裡。
有一段時間她並沒有告訴德莫特這件事,事實上,在沒能把海瑟在威爾斯復興派見證會上「見證」的那段內容寫好之前,她不會說的。和*圖*書
接下來那個月,希莉亞把所能想到有關招魂、降神、通靈能力、詐欺手法等的文章通通看了。然後,花了很多心血慢慢重寫那本書的第一部分。她做這事很沒樂趣,所有的句子像是吞吞吐吐的,甚至毫無明顯原由地陷入了最驚人複雜的文法糾結中。
「想來有個故事情節吧?」
「當然有,我講得不好而已。」
她倒是想到過,茱蒂有時吃她的醋,她喜歡爸爸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她一個人身上。
「不想。」茱蒂說。
「媽媽,你不要走開,不要走,在這裡陪我。不要讓爸爸進來,我不要爸爸。」
他們擁有的是德莫特每年的五十英鎊,希莉亞每年的一百英鎊,再加上「戰爭貸款」中存下來的兩百英鎊,以及可以讓希莉亞與茱蒂棲身的米莉安的房子。
她可以說:「我是這麼的快樂。」不用怕因為看到德莫特皺眉,而要設法收回自己的話。德莫特討厭聽人說出自己的感受,他總覺得這很不像樣……
「對。」
可是茱蒂卻一點也沒洩氣,也從來沒覺得傷感情。她喜歡爸爸多過喜歡媽媽,因為爸爸難討好得多。她喜歡做困難的事情。
可怕的誘惑吸引著她,讓她很想放棄威爾斯,把歐文改成名叫赫克特、住在高地的蘇格蘭人。
事實上,說不定可以寫成一本書……
很顯然,她認為希莉亞一定是個挺傻的小女生,使得希莉亞覺得頗洩氣。
但是德莫特笑不出來,這跟他的自尊有關。
「會,我大概會想。」
「哦!」茱蒂說,「我明白了,就像爸爸一樣。」
希莉亞從中發現了奇特的樂趣,她喜歡忙碌。到了晚上,就找時間繼續寫海瑟的故事,費盡苦心完成了這本書,不斷參考她的威爾斯筆記,然後把書稿寄給了一家出版社。說不定會有些結果。
茱蒂和外婆卻相處得很好,米莉安對於外孫女的活力十足和聰明很感開心。
「這是指某種人在你一切順利時,他對你很好,但你遇到困難時,他就不會陪著你分擔。」
希莉亞創造了一個新人,叫做海瑟。希莉亞興致勃勃跟著她從童年一直發展下去,追蹤她的生涯。海瑟是個不快樂的小孩,一個窮親戚。從小,她在育嬰室女傭之中就有個惡名,因為她習慣念著:「有事情要發生了,有事情要發生了。」而通常總是會有事情發生的,就算只不過是育嬰室女傭刺破了手指而已。海瑟發現自己已經建立起了類似女巫的名聲。成長過程中,她學到要左右耳根子軟的人是多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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