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們一走，房間裡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雨果擦了擦手，傑瑞米則抹抹額頭。「現在怎麼辦？」傑瑞米問著又拿起一塊三明治。
雨果為匹克小姐把椅子拉出來，她向他表示感謝。然後他自己坐到一把更舒服的安樂椅裡。這時羅蘭爵士通知園丁：「事實上，員警在這兒，而且——」
警巡困惑地對大家說：「困擾我的問題是為什麼卡斯楚先生的車還停在這兒，還有卡斯楚先生在哪兒？」
「警巡，」克拉麗莎宣佈，「這位是匹克小姐。」
兩位警官從書房回來。「好了，」警巡說著看了看羅蘭爵士，顯然是注意到他走動過，「現在我們去看看其餘的房間。」他向走廊門走去。
克拉麗莎早有準備，微笑著說：「沒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她從沙發旁邊的桌子上拿起那個銀質的小香煙盒，遞給警巡。「這是其中的一件。」她告訴他，「這曾是我婆婆的東西，因為感情上的原因，他很珍視它。」
「好了，我不喜歡這樣。」雨果固執地說，「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真該死，我是本地的治安官。我得考慮一下在員警面前的聲譽。」他轉過來對羅蘭爵士說，「羅利，你怎麼說？你可是有一流的頭腦。」
「怎麼回事？」她想知道，「赫爾森．布朗夫人在電話裡故弄玄虛。發生什麼事了嗎？」
傑瑞米站起來衝凹室的方向點點頭。「我們不能馬上就做些事情嗎？」他問。
傑瑞米看上去想要說什麼，但羅蘭爵士舉起手，繼續說下去：「一旦員警確信卡斯楚不在這所房子裡，他們就會離開這兒，到其它地方去找。畢竟，有一大堆
和-圖-書的理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把車停在那兒，徒步離開。」他指著他們兩個，「我們都是有名望的人——就像雨果提醒我們的，他是個治安官，而亨利．赫爾森．布朗在外交部位高權重——」「你們的會面非常友好融洽？」警巡問。
「雨果，如果你願意的話，相信我。」羅蘭爵士嚴肅地看著其他兩個人，「我們有很大的麻煩，我們所有的人都是。但如果我們團結一致，而且足夠幸運的話，我想我們有機會贏的。」
四個朋友心懷鬼胎地偷偷摸摸交換了一下目光。看起來好像克拉麗莎和羅蘭爵士都想回答，但實際上是克拉麗莎開了口。「有，」她承認，「他到這兒的時候大概是——」她頓了一下，「讓我想想。對，大概是六點半。」
「嗯，沒錯。」克拉麗莎向他保證，「我覺得他不嫌麻煩把東西送回來真是太好心了。」
那位紳士迅速對她無聲的請求做出了回應。「警巡，」他說，「也許由我來解釋一下更好些。」
一等傑瑞米離開房間，雨果就招手叫羅蘭爵士走近些。
「可以用我的車。」傑瑞米建議。
「他是你的朋友嗎？」警巡問她。
克拉麗莎不由地向書架和嵌板掃了一眼，然後走到落地窗跟前看看匹克小姐來了沒有。傑瑞米注意到她的目光，裝作沒看見，靠到沙發背上翹起了二郎腿。警巡繼續說道：「顯然這個匹克小姐是最後一個看到他的人。你說他是從落地窗離開的。他走了以後你鎖了窗戶沒有？」
「不，不是小偷。但是——」
「沒有。」克拉麗莎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警巡回答m.hetubook.com.com。
傑瑞米勉強點頭表示同意。「我必須得說克拉麗莎真是令人欽佩。」他評論道，「她一點都不動搖。而且她已經把那個警巡玩弄于股掌之上。」
「員警？」匹克小姐震驚地打斷他的話，「有人入室行竊嗎？」
「不是，我不會把他稱為朋友。」克拉麗莎回答，「我只見過他一兩次。」她故意裝出一付窘迫的樣子，然後吞吞吐吐地說：「這——有點尷尬，實際上——」她哀求地看著羅蘭爵士，好像要把球拋給他。
他說話的腔調裡有些東西使得克拉麗莎轉回身來面對他。「嗯，我——我想是沒鎖吧。」她吞吞吐吐地說。
「謝謝。鐘斯！」等走進書房，警巡指著迎面而來的另一扇門，「鐘斯，去看看那個門通到哪兒去。」
「真是太好了。」克拉麗莎評價道。然後她轉身面對警士。「鐘斯先生！」她打手勢請他先走。他率先走出房間，而她緊隨其後。
「謝謝。」警巡說，「畢竟，卡斯楚可能跟她提及自己的去向。」
「我明白了。」警巡說，「今天卡斯楚先生到這兒來了。」他轉向克拉麗莎問道：「他為什麼來？是約好的嗎？」
警巡想了一下又問：「他有沒有提到離開這兒以後要去哪裡？」
前門門鈴響了。「我想一定是匹克小姐。」羅蘭爵士宣佈，「沃仁德，你去讓她進來好嗎？」
警巡打量了她一陣子，然後才說：「我們接到一個相當奇怪的電話，那通電話把我們帶到這兒來。我們認為也許你能為我們澄清事實。」
警巡走近園丁，呆板地微微鞠了一躬，「晚上好，匹克小姐。」
和圖書
「所以他有可能從這兒再進來。」警巡深吸一口氣，宣佈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赫爾森．布朗夫人，如果你允許，我想搜查一下這所房子。」
克拉麗莎衝著電話說：「喂，匹克小姐。我是赫爾森．布朗夫人……你是否介意過來一趟？發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哦，好的。當然可以。謝謝你。」
「噢，不是。」克拉麗莎從容地回答，「事實上，米蘭達和我丈夫離婚的時候，拿走了一兩樣不屬於她的東西。奧利弗．卡斯楚碰巧到這裡來，就順道把東西還給亨利。」
「如果你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去。」克拉麗莎提議，「萬一我的小繼女醒過來，會被嚇到的。當然我不認為她會醒來。孩子們總是睡得特別死。事實上，你得把他們搖醒。」
「現在沒時間了。」羅蘭爵士簡短地解釋，「他們隨時都可能回來。他在那兒待著更安全。」
「沒有。」克拉麗莎回答，「實際上他是從落地窗出去的。」她指了指落地窗，「事實上，我的園丁匹克小姐剛好在這兒，她給他指了從花園穿出去的路。」
「好的，長官。」警士說著穿過了那扇門。
「晚上好，警巡。」匹克小姐回答，「我正在問羅蘭爵士——是不是發生了搶劫，還是其它什麼事？」
「請吧，爵士。」警巡略顯簡潔地回答。
「我想我該跟她談談。」警巡轉身對警士說，「鐘斯，去把她找來。」
「真該死，我們不能這樣做。」傑瑞米大叫，「對克拉麗莎太不公平了。」
他點點頭，若無其事地踱到沙發跟前。這時警士的聲音響了起來：「長官，只是又一扇通向走廊的門。」
https://www.hetubook.com.com羅蘭爵士面色凝重。「我承認我不喜歡這樣，」他回答，「但就個人而言，我要忠於這個計畫。」
「對，確實是，他有可能提到。」克拉麗莎同意。
「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簡短地回答，不停步地走出房間，穿過走廊，開始上樓梯。
「書架。」她簡潔地回答。
「這沒什麼。我猜她應該還沒上床睡覺。」克拉麗莎說著就按了電話上的一個按鈕。她突然對警巡微微一笑，警巡報之以忸怩的神態。傑瑞米竊笑著又拿起一塊三明治。
「是什麼樣的東西？」警巡迅速問道。
「哦，時間很短。」她說著把香煙盒放回到桌子上，「他說他很忙。我想大概是十分鐘。不會更久。」
羅蘭爵士正要開口，但是聽到前門傳來傑瑞米和匹克小姐互相問候的聲音，就做了個手勢表明「現在不行」。
「你的園丁——她住在這兒嗎？」警巡想知道。
她放下聽筒，轉身對警巡說：「匹克小姐正在洗頭髮，不過她穿戴好以後就會立刻趕來。」
「但如果我們保持沉默，會讓她陷入更大的麻煩。」雨果堅持己見，「我們怎麼把屍體弄走？員警會扣押那傢伙的車。」
「當然可以。」克拉麗莎友好地微笑著，「好了，你已經看過這個房間了。沒人能在這兒藏身。」她撩起窗簾，停了一會兒，好像是在等候匹克小姐。然後她大聲說：「看！從這裡過去是書房。」她走到書房門口把門打開，「你們要進去看看嗎？」
警巡看著克拉麗莎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問她：「卡斯楚先生在六點半來了以後，逗留了多長時間。」
「嗯，是的。不過不在這所房子裡和圖書。她住在農舍裡。」
「怎麼回事，羅利？」他急迫地悄聲問，「克拉麗莎單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告訴你些什麼？」
一等聽不到他們的談話，羅蘭爵士就走到克拉麗莎跟前，指著嵌板悄悄地問：「另一邊是什麼？」
警巡開門的時候，她問他：「你有孩子嗎，警巡？」
「我想你最好從這兒進來。」傑瑞米一邊跟匹克小姐說著，一邊砰得關上了前門。片刻之後，園丁就在傑瑞米之前走進了客廳。她用一個毛巾裹著頭，看起來好像穿戴得非常倉促。
他看到克拉麗莎，警巡和警士回到了房間，就住了嘴。傑瑞米坐到沙發上，羅蘭爵士站到沙發後面。
羅蘭爵士極盡謙恭地向她道歉：「匹克小姐，非常抱歉讓你這個樣子被叫出來。快請坐下吧。」他指了指橋牌桌旁邊的一把椅子。
雨果不知所措。「我搞不懂你了。」他告訴他朋友。
「是的，是的，而且你有一個無可指責，甚至還是卓越傑出的經歷，我們都知道這些。」雨果插了話，「那麼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厚著臉皮幹下去吧。」
「嗯，」羅蘭爵士繼續說，「這關係到第一位赫爾森．布朗夫人。她和赫爾森．布朗剛好在一年前離了婚，而最近她嫁給了奧利弗．卡斯楚先生。」
羅蘭爵士搖搖頭。「我不喜歡這樣。」他告訴他們，「我們陷得太深了。」
「有條電話線連到農舍的。我替你把她叫來好嗎，警巡？」克拉麗莎提議。
「哦？」警巡表示懷疑。
「要我說，」雨果提議，「只有一件事情可做。全盤招供。現在就坦白，免得太遲了。」
「謝謝你的美意，赫爾森．布朗夫人。」警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