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要！」泰德毫不猶豫地回絕。「莎曼會宰……」
「公司請工讀生嗎？」
格林威治法庭，兩點前二十分，審判尚未開始，旁聽席已半滿，桑念竹和同學們就坐在左邊前面兩排，中間走道旁空了一個位置——于培勳上盥洗室去了。
「在哪裡？」
于培勳兩眉一場，淡淡一哂。「可以啊！」
眾人一怔，然後各自往下一瞥——穿的確實都很有格調，可惜沒有一個是正式服裝。
「可以？」松本健懷疑地一揪眉。「告訴你，我可從來沒請他們去吃過漢堡三明治什麼的喔！我都是請他們去一流餐廳的。」
「最高刷多少？」
原來早就打好如意算盤了！
「威迪生不好嗎？」于培勳反問。
眼珠子一轉，松本健狡猾地朝其他法律系同學看過去。「我只是想請大家吃午餐，這樣也不行嗎？」當然，這個「大家」一定要包括桑念竹。
于培勳笑了，很滿意的。「很好，有空我會去公司看看……」
「一言為定！」李亞梅彈了一下響指，又問：「你為什麼會有那種卡？」
「成交！」
因為他這句話，泰德立刻跟著笑開了。「太好了！」
「一百五十……」尖叫，噤聲，嘆息。「好，週薪一百五十英鎊。」
兩道尖銳的抽氣聲分秒不差地同時迴盪在法庭中。
「快點、快點，我們經理和總經理已經等你好久了。」
「我們大家都要去啊！」旁邊一大堆老饕族立刻響應號召。「那就先一起去吃飯，再去聽審判剛好嘛！」
這一回，我相信再厲害的律師也無法替他脫罪了！
「萬聖節我帶你們去俱樂部，那天應該可以看見。」
「為了簽一份四十五億美金的合約，這是必要的。」于培勳補充。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上品大吉嶺，對吧？總經理還叫我買了兩大罐要送給你，保證極上品，最貴的那種，待會兒我再拿給你。」
「等我？」于培勳伸出手錶。「喂！我約的是十一點喔！現在才十點四十八分，我可沒有遲到。」
「說謊！」
「放心，我這趟是出差，在這兒的所有花費都可以報公帳，一毛錢都不用我出。」
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從來沒有。」
「威迪生不是不收兼差打工的嗎？」
泰德馬上盡責的把兩位小姐請到辦公桌前坐下，先奉上清爽芳香的紅茶，再請教。「請問是哪位小姐要應徵打工？」
七次？
「總裁！」李亞梅地和桑念竹驚訝對視。「你以前用過嗎？」
「週薪一百五十英鎊？」
「你不知道？」李亞梅低問。
竊竊私語聲自四面八方襲擊過來，桑念竹與李亞梅默默相對一眼，再同時轉望那個空位。
「培迪，你的房子還要繼續租出去嗎？」
「嗄？啊！是她。」李亞梅暈頭轉向的指指桑念竹，已經搞不太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了。「她叫愛麗絲．桑。」應徵小小的打工人員竟然是由業務經理親自面試，這家公司是怎樣？快倒閉了嗎？
「小竹，有紙跟筆嗎？」
一踏進營業部，此起彼落的招呼聲就親熱的圍過來了。
兩個女孩子仍然保持目瞪口呆的姿勢。
「除非……」報紙放下來了，露出于培勳若有所思的表情。
「耶？那
和圖書……」泰德蹙眉。「後天好了，後天請你再來一趟拿電腦，我會叫人教你工作內容，你在家裡工作就可以了，平常時候公司會用電話和你聯……啊！對了，你有專用電話嗎？」
「真的可以嗎？莫理斯之屋真的好貫好貴喔！」
于培勳不禁白眼一翻，當作沒看見，問他自己的問題。
沉默片刻。
「幹嘛問？」報紙後面，也不曉得于培勳到底在幹嘛。
「我不知道。」
十分鐘後，直達一樓的電梯裡，桑念竹和李亞梅一人捧著一罐極品大吉嶺紅茶面面相覷。
「是、是，你說過、你說過，可是我們也不能起步太慢呀！」
李亞梅不耐煩地白眼一翻。
「莫理斯之屋可以進去！」某人突然大叫，眾人頻頻點頭贊同。
于培勳會意地微微一笑，緊緊握住桑念竹柔軟的小手。「沒問題。」
「開玩笑，考試、面試、關係，關關難過，試用期還長達一年，多少人搶破頭都進不來，怎麼可能不好？可是……」李亞梅瞄了桑念竹一眼。「據我所知，威迪生只有正式員工，從沒有什麼兼差打工的人員喔！」
「哦！那……」泰德搔搔腦袋，又朝沙發那邊看了一下。「公司會提供手機給你，費用公司負責。至於薪水是周薪一百五……」
「哦！」兩隻眼又縮回報紙後面去。「那就整修一下再另外找房客吧！」委託隸屬於威迪生的建築公司整修既免費又穩當，絕不會隨隨便便敷衍了事。哼哼哼，他們也不敢！
「不，總裁。」
「你知道瑪娜公司的歐洲代理權要私底下另外換手了嗎？」
僵硬狀況持續當中。
「不會吧？你真的要在威迪生打工？」
看上眼的女孩老是對自己Say No，請她吃個飯都得附帶十幾盞水銀燈，照得他頭昏昏眼也花，她卻頻頻答應別人的約會出去Happy，一天到晚不見人影，這口氣松本大爺怎麼也忍不下來。於是這天，他決定不再忍了。
「你到底要替她找什麼樣的打工？」
「那也沒問題，先去應徵，再去吃飯，反正時間還早嘛！」
「明天我整天都有課。」
「我就知道你最體貼了，」于培勳眉開眼笑地指指泰德原來的座位。「來，坐下吧！讓我來告訴你瑪娜公司究竟打算如何，而你又該如何去把他們的合約爭取過來……」
打開車門，于培勳把桑念竹塞進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一起來呀！」
「今天到底是什麼強|暴案？輪|暴？迷姦？約會強|暴？姦殺？還是……」
李亞梅原想再繼續推卻，然而轉念一想，臨時改口了。「好，那大家一起去吧！」她這個護花使者的榮銜也差不多要交棒出去了。這種事最好讓繼任者先來學習一下該如何應付。
桑念竹頷首。「我們還去看他們玩橋牌，真的好可怕，他們的賭注……」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開庭了，被保釋的被告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趾高氣昂地走向他的位置。在被告經過身邊時，狀似要撿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書，于培勳伸手輕碰了那個傢伙一下——左手。
「沒有。」
「你沒見他用過？」和圖書
一季二十億美元的合約不重要？
「五星級飯店也沒問題，」于培勳泰然自若地回擊。「可惜你們進不去！」
體貼？
這場審判的確精采，特別是那位皇家大律師，那犀利精湛的辯護口舌簡直令人拍案叫絕，確實教人衷心佩服。連那位原本信心十足的檢察官都被進攻得毫無招架之力，到最後，結果不出眾人意料之外——
周薪兩百英鎊，公司提供手機、電腦，還有年終獎金，雖然是打工，但福利仍比照正式員工，是「正式」的打工人員，而且經理還頻頻保證工作不會太多，絕對不至於佔用到她寶貴的約會時間，如果有需要，公司的法律顧問也可以免費提供她課業上的輔導。
「等等，泰德，你有莎拉．布萊曼的票嗎？」
「很抱歉，我們今天要去旁聽審判，沒空陪你大爺吃飯。」
「成了嗎？」
泰德瞬間凍結，好半天後——
「你們在說什麼？」于培勳突然冒出來在一旁坐下。「剛剛某人的鬼叫聲在法院外都可以聽到了。」
回到一樓接待大廳，包括松本和金相姬，等在那兒的一干同學們立刻一窩蜂湧上來。
「誰說的，就是要慢一點才好，因為……啊！等等，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
于培勳想了一下。「七千萬美金吧！」
「無聊？你會這麼覺得嗎？」
「呃？」兩隻眼從報紙上方瞟過來。「韓特森夫婦不租了嗎？」
「特別是這種強|暴案，明明是他有罪，卻因為他有權有勢又有錢，請得到皇家大律師來為他作辯護，他就可以逍遙法外，繼續再去糟蹋其他女孩子，一想到這裡，我更是……」她咬牙。「好不甘心！」
「其實……」桑念竹遲疑地囁嚅道。「我沒有告訴過你，他……他帶我去過聖詹姆斯俱樂部，而且……」
可是……
優雅的餐室，傳統的英式早餐，煎煙燻肉、荷包蛋、蘑菇、香腸、番茄、牛角麵包和咖啡與早餐茶；于培勳與泰德相對而坐，一個拚命灌咖啡，一個悠閒的吃荷包蛋配泰晤士報。
不約而同的，兩人把異樣的視線投注在于培勳身上，後者正不耐煩地望著迅速變換的樓層數字。
于培勳沒有回答，兀自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行字，再摺起來放進外套口袋裡，然後把筆和筆記本交還給桑念竹。
「好，那麼，桑小姐，請問你會電腦嗎？」
「我告訴過你要死心的，你到底還想幹嘛？」李亞梅善盡職責擋在前面作門神。
「中午我請你吃飯！」
「你怎麼現在才來？」
無論是哪一行哪一業，鮮少不知道威迪生的，因為它的營運項目是全方位的大包大攬，食衣住行育樂無所不包，連軍火都摻了一ㄎㄚ，而且不管是在任一行業它都是佼佼者，在歐洲，能與之相比擬的也只有德盟了。
他這麼一說，大家全都「不放心」的打算跟去。
「已經說好了，沒問題的。」于培勳信心十足的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工讀生？當然沒有！」泰德毫不遲疑地否決了。「威迪生從不請工讀生，這你也應該知道的呀！」
「成了！成了！其他別再多問了，拜託，我快餓死了！」李亞梅嚷嚷著，到現在她都還迷迷和_圖_書糊糊的，哪有辦法回答其他人的問題？何況這也不關他們的事。
她苦笑。「又有時候明明大家都很清楚被告有罪，但由於辯護律師實在是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讓被告脫了罪，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想改變主意作檢察官，可是就算我真的作了檢察官又如何？如果找不到無懈可擊的證據，還不是要眼睜睜的讓被告逍遙法外。
「又不是我願意的。」再補充。
「交給泰德！」總經理忍耐地用眼神指示泰德，然後硬把于培勳拖到沙發那邊去討論了。
正打算更堅決的肯定一下公司的偉大政策，然一迎上于培勳那兩道詭異的眼神，泰德愣了一下，「不是！」馬上又不假思索地否決了自己的話。「如果是你開口的話，當然有。」
「做生意都要投資的嘛！」又補充。
「沒有。」
「他真奇怪！」李亞梅喃喃道。
于培勳深深凝視她片刻。
「看見了、看見了，愛麗絲的男朋友拿黑鑽水晶卡刷卡，真是太炫了，我是第一次看到那種卡耶！」
嗚嗚——莎曼絕對不會輕易繞過他的，他是不是應該失蹤幾天比較安全呢？
于培勳偷空對目瞪口呆的桑念竹和李亞梅擠擠眼，下一刻，他已經被等不及衝出來「迎接」的總經理拖進經理辦公室裡去了。
「好，那我要去上班了。」其實是急著要去向總經理報告這個好消息，順便邀邀功，看看能不能加個薪水獎金什麼的，否則家裡還要養個白吃白喝的閒人也是很花錢的。
放下牛角麵包，「總經理的意思是說，如果你還要繼續留在倫敦一段時間的話，有空能不能到公司去看看？你知道，得里昂那份合約競爭得很厲害，特別是有德盟在，我們並不是很有把握能拿到。」泰德小心翼翼地措辭。
「你確定？」
十分鐘後，法庭裡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垂頭喪氣的檢察官。當他終於把氣嘆完，開始整理資料時，赫然發現不知何時資料夾裡多了一張紙，一張隨手撕下來的筆記本紙，上面寫了幾行字。
「嗨！培迪，好久不見。」
廢話，他當然知道，不過……
「嗄？沒有電腦？那……」泰德往于培勳那兒瞟去一眼。「好吧！公司會提供一台電腦給你，明天請你再來一趟……」
慢條斯理地把報紙摺好擱到一旁去，于培勳喝了一口咖啡，放下。
「OK！」泰德撕下一塊牛角麵包放進嘴裡。「啊！對了，總經理要我問你一下，你會在倫敦逗留多久？」
片刻後，在往莫理斯之屋的車上，李亞梅擔心地趴在前座後背上。
「好幾次囉！」
去年，于培勳拿到博士學位，順便再把餘款付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賺到了一棟位於倫敦富貴之地梅菲爾的華邸。
「一百七十英鎊！」某個一心二用的傢伙突然橫裡插|進來一句。
化石型態依舊不改。
「在家工作？」泰德怪叫，「哪有那麼便宜的事，要是有，我第一個搶……」頓住，面對于培勳那雙警告的瞇瞇眼，他輕輕嘆氣。「是，在家工作。」
付帳的時候怎麼辦？他有帶那麼多現金嗎？還是待會兒有人會很丟臉的打電話四處討救兵？
「我也是！我也是！聽說那種卡是沒有額度限制的www.hetubook.com.com，就算刷上一億美元也沒有問題。更是看不出來啊！原來那傢伙有那種身價。」
「他們上星期回美國去了。」
泰德正想抗議，總經理也不耐煩的吼過來了。
泰德用餐巾抹了一下嘴即起身準備上班去，卻被于培勳一把抓住了臂膀。
「你真的要介紹她來威迪生打工？」電梯已經在往上跑了，李亞梅卻仍是百分之百的懷疑口吻。搞不好到盥洗室繞一圈就得走人了。
「沒空！」
其實莫理斯之屋並不是餐廳，也不是飯店，而是一家專屬於年輕人的俱樂部，食物雖然不是特別好吃，但你就算穿睡衣在裡頭逛也行，然而重點是——那兒的花費非常昴貴，媲美……不，比五星級飯店更要昂貴，一杯礦泉水就要三英鎊了，更遑論其他。
桑念竹輕得幾乎看不見的點了一下頭。「而且我還看見哈利王子喔！」
「薪水？」
倚在車旁，于培勳不過低眸瞄了一下手錶，再抬眼，赫然一大票男男女女朝他走來，氣勢洶洶的好像打算找他幹一架似的。
「威迪生。」
于培勳怔了怔，繼而失笑，慢吞吞地把她的手送回去。
「沒有！」泰德斷然道，再次欲待離開。
「是嗎？」
于培勳聳聳肩。「老總替我辦的，方便我替他辦事。」
李亞梅先把桑念竹交到于培勳手裡，再往後瞥一眼，「交給你囉！」她意有所指地說。
「當然不會，我來旁聽就是要學習的啊！可是……」桑念竹輕輕嘆息。「每次旁聽結束之後，我總是很沮喪，因為我沒有一次能夠確實判斷出被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罪，也許我直覺認為是這樣，結果偏偏是那樣……」
「我想他這次一定無法順利脫罪了。」
連秘書也急急忙忙跑過來。
一聽似乎還有轉機，泰德神情一振，趕緊追問，「除非什麼？」
于培勳不為所動地伸出手。「給我。」
與桑念竹極度失望表情相對的是被告勝利歡呼的高喊，他不斷高舞雙手表現他的雀躍與得意，於是于培勳又趁亂碰了他一下——右手。
大學畢業那年，恰好倫敦分公司總經理準備換購新屋，手邊已存了一筆錢的于培勳立刻舉手說他要買下總經理的舊屋，既然是他要買，總經理二話不說，馬上打折再打折，再來個七減八扣，幾乎可以算是年底跳樓大賤賣了，這樣還不夠，又替新屋主把屋子再重新整修裝潢過，于培勳才能夠在過戶之後即刻把屋子租出去，以租金來餵貸款剛剛好。
這樣就成了？
「你是說……」泰德慢吞吞地側過臉來，神情平板，聲音更平板。「月光女神莎拉．布萊曼退休前的最後一次演唱，而且只演唱三場，最後一場還要加唱一曲『告別的時刻』的歌劇魅影嗎？」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呀？
哈！通常最體貼的人都是第一個被吃掉的，就像他，已經被吃掉兩張珍貴的票了！
唉？！坐地起價？！
于培勳輕輕一眨眼。「在家工作的？」
「有啊！」桑念竹忙掏出筆跟筆記本給他。「你要做什麼？」
「票給你。」戰敗的公雞全面投降。
「好好好，沒有遲到、沒有遲到，先生，麻煩你快和*圖*書點好不好？」
「我請客，或者是……」松本大爺立刻站出來，「你要請？」他詢問的對象不問可知。
兩堂司法實務上完，桑念竹一轉眼就瞧見松本健守在教室門口站衛兵，有松本健在，當然也就少不了金公主在一旁虎視耽耽，想落跑只有爬窗戶，可是她實在沒有把握爬四樓窗戶出去不會摔死人，只好又躲到李亞梅後面去避難。
身子僵了僵，「該死！」泰德低咒，猝然回過身來恨恨地瞪住于培勳。「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可是那是我跟莎曼要去看的呀！」還沒有娶過門的老婆都得小心伺候著，否則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變成別人的老婆了。
「騙人！」李亞梅再次失聲驚呼，這回顧不得有沒有人對她拋衛生眼了。「本尊？」
「午前茶準備好了？」
「難怪松本灰頭土臉的溜走了，他用的卡也只不過是普通的運通金卡而已。」
「……等你把工讀生的工作準備好之後。」
終於回過神來了，「是連續強|暴。」桑念竹忙低聲道。「被告有多次被告的前科，但每次都因罪證不夠紮實，或者證人翻供，而且辯護律師又太厲害，以至於讓他順利脫罪。這是第七次了，聽說這次的被害人能夠指證他，也許能夠落實罪刑了。可是一想到這次的辯護律師是那位皇家大律師，又覺得結果很難講。總之，過程一定很精采，不過對你來講可能會很無聊吧！」
「沒錯。」
「謝謝。」
請於今晚九點半到老維克劇院後面的七號公寓等候，被告必定會再次犯案，是為了「慶祝」他又順利逃過一劫，當然，也會是他的最後一次，因為屆時檢察官大人必然會以強|暴現行犯逮捕他，對吧？
泰德聳聳肩。「周薪兩百英鎊，公司會直接把薪水匯進你的戶頭裡。好，如果桑小姐沒有問題的話，請你把這張人事資料填寫一下。」
「你說呢？」
一瞧見他，李亞梅立刻抓過手去揪住他。
「欸！？你是在威迪生兼差？」李亞梅與桑念竹錯愕地相覷一眼。「騙人！而且，兼差介紹打工？就算是真的，小念念也一定進不來！」
「誰說的？」于培勳慵懶地靠在電梯壁。「我在威迪生兼差快八年了。」
「欸？！」李亞梅伸長脖子驚呼，旋見各個人都對她行注目禮，忙又縮回脖子，聲音更低了。「聖詹姆斯俱樂部？真的假的？」
泰德嘆了口氣。「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會，可是……」桑念竹輕聲輕氣地說。「我沒有電腦。」她買不起。
「你急什麼，不是說過得里昂那邊要在元旦過後才簽約的嗎？」
「今天中午？」
「待會兒一起去喝茶吧！」
「手機？」
「你看見了沒有？」
「給她兩百英鎊！這樣可以了吧，培迪？唉，拜託你專心聽我說嘛！」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首次，她們覺得于培勳不是像她們所以為的那樣平凡普通。
「陪審團一致決定——被告無罪！」
哼，不只吧！
李亞梅受不了的直搖頭。「不行，她要先去應徵打工。」
「老總？你是說威迪生總經理？」
「下回你們要是再看見哈利王子，記得通知我，我馬上搭噴射機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