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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谷

作者: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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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絕處才出智 四

第五章 絕處才出智

姚夫人左思右想,終於還是要把這件事做下去。
「駐字號,我知道你會有出息。就怕你也會犯饞女人的大錯。」
說了不叫他走,他聽清了嗎?
「小東西,想看,你還不快看!」
「你先聽我說!」姚夫人忍不住,厲聲說了一句。
第二天,姚夫人想極力顯得平靜,可分明沒有做到。連那個傻蘭妮都問了幾次:「二娘是不是病了?」
不,我沒有哭,我不是哭,不是哭,你想怎麼看二娘,只管看你的,想怎麼親二娘,只管親你的,我不是哭——樣樣都得教你。
姚夫人慌忙從窗前退後,極力平靜地說:「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天晴了,十六的明月要出來。
「二娘,我決不會了。」
雲生慌忙離了座,跪到地上。
「哎。」
「還不信二娘的話?」
「什麼事,不是要攆我走吧,二娘?」
小東西,你怎麼就那麼憨,那麼笨,那麼膽小,已經這樣了,還不敢冒失一回,不敢過來摟住二娘,都這樣了,還得樣樣教你,你怎麼是這樣一個小憨娃!都這樣了,你不能再哭,你引誘這樣一個小憨娃,不能算可憐,那些七老八十的男人,他們不也喜歡討十五六的女娃做小嗎?不能光叫他們男人有理,什麼都是他們有理,你也學他們一回,討一回小。雲生,憨娃,二娘不是教你學壞,二娘是萬不得已了,就算你報答一回二娘吧,這事二娘不會叫任何人知道,不會壞了你的名聲。小東西,你抖什麼,你手腳也太笨,樣樣都得教給你,還不相信我能送你進字號?
她說:「不用點,點了招蚊蟲。雲生,你先去把當院的洗漱家什收拾了。收拾完不要走,我還有句話要跟你說。」
他抬起頭來了和-圖-書,但沒有一點異常的反應。難道還沒有看清?屋裡依舊那樣黑暗,月亮並沒有出來,可進屋已經有一會兒了,怎麼還看不清!哪有你這樣的憨蛋!
自家就那樣卑賤?
「二娘——」
小東西,小東西,要知道是這樣,我何必還要費那麼大心思,謀劃了那許多計策,折騰了這許多天,早知這樣,我乾脆就對你說,小東西你報答一回二娘,二娘送你進字號,只怕你早就麻麻利利躺到二娘的炕上了!小東西呀,你也是把字號看得比女人重?還是年輕了好,年輕了壯,可還沒有怎麼呢,你就出了一身汗,我不嫌男人的汗味大,不嫌。
「那你就聽我的,敢不敢?」
「你不能什麼?」姚夫人厲聲問了一聲。
扶她進了西廂房,雲生問:「點燈吧?沒月亮,怪黑。」
聽到這一聲,跪著的雲生,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盡說氣我的話,我會攆你走?我是想給你舉薦家好字號,總不能叫你一輩子伺候我。」
倒是雲生這個小東西,比她還裝得穩。見了她,有些羞澀,但沒有太失常。他的憨是裝出來的,還是把進字號看得太重了,不敢有閃失?
這天是十五,應該是月亮最明亮的時候。可是到了晚間,天上卻有了薄雲,明月沒有出來,只是天幕明亮一些。坐著乘涼的時候,感覺稍顯悶熱。會下雨嗎?幾乎一夏天都沒有下雨了。姚夫人見今晚的圓月沒有出來,心裡先有一些不快。在這種不快的心境中,她就渴望下雨。要陰天,那就是陰得重些,下一場大雨,雷鳴閃電,狂風大作,接著就暴雨如注。老天爺,你就下一場這樣的大雨吧。
「二娘,不用坐了,有甚事,你就吩咐。」
hetubook.com.com東西,他算是長了耳朵!收拾完,他也來到窗前,隔了一層窗紙問:「二娘,院裡拾掇妥了,還有甚吩咐?」
「叫你坐,你就坐。」
「雲生,雲生,二娘是為你。你這麼大一個男娃了,連女人是甚還不知道,成天跟饞貓似的,你當我看不出來?這麼一副饞樣,哪家字號敢要你?二娘雖是過來人,身子不值錢了,若不是看你有出息,想疼你,能這樣不管不顧,叫你小東西開蒙解饞呀?」
這天,她見了雲生,裝得平靜如常。沒有惱他,也沒有寵他,只是吩咐他,把二爺的賬房仔細打掃一遍。
「真話!」
「那快起來,坐下吧。」
小東西他終於驚叫一聲,伏到地上:「二娘,二娘,我不能——」
今晚,女兒也是過早地就睏了。蘭妮伺候女兒去睡的時候,打著哈欠,憨憨的,沒有一點異常。這些天來,這個憨丫頭照樣能吃能睡,也不出去串門,一點異常也沒有。還常勸二娘不要生雲生的氣,他不是有意要氣二娘。那你今晚就守著小姐,踏實睡你的覺吧。
「那就敢吧——」
「伺候二娘一輩子,也願意。」
但天上分明只是一層薄雲,天幕很明亮。一點兒風也沒有。
「信,信!不拘什麼字號,我都要長出息,不給二娘丟人!」
小東西進來了。
這樣的事,不做則已,一旦做起來,就很難停下了。
一說駐字號,就這樣上勁,這忽然叫姚夫人有些傷心。這個小東西,也和自家的男人是一路貨,把商號看得比女人重要!我已經把女人的一切,無有一點遮攔地亮給你了,你還沒有看見!小東西無論是坐著,還是跪了,都一直那樣拘謹著,不敢往她這裡看。居和圖書然會這樣憨?
雲生又撲通跪了下來,「二娘,真的嗎?」
「叫二爺知道,我活不成——」
「雲生,我早有一件事,要對你說。」
「又說嘴吧?」
「當然想駐字號——」
「雲生,等你二爺在歸化城安頓下來,我就寫信叫他給你尋家字號。他要還是丟了靈魂似的,我就出面給你尋字號。不覺你倒十七了,再不能耽誤你了。」
「雲生呀,你沒有娶媳婦,還不知道女人是甚,怎麼會不饞女人?除非你是憨子傻子木石人!所以,我今天要教你做一件事,叫你知道什麼是女人,學會怎樣才能不饞女人。小東西,你抬頭看我!」
「敢,二娘——」
小東西,他還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嗎?
「你坐下吧,能瞅見椅子在哪兒吧?」
「雲生,我問你一句,你是想駐字號,還是想叫我把你攆走?」
姚夫人在今晚的失常,她自己可沒有覺察出來。
邱泰基在家居住的時日,雖然極其有限,但他還是給自家安置了一處像模像樣的賬房。它就在姚夫人居住的上房院的西廂房。裡面除了賬房應有的桌櫃文具,還有一處精緻的炕榻。只是,這炕榻就像這間賬房一樣,一向很少有人使用。今天,炕榻上鋪墊的毛氈、棉褥,姚夫人都令揭起晾到院中,做了翻曬。
「——」
姚夫人看見小東西在摸索著尋椅子。她進來一陣了,已經適應了屋裡的黑暗,能依稀看見暗中的一切。雲生剛進來,還是兩眼一抹黑。她給指點了座椅的方位,看他拘謹地坐下後,忽然就產生了一種很衝動的想法:在這小東西看清暗景以前,她先把一切都設置好。這個燃燒似的想法,不容多想,就迫她實行了:她一邊同雲生說話,一邊就將和-圖-書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脫去了。隔了一張桌子,她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可她已經不著一絲衣物,只有暗光將她覆蓋,更有一股火,在周身燃燒。
「敢不敢?」
「小東西,淨說嘴吧?你就是真願意,我也不忍心。老伺候我,能有甚出息。這次,你二爺回來,本來就要叫他給你尋家字號,哪想他就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也不像以前風光了。雲生,你沒有嫌棄我們吧?」
做了許多天引誘的遊戲,居然沒有成功,姚夫人的自尊受到了傷害,她當然不肯罷休。別的商家婦人都能做成這件事,她居然做不成,就那樣笨,那樣沒本事,沒魅力呀?而一步一步深陷到這樣的遊戲中,她也更難返回到原先那樣的苦守之中了。雲生這個小東西,簡直成了一個誘人的新目標,在前面折磨著她。這不似以往那種對男人的等待,是一種既新鮮,又熱辣的騷動,簡直按捺不下,欲罷不能。本來是想引誘這個小東西,現在簡直被他這小東西吸引了。
「不敢,你這就走!」
雲生在打掃這間賬房時,當然是很賣力的。他對這樣精緻的賬房,更是充滿了敬畏和羨慕,什麼時候,自家才能真的出入商號的賬房呀!所以,他是一點也沒有再胡思亂想。他以為,二娘已經寬恕了他了,他不會被攆走,一切又都如先前那樣正常了。
「二娘,你這樣說,奴才就真該給攆走了。今生今世,我也不敢忘了二爺二娘的恩情!」
又剩下她和雲生了,但她今晚似乎已經沒有心思再做藏而不露的引誘。小東西,他是一個憨蛋,你再做精心的引誘,那也是白費事!你是主,他小東西是僕,他只會聽你的吩咐,哪敢做那種非分越禮的巴結?有一種偷情的和圖書故事,商家婦總是引而不發,等待男人忍耐不下,發昏做出冒失舉動,她先驚恐,再盛怒,再痛不欲生,再無可奈何,再諒解了男人,最後才收下了這樣的私情。姚夫人本想仿照這樣的路數走,可遇著這樣一個憨蛋,哪裡能走得通?叫他做的事,只有得了你的命令,他才肯做。
她只是焦灼不安地不想同雲生多說無關的閒話,也不想多熬時辰。和雲生只單獨坐了不大一會兒時候,就說今天要早歇了。在雲生伺候洗漱時,她比平時麻利,也沒有對雲生做過多的挑逗。
雲生這小東西,也許真是個憨蛋,不該選了他這樣一個小挨刀貨!不成事,就打發了他拉倒,一天也不能留他。他就是痛哭流涕,搗蒜似的給你磕頭,也決不能留他!還想叫舉薦進商號,這樣的憨蛋,誰要你!你這個小挨刀貨,一心就想進商號——
只是,做這樣的事,怎樣能下命令?不管能不能下,姚夫人在今晚已經沒有耐心了。她不想再囉嗦了,成就成,不成就把這小東西攆走!她承認自己不會偷情,全沒有做這種事的智慧和機巧。她正經慣了,為了自己的男人,她早已經把自己造就成一個太正經的嚴守婦道的女人。想不正經一回,原來也是這樣的難。難,也要做一回。成也罷,敗也罷,反正要做一回。
姚夫人沒有一點停頓,一口氣將昨天就該說的話說了出來。雲生也沒有特別的反應,很平常地答應了一聲,就出去拾掇家什了。姚夫人站在窗前,焦灼不安地諦聽著雲生的動靜,只怕這憨蛋收拾完又會逃走。
只是在雲生扶她進屋的時候,她說:「今黑間,要歇在西廂房,上房有些潮,明兒天好,你把上房炕上的東西,也倒騰出來,晾曬晾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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