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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天

作者:強納森.崔普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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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五

星期三

「老天啊,科爾!」巴利喊叫,「你是哪根筋不對?」
「菲利浦!」
嬰兒的哭喊聲還只是最小的問題,溫蒂六歲的兒子萊恩發現了客廳的鋼琴,這架鋼琴幾百年沒有調音,只見他用雙拳不斷敲打琴鍵,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嘈雜聲。而巴利認為現在是回覆一些生意上電話的絕佳時機,在飯廳和客廳間走來走去,高談一些交易中比較有利的部分,聽來無疑能為他已經很可觀的財富上再添一筆。他戴著無線耳機講手機,所以看起來就像精神病患在對自己咆哮。「日本人絕對不會同意那樣做,」他邊說邊搖頭。「我們已經準備好要答應了,但價格實在無法接受。」
「哈囉,翠西,希望妳不要太計較,但今天的狀況很折磨人。」
「很榮幸認識妳。」愛麗絲說。她的語調太甜,意思是要賠不是,為保羅、為我們其他人、為她過重十五磅、為她沒有翠西這麼優雅又鎮定。我以前跟妳一樣穿二號的衣服,有閃閃發亮的頭髮。希望我們能當好朋友。
「事情就這麼發生了。」菲利浦這麼說。
下午二點三十分
科爾抬頭看著他精疲力盡、不中用的爸媽,沒有任何開場白就突然放聲大哭,毫不保留地大哭特哭,一秒內可以從零加速到六十公里。既然看起來好像沒有人要去安撫他,我只好動用我當舅舅的特權,把他抱起來趴在我的脖子上哭,他小小的屁股就這樣黏在我的前臂上。「小朋友,」我說。「幹得好啊,像那樣在便盆裡便便。」心理學有說要給小孩子「正增強」什麼的,不然我怕在這次創傷後,這個小朋友可能到十歲前都得包著尿布。
「那是因為你根本是個腦殘。」我想這是他喪禮後第一句開口說的話,沒辦法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惹毛他。在我們家,我們不太說自己的委屈,反而比較沉迷其中,憤怒和怨恨都是逐漸累積的。
菲利浦說:「對不起,那我重新介紹一遍。巴利有一陣子可能不再是個混帳東西,雖然這可能性不高。」
下午一點五十五分
「我們以前就做過,不可能成功。」巴利說。
「只是不希望等下出現失言的場面,」菲利浦說。「翠西現在跟我們是一家人了。」
「沒關係啦,寶貝,反正他聽不到我們說什麼。那是我哥保羅,還有他太太愛麗絲。他們不是很喜歡我。」
「他惹上麻煩了嗎?」
「妳是他的心理醫師還跟他交往?」溫蒂說。
「溫蒂!」老媽生氣地說。
「萊恩,閉嘴。」巴利轉向鋼琴那邊怒氣沖沖地說,一邊用手掌摀住耳機。並不是因為萊恩這樣很討厭,也不是因為喪家可能需要一點平靜,只是因為「爸爸在講電話」。萊恩停了一秒鐘,似乎很認真地考慮他爸爸的要求,但看不出對他有什麼好處,所以又繼續他的雙拳奏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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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科爾,」我望向保羅的餐盤說。「那是個T,一個很棒的T。」
「那是我姊,溫蒂。」他指著溫蒂說。
「別哭。」他說。
「這是翠西。」菲利浦站在餐桌前驕傲地宣布。看完他跟她又是舌吻又是愛撫,接著帶她走上青石道,眾人緊急撤退,再度全部就定位。「我的未婚妻。」我們的下巴或許沒有掉到餐盤上,但感覺就像那樣。近距離看後會很清楚地發現,她至少比他大個十五歲,保養得非常好的四十多歲熟|女。
「菲利浦。」翠西聲疾色厲地說,語氣中帶有控制和定罪意味,菲利浦像隻訓練有素的狗馬上閉嘴。
「菲利浦很緊張,」翠西說,「這對他來說很困難,雖然他寧願在比較正常的情況下介紹大家認識,但我除了是菲利浦的未婚妻,還是他的生涯教練。我們兩人都認為,在這種非常時期,我在場對他幫助很大。」
此刻愛麗絲正對著在鋼琴那的萊恩做個表情,那是個勉強的笑容,意思是我很樂於享受別人家小孩的可愛模樣,就算我自己可能沒辦法生一個。她給保羅一個意義深遠的表情,但保羅沒看見,他非常專心地把薯泥舀進嘴裡,避免和其他兄弟姊妹四目交接。
「菲利浦有律師?」愛麗絲說。
「謝謝。」
「而這位是我媽。」菲利浦把翠西轉向我們的老媽。老媽坐在琳達旁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只在他有麻煩的時候。」
「嗨。」
我們都跑到廚房去,往窗外望出去,看到一個女人剛步出一輛黑色林肯加長禮車的後座。這個神祕女子外表看不出有刺青,胸部沒有很明顯的植入物,沒有穿著有「上我」意味的高跟鞋,沒有菲利浦通常會喜歡的那種翹臀,也沒有穿著短到不能再短、底下根本沒有內褲的那種迷你裙。就算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還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這名穿著合身套裝、金髮整齊地梳成一個像女星葛麗絲.凱莉優雅髮髻的女子有穿內衣。一定是昂貴的內衣,我竟這麼想,可能是在「維多利亞的祕密」或「羅貝拉」買的高檔性感內衣。她很吸引人是肯定的,但亮麗又俐落,像是鍍上鉻的器具,換句話說,她就是那種你怎麼也想不到會和菲利浦有關聯的女人。她很精明幹練,而且從我可以看到的地方,她顯然年紀比他大。
「我沒哭。」她說完就突然放聲大哭。
他的襯衫沾滿溫蒂風衣上的水滴,他親親她濕濕的頭皮,她離開他的懷抱時,眼眶都紅了。
「賈德最近綠雲罩頂。」
琳達.卡倫,我們的鄰居和我媽最親密的朋友,開門迎接我們,一進屋就給每個人一個擁抱。她的身材是梨子型,時常帶著友善的笑容,整個人隱約散發出老鼠的感覺,但不是www.hetubook.com.com野生的那種,比較像迪士尼卡通裡那種有智慧的母老鼠,那種會坐在迷你搖椅、戴著老鼠眼鏡、由女演員茱蒂.丹契或海倫.米蘭配音的老鼠;一隻親切、有王室氣質、得到奧斯卡金像獎的老鼠。打從我們出娘胎她就認識我們了,把我們當她親生孩子一樣看待。她兒子霍利站在她後面,幫我們拿風衣時兩眼直瞪著自己的腳。
「只是準備要訂婚。」翠西深情款款地糾正他,彷彿這是稀鬆平常的事似的。菲利浦交往的女生不是會糾正他的那種,他找的對象不是脫衣舞孃,就是演員、服務生、髮型師、會在接待客人時到停車場為他拉起裙襬的伴娘,還有新娘本人,那大概是最令人難忘的一次,後來眾家伴郎狠狠地教訓他一頓。「我也沒辦法啊,事情就這麼發生了。」他躺在醫院病床上,從裂開又浮腫的唇縫間對我吐出這句話。「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是菲利浦對很多事情的解釋,也是一個他的人生似乎總是無辜旁觀者的最好墓誌銘。
「哈囉,大家好,」翠西說,語氣自信又鎮定,「很遺憾我們得在這種悲傷的情況下認識。」她既不傻笑也不嚼口香糖,菲利浦用手圈住她咧著嘴笑,彷彿他剛說完一個偉大且真實的笑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所以菲利浦開始點名。
保羅和愛麗絲緩緩地站起來,雙腳還在發抖,可能是覺得有點噁心。大家現在都站起來了,像幅油畫一樣圍著餐桌擺姿勢。福克斯曼家減一人,正在冥想保羅盤子上那佗還熱騰騰、有學問的屎。我實在無法想像我們要一起生活七天,像化學反應下不斷旋轉的分子,彼此撞擊後彈開,也無法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下去,但就比喻上來說,你不可能做得比在瓷器上拉屎好到哪裡去。
溫蒂的小女兒瑟琳娜彷彿被捅了一刀似地尖叫起來,從擴大器中聽到她的聲音時,我們正在吃午餐。這都要拜溫蒂所賜,因為她在前廳桌上放了一個高科技的嬰兒監控器,但似乎一點也沒有要上樓哄小孩的意思。「我們是故意讓她哭的。」她鄭重宣告,彷彿他們很享受這個做法。如果要讓她哭,我實在看不出來要嬰兒監視器幹嘛,但這是我學會不要去碰觸的問題之一,因為我只會得到一頓屈尊就教的白眼,這是所有為人父母保留給那些沒當過父母的人的眼神,提醒你還不是個完整的人。
巴利正眼看了翠西一眼,然後說:「我或許可以再賣給他們八分之一,或許,但他們會要一些相當可靠的保證。我們以前就耕耘過這一塊。」
「那妳怎麼沒這樣做?」溫蒂說。
「解釋一下何謂『生涯教練』。」我媽說。她的口氣不是很友善,又好像有什麼弦外之音。
「我會寄給你那個比率,我們已經逆轉兩次了。」巴利在我們背後說。
「他說巴利是混蛋。」
「這難道沒有道德上的問題?」
下午二點〇七分和圖書
我拍拍他的背,他整個人馬上變得很僵硬,「請節哀。」
「霍利。」她輕聲說。
「趁還來得及的時候趕快滾出去吧!」愛麗絲的玩笑話說得太過大聲,她激動不安的笑容像是臉頰上一道長長、彎曲的裂痕,不斷痛苦地加大,最後慢慢萎縮,直到完全消失。
我們都回到納柏尾、那條我父母房子所在的死巷集合。他們的房子是棟殖民風格的白色大屋,座落在死巷的中心位置。柏油路面到這裡展開成一片開闊的圓形,是打街頭曲棍球和騎單車的理想場地。柯韋頓西路是貫穿艾姆斯布魯克的主要幹道,沿途有購物中心和企業總部,然後進入住宅區,到了最後一個圓環時,就變成納柏尾。如果有人在柯韋頓西路上要指路到任何住家或商店,都會用我們家當負面地標:如果你看到那棟白色的大屋子,就代表你走過頭了。我要開車進家裡車庫的車道時,心裡正好在想這件事。
溫蒂一見到霍利連風衣都沒脫就抱住他,他也丟下手上原本幫大家拿著的風衣,馬上回抱她。
已經交換夠多口水的菲利浦和他的神祕貴客一起往前門走,我們趕快離開窗戶邊。「搞上律師像菲利浦會做的事。」溫蒂一如往常做最後總結。
「有可能。」
「嗨,太陽花。」
「這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的事。」翠西說。
「爹地,」他說。「你看,T!」
「嗯,我猜她不是他的律師。」愛麗絲說,可能只是在挖苦。愛麗絲不像溫蒂,你永遠猜不透她。她並不喜歡我們,她來自一個好人家,兄弟姊妹和伯叔姑嫂間都會噓寒問暖,會記得每個人的生日和所有紀念日,會打電話給他們的父母親只為了問候一聲,要掛電話前還會很自然地說「我愛你們」之類溫馨的話。對她而言,我們福克斯曼家族像野蠻粗魯的外星族類,不會表達感情,還厚顏無恥地從廚房的窗戶偷窺我們的小弟愛撫一個陌生人的屁股。
「嗨,賈德。」
「福克斯曼太太,快別這麼說,我才該道歉,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先通知一聲就不請自來。」
「翠西是我的心理醫師。」菲利浦驕傲地說。
「我做了一個T。」他的眼淚慢慢停下來,一邊抽抽答答地說,一邊在我的領子上擦鼻涕。他嚷嗲的童音,充滿誠意和帶點移民腔的英語,沒有什麼比一個三歲小娃娃說話更可愛的。我不像一些人那樣喜歡小孩,但我可以聽科爾說話說一整天。當然,清理餐桌上那佗屎的責任輪不到我這個舅舅頭上。
我爸相當沉迷於修繕房子這事,他的手很巧,總是在刷油漆上色、清理排水溝、換水管、用強力水柱沖洗露台。他是個專業的電工,但他放棄這條路,轉行做生意,只不過仍無法忘情用雙手工作的美好,如果沒有什麼活兒好做,他還真不知道如何面對漫長的週末。但現在房子的油漆剝落,一片片飄離窗框m.hetubook•com•com,屋簷下還有一塊醜醜的咖啡色水漬;前面走道上的藍灰砂岩像鬆動的牙齒,一走上去就嘎嘎作響;玫瑰棚架彷彿想逃跑般地倒向房子的另一邊;草皮的水澆得不夠,有些部分已經開始枯黃。不過我們以前爬上爬下的那兩棵山茱萸,如今倒是開滿一樹的花,深紅色的葉子散開像遮雨棚一樣,遮住前面的走道。老媽為老爸緩慢的死亡耗損太多精力,忘了要取消清理游泳池的服務,所以院子裡的泳池還有藍藍的水正閃閃發著光,但周邊鋪設的石頭縫裡已開始冒出野草。房子就像女人,隔一段距離看很迷人,但愈靠近就愈懷疑自己剛才在想什麼。
琳達端了一大盤水煮鮭魚加馬鈴薯泥過來。她繞著桌子走一圈,只要看到盤子是空的,就會放上滿滿一份,她還得注意不要去撞到巴利,因為他還在走來走去,大聲對著他的耳機咒罵。愛麗絲幫著琳達,因為愛麗絲是媳婦,從技術上來說不算痛失親人;巴利沒幫忙,因為技術上他是個混蛋。
「我們一發現對彼此有感覺,我馬上就轉介菲利浦給另一位同事。」
「謝謝你這麼清楚的講解哪,菲力。」我說。
愛麗絲和保羅已經努力「做人」一陣子,但不是很成功。她在吃排卵藥,讓她多了體重和荷爾蒙,荷爾蒙的作用又讓她為自己的身材變形哭泣——這是溫蒂的說法。她也告訴我,愛麗絲如果覺得自己在排卵就會躺在床上,要保羅在午飯休息時間趕緊回家。「你能想像嗎?」溫蒂說,「可憐的保羅一天得為那事勃起兩次……」
「溫蒂!」巴利叫得又順又快又哀怨,好像這不是他老婆的名字,只是一個在人前可以禮貌性忽略的抽搐,溫蒂就是忽略了。
「謝謝妳。」翠西說。
「嗨,霍利。」
「那是我哥賈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近他確實很喜歡我。」
「可能是他的律師。」溫蒂猜。
然後小科爾從樓上下來,腰部以下光溜溜的,手裡拿著那個從訓練完菲利浦上廁所後就一直擺在廁所洗手台下的白色舊便盆。科爾現在正處於溫蒂所謂的外星人時期,他會像個外星人在屋子裡四處探索,能拿到的每樣東西都亂丟,一邊走還一邊發出小小的、奇怪的聲音。他一步步走到巴利面前,巴利終於講完電話,坐在餐桌前,一直在研究那個便盆。
在霍利還小的時候,有次他父親泰德喝醉了,不知怎地竟在霍利的充氣小泳池裡溺斃。當時琳達正好出門買東西,到家後發現霍利在池子裡發抖,在父親半淹在水裡的屍體旁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之後他們家只剩他們母子倆,他們家離我們家只一條街遠,所以挺常出現在我們家。霍利比保羅高一個年級,比溫蒂低一個年級,不著痕跡地就融入我們家。高中時他迷戀上溫蒂,就像艾姆斯布魯克的其他人一樣,都會在某個時候煞到我們家溫蒂,但霍利有主場優勢,大約一年後我就不小心撞見他們兩個在hetubook•com•com烏漆抹黑的房間裡親熱。他大二的時候在一家酒吧裡和人起衝突,細節我不是很清楚,但總之就是有人拿了一支鋸齒狀的球棒砸他的頭,因此現年三十六歲、還和媽媽住在一起的霍利不能開車、注意力只能維持幾秒,症狀一發作起來就會全身僵硬、無法言語。
「他要什麼?」巴利不解地問,彷彿從來沒看過他這個三歲大的兒子。
「賤貨不是在胡扯,而是連哄帶騙!」饒舌歌鈴聲從桌子對面大剌剌地傳過來,菲利浦迅速把手探入襯衫口袋,不好意思地拿出手機說:「我一直想換掉這個鈴聲。」接通手機後他說:「嘿……什麼?不會啊,那樣很好!」他把手機闔上,「她來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所有人說,好像大家本來就在等待這一刻,好像我們都知道他在說什麼,然後他走出飯廳,開了前門走出去,門還在那裡轉啊轉。
萊恩顯然發現其他可以蹂躪的東西,因為鋼琴不再發出噪音,幾乎和嬰兒監控器同時安靜下來。突如其來的安靜反而讓氣氛變得很彆扭,大家似乎剛剛都躲在噪音背後當掩護。
「好、好。」霍利說。他緊張地猛眨眼睛,同時彎下腰撿起剛才被他丟下的風衣。
我爸每天會接他去店裡,讓他在倉庫幫忙、幫大家訂午餐。現在我猜他會受雇於保羅。
「嗨,賈德。」他對我說。
現在菲利浦已經走到她面前了,他們沒有握手或文雅地親吻,而是用貪婪的嘴唇和狂亂的舌互相攻擊。
「那是誰?」我媽問。
「T!」科爾勝利般地喊著。確實,便盆裡的大便形狀看起來還真像字母T。科爾彎下腰來,而後把便盆高高舉到頭上,結果一個不小心,便盆掉到餐桌上砸破了玻璃,餐桌上的銀器四處飛散,愛麗絲高聲尖叫,霍利和我趕快趴下找掩護,科爾傾倒便盆裡的內容物,像配菜般降落在保羅的盤子上,保羅像被手榴彈炸到一樣彈開,力道大到把愛麗絲一起拖下來跌坐在一堆桌腳椅腳中。
在金融圈工作的人有個問題,他們總以為自己的工作絕對比任何事或任何人重要,所以要和杜拜進行電話會議的時候,要其他人滾開是天經地義的事,因為那關係到幾億的錢,因此像小孩生日或丈人過世這種事,永遠不可能擺在第一順位。巴利很少在家,就算在,他不是一直在電話中,就是在看他的黑莓機,額頭眉毛全都皺在一起,好似在處理一坨比你那佗還大幾百倍的屎一樣。如果巴利在遭受核武攻擊時坐在美國總統旁邊,他大概一樣會用他那「你以為只有你有問題嗎?」的一號表情盯著他的黑莓機看。從我可以看到的地方來看,我認為他對溫蒂並沒有很好,很少注意到她的存在,把所有照顧小孩的重擔都丟給她,不過溫蒂遺傳到我們老媽那種至少要維持表面和諧的個性,一切都很好,結束。
「在那邊自言自語的人是他老公,巴利。」
「巴利是個混帳東西。」
「套裝很好看。」溫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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