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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天

作者:強納森.崔普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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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三十三

星期日

三十三

「我們已經麻木不仁。」
「他告訴你了?」
「她來晚了。」我說。
翠西像條鯊魚般在水裡穿梭自如,溫蒂和我從高處看著她,很不習慣這種優雅和紀律。我不是第一次這麼想,她應該可以找到比菲利浦更好的人,比我們這一家更好的人。趁還來得及的時候,應該有人來把她從我們這裡救走。
溫蒂在處理新的資訊,安靜了片刻。
我們原是兩個算是聰明、相愛的人,在某一天,我們這種特質就變少了,或許我們就這樣走到這一步,可能只是她先到那裡,因為孩子走了對她的打擊更大。有那麼一會兒,有種感覺包圍著我,那接近明白、甚至可能是接受的感覺,但那感覺沒有沉澱下來,最終還是消散無蹤。
「那叫通姦。」
溫蒂點了菸,深深地吸一口,我都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肺因為菸而膨脹變黑。「所以,巴利要離開道奇。」
「早安。」
溫蒂聳聳肩。「你m•hetubook.com.com會克服這個障礙的。」
我沒回答,因為那也不重要。你不能讓你的狗在人行道上拉屎,但把致癌物吹入別人的喉嚨卻是完全可接受的事。吸菸者把自己排除在社會公約之外。
「所以就可以這樣。」
她站在我旁邊,伸手到煙囪裡摸了一下,手上就出現一包萬寶路香菸和打火機。「要不要來一根?」
「不介意我抽吧?」
我想到珍,想到潘妮。或許我能和潘妮擦出什麼火花,但我還是會想到珍;我或許會想贏回珍,但我也會想到韋德,她也會。他會像個鬼,只要我們一靠近,他的影子就會揮之不去,那我該怎麼辦?
我在屋子的最頂端,俯瞰綿延幾哩的屋頂、石板瓦、水泥、銅、陶土,它們全都沉浸在粉紅色的晨光中,艾姆斯布魯克的太陽正要升起。那裡有隻鳥——也許是北美紅雀,也許是知更鳥,我不知道,總之hetubook.com.com牠胸前的毛是紅色的,在樹梢上吱吱喳喳地叫著,那棵樹不知道是榆樹、橡樹還是白蠟樹。我自認以前都記得這些鳥和樹的名字,但現在我卻好像知道的不多。我不知道飛機怎麼飛上天、造成閃電的原因是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叫放空股票,不知伊斯蘭教的什葉派和遜尼派的差別在哪,我同樣不清楚蘇丹的達佛種族大屠殺到底是誰殺誰、美元為何一直跌、美國聯盟為什麼就是比國家聯盟強得多;我不知道珍和我為什麼到最後變成陌生人,我們怎麼會讓原本該令我們更親密的事情將我們搞得漸行漸遠。
下面傳來前門的關門聲,過一會兒琳達走過前院。她在人行道上停下腳步,讓早晨的微風親吻她的臉頰,再走回她家。
「妳和霍利睡覺。」
「有一點。」
「現在沒什麼事能讓我驚訝。」
「可憐的東西。」溫蒂說。
「還真是簡單。」
溫蒂沉和-圖-書思了一陣子,用菸頭輕輕叩了她的嘴唇。「是啊,這對現況是完美的描述。」
「哈囉。」
「哦。」溫蒂說。「噢,不會吧!」
「加州、芝加哥、倫敦,哪裡都可以。他的基金公司去年被次級房貸風暴搞得很慘,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整個次貸的問題是什麼,但顯然所有事情都得看這筆生意談不談得成。」
她大笑,用屋頂板把菸熄掉。「在霍利的頭沒有被敲壞的候補宇宙中,他和我是夫妻。我難得會去拜訪那個宇宙一次。」
那隻可能是北美紅雀或知更的鳥兒振翅,朝後院向下俯衝,再順著氣流,飛到下一棵樹上。我想,能這樣飛真好,能離開不適合你的地方,乘著風到一個更好的地方,那我現在大概在澳洲了。
「那妳班上有一半的人都有資格了。」
「霍利有豁免權。」
實在有太多事情我不知道。
我背後傳來聲音,溫蒂也爬上屋頂來,一臉睡眼惺忪。
「潘妮。www•hetubook.com.com
「不可能!你以為呢?」
昨晚那部電影的女主角跨越心裡的疑雲,看著那位牧羊犬訓練師帶著他受傷的女兒,心裡只知道沒有比跟他在一起更重要的事。但她不是真實的人,她是個有暴食症的女演員,去年被控酒駕,還和已婚的導演在一起,最後連導演的人生也弄得一團糟,兩人最後還是分手,女演員的舊疾也在那時復發。這才是真實人生的愛情:混亂、墮落、完全不可靠。我喜歡潘妮,我還愛著珍;我恨珍,我離開潘妮那棟悲傷小公寓的速度不夠快。我希望有個人能愛我、撫慰我、了解我,也讓我能照顧她。但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就可以這樣?」
她聳聳肩。「那是巴利的事,這是他的工作。如果我擔心,那就打敗嫁給他的所有目的。」她再吸一口菸。「那麼,你昨晚去和珍睡覺?」
她聳聳肩。「那沒什麼大不了。」
「哦!真有你的。」
「不了,謝m.hetubook.com.com謝。」
「我昨天早上也上來這裡,看到妳走在羞恥大道上。」
早上五點三十八分
「去哪?」
「我的後補宇宙,照我的規則來。」
「妳會擔心嗎?」
「沒錯。」
從我們背後和下方,傳來後門關上的聲音。我們轉過去往後院看,看到翠西穿著一件式的黑色泳裝站在泳池邊。她潛水的姿勢無懈可擊,划水的動作同時兼具力和美,她用像機械般精準的動作來回游了幾趟,每到底時就會頂住牆翻個小筋斗,彷彿在參加奧運。我光看她就覺得累。
我就是不知道。
溫蒂眉毛抬得高高的,本來打算要說的全都吞回去,難得看她會這樣約束自己。我們站在屋頂上,一切小心至上。
「如果是這樣,我們有什麼感覺?」
「有點合乎道理,有那麼一點。」她說。
「我覺得我和新的人嘿咻的時候,沒辦法不一直去想我在和新的人做|愛。」
「她來早了。」溫蒂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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