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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丹島之戀

作者:尼可拉斯.史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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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她笑了,「天哪,你說你最近都不挑剔,你還真不挑啊。」
「如果妳要吃就給我也來一份,不然也沒關係。」
「今晚有雞肉、牛排或義大利通心粉配奶油醬,客人選哪一種我就做哪一種。只不過,今晚沒吃的明天大概還是會吃,我可沒辦法保證這個週末會有店家開門喔。」
「孩子們跟妳住嗎?」
她聽了好一陣子,當她再度開口時,保羅聽到她的語調變低落了。「新聞整天都在報……聽說會很大……噢,……在地下室嗎?好,我想可以吧……我是說,能有多難嘛,對不對?不客氣……在婚禮上好好玩……再見。」
「有喝的嗎?」保羅從背後問她,「我是說,冰箱裡?」
她看著他,對他提出要幫忙感到驚訝。「如果你想幫忙當然歡迎,但如果你想上樓去休息或看點書,等晚餐煮好我再叫你。」
「看起來似乎不錯,這上面說有蘋果和橘子的香味,能難喝到哪去?妳知道哪裡有開瓶器嗎?」
他繞過廚房取馬鈴薯,把馬鈴薯放到檯上後,拿起酒瓶讀著標籤,然後抬起頭說:
「某一方面來說是。其實我是要去找我兒子。」
吃完晚餐後,外面的風變弱了,雲也結成一團團的,正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保羅把盤子端到水槽,艾德琳把沒吃完的食物放進冰箱。酒瓶空了,潮水正在漲,遠方的天際劃過第一道閃電,屋外的黑夜裡出現一道閃光,彷彿有人在拍照,想為今晚留下永恆的紀念。
「是她決定的嗎?」
當他一說出口,艾德琳就恍然大悟:他臉上的皺紋,他銳利的眼神和*圖*書,他洗手的方式,她奇怪自己竟然沒想到。保羅站到她旁邊拿起馬鈴薯開始洗。
「我知道,可是反正我都要過來。我想看看我們晚餐吃什麼。」
「pinot grigio,可以嗎?」
保羅倒了兩杯酒,拿了一杯過來,放在鼻尖聞了聞才喝。艾德琳也喝了,隨著喉間酒的餘韻,她仍想為剛剛發生的事找到合理的解釋。
「大概因為從來不需要吧。瑪莎——我的前妻——常會變換菜色。她離開之後我幾乎都是在外面吃。」
保羅看艾德琳走到水槽邊,就站到一旁。她邊說話邊把杯子和咖啡壺都洗好了。
「沒有。」
「我是說真的。」
「曾經是,我上個月把診所給賣了。」
「太棒了。」
「現在我該做什麼?」
入夜了,黑暗籠罩了廚房。艾德琳開始擺餐具,保羅把兩個人的酒杯都添了酒。食物煮好後,他們便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
艾德琳不確定自己想談這個話題,可是意外地,她還是回答了:
他搖搖頭。「一點也不需要。」
「好啊,為什麼不呢?」她說,剛剛的接觸仍教她心神盪漾。
艾德琳把底層的東西挪開,看到一罐醃黃瓜後面藏著三瓶酒。「你喜歡喝酒嗎?」
「你覺得我該整哪裡?」艾德琳開玩笑地問。
「三年。可是離婚的前一年他就搬走了。」
「你不用把杯子拿進來的。」她說。
「我選這一科是因為可以明顯看出成效,而且幫助別人讓我很滿足。起先我做的大多是意外後的重建手術,或者矯正天生的缺陷。可是後一和圖書年就不樣了,大部分病人是來整形的,在過去六個月裡我做的鼻子整形手術多到超乎想像。」
艾德琳一開始不是很確定該講什麼,她想了幾分鐘,選了個稀鬆平常的話題:她聊起父母的事。說爸爸在十二歲時買馬給她,她跟爸爸一起照顳馬兒時學會有責任感。然後又暢談大學時代,她如何在大四那年的兄弟會派對上遇見傑克,約會了兩年。在他們步上紅毯時,她真的以為婚姻的誓約是要一輩子遵守的。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把話題轉移到孩子們的事,避免提到離婚。
她笑著說:「孩子什麼時候聽過我們的建議了?」
「妳講電話時突然變得安靜,我猜她在告訴妳該如何做好防禦措施。」
「是不是很困難?我是說,如果需要的話我很願意幫忙。」
「在洛其蒙長大是什麼感覺?」他問。
「很棒。」
「你餓了嗎?」
「不用,我也餓了。」她發現保羅正打算洗杯子,便說,「讓我來,你是客人呢。」
聽了他的回答,她抬起頭來。保羅彷彿知道她有問題要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他搖搖頭說,「我沒有帶任何書來,而且如果我現在去休息,晚上就不用睡了。」
他笑著說,「應該沒問題吧,我是個醫生。」
艾德琳把放刀叉下面那個抽屜打開,又打開了旁邊那一個都沒找到。當她終於找到,在遞給保羅時她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手指。他動作俐落地把瓶塞拔|出|來放在一旁。廚櫃下方吊著玻璃杯,保羅拿了一個酒杯下來,問道:
「配菜是馬鈴薯配青豆。」
幾分和圖書鐘後,保羅把喝完的杯子放在托盤上,端進廚房。
「的確是,不過我也沒聽我爸的。我想這大概就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吧。」
她把雞放在檯上,然後拿出一瓶酒來。
她笑了,覺得自己的臉又紅了起來。「嗯,謝謝。」
「冰箱裡有沙拉要用的番茄跟黃瓜。」
她用紙巾擦乾了手,拿起掛在烤箱門把上的圍裙穿在毛衣外頭,接著說:「你想吃沙拉嗎?」
「我的座右銘是:只要不用我煮,我什麼都吃。」
晚餐時,保羅的話變多了。他聊起農場上的童年,醫學院怎麼難唸,還有跑越野賽跑的事以及之前的旅程。當他開始談到他爸爸時,艾德琳很想把爸爸目前的狀況跟他說,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傑克和瑪莎的名字幾乎只是被匆匆帶過,連馬克也是。大部分時間,他們的對話都只停留在一些表面的事情,當時,兩個人都還沒準備好要談得更深入。
「小心點——我可能會真的教你幫忙哦。以前都是我前夫負責釘東西,我可不行。而且說老實話,我也不覺得他有多會。」
有一陣子,他們倆都沒說話。艾德琳把各種香料加進雞肉,保羅開始削皮,他的動作很有效率。
「我之前找過卻沒找到,我想你只好用刀了,行嗎?」
「我想琴很擔心這裡的大風暴。」他開口了。
「我也是說真的,我不會幫妳整任何地方。」
「你當過童子軍嗎?」
艾德琳把調味好的雞放進烤箱,設定了時間,又洗了洗手。保羅沖了一下削好的馬鈴薯,擺在水槽附近。
保羅點頭。「對,可是其實是我的錯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幾乎都不在家,她再也受不了了。如果我是她,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去厄瓜多?」
「我好像在某個抽屜裡看到過,讓我找找。」
「不客氣。」
「妳覺得呢?」他問。
「你退休了?」
「沒問題。」
「我倒是認為大家把它想得太難了。」他把第一個削好的馬鈴薯放到砧板上,拿起第二個。「如果妳不介意我問的話,你們離婚多久了?」
「你可不要用餐廳的標準來衡量我喔。我會煮,可是不是大廚的標準,一般說來,我的兩個兒子對份量比較挑剔,不是很在乎手藝。」
「妳要不要也來一杯?」
「你在瑞勒執業嗎?」她問。
「那就雞肉囉?雞已經解凍了。」
「你不喜歡煮飯嗎?」
「沒喝過,我通常喝chardonnay。妳呢?」
保羅走向壁櫥。當她打開冰箱準備把雞肉拿出來時,仍然用眼角餘光看著他,心裡想著,他在廚房裡幫忙使人期待卻又緊張。這當中意味著一種親密感,擾亂了她的心。
「有削皮器嗎?」他問。
她轉過身來時,保羅正把杯子放進水槽。
「有,我有看到妳的字條……對,他已經來了。」
她遲疑著,考慮要不要答應他,一邊走到廚房另一側的門旁邊。「嗯……謝謝。那請幫忙削馬鈴薯皮好了。馬鈴薯在那邊的壁櫥第二層裡頭,就在米旁邊。」
「我也覺得。」他輕輕晃動著杯裡的酒,「比我預期的要好,我得好好記住。」
「真的嗎?」
「才幾個月,去年十月辦好手續的,可是她也是在之前一年就搬走了和*圖*書。」
「都可以,妳選。」
他舉起兩根手指說:「我以童子軍的榮譽保證。」
「你的觀察力很敏銳。」
艾德琳還在講電話,她背對著他,兩腳|交叉,靠著廚房的檯子,手指玩弄著一綹頭髮。從她的語氣,他知道她快講完了,他把盤子放上流理台。
他的答案讓艾德琳覺得好笑,同時又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跟他口中描述的那個人一點都不像。「你是哪一科的醫生?」
艾德琳突然有種想逃避的衝動,向後退了一小步說,「我得開始料理雞肉了。」
「我也沒喝過。」
保羅把水龍頭打開,「有一點,可是如果妳想晚點吃也沒關係。」
艾德琳在烤箱下面找到了烤盤;保羅把酒瓶放在檯子上,往水槽走去。他把水龍頭打開之後,抹了點肥皂搓洗著雙手。她注意到他洗了兩隻手的正面和背面,而且分別把一隻隻手指頭都洗乾淨。她把烤箱打開,溫度設好,聽到瓦斯點燃的聲音。
保羅繞過她身旁,把冰箱打開,找到了番茄和黃瓜。艾德琳在兩人小小的空隙之間,聞到他古龍水的味道。
「我想一定會好吃的,有我能幫忙的嗎?」
「大部分是,不過現在因為學校放假,他們去了爸爸那裡。你們呢?」
她說話的時候,保羅把她之前買的油煎小麵包塊拌進生菜裡,適時地提出問題,讓她知道他很感興趣。她講到爸爸和孩子們時臉上的歡愉,不禁令他微笑。
「什麼酒?」
「我猜那表示我該上工了。」
她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如果他先問過我,我可能會建議他去法國南部,不過他大概也不會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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