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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蝕灣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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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結婚?」他愣愣地問道。「你瘋了?我已經結過一次婚,你忘了嗎?那是樁失敗的婚姻。」
花園是米契的最愛。以麥家人的性格,只要關係到他的最愛,便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撓。
「這個,」她說道。「可真是個壓力。」
「我相信你一定叫他別管你的閑事。」她專心看著水壺,希望水快點滾沸。
「是的。她說,她有很多老顧客。」
「她是賀家的人,要忽略這個事實不容易。不過,你必須承認,她確實很有勇氣。」米契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不要忘了她八年前的恩情。想到她那樣支持你,總覺得我們好像欠她人情。」
「不是的,」她真的開始不安了。「只是從許多方面來說,我們還是陌生人。」
瑞夫把雙手擱在迴廊欄杆上,望著祖父美麗的花園。月蝕灣的多數居民都擁有花園,但沒有一個人的花園像他祖父的如此美麗而豐盛。花園的盡頭是一棟綠色的大房子,房子的後院還有一大片蔬菜園。即使已經是秋天,許多花朵都已經凋謝,米契的花園裡依然有玫瑰等許多花朵迎風搖曳。
在任何人眼中看來,米契的生活都是一團亂。他和他的老戰友賀索利共組的公司解散了,他的婚姻歷程裡有四次離婚記錄,接著,他的獨生子辛克也死了。瑞夫知道,對一個從來不知道要對家庭負責的男人而言,突然間要負責撫養兩個孫子,真是很大的壓力。不過,即使打擊接踵而來,米契對栽種植物的與趣始終如故。
「除了麥家的人。」
「重要的是,」她小心翼翼地解釋道。「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必須與築夢園無關。」
「那又怎麼樣?那確實是真的。」她站起來,讓「溫士頓」走下階梯。「溫士頓」在瑞夫面前短暫地停一下,把鼻子伸到瑞夫手裡嗅了嗅,馬上轉頭跑進灌木叢裡。
「如果不是臭狸,就是更可怕的東西。」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說不定是誰養的惡犬跑出來了,你知道,外面的流浪犬有一大卡車。」
「你可以把車留在這裡,走路回家。」
「鎮上有一個謠傳。他們認為那天晚上在海邊,是你誘惑了她。」
瑞夫回頭望向屋裡,沒有人可以解救他,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米契走。
「但是,你仍然是正直小姐,是吧?」
「這正是我無法去幫他的原因。」
「聽說她在波特蘭搞一個籌辦婚禮的生意,搞得還不錯。」
一股激|情從她全身每一根神經末梢爆發,她的身子立刻像著了火,她的心怦怦地跳,呼吸亂得喘不過氣來。
安娜和「溫士頓」都習慣了都市生活,或許,他們都對屋外的動靜有點兒反應過度。不過,既然安娜要他留下來,他還能有什麼意見?
她不解地眨眨眼。「這是個有趣的觀點,或許有點合乎事實,但也不完全是事實,對吧?」
她嚇傻了。奇怪的是,她也想。他一定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來了。
「也許是有一些動物在翻垃圾桶。」安娜匆匆拉好衣服。「也許是臭狸,也許是貓。」
他放下窗帘,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她。
瑞夫毫不猶豫,他發現米契也是馬上舉步往回走,大概和他一樣,都為這適時的干擾而鬆了一口氣。
安娜又感受到昨天晚上的那種不安。
等他們喝過茶,「溫士頓」已經不再煩躁不安。可是當瑞夫掀開窗帘往外一瞧,卻發現外面的霧氣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濃了。這真是好事一樁。
他露出傷心的表情。「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的狗也有點兒相像?」
「我們今晚並不算是約會,我只是幫你的忙。」
「哦,那個啊!」
「需要有理由嗎?」
「你什麼時候變成婚姻專家了?」
不管是哪一種,都很有趣。更有趣的是,他居然硬邦邦地到現在還沒消掉。
和_圖_書不行!」安娜緊張地放開「溫士頓」,又衝到門口擋著門。「你也不許出去!」
瑞夫看看它。「好吧!你這隻城裡長大的狗,乖乖待在屋裡。我自己會處理。」
她聽到一聲呻|吟。是她自己在呻|吟吧?只是一個吻,但她已經失去自制,現在,她只想摟住瑞夫。
一個漂亮的紅髮女子出現在門口。
「伊莎姑婆說,你和你祖父因為太相像了,所以從一開始就彼此不對盤。」她把水壺注滿水放在爐子上。
「我不介意走路回築夢園,反正也不遠。」
「我想,我們已經很過分了。」
在瑞夫的父母去世之後的悲傷日子裡,米契經常帶他的兩個孫子到花園裡,祖孫三人就在花園裡打發掉許多時光。米契會教瑞夫和蓋比如何鬆土、施肥,如何灌溉番茄,如何修剪玫瑰花枝。他們之間沒有說不完的話,但瑞夫知道,他們都在栽種植物之中找到心靈的安慰。
「你,我,還有築夢園。」
「嗯?」她生氣地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拿開。
瑞夫慢慢加深他的吻。
「狗屎!你還很年輕,沒到不能改變的時候。」
「家常話?」
「我並沒有說得這麼簡短直接。」瑞夫緊盯著她說道。「不過,你說對了。我確實告訴他,我自己會做我想做的事。」
「一點兒也不好笑。」她彷彿感到寒冷似地摩擦著雙臂。「看情形,你得留下來了。」
安娜關上門,站在門口看著「溫士頓」一臉滿足地蹲在地上讓瑞夫搔它的頭。
他裝作驚訝地看她一眼。「你是說你已經得到報答了?」
「是嗎?」見他已經進了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也聽人家這麼說過。」瑞夫拍一拍「溫士頓」,站起身走到門口靠著門扉。「米契和我都不相信這一套。」
「溫士頓」高興地哼著。
「我是過來人。」
「我也認為沒必要。」米契走向溫室。「來,看看我的新品種。」
瑞夫看著她,她看得出來,他正在偷笑。
她得意地冷冷一笑。「因為你拒絕討論築夢園的交易。」
「如果我沒有任何理由,只是想要吻你呢?」
安娜把鑰匙插|進大門鎖孔,一邊說道:「不管你的觀點如何,但是,我喜歡奧薇。」
「偶爾。」米契又折下一枝凋謝的花。
她緊張了。「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故作姿態或……」
「沒有。」瑞夫不等她邀請,便自行走進屋裡。
「或許。」瑞夫依然緊緊盯著「溫士頓」的反應。
「萬一明天一早有人開車經過這裡,發現我的車停在這裡過夜,怎麼辦?」
他看一眼「溫士頓」,「溫士頓」正趴在地上打盹。他想起安娜剛才說過,「溫士頓」已經連續兩個晚上如此不安。
「哦,很家常話。」她走向廚房,動手泡了一杯茶。「顯然,你也給他一個很平常的回答。」
相反地,她卻堅持要他留下來。
「今年夏初,有一天早上,她從籬笆外探頭進來跟我說,我種玫瑰的方法不對,」米契哼一聲說道。「我告訴她,她還沒出生,我就開始種玫瑰了。結果,她居然帶了一本栽種玫瑰的書給我,叫我看一看書。我告訴她,那些作者全都是笨蛋。可以說,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安娜伸手到門裡打開電燈。「我也許會後悔多管閑事,但我真的很好奇。你和你祖父在花園裡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吧?」
「有什麼證據?」
她一邊開門,一邊仔細看他一眼。自從飯後到花園散步回來之後,他的情緒就一直怪怪的。瑞夫本來就不是能夠一眼看穿的男人,但現在的他顯得更陰沉而莫測高深。她很好奇,他和他祖父之間到底談了些什麼?
望著祖父瘦削的側面,瑞夫突然m.hetubook.com.com百感交集。他突然想到,祖父就像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如今卻因年華老去而失去戰場。如果米契不在了,這個世界將是何等乏味?
「又怎麼啦?」她生氣地問道。
瑞夫露出好笑的表情。「我懷疑外面的東西會比我凶狠,或比我大。這裡是月蝕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犯罪事件的。」
他抱著她,只停了一下做關燈動作,立刻抱著她走進客廳。他把她放在沙發上,自己立刻跟著壓在她身上。他的唇則慢慢滑到她的頸部。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牙齒輕輕咬著她,她已經興奮得渾然忘我。
「我受寵若驚,真的。」
她又聽到「溫士頓」走在樓梯間的聲音。不知怎地,想到「溫士頓」使她恢復了一些理智。
「不是。」米契又折下另一朵殘花。
「這不關你的事,這是我的問題。」
「英俊的狗兒!」她彎下腰撫摸它的頭。「你是世界第一、宇宙無敵的乖狗。」
吃晚飯時,他們都保持了最好的風度。雖然他帶安娜進屋時,剛開始氣氛有些緊張,但米契很快就恢復正常。顯然,米契要在新女朋友面前表現一位好主人的風度。
她又聽到一聲沙啞的呻|吟。這一次不是她,是瑞夫發出的。
才不過是幾個吻,不可能搞得他這麼嚴重才對。畢竟,他已經不是小男生了。要搞得他這麼衝動,至少還要更進一步的調情才辦得到。
瑞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傻了,好半天才終於能張口說話。
「遲早你還是得再度結婚。你已經離婚很久了,如果再拖下去,你就會習慣單身,再結婚就難了。」
「你姓賀,我姓麥。在我看來,我們早已熟得不得了。」
「噓……」他用手掌掩住她的口。
「這一刻,我已經想了一整天。」瑞夫對著她的肩頭說道。「我等得都快要發狂了。」
瑞夫興致盎然地看著他們。「它真的相信你說的那些讚美是真的。」
瑞夫立刻緊張起來。「是嗎?」
「好吧!」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發現你和奧薇經常在一起。」瑞夫努力裝出不經意的語氣說道。
瑞夫走到門邊,微微拉開窗帘。「霧太濃了,院子以外的地方完全看不見。」
她拉著門等「溫士頓」回來。不一會兒,「溫士頓」就回來了,但是,它卻直接跑向瑞夫。
「我們先喝茶,」她說道。「如果待會兒霧氣還是這麼重,你今天晚上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
「我不敢說我們已經成為朋友,但她的狗很喜歡我。算是個好的開始。」
「謝謝。」
她想著她年少時的夢想。可是,只有成熟的女人,經歷了生活的考驗之後,才能真正體會這個吻的銷魂之處。
她挑起了眉毛。「我不知道你也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
瑞夫想到米契每個週末到波特蘭的神秘旅程。如果米契真有嚴重的健康問題,應該看得出來,但他卻完全看不出來。米契雖然有使用一根手杖,可是身體看起來還很強壯、很結實。他已經微微褪色的綠色眸子依然炯炯有神。他原本線條強烈的臉部輪廓因歲月而變得柔和,他的背部開始微微駝背了,原本結實的肌肉也消失了,可是他依然健朗而充滿活力。
「我不認為那是臭狸,說不定是更可怕的東西。」瑞夫嚴肅地說道。「如果是臭狸,它會直接衝到垃圾桶那邊去,現在我們已經聽到垃圾桶翻倒的聲音了。」
她看一眼「溫士頓」。它仍然不安地走來走去,外面的東西顯然還沒有離開。她終於斷然下定決心。
「他聽到一些聲音。」瑞夫放開她坐起來。
「現在,我想吻你。」
理智告訴他,他們的親吻不是造成她緊張的主因。畢竟,她不是小女孩了。她已經是一個擁有成功事業,而且充滿自信的女人。剛才在沙發上www•hetubook.com•com那一幕,對她而言,應該不至於造成她太大的困擾。不管怎麼說,如果她真的不高興,那她應該很樂意讓他在霧中走回家。
「當然,『溫士頓』除外。」她趕緊加上一句,免得「溫士頓」聽到會不舒服。
安娜聽到「溫士頓」在屋裡扒地板的聲音。「如果這會讓你舒服點的話,我就告訴你,奧薇跟我說,她和你祖父只是朋友關係而已,我相信她。」
「我覺得你才是太沒有理性了。」瑞夫淡淡地說道。
瑞夫走到米契身邊站定。
她緊張地舔舔唇,問了一句她唯一在乎的話。「為什麼?」
「放過我吧!你會去當蓋比的手下嗎?」
「當然不會。」米契皺起眉頭。「他是個鐵面無私又要求效率的上司。」
今晚他真是走運。
瑞夫知道他們已經談不下去了。他想者,蓋比在這方面比他強。
她感覺到瑞夫的一隻手伸進她的毛衣裡,輕易解開她的胸罩。他的撫摸令她興奮得幾乎尖叫;她已經分不清她到底是痛苦還是愉悅。
哼!才怪!
他們沉默地走向溫室。就在溫室門口,米契突然改變話題。
米契瞪他一眼。「你和賀安娜準備怎麼處理那棟房子?」
「是的。」
瑞夫專心地撫摸「溫士頓」。「米契提醒我,還有機會可以到麥氏企業上班。」
「我是說,」她艱苦地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早就認識對方,但我們從不曾真正交往過。就這件事而言,我們仍然是百分之百的陌生人。」
他望著她走上樓。他覺得,她似乎太急著叫他留下來。還有,她眼中的神色也不對。他不禁懷疑她的緊張有多少是來自剛才沙發上的纏綿,又有多少是來自「溫士頓」對屋外的好奇?
「外面什麼也看不見。」
安娜緩緩坐起來。「它昨天晚上也是這個樣子。」
瑞夫溫柔地將她抱上流理檯,用身子貼緊她,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那個地方硬邦邦地頂著她。
她一邊拿茶葉,一邊回頭看他一眼。「說了什麼?」
瑞夫看他一眼。「我沒想到你一直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他看著米契摘除一朵凋謝的玫瑰。
只是一個吻,她想著,一個吻能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最低限度,」米契繼續說道。「我們必須永遠感激安娜。」
米契沒有反對。「你對安娜好像很友善。」
「是的,就是那個。」
她伸手撐住他的肩膀擋著他。「我的意思是……」
「是的。」她感覺到流理檯抵著她的背,她伸手緊緊抓著檯面。「是的,我認為需要有理由,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瑞夫站在她身邊聳聳肩。「我也喜歡她,那又怎麼樣?她對他而言仍是太年輕。蓋比說得對,真的讓人很尷尬。」
「情況?」
「溫士頓」掙扎著,一心只想衝出去。
「我們只是談些家常話。」瑞夫突然說道。
「對。」
「我也是個人啊!」
「還早,」瑞夫拉開她的毛衣,親吻她的胸。「從你回來的那一刻,我就想要你。」
她是那麼堅決地想讓他明白她的想法,以致忽略了其他事情。好一會兒,她才發現他的身體是完全靜止的,他的頭則轉向前門。
「我知道。」
「不過,人都是不完美的嘛!」
「溫士頓」輕聲哼著,在門口與瑞夫之間走來走去。它的意思很明顯,它想出去察看。
「你盡管這麼說吧!」米契不高興地看他一眼。「你打算怎麼辦?把伊莎留給你的半棟房子給她?」
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胃有點痛。
突然,她聽到狗的爪子抓地的聲音。她立刻張開眼睛,發現「溫士頓」正匆匆跑上二樓去。或許,它是為他們這奇怪的動作感到不好意思吧?
後院的門突然打開,他們兩人都猛和_圖_書然轉過身去。瑞夫心想,他們的動作快得簡直就像作賊心虛的人。
「我知道你經常去波特蘭,」瑞夫說道。「去看奧薇?」
「怎樣?」她問道。
瑞夫心中的疙瘩突然間變得強烈。多年來,他始終懷疑米契就是認為他是兇手的人之一。
瑞夫不吭聲。
「不要再吵了,你們。理性一點,行不行?外面很可能是一隻臭狸,如果被它的臭屁噴到,你知道得花多人的工夫來清除那股臭味?你們得一整個星期都睡海邊。」
「是什麼?」
他露出性感的笑容。「既然如此,請讓我報答你。」他又低下頭要吻她。
瑞夫離開迴廊走下階梯。「你和畢奧薇是怎麼認識的?」他向米契問道。他這麼問,一半是因為好奇,一半則是為了尋找話題。他和米契之間一向有溝通上的困難。
他的嘴用力吻著她,他的手則伸向胸前握住她的胸部。她激動得透不過氣來,一扭身從流理檯上滑下來。他嘟囔著一些髒話,毫不掩飾他的飢渴。
「一個適合臭狸和瘋狗活動的夜晚。」
他舉起雙手,緩緩伸到她的脖子後面,他的手好溫暖,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力量,同時也感覺到他的自制。
「不。」
「幾天前,我和蓋比聊了一下。」米契說道。
「當然。麥家的人都是這樣溝通的,他告訴我該怎麼做,我則回答他我不會那麼做。我們彼此都很了解。」
這樣問下去顯然行不通。如果米契不想談他和畢奧薇的關係,他再問也是枉然。這麼多年來,他的祖父一向很少談起他和女人的交往問題。一扯上女人,他就變得很傳統。他堅持男人不可以向別人描述與女人之間的親密行為,他也教瑞夫和蓋比要遵守這項原則。
「不論外邊的是什麼東西,他都離屋子還有一段距離。」她很快地說道。「只要院子旁邊的灌木叢裡有什麼東西,『溫士頓』就會大聲狂吠。」
她稍稍挪一下身子去拉開窗帘。一眼就看得出來,外面的霧實在太濃了,連門口那盞燈都被霧氣包圍著,只能露出微弱的黃色光暈。
「你罵她白痴大概沒什麼用。」
「是啊!」瑞夫嘟囔道。「我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了。」
「好吧!我確實意志堅強、自負、獨立。」他瞧她一眼。「但我不接受最後一句評語。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很頑固?」
「要感激一個賀家的人真的很痛苦,」米契嘆口氣。「好尷尬。」
從小,他和祖父之間就經常吵架。近幾年,他們比較少爭吵了,但那只是因為他們彼此都盡量少對話,減少了開啟戰端的機會。
她猶豫著。「等『溫士頓』平靜下來,你就可以走了。」
她試著想出一句俏皮話,但是,她的腦子突然間變成一團泥漿。結果,她只能清了清喉嚨,問了一句:「你想做什麼?」
「你和你的約會對象都是這麼說話的嗎?」
她聽到輕微的噪音,「溫士頓」和前一天晚上一樣,站在門口,但情緒是完全的警戒狀態。
她依稀感到瑞夫把她抱起來,她興奮得全身顫抖。
他突然停住,抬起頭盯著她瞧。「謝謝?」
「不行。」她很快地轉開身子。「你睡樓下的客房,我去拿毯子和枕頭。」
他的手伸向她的臀部,然後,他拉下她的長褲拉鏈。這樣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可是,她想不出理由可以叫停。
「到現在,還有人相信賀安娜是為了你而說謊。他們相信是你把沙凱琳推落懸崖。」
安娜顯得很有趣。「麥家的人說出這種話,還真是很有趣。別介意,我無意冒犯,可是,你們家的男人顯然不會有害羞這種感覺,或者是會對性生活感到不自然。」
「我不在乎。總之,你們都給我乖乖待在屋裡。你剛剛也說了,外面的霧氣太重,院子以外的部分都看不清楚,既然如此,出去也看不見什麼了。www.hetubook.com.com
她鬆口氣,還好,她的表現還算冷靜。但是,當她帶著自認為滿意的笑容轉過身去,卻發現瑞夫已經離開門口,站在離她不到兩步遠的地方。
「家常話。」
「這和築夢園一點關係也沒有。」他貼著她的唇說道。「我保證。」
這一次,是個真正的吻,不像他上次陪她從海邊走回家時那種輕輕的一啄。這正是她始終牽掛的遺憾。
「哈!你們和伊莎留下的遺囑一樣瘋狂。她對你和安娜存有浪漫的夢想,希望你們能結束昔日的家族恩怨。我告訴她,她是個白痴。」
「我一直很在意。」
水壺裡終於冒出水蒸氣,她急忙把熱水倒進茶壺裡。
他的兩隻拇指就在她的耳朵下方,然後,他輕輕捧著她的臉,而後緩緩低下頭。
「你是不是應該考慮結婚了?」他問道。
「我也聽說了。」
「溫士頓」和以往一樣,興奮而驕傲地奔到她面前。
她好強烈地感覺到他的存在,感覺他的目光追隨她的每個動作,令她感到很不自在。
「溫士頓」又在瑞夫腳邊哼著,不安地轉來轉去。
「在花園裡,米契還說了一些別的。」瑞夫打破沉默說道。
「例如?」
「你瘋了?」她衝過去拉住「溫士頓」的頸圈。「你不能放它出去。它是城市裡長大的狗,它一點兒也不了解野生動物。萬一外面的東西個頭比它大、比它凶狠呢?」
「可以喝咖啡了!」畢奧薇愉快地說道。
畢奧薇果真年輕得足夠當米契的孫女。同時,她也令瑞夫大吃一驚。她表現得親切、友善而且聰明伶俐。看得出來,安娜和她一見如故。吃晚餐時,奧薇說明她在月蝕灣的藝廊是第二家。她的第一家藝廊是在波特蘭。這個夏天,她得兩地奔波,照顧兩家藝廊。
他沉默了一會兒。
「還沒有決定。」
安娜走到他後面。「情況怎麼樣?」
「當然。」瑞夫走過去抓著門把,「溫士頓」立刻跟過去準備門一打開就要衝出去。
堅強、頑固的米契的身上有許多麥家的性格缺點,但是,對他的兩個孫子而言,自從孩子的父親騎摩托車意外身亡之後,他卻是孫子的唯一依靠。
「真的?」
她嘆口氣。「反正,大多數人都早已經胡思亂想了。」
他的擁抱突然變得粗暴,她感覺到他已經失去自制。他有沒有發現他自己的改變?接下來,她會怎麼做?她在乎嗎?她應該在乎嗎?
米契不高興地說道:「至少你應該嘗試一下。」
「其實,那是事實。」她輕聲說道。「你們兩個都意志堅強、自負、獨立,而且非常頑固。你們也許還有相同的座右銘。」
太靠近了。
「受寵若驚,」他緩緩地重複一遍。「好極了!受寵若驚?狗屎!」
她也應該感到不好意思。或許,但現在她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想。也許晚一點吧!
「沒什麼。」他又拉開窗帘,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我只是想到,如果你不讓我出去,我就沒有辦法回家了。」
「對。」
他緊盯著她,說道:「他跟我說,我應該結婚了。」
米契又冷哼一聲。「沒有人比賀家的人更叛逆。」
「永遠不道歉、不解釋。」
「好吧!萬一我走回家的路上,遇上那些凶惡的流浪狗,怎麼辦?」
他冷冷地一笑。「例如說,如果你告訴我你對我的看法,我也會相信。」
「面對祖父的性生活,那是另一回事。」瑞夫嘟囔道。
安娜開始害怕,擔心開門之後的危險。
「他說,他可以在麥氏企業幫你安插一個位置。」米契充滿期待地說道。
安娜看著他們,仍然不肯讓開大門,只是急著想出一個好理由阻止他們出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依然睜大雙眼望著天花板睡不著覺。安娜就在樓上,他可以想像她穿著睡衣的模樣。她穿的是透明的薄紗睡衣,還是古板的棉質長褲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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