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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蝕灣

作者:珍.安.克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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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聽到他的聲音,她就覺得興奮。那低沉、性感的聲音,又撩起她的激|情回憶。
「你今晚太累了。」
「我想,你的鞋子也丟在樓梯上了。」他說道。
「那麼,這個傢伙可能很有錢,或許他就是她的結婚目標。」
「抱歉我表現得像個白痴。我根本不應該問你那件事和築夢園有沒有關係,我知道絕對沒有關係。」
「我也不在乎。」
她用力抓緊電話。「瑞夫,今天晚上……」
她要他!
她的嘴貼著他的肌膚哼了一聲:「好。」
她拉扯著他的襯衫,有一顆鈕子被扯落了,叮的一聲落在地上。她終於拉開他的襯衫,纖細的手愛撫著他的胸膛,好溫暖。
她凝視他良久,原有的緊張終於逐漸消失。天哪!她剛剛一定是瘋了。
「不見了。」陶斯嘆口氣。「就是這樣,我和瓦特才很少提起我們的發現。葉警長告訴我們,這些事情毫無證據,如果我們亂說,可能會給我們惹來大麻煩。瓦特,是不是這樣?」
「我馬上過去。聽我說,麥瑞夫,那棟房子有一半是屬於我的,在我趕到之前,你不准動任何東西,叫魏氏兄弟也不准動。」
「我們努力一點撐到上樓吧?」他說道。
「我們合夥,怎麼樣?」
她瞪著他。「你真的認為我只是……只是……」她吁了口氣,穩定自己幾乎失控的聲音。「你認為我故意誘惑你,只是為了拐你把築夢園的一半產權賣給我?」
她掛了電話,爬上床。可是,她一直沒有閉上眼睛,等到聽見他的車,離去,她看一眼床頭的鬧鐘:兩點十五分。
她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多數人會認為有關係。」
「我不相信。」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腦子不太清楚,你剛才已經解釋過了。」他開始走下階梯。「如果它有什麼異常動作,打電話給我就是了。」
等他們走了三級階梯,她已經把另一只高跟鞋也踢掉了。
「你們對我的品味的判斷很正確,在內衣穿著上,我是很傳統的男人。」
她突然感到不安,她想起祖父對麥家人的評語。瑞夫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這就是他心中的想法?娛樂?她只是他的一場娛樂?她的腦子混亂得幾乎無法思考。
「凱琳對她自己的性生活並不感到害臊,她應該也不會去想辦法保護她的約會對象的名譽。如果她不惜生命危險去藏匿這些東西,只為了保護她的男朋友,那她對這個傢伙應該是非常重視。」
她拉著門等「溫士頓」回來,瑞夫則等到他們兩個都回到屋裡,才開車離去。
瑞夫還沒來得及回答,魏瓦特剛好竄出來。魏瓦特個子小小的,卻總是令安娜聯想到機器人,全身上下都硬邦邦地,連說話都一頓一頓的。
「也許他不高興她藏起那些錄影帶。」瓦特說道。「那些錄影帶的內容,說不定就是他穿著那些女性內衣的模樣。」
「我們都已經同意要在築夢園開一家旅館。」
這是真的,「溫士頓」顯然很喜歡他們的新環境。它喜歡在海灘上奔跑追逐,那種自由的感覺令它好快樂。
「不會,當然不會。」她揉揉眉頭。「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我只是有點緊張過頭了。」
「不客氣。」
她再轉頭看瓦特和陶斯。「你們剛剛說,你們向葉警長報告了內衣和錄影帶的事?」
「月蝕灣的每個人都認為八年前那個晚上,我勾引你和我發|生|關|系。」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你真的在乎他們怎麼想嗎?」
「我們知道那些女人的東西不是你的,瑞夫。」瓦特急忙安慰他。
「不。」
「我已經承認我因為太累有點緊張過度。」
他不理會她喘不過氣來的笑聲。他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終於走完最後幾級階梯,直奔臥室而去。
瓦特抿一抿唇。「陶斯和我始終認為她的死因應該和西雅圖的性變態有關係。陶斯,是不是這樣?」
二十分鐘後,她穿著睡袍從浴室裡出來。那是長及足踝、配著優雅蕾絲的長袖睡袍,那絕不是一個會和男人搞得衣物丟得滿屋子的激狂女子會穿的睡衣。
她幾乎透不過氣來。「怎麼不相干?在昨晚之後……你還跟我談合夥?」
「我們要把一件事情說清楚,」她說道。「在我們商量好怎麼處理伊莎姑婆的房子之前,你不可以擅自動工整修。」
「你在那兒幹什麼?」她問。
「對。」
他的身體像是一座爆發的火山,血管裡奔流的都是滾燙的岩漿,他又像在沙漠裡,乾渴莫名之際,突然遇到一場及時雨。他的身體被飢渴操控著,幾乎https://www•hetubook.com•com已經不屬於他。
「對。」瓦特的腦袋機械式地點一點。「修水管。你們兩個,聽我一句勸告,不要聽鎮上那些風言風語。有關那個女孩死因的傳言很快就會消失,別理他們。」
「當然。」
瑞夫皺皺眉頭。「你們回去看的時候,那些東西都不見了?」
在床腳那邊,「溫士頓」早已呼呼大睡。
「我看得出來。問題是,為什麼?」
「我就知道昨天晚上都是為了築夢園。」她對「溫士頓」說道。
「對。」瑞夫避開安娜的目光。「我也知道了。這個性變態為什麼要殺她?」
「這是什麼鬼?」
「現在已經快兩點了,我很快就走。」
他凝視她,良久。然後,他說道:「已經後悔了?」
「當然會。」他理所當然地說道。「畢竟,我是麥家的人,一定會有公私不分的問題。麥家的人總是會把財務和情感問題混在一起。不過,對你就不是問題了,你是賀家的人,你可以分得清楚。」
「我們剛剛發生的事情,和築夢園沒有關係,對吧?」
陶斯很快走過來,臉上立刻露出高興的表情。他放下一根水管,和安娜打招呼。「嗨!安娜,歡迎你回來。」
「嗯?」瑞夫張開眼睛。「怎麼了?」
「可是,我們看到的可不是一小件,」陶斯說道。「那是好大一件,男人穿的大小。」
她立刻感受到威脅,緊張地板起了臉問道:「什麼建議?」
他托著她的下巴,溫柔地吻她。直到她開始感覺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
「有沒有看見我的胸罩?」她問道。她很慶幸剛才沒有開燈,這樣他就看不見她羞紅的臉了。
他說得對,其實,她心中的不安根本不關「溫士頓」的事。她的不安是因為他們剛剛做的事。她到底怎麼了?
陶斯點點頭。「我們知道你絕對不是。」
「你剛才和我熱情如火,現在又巴不得馬上離開。居然拿狗當藉口,太勉強了。我想,你明天大概連電話都不會打給我吧?」
第二天早上,她等到十點才撥電話。
「女人穿有花邊的內衣有什麼好古怪的?」安娜問道。
「喔。」他突然聽明白了。「你擔心我們會把公事與娛樂混在一起?」
「魏氏兄弟在這兒,」他說道。「我請他們進行全面檢修。」
「不能讓他認為我太心急了。」她一邊撥著號碼,一邊對「溫士頓」說道。「如果你太心急了,會讓男人看穿的。」
「不然,我該怎麼想?」
「這樣不犯法吧?」
「它現在也必須出去尿尿了。」她穿上內褲,回頭找她的胸罩。「它已經被關在屋裡好幾個小時了。」
「也不是在洗衣機裡面,」陶斯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我們在修理洗衣機的時候,發現她的烘乾機的排氣管好像很久沒有清洗了。」
陶斯翻個白眼。「有花邊的女人內衣。」
「溫士頓」一如往常高興地前來迎接她,同時興奮地向瑞夫表達歡迎之意。然後,它便一溜煙走出房子,消失在灌木叢裡了。
「為什麼要藏匿那些內衣和錄影帶?」
「我說過了,我只是做一些水管檢修而已。」
「錄影帶呢?」
「為什麼是西雅圖?」安娜問道。
「聽起來滿有意思的。」安娜說道。
「嗨!瓦特,」她說道。「我已經回來一陣子了。」
「這是什麼意思?」
「昨晚的事情和這件事有什麼相干?」
她驚訝地瞪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從反射鏡上,她看見瑞夫靠在迴廊欄杆上看著他們的車離去。從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他很得意地看見她幾乎失控的模樣。他故意激怒她,只是想看她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她要他。他可以從她的擁抱中感覺出來。她纖細的身軀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著。他已經不記得上次有女人在他懷中顫抖是什麼時候了。
她立刻轉身往外走。「溫士頓」也忠實地跟著她走出去,主人與狗就這麼頭也不回地離開。
「早安,甜心。」瑞夫的語氣立刻變得很溫柔。「我正在忙,能不能待會兒再回你……等一下。」他突然中斷,向另一個人說道:「陶斯,小心那些電線,好嗎?」
「謝謝。」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僵硬。
「我們還沒有談妥產權處裡的問題。在我趕到之前,不准你動那棟房子!」
陶斯哼了一聲。「波特蘭不出產性變態。」
她無奈地收回思緒,當她把思緒集中到她此行的目的,她的火氣又上來了。
他悠哉游哉地跟著她。她不理和_圖_書他,倒是胸罩、鞋子在樓梯和大廳上東一件、西一件到處散落的情景看得她心裡發毛。她到底怎麼了?她從來不曾這麼失態過,這次可丟臉丟到家了。
魏氏兄弟是一對雙胞胎,卻很容易分辨。他們的頭髮都很稀疏,但陶斯比較瘦,留著長髮在腦後綁個馬尾,胳臂上有個蛇形圖樣的刺青,身上唯一看起來乾淨的東西是掛在腰間的工具。
「我覺得關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鎮上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套說法。」
「而且,當我們帶警長到凱琳住的地方去時,那些東西已經不見了。」瓦特幫腔說道。「我想,他大概認為我們在胡說八道。」
瑞夫看著瓦特問道:「你幫她修理洗衣機的時候,發現什麼東西了?」
「我很懷疑。」
她從激|情中緩緩回到現實世界,她覺得好慵懶、好滿足,她一點兒也不想動。
「去睡吧!」他溫柔地說道。
「晚安,瑞夫。」
安娜等到魏氏兄弟都走遠了,才轉頭望著瑞夫。
「那麼,」瑞夫說道。「我有個建議。」
「我只是想多待一會兒。」他說道。
瑞夫望向安娜。她看見他眼中的好奇,她不怪他,因為她自己也被勾起了興趣。
他瞇起了眼睛。「你說呢?」
她的手搭在門把上,轉身瞪著他。
「你請魏瓦特和魏陶斯兄弟過來?」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為什麼?」
他不等她反應,說完就走出門外。然後她聽到引擎聲,接著,車燈打開,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瑞夫看一下手錶。「六分鐘又二十二秒,好快啊!」
「我也一樣。」他簡單地說道。
安娜驚訝地發現,瓦特居然臉紅了。
「問得好。等你想出答案,告訴我一聲。」
「可惡,瑞夫……」
安娜對自己自我控制的工夫簡直感到佩服。她壓抑住滿心的不自在,裝出高興的模樣和他打招呼。
「我想利用那裡裝潢成一間很棒的用餐室,到了夏天,我也會在屋外的走廊擺幾張桌子。」
他冷冷的語氣趕走了一些慌亂,代之而起的是憤怒。這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請她吃那精致的檸檬派,若不是他播放那輕柔的音樂,若不是他在黑暗中擁著她翩翩起舞……
「見鬼的,那些東西應該隔在牆壁裡。」瑞夫繼續以不高興的語氣說道。「對,我看見那些管線了。所以,我才要把它們放到牆壁裡隔離起來。誰喜歡隨時隨地都聽到管線裡的聲音?」
「我幫你。」瑞夫溫柔地說道。他走過來,站在她背後一下子就把拉鏈拉到頂端。
她想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不在乎。」
她看一看鏡中的自己,然後嘆口氣,熄了燈。「溫士頓」已經躺在床腳等她。她走到可以眺望海灣的窗前,「溫士頓」抬起頭看著她拉開窗帘。
才響了一聲,瑞夫就接了電話。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大小不對?」瑞夫問道。
她往後靠著門板。「我也希望你不會這麼想。老天爺,我不會這麼做的。」
「昨天晚上呢?你打算假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嗎?」
陶斯連連點了好幾個頭。「對。我們認為是這樣,但葉警長不把我們說的話當一回事。」
「還有那些錄影帶。」瓦特加上一句。
「是變裝癖。」瑞夫淡淡地更正他。
「如果打擾了你,我很抱歉,」她僵硬地說道。「可是,我以為你在等我的電話。」
「我就知道。」
「瑞夫!」
安娜想到她昨晚丟在樓梯上的胸罩,當她看見瑞夫的表情,她知道他也在想同一件事情。
「那樣是很危險的,搞不好會造成電線走火。」瓦特嚴肅地插嘴說道。「我們決定幫她一個忙。在修理好洗衣機之後,我們就把她的烘乾機拉出來,準備檢查排氣管,我們就在烘乾機後面發現那些特大號的女人內衣,以及錄影帶之類的東西。」
他沉默了一會兒。
「你在監視,是不是?」她問。「你在等那個惹得『溫士頓』騷動不安的東西再度出現?」
「別這樣看我。」他舉起雙手投降。「我從來沒有看過那些東西。」
「我一會兒就走了。那個東西是在午夜到兩點之間出現,對不對?」
她關了燈,拿著電話走到窗前,再一次拉開窗帘,在黑暗中尋找那輛保時捷的蹤跡。
「而且,是從西雅圖來的人。」瓦特說道。
他伸出一隻手指指著她。「我完全不了解。我們只是聽了魏氏兄弟說他們在洗衣機後面的牆邊找到那些東西。他們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波特蘭,他們看起來古怪的東西,在別人看起來可能只是稀鬆平常的夜間消遣。」
「是啊!」瓦特轉頭呼喚他的弟弟。「陶斯!和_圖_書過來和安娜打招呼。」
她將電話往桌子上一丟,立刻跳上車。「溫士頓」也跟著跳上車,顯得好興奮。
「瑞夫?」安娜的手指插|進他的頭髮,然後緊緊拉住他的脖子。「我沒打算……我是說,我沒想到今天晚上會演變成這個結果。」
瑞夫終於接了電話。
他摟著她往門外走,一路上手也沒閑著。他拉開她的拉鏈,把她的衣服褪到腰部,接著解開她的胸罩。
「可以這麼說。」她調整一下情緒,站直身子。「我想,你該送我回家了。」
「安娜,你打算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不會嗎?」她強自鎮定,以冰冷的語氣說道。
「好。」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有一個條件。」
他故意沉默了一會兒,讓她等了等,然後微微一笑。「不是。」
「男人尺碼的花邊女內衣?」
她雙手插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這樣吧?」瓦特說道。「他應該不想留下任何證據和線索。」
他曾經告訴自己,當這一刻來臨時,他一定要慢慢來,千萬不能急切。他已經不是青少年,現在,他是個有經驗的男人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不能猴急,可是,那份強烈的飢渴就像脫缰野馬,完全不聽他的使喚。
她皺皺眉頭看著聽筒,然後再拿到耳邊。
她立刻仔細瞧。那應該是一輛車,就停在路邊的兩棵樹中間。那輛車的位置可以同時清楚看見這棟房子,以及進入房子的小路。
瑞夫的語氣令安娜警覺地看他一跟,可是,卻無法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
她覺得臉頰熱烘烘地。「你已經說過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一隻無助的小鹿。想到這兒,她不禁用力甩上門,頂著強光匆匆走向車子。
「想像是一件好事。但是,就這個案子而言,這只是浪費時間。我們根本不知道凱琳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像瓦特說的,事情可能就此不了了之。」
她頓時透不過氣來,她發現她的手指在顫抖。「我想我有點兒慌。」
安娜看一眼瑞夫。
「誰知道?」陶斯說道。
「溫士頓」看她奔向門口,也跟著跑。
「葉警長只想盡快結案。」瓦特頹喪地說道。「他已經準備退休了。他可不想破壞他的優良紀錄,留下一樁成為懸案的謀殺案件。」
突然,他一咬牙用肩膀把她扛起來。
他打個顫,將她摟得更緊些。「不要再這樣嚇我,我的心臟會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她放開門把,抓了一下頭髮,然後看著他說道:「不,這樣不對。瑞夫,我必須問你一個問題,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她微微一笑。「不,我不想停止。」
「今天晚上的事,如果和築夢園無關,那是為什麼?」
「今天早上,你已經出去兩趟了。」她聽著對方的電話鈴聲在響。「我想,你已經迷上海邊了。」
「請他們估個價,看裝修成旅館和餐廳需要多少錢。」他毫無芥蒂地說道。
她立刻轉過身來。「什麼條件?」
瑞夫躺在她身邊,一手摟著她,一手擱在腦後。在陰暗中,他看起來像一隻吃飽了的大貓,慵懶而自在。她抬起頭看一眼床頭的鬧鐘。
他聳聳肩。「他說得對,西雅圖是很多那種人。」
突然,他發現他自己的手也不是那麼穩定。
「我正在煩惱管線安裝的問題,」他說道。「好消息是伊莎在幾年前就已經做好大致的規劃。」他又停下來對另一個人說道:「那是銅的嗎?」
她劍拔弩張地衝進大門,準備和瑞夫開戰。「溫士頓」跟著進屋,卻是很高興地和瑞夫打個招呼,然後開始巡視廚房。
她拉開車門讓「溫士頓」上車,然後,她上車,狠狠地把門甩上。
她又拉上窗帘,然後,她開了燈,拿起電話,撥了寫在便條紙上的號碼。
她不敢看他,只好低著頭找她的鞋子。
他穿著長褲,還沒穿好就伸手去打開檯燈,然後朝屋裡看了一圈。「沒有,八成丟在樓梯上了。」
陶斯停止了笑。「總之,凱琳死後,我們想到了我們所發現的那些東西,因此我們相信她一定是被某個性變態殺死的。」
陶斯說完,立刻轉身跟著哥哥走了。
「對。」瓦特急著說道。「我們不是大嘴巴。可是,我們始終認為凱琳是被某個她認識的性變態謀殺的。」他對著瑞夫說道。「我無意冒犯你,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同時和很多男人交往。」
「沒有必要。我說過,如果『溫士頓』再度驚慌,我會打電話給你。回家吧!瑞夫。我們不會有事的,真的。」m.hetubook.com.com
他在激怒她,她必須在失去自制力之前離開。賀家的人不會在別人面前輕易發怒。
「溫士頓」沒有反應。
「放輕鬆。」瑞夫也掀開被單下床。「『溫士頓』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它現在正在呼呼大睡。」
瓦特和陶斯交換了一眼。「從我們幫她修理洗衣機那天所發現的東西看來,我們的懷疑是很有道理的。陶斯,對吧?」
安娜瞪大了眼睛。「這些東西都在她的洗衣機裡面發現的?」
「什麼問題?」
「瑞夫,你在和誰說話?」
他立刻僵住了。然後,他抬起頭看著她。「你不想做?」
陶斯點點頭。「對。」他朝安娜與瑞夫擠擠眼睛。「她說,她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維護得好好地,好留給你們。」
「西雅圖來的性變態?」她輕聲問道。
「就快到了。」他沙啞地說道,可是,二樓卻遙遠得彷彿在另一個星球。
「可惡。」她立刻直起身子,一甩頭髮便匆匆走向門口。
她看一眼「溫士頓」,它自在得很,一點兒也不緊張。
「在烘乾機後面?」瑞夫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清了清喉嚨,用力握緊門把鎮定自己。「抱歉,我有點不太冷靜。是不是?」
「啊?」
他已經受不了了,他全身都在水深火熱之中,他的自制力已經逐漸消失,腦子裡只有她的軟玉溫香。什麼自制力,他已經不在乎了。
「晚安。」他的眼神帶著強烈的感情說道。「你有築夢園的電話號碼,也有我的大哥大號碼,如果今天晚上『溫士頓』又有緊張的反應,打電話給我,好嗎?我要不了十分鐘就可以趕到。」
她扮個鬼臉,雙手插腰說道:「你說得對,我有點扯遠了,是不是?」
「也僅止於此了。」瓦特說道。「凱琳已經死了,也已經埋葬多年。沒有人會想重新調查這個案子。也許這樣最好。」他轉過身。「我們還有工作要做,失陪了。陶斯,走吧?」
「別忘了明天早上打電話給我。」
若不是……
「溫士頓」顯得不感興趣,走到門口帶著期待的表情看著她。
「你不覺得可行嗎?」
「哇!好多的或許。」
「謀殺?」安娜和瑞夫對望一眼。然後,她轉頭對瓦特說道:「你不是開玩笑?你真的認為凱琳是被性變態謀殺的?」
「快了。」她已經解開他的腰帶,正摸索著找他的拉鏈。
其餘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懷疑地看他一眼,幾乎確定他根本是在取笑她。可是,她看見了床下亂成一團的絲|襪,令她想起了剛才的狂亂。她嘆口氣,趕緊套上外衣,慌亂地拉著拉鏈。
「怎樣?」
「累?聽起來好像是另一個藉口。」
「你都不在乎我晚回家嗎?」她問。
「它的緊張情緒?」她已經完全忘了「溫士頓」在夜裡出來抓門的事情了。「喔,對。謝謝你的好心,但我不認為……」
「謝謝。」瑞夫說道。
陶斯拍拍瑞夫的肩膀。「希望你知道,我兄弟兩人一點也不相信你和沙凱琳的死有任何關係。」
「上樓去。」他對著她的嘴說道。
「是嗎?」
「你說得對,」她說道。「我應該可以處理。不過,就像你說的,你是麥家的人,你一定會搞砸的。」
「對凱琳來說,那件衣服真的太大了。」瓦特接著說道。「如果你還記得,她的身材是相當嬌小的。」
「甜心?」安娜回味著這句親昵的稱呼。他從來沒有用甜心稱呼過她,即使昨晚在臥房裡也沒有。不過,回想起來,他在床上倒是很少說話。
他深呼吸一下,努力恢復冷靜。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休想上得了二樓。
「對。我們認為那是身為公民的責任。」陶斯說道。「但他叫我們保持沉默,他說鎮上的風言風語已經夠多了,叫我們不要火上澆油。」
陶斯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你那個夏天經常和凱琳在一起,但我和瓦特都知道你沒有扁裝癖。」
「一些古怪的東西。」他低聲說道。
「鬼扯!你不可能用半棟房子開一間餐廳。廚房要怎麼分?客人要經過屬於我的那一半大廳進入你的餐廳,該怎麼算?日光浴室要怎麼分?」
陶斯又拚命點頭。「對,不得不懷疑。」
他走過去拉開門。「你必須答應明天早上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溫士頓』!」她立刻坐起來。
瓦特感慨地搖搖頭。「那個伊莎,總是滿腦子浪漫。」
「你是不是想說,太快了?」他親吻著她的頸子。「你想說,我們彼此還不了解?」他的手輕輕伸到她的背部。「如果你想停止,最好快點兒說。」
瑞夫披上襯衫,扣子也懶得扣,便交抱著雙手,靠在床邊看著她m.hetubook•com•com
「男人都是這樣的吧?」
「嗯。你確實了解那些東西的意義,對吧?」
「水管?哇!差點兒忘了。你聽見小姐說的話了,」陶斯說道。「我們最好趕快回去工作。」
「誰知道?說不定他已經結婚了。或許,她希望他能離婚娶她,所以要保護他。或許……」
「什麼古怪的東西?」瑞夫追問。
「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什麼事,都絕對和房子沒有關係。」
「管線?」安娜顧不得再想怎麼取笑「甜心」這個詞。「瑞夫?出了什麼事?」
「伊莎一直都說,有一天你們會回來定居。」陶斯說完,又轉頭問瓦特。「她是不是這麼說?」
瑞夫露出好笑的表情。「你是說,如果你晚一點兒回家,你的狗會擔心?」
「有時候,我覺得和你講話就像和『溫士頓』溝通一樣困難。」
「你?」好半天,她終於說出話來。「我?在築夢園合夥?」
「晚安,瑞夫。」
在電話中和他交談,比剛才在他的臥室中面對面要容易多了。距離使她得以放鬆心情。
「安娜,」瓦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很高興又見面了,我聽說你回來了。」
「我必須回家陪『溫士頓』。」她掀開被單下床。「它會擔心。」
「對。」瓦特同意道。「她大概說過幾百遍了。我記得上次她叫我們過來幫她修理洗衣機的時候,也這麼說過。」
她發出帶著些神經質的笑聲,那略帶神經質的緊張笑聲就像一把火,讓他更加興奮。一會兒之後,她的笑聲就變成了一聲聲呢喃。
「你認為這個西雅圖來的人在謀殺凱琳之後,又回到她的屋裡,偷走那些內衣和錄影帶?」瑞夫問道。
「但願如此。」安娜說道。
她深深吸一口氣,緩緩恢復理性。她不能把責任都推給他,是她自己意亂情迷。現在,她必須表現得成熟一點。
瑞夫看一看大廳。「我可以用半棟房子開一間餐廳。」
「最好等到上了二樓。」他呻|吟著說道。
「瑞夫?」
「好。」陶斯拚命點頭。「把這個地方改裝成旅館餐廳是一件大工程。不過,這是個好主意。因為有大學和研究中心,月蝕灣的遊客已經越來越多了。最近的一家旅館還在一大段距離之外,附近都沒有好一點兒的地方可以住宿。」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走那麼遠。」
瑞夫看看她。「你很幸運,它看起來並沒有太著急。」
他搖搖頭。「沒看過。安娜,我和凱琳只約會過幾次,後來,我發現她只是一邊和我玩玩,一邊在找她的長期飯票時,我就沒有繼續和她來往了。我和她還沒有熟悉到可以了解她的小怪癖。」
她正要伸手開門,瑞夫的聲音及時阻止了她。
「現在叫他們停下來,恐怕有點兒難。」瑞夫仍然無所謂地說道。「他們已經在修水管了。」
「真的不犯法嗎?」她問。
「你不能這麼做!」她抓了車鑰匙,開始跑向門口。「沒經過我的同意,你不能這麼做,可惡!」
「我是麥瑞夫。」他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彷彿正專心忙著別的事情受到打擾了。
他們已經快要走到樓梯口了,突然她的身子一歪,她的高跟鞋掉了一只。
「瑞夫……」
等瑞夫走下樓,她已經收拾好胸罩、鞋子,也快要走到門口了。她一手提著衣物,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逃離這裡,逃開她曾經激|情、狂亂過的現場。
「沒有我的同意,你什麼也別想,瑞夫。你不可以自作主張,這是一棟價值數十萬美元的大房子,我們必須先商量妥當,才能動它。」
她正想轉身上床,突然發現在兩棵樹中間有個金屬物的反光。
他一邊吻著她,一邊緩緩走上樓梯。這一路走得好辛苦,他根本無法專心走路,更別提安娜也火上加油地吻得他神魂顛倒。
「好,也許談不上擔心,」她撿起地上的小內褲。「或許說著急比較適當。」
陶斯使勁地點頭。「有人把排氣管卸下來,把錄影帶和那些女人的衣物塞在裡頭。」
「等不及了。」她的腿攀上他的腿。
瑞夫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凱琳的目標就是嫁給一個有錢人,並且帶她離開月蝕灣。」
「沒錯,但是,那不是重點。沒有人說你必須冷靜。」他動也不動,只是站在那兒看著她。「不過,我很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還有一件性感睡衣,也是特大號的。」陶斯繼續說道。「還有一些特大號的高跟鞋。」
安娜不高興地瞇起眼睛。「你們兩個不是要檢修水管嗎?」
「偶爾會有慌亂的情緒,」她板著臉說道。「這不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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